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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晟靠向椅背,慢條斯理,“要不,你先出去跑兩圈,順順氣,練練怎么說話,再回來和我說,我等你。” “回稟世子爺,今天屬下跟著世子妃去了南風(fēng)館。”小南氣凝丹田,確保每個字都說清楚了,聲音大到外面樹上落著的烏鴉都撲騰起來了,“南風(fēng)館就是小倌館?!毙∧吓滤沂雷訝敳磺宄巷L(fēng)館是干什么的,又加了一句。 裴晟自然知道南風(fēng)館是干什么的,“閉嘴。”他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字,放在桌子上的手,握起又放下,他如果壽數(shù)不長,他這位夫人要占覺大多數(shù)的原因,他遲早有一天得被她給氣死。 小南看著他家世子爺手上的青筋,剛才鼓起的勇氣又跟歇了菜的炮仗一樣,蔫了,“世子爺放心,世子妃什么都沒干,她就聽了兩首小曲就出來了。屬下和碧荷從頭到尾沒離開世子妃半步?!?/br> 裴晟沒有說話,起身推開椅子,大步走了出去。小南看著那個氣急敗壞的身影,雖然替世子妃擔(dān)心,但至少自己逃過了一劫。小南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自己安慰自己,可還沒安慰兩下,門又被大力地踹開了,“你明天就回軍營,我留你在這邊也沒用,馬你不用騎了,跑回去,就當(dāng)鍛煉身體了。” 小南欲哭無淚,有這樣的嗎,你怎么不讓你媳婦跑回去。雖然這段路程對他來說不算什么,可他都多久沒跑了。 裴晟回到屋里,看著睡得正香的人,氣不打一出來。睡夢中的柳筠被人吵醒,也來了氣,上腳踹人,“裴晟,你還有完沒完,rou非得可著一頓吃?!?/br> 裴晟覺得自己不問清楚,后半夜是睡不著覺了,索性大家就都別睡了,“你今天去哪兒了?”他拉住她蓄力的腿,欺身壓了下去。 柳筠人還有些迷糊,早就把之前串供的百歲樓給忘到了腦袋后面,順嘴就說出了南風(fēng)館,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想要收回已經(jīng)晚了。她看著他的臉色,討好的笑了兩聲,“我什么都沒干,連口水都沒喝,就聽了兩首小曲?!?/br> 裴晟無視她的討好,“什么樣的小曲,非得到南風(fēng)館去聽?”他的聲音很低,柳筠覺得自己聽出了殺氣。她拿自己的額頭去貼他的額頭,“就是覺得好玩,想去長長見識。裴郎,別生氣,我保證再也不去了。” 裴晟信了她的保證才有鬼,她前面說得信誓旦旦,轉(zhuǎn)頭就敢上天。他去扯她身上的被子,“是為夫的錯,是我還沒有讓夫人長夠見識,夫人放心,我一定不讓你做那井底之蛙,你以后想長什么見識,盡管和我說,我一定滿足夫人。” 被拉著長了一晚上見識的柳筠,第二天拖著自己顫悠悠的腿上了馬車,七仙女站在馬車外面,痛苦流涕,扒著馬車,她們不舍得世子妃走,她們還沒有和世子妃玩夠。裴晟眼角帶著額角一塊兒跳了起來,他怎么不知道他夫人還男女通吃,有一個周學(xué)瑜不夠,現(xiàn)在又多了這七仙女。 柳筠沖她們揮手,“天怪冷的,趕快回去吧,等仗打完了,我再回來,到時候,我們痛痛快快的再玩上一個月?!?/br> 阿黑哭得眼睛都腫了,“世子妃,您可千萬要回來,我們在這兒一直等你?!?/br> 蘇正山在旁邊砸舌,“小徒媳,這不知道,不得以為這一群都是你媳婦兒?!?/br> 裴晟被人說出了心中所想,也不等這場十八相送結(jié)束了,示意小南駕車走人。小南剛被睡了一覺心情又變好的世子爺免去了跑步的懲罰,自然世子爺說什么就是什么。 柳筠被七仙女搞得也有些鼻頭發(fā)酸,所以說還是姐妹情深,如果有一天,她要離開裴晟,她連想都不用想,裴晟肯定連一滴眼淚都不掉。 裴晟透過馬車半掀的簾子看著柳筠有些低落的臉色,想出口安慰,被她抬起頭來的一個冷眼給堵了回來。他一早上又是伺候穿衣又是伺候吃飯的,也沒有可以惹到她的地方,怎么就平白得這么一個冷眼。 碧荷給柳筠輕捶著腿,問她現(xiàn)在有沒有舒服一些,渾身都不舒服的柳筠恨不得把那個透過車窗往里看的人給揪進來,暴打一頓。 裴晟輕咳一聲,好吧,他確實是把她給惹到了,但是沒辦法,不給她個教訓(xùn),她下次膽更大,指不定還敢往哪鉆。 裴晟和蘇正山騎馬先走了,小南帶著柳筠和碧荷,晃晃悠悠一個時辰后才到軍營。 北朝對戰(zhàn)東黎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北朝大獲全勝,東黎的大部隊已經(jīng)退回戰(zhàn)線十里地外。柳筠雖然知道這場戰(zhàn)事會結(jié)束得很快,但沒想到會結(jié)束的這么快。 柳筠到了營帳,一杯茶還沒喝完,就被叫去了主營帳,主營帳的氣氛看起來并不輕松。裴牧,蘇正山,裴晟和周學(xué)瑜都在,圍著什么在看。 蘇正山看到她,“婉婉,你過來?!?/br> 柳筠先給裴牧屈膝行了禮,然后走了過去,“怎么了?” 蘇正山把紙給她。 裴晟伸手過來,柳筠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要接她手里的湯婆子,雖然只是替她拿個湯婆子,但這個舉動在柳筠看來有點過于親密了,她呆愣愣地哦了一聲,還是遞給了他,紅著一雙耳垂接過了蘇正山手里的紙。 “小北昨天遞過來了兩張紙,這是學(xué)瑜譯過來的?!迸彡烧f。 裴晟研究東黎國師的時候,知道他其實并不是東黎人,他出生于南陽一個邊遠(yuǎn)的部落旒族,又輾轉(zhuǎn)來過北朝幾年,最后才到的東黎。周學(xué)瑜懂這些四方八地的奇奇怪怪的語言,對旒族的語言自然也熟悉,裴晟因為這個才把周學(xué)瑜給叫了過來。旒族擅長各種醫(yī)術(shù)和蠱術(shù),裴晟覺得萬變不離其宗,國師的根源在旒族,他制作出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應(yīng)該也脫不開旒族的那一套,弘音師伯深入到旒族帶回來了好多醫(yī)書,他讓周學(xué)瑜抓緊時間在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