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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妃的睫羽閃了閃,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果然睜開了眼睛。 皇帝眼睛一亮,喚她小字:“徵兒。” 容妃費力地轉(zhuǎn)過頭, 像是還有些不清醒,看向皇帝的雙目中并無神采。 “別,別起來,躺著就好。” 皇帝急忙制止了她想要起身的動作。 容妃雙目放空,看向床帳之上繡著的龍鳳呈祥,竟像是有幾分怨懟的模樣。 “徵兒, 還是不肯原諒朕嗎?” 皇帝的聲音竟有幾分討好的意思。 容妃閉了眼, 悠悠道:“您是皇帝,做什么都是對的?!?/br> “那你為何還要服下這樣的藥?”皇帝雙目通紅,攥著容妃的手腕, “你我夫妻都已經(jīng)十幾年了,只因為朕要處置了他,你就不想呆在朕身邊了嗎?” “是?!?/br> 容妃眼底一片寂然。 “您不是早就知道的嗎?臣妾以為您至少十幾年前就明白的?!?/br> 殿中突然安靜。 皇帝垂著頭,無聲落了一滴淚。 “徵兒,”他低頭喚她,眼底滿是破碎的哀傷,“你想讓朕怎么做?要怎么做,你才能留在朕身邊?” 容妃閉了眼:“您知道的,皇帝哥哥。” 這一聲皇帝哥哥,可回溯十?dāng)?shù)年時光,一把將他推得極遠極遠。 皇帝輕輕睜眼,仿佛看到了十?dāng)?shù)年前少女初嫁,年輕美好的容顏上滿是幸福的甜笑。 讓他一眼,就記了半輩子。 那大約是平熙十五年。 這還是皇帝宵衣旰食,勵精圖治的時期。 年方而立的皇帝第一次與群臣圍獵,在南苑獵場快意身手。 皇帝私以為,這場圍獵最大的收獲并非各類野禽走獸,也并非群臣溢美之詞。 而是他在休息時,在林中見到的那個姑娘。 女兒家一襲素裙,在一片綠意中一舞驚鴻,惹得百花羞見顏色。 回去一定要問問,這是哪一家的女兒。 皇帝當(dāng)時這樣想著。 可是還沒等圍獵結(jié)束,姑娘竟主動獻舞。 酒宴上觥籌交錯,皇帝忍不住笑意,還以為這是哪家為他準備的美人。 一舞畢方知,姑娘滿心滿眼,看著的都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端王李長祺。 還未來得及賞,端王便出席行禮,求娶這位美人。 皇帝表情微凝,未及說話,身旁坐著的太后便先替他答應(yīng)了。 皇帝捏緊了酒籌。 原來徵兒與端王早已互相許了終身。 出場的順序很重要,原本就是他慢了一步。 母后一直偏愛胞弟。 端王也一直把握著皇屬軍的軍權(quán)。 更何況當(dāng)時,皇帝手中權(quán)柄不穩(wěn),不能為了一個女子與親弟弟翻臉…… 皇帝嘆了口氣,握著容妃的手許久許久,才啞著嗓子道: “可是……端王當(dāng)年逼宮,犯的是謀逆之罪!” “是,您囚禁了他十幾年,還將臣妾帶進了宮中?!比蒎θ輵K淡,“若不是這樣,臣妾此刻還會與殿下在一起,哪怕被軟禁于京郊,哪怕是一家三口食野蔬穿粗衣,您知道的?!?/br> “你是朕的妃子!” “可臣妾也曾是端王妃,您要殺他,不該瞞著臣妾的。” “告訴了你,你便好隨他去嗎?!” 顧及著皇家體面,就連這句話,皇帝也是壓低了聲音。 只是聲音是嘶啞的,眼底一片紅血絲藏不住。 容妃嘆了口氣:“您知道的?!?/br> 皇帝當(dāng)然知道。 這十幾年的專寵與相濡以沫,不過都是他的強取豪奪。 一直以來,天下人口中的天作之合,不過是天下人與容妃一同為他演的一場大戲。 現(xiàn)下曲終人散。 原來一直沉浸在這場大戲之中的,只他一人而已。 “可是阿頌已經(jīng)長大了,徵兒,我們的阿頌長大了。” 皇帝終于哽咽了聲音。 “是啊?!?/br> 李頌長大了,他的母親只是容妃,父親只是皇帝。 至于端王,那不過是一個早已被玉牒除名的“前皇叔”。 不論是流言蜚語,還是當(dāng)事人自己的心中,都不能有第二個答案。 也不能有任何空xue來風(fēng)的由頭。 “所以臣妾最該想到的,這一次出宮,何以遠赴安昌行宮?!?/br> 她抬手擦了擦眼淚。 “不過是方便瞞著臣妾,好方便您動手么?!?/br> “陛下,臣妾是否還該謝您,愿意為臣妾編織這么一個夢?” 容妃氣若游絲。 皇帝眼底有悔意,紅著眼道:“別說話了,徵兒你別說話了?!?/br> 容妃現(xiàn)下的狀態(tài),他甚至不愿意讓她在言語上耗費力氣。 卻在此時,外面宮人報怡王到了。 容妃側(cè)頭過來,皇帝明白:“朕知道,你們母子好好說說體己話?!?/br> 言畢轉(zhuǎn)身,便要出去。 卻又轉(zhuǎn)身回來,緩緩道:“徵兒,朕會治好你的,你一定不會死的?!?/br> 說著闊步往外,著急忙慌的怡王匆匆行禮,便直奔著容妃的塌前去了。 皇帝并未停留,移步回了自己寢殿。 當(dāng)晚,便有圣旨出行宮,一隊趕回京城,急召所有御醫(yī)赴往行宮;另一隊赴往各地張貼文書,求天下醫(yī)者聚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