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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黃“汪”了一聲,蹲到了屋檐底下。 趙薈蔚看著夜色,如此又過了一天。 翌日,她一整天都待在屋子里,哪里也沒有去,外面的雨從昨日就沒有停過,還伴隨著寒風(fēng)呼嘯,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感覺。 夜色來臨,趙薈蔚留了一盞燭火,便去床上躺著睡覺了。 外面,沈明南是淋著雨來的,他的雙手垂在身側(cè),瓔珞在門口看了一眼,很是擔(dān)憂:“主子……” “退下?!?/br> “主子……姑娘她歇下了。” 沈明南看向她:“退下,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zhǔn)靠近這處宅院?!?/br> “可是……” “滾。” 余淮出現(xiàn),他一把拉著瓔珞,帶著她就離開了。 沒了礙事的人,他才走進(jìn)屋里,伸手關(guān)門的時(shí)候露出了他手里的刀。 他慢慢的靠近床邊,趙薈蔚的睡顏恬靜,乖乖巧巧的,跟昨夜說狠話的判若兩人。 沈明南持刀坐在床邊,伸手就把刀鋒對準(zhǔn)她的心口,只要他一用力,她就死了。 趙薈蔚睜開眼睛,她看見刀了,心口上傳來刺痛,不用看,出血了。 這場景跟她夢中的場景交疊,原來她真的是被沈明南殺了。 沈明南動(dòng)作一頓,趙薈蔚心口的血液染紅了她的里衣,同時(shí)刺痛了他的眼。 見人醒來,他才俯身上去,他握著刀柄的手越來越緊,緊到骨節(jié)都泛了白。 他與她毫無波瀾的眼神對視,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他輕聲道:“晏晏,我想了一宿?!?/br> “如果你不能活在我的身邊,那便永遠(yuǎn)活在我的記憶里。” 第273章 愛他,亦是謬言 “如果你不能活在我的身邊,那便永遠(yuǎn)活在我的記憶里?!?/br> 趙薈蔚失神的看著他,一滴淚毫無預(yù)兆的滑落,沈明南怔愣一瞬,淚水洗凈的瞳孔澄澈。 干凈到襯得他滿身的臟污不堪,令他的心都顫了顫。 “沈明南?!?/br> 他看向她,她的笑中帶淚:“我愛你?!?/br> 趙薈蔚拉過他的頭,吻在他唇瓣上,受著慣力,沈明南下意識的把刀調(diào)轉(zhuǎn)個(gè)頭,用刀柄抵著她,自己的手掌握住了利刃。 唇上的柔軟讓他貪戀。 他心中升起隱隱的僥幸。 這是趙薈蔚第一次說愛他…… 所以她說的話都是氣他的,她是喜歡他的。 她不會離開他,會永遠(yuǎn)陪著他,生生世世。 直到胸口傳來劇痛,沈明南低頭看去,是一支桃花簪,是他親手做了送給她的桃花簪。 緊握著桃花簪的那只嫩白小手,染滿了他的鮮血,他輕咳一聲,有血順著嘴角流出,把他唇畔暈染成血色。 他對上她的明眸,依舊澄澈干凈,一如她深情款款說愛他一樣,他信了,她這個(gè)騙子。 他咳著,嘴角的血滴落在她的身上,咳著咳著就忍不住笑了。 騙子…… 愛他,亦是謬言…… 他緊握著利刃的手鮮血淋漓,最后無力的一放,刀就掉到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一聲。 “趙薈蔚,你沒有心……” 他說這句話的時(shí)候,目光死死的盯著她,眼底微微濕潤。 桃花簪被她抽出,沈明南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離他這么近,趙薈蔚起身走了,他闔上眼眸的最后一幕是她清冷絕情的背影。 還有那支傾注了他所有欣喜愛意的桃花簪被她如污穢一般丟在了地上,連同他的愛一起。 他再也不愛了。 東墻 冰冷的雨洗不掉她身上的血腥,雨水順著她的眼角劃過臉龐落在她的嘴邊。 為什么雨都是苦的。 林槐安提氣翻墻進(jìn)了東墻,他撐著傘立于墻下,看她一身狼狽,他沒有說什么,抱著她就離開了沈國公府。 …… 沈老太君的喪事還沒有辦完,沈世子也傳出命懸一線的消息,一同而來的還有北狄的戰(zhàn)事。 在戰(zhàn)事面前,喪事都不怎么受關(guān)注了,據(jù)北狄邊境傳來的消息,戚老侯爺去了以后,北狄那邊就開始發(fā)力,他一開始沒在意,甚至還帶士兵斬殺了北狄一支邊境小隊(duì)。 消息傳來的時(shí)候,戚家的口碑水高船漲,一時(shí)在民間成了熱談。 本以為他們會如剛開始的勢如破竹一般,沒想到對面只是舍小去探了大焱的虛實(shí)。 在得知大焱北漠邊境只有十七萬軍以后,北狄的二十五萬大軍,由北狄最勇猛的將軍阿提向大焱發(fā)起了進(jìn)攻。 如今戚老侯爺只能苦苦守住飛燕城門,并遞信給京中,請求陛下派兵。 十一月十三,沈老太君的棺槨跟沈老國公合葬在了一起。 延元看著天氣,沒有雨,只有冷風(fēng),像是要下雪了一般。 他家主子已經(jīng)受了重傷昏迷了好幾日,要不是他發(fā)現(xiàn)得及時(shí),他主子就死在瑤光閣了。 延元也很難受,一切都發(fā)生在一瞬間,讓人來不及反應(yīng),他心中嘆了一口氣,就推開了沈明南的房門。 他愣了一下,本以為還在昏睡的人,此刻正坐在一張桌子之上。 桌子臨窗,他肩頭披著玄衣,里面穿著潔白的里衣,纏繞胸口的繃帶隱隱露出。他沒有穿鞋,一只腿屈膝在桌面上露出他冷白的腳裸。 長發(fā)沒束,黑發(fā)如流云般披散在肩后,他側(cè)頭看著窗外,有光落在他身上,他漂亮的側(cè)臉每一根線都好像精雕細(xì)琢,眉目微隆的弧度精致,此刻安靜的坐在那兒像一幅水墨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