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什么時候想殺我滅口 第24節(jié)
宛音其實年紀(jì)尚小,過了今年歲首,才十四歲,許是剛進宮不久, 看著甚是活潑可愛。 阿矜還是頭一回白日里來湯池,相較于夜里, 看的更清楚些。 進去是駿馬圖屏風(fēng),再往里, 則是滿目的白色紗帳,重重疊疊, 朦朧飄逸,兩旁站著穿戴好正在準(zhǔn)備熱水的宮女看見阿矜進來,給阿矜行了個禮。 “見過姑娘?!?/br> 阿矜有些惶恐,連忙回了個禮,接著便到一旁的軟榻上坐著等。因著陸傾淮不在,膽子也略微大些, 主要還是因為腰腿現(xiàn)下還酸痛,站著甚是難受。 熱水很快就備好了,過來一個相貌端正的宮女, 給阿矜行了個禮后開口道:“姑娘, 熱水已經(jīng)備好了, 奴婢們伺候姑娘沐浴吧。” 阿矜有些不知所措地開口道:“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不必伺候。” “是?!蹦切﹤€宮女應(yīng)聲,魚貫而出。 “姑娘,換洗的衣裳,都在這兒?!逼渲幸粋€宮女出去之前,特意指了指柜子同阿矜道。 “好,多謝。”阿矜應(yīng)聲。 等到那些宮女出去之后,阿矜才松了bbzl 一口氣,看著溫?zé)岬臏?,心情莫名好了起來,這里沒有其他人,只有她一個人,不用看誰的臉色,也不用小心翼翼的。阿矜將衣服脫了,慢慢走進湯池,湯池溫?zé)岬乃従弻⑺鼟?,很舒服,原本冰涼的手腳,一下就暖起來了。 因著舒服,阿矜泡了許久,整個人都暖暖的。 —— 今日早朝,沒什么特別的事,無非都是歲首的事,陸傾淮之前就將歲首的瑣事都交給了崔風(fēng)遙和阮志平,所以早早地就下了朝。 回到御書房之后,唐祝為他取下冕旒,珠子相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音,陸傾淮突然想到什么,提了一句:“阿矜呢?” 唐祝一怔,愣了一下應(yīng)聲道:“還未回來,大抵還在湯池吧?!?/br> 唐祝剛說完,陸傾淮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唐祝拿著冕旒,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連忙跟上去。 真真是陰晴不定。 到湯池就看見門口站著一群伺候的宮人,那些宮人看見陸傾淮個個低頭恭謹(jǐn)?shù)匦卸Y:“奴婢見過陛下。” “嗯?!标憙A淮應(yīng)聲,宮人彎腰將湯池的門打開。 彼時阿矜已經(jīng)洗好了,從湯池里出來,正打開柜子,準(zhǔn)備找干凈的衣裳換上。柜子里全是些貴女制式的衣裳,阿矜權(quán)衡再三,挑了一件粉藍(lán)色的,花紋樣式并不是那么顯眼的,正準(zhǔn)備換上,聽見了門口的動靜,原以為是湯池伺候的宮人,也就沒有任何防備。 陸傾淮走進去,看見阿矜穿著粉藍(lán)色的肚/兜站在柜子前,長長的烏發(fā)披散著,隔著重重疊疊的紗帳,看不大清楚,但偏生就是這樣更撩/撥人。 阿矜轉(zhuǎn)過身,看見陸傾淮,腦子一片空白,一時間都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怔怔地站在原地。 陸傾淮撩開紗帳走進去,阿矜就在原地站著,可能是泡的太久了,她的皮膚都有些微微的泛紅,胸口和脖頸依舊能看到昨夜里歡/愛的痕跡,分外勾人。 陸傾淮看了一眼阿矜手上拿著的粉藍(lán)色衣裳,接著往前走,阿矜下意識地想往后退,但是又怕,所以站在原地未動。沒想到,陸傾淮徑直錯身過去了,走到柜子前,他背對著阿矜,阿矜看過去,只能看見陸傾淮的手在衣裳前游移,像是在仔細(xì)地挑選。 最終在一件茉莉黃蓮荷紋長袍上停住,阿矜看見陸傾淮拿起那疊衣服,忙要伸手去接,陸傾淮并未遞給她,而是在小幾上散開,拿出里面的那件茉莉黃的肚/兜,湯池里備著的衣裳都是一整套的,阿矜看見陸傾淮拿出肚/兜,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阿矜,過來?!标憙A淮手勾著茉莉黃的肚/兜低聲道。 阿矜有些忐忑不安地走過去,他的手有些涼,觸到阿矜略微溫?zé)岬钠つw上,阿矜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陸傾淮解開她身上肚/兜的系帶,阿矜訥訥地開口道:“陛下,要不,還是奴婢自己來吧?!?/br> 陸傾淮未應(yīng)聲,阿矜身bbzl 上一涼,粉藍(lán)色的肚/兜掉到地上。陸傾淮伸手,將茉莉黃的給她穿上。陸傾淮身上穿著的還是袞服,廣袖,蹭到阿矜身上,有些癢,不太舒服。 陸傾淮給阿矜穿好,看著阿矜胸口的起伏,忍不住起了想逗/弄她的心思,伸手,撫上了她胸/口的紅痕,慢慢地打著圈,阿矜不知道陸傾淮要做什么,連呼吸都輕了不少。 陸傾淮微微勾唇,一路往上,摸到脖頸上的紅痕的時候,垂眸見阿矜一臉正經(jīng)緊張的樣子,嗤笑一聲,傾身低頭,唇印了上去,阿矜呼吸一滯。 陸傾淮的呼吸噴薄在頸畔,一呼一吸,分外清晰。 陸傾淮吻了一下,就挪開了,原以為陸傾淮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竟轉(zhuǎn)身拿起了里衣。就這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著讓陸傾淮給她穿好衣裳。 陸傾淮沒有伺候過人,手很生澀,給阿矜穿衣裳穿的很慢。 茉莉黃鮮艷,阿矜還是頭一回在歲首以外的時候穿這樣鮮艷的顏色,總覺得有些奇怪,但是看陸傾淮的樣子,好像還挺滿意的。 從湯池出來,門口候著的宮人看見阿矜穿著茉莉黃的衣裳出來,都多看了兩眼。顏色鮮亮,料子上乘,阿矜這時候看著,倒是有幾分像后宮的主子了。 阿矜覺得別扭,但是是陸傾淮讓她穿的,也不好駁了他,畢竟別扭同小命,是沒有辦法比較的。 阿矜跟著陸傾淮回到御書房,陸傾淮坐著看折子,阿矜非常順手地給他磨墨。因著身上的茉莉黃衣裳是廣袖,袖子長,阿矜將袖子挽得高了些,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腕,這衣裳這么名貴,萬一不小心沾上墨,可就糟了。 陸傾淮看了一會兒折子,想到什么,叫了唐祝進來。 “陛下?!碧谱T陂T口躬身叫了陸傾淮一聲。 “備些點心,備些茶?!标憙A淮接著吩咐道。 “是?!碧谱?yīng)聲退下。 過了一會兒就領(lǐng)著人進來,將點心放到外殿的桌上,試好毒就退出去了。 阿矜以為陸傾淮是讓唐祝給他自己準(zhǔn)備的,見唐祝他們退出去,輕聲提醒道:“陛下,已經(jīng)備好了?!?/br> “你去用吧?!?/br> 阿矜有些疑惑地看向陸傾淮,陸傾淮看著折子,直直地開口:“不是未用早膳嗎?” “奴婢,謝陛下恩賞?!卑Ⅰ鎽?yīng)聲道。 確實有些餓了,也就將手上的墨錠放了走過去。桌上擺了好些點心,什么樣的都有,陸傾淮沒有跟著一塊過來,阿矜倒是松泛一些,挑撿自己喜歡的。其實也談不上喜歡,因為有好些點心,阿矜都沒有吃過,只是見過,看見火茸酥餅,伸手拿了一塊。 陸傾淮坐在書桌前,隔著珠簾看向阿矜,她穿著茉莉黃的衣裳坐在桌前,手上拿著一塊酥餅,看著很高興的樣子。看著阿矜的樣子,陸傾淮的心情也莫名有一絲雀躍。 “既是瘦了,便多用些?!?/br> 陸傾淮的聲音透過珠簾傳過來,阿矜正咬著餅,聽見bbzl 陸傾淮的聲音,頓了頓,慌忙道:“是?!?/br> “陛下,微臣有事稟告?!?/br> “進來?!?/br> 阿矜聽見顧懷遠(yuǎn)的聲音,嚇得哽了一下,聽見陸傾淮直接讓他進來,更是無措,有些緊張地拿著餅低著頭。 門口的簾子被掀開,顧懷遠(yuǎn)進殿,一眼就看見坐在外殿吃點心的阿矜。上下打量了一番,穿著深閨小姐的衣裳制式,看著倒是真有幾分主子的樣子,眼里流露出幾分輕蔑及不屑。阿矜只知道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大抵知道是什么神色了,干脆未抬頭,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禮了。 顧懷遠(yuǎn)往里走,走到陸傾淮的面前,躬身道:“微臣參見皇上?!?/br> “起身吧?!标憙A淮也并未抬眼。 “謝皇上?!?/br> 顧懷遠(yuǎn)接著道:“微臣昨夜里私下讓人看著那個小太監(jiān),他從臨華殿出去之后,回了慈寧宮,回到慈寧宮之后應(yīng)當(dāng)是什么都未說。方才,徐鏡廷下朝之后,去了慈寧宮?!?/br> 昨日他讓人跟著的時候,就想到了陸傾淮的用意,就憑一個太監(jiān)的話,壓根說明不了什么,動不了太后和徐鏡廷。且也不能動那個太監(jiān),一旦動了,便是打草驚蛇,太后和徐鏡廷就會有所戒備。那個小太監(jiān)膽小怕事,即便什么也不交代,放他回去他也什么都不會說。但他昨日屬實僭越,今日還是要同陸傾淮提一下的。 說到這,顧懷遠(yuǎn)遲疑了一下,接著道:“陛下,可要微臣帶人過去拿下?” 阿矜聽著,心里一驚,原來不是大發(fā)慈悲放了那個小太監(jiān),而是他,還不能殺!若是殺了,不管是太皇太后還是徐鏡廷,都會察覺! “不必?!标憙A淮淡淡地應(yīng)聲。 顧懷遠(yuǎn)有些著急,顧不得那么多,開口道:“陛下!” 陸傾淮笑著抬眼看向顧懷遠(yuǎn):“一個大理寺少卿罷了,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br> 陸傾淮笑意蔑然,似是未將他們放在眼里。 “繼續(xù)讓人盯著就是?!标憙A淮接著吩咐道。 “是?!标憙A淮都這么說了,顧懷遠(yuǎn)自然也不好多說些什么。 顧懷遠(yuǎn)出去之后,阿矜已然沒了什么胃口,拿著酥餅怔怔地坐著。 陸傾淮抬起眼皮看過去,見阿矜愣著,開口道:“不合胃口?” 第二十七章 “沒有?!卑Ⅰ婊琶Ψ裾J(rèn), 扯出一抹笑應(yīng)聲道,“只是用的有些多了,歇一歇?!?/br> 陸傾淮笑了笑, 沒再說什么。 把酥餅吃完了, 喝了兩口茶就未再用了。酥餅是挺好吃的,香軟中帶著幾分酥脆,只是阿矜沒什么胃口了。 “用完了就先回去吧?!标憙A淮翻著折子接著道,“入夜了再過來伺候?!?/br> “是?!卑Ⅰ嬗行┰S高興,畢竟能回去歇歇了。 回廡房的路上, 正巧碰到司衣局的宮女送衣裳過來??匆姲Ⅰ?,那小宮女先是試探性打量了一下, 接著才開口道:“阿矜jiejie?” “嗯,何事?”阿矜反問, 才覺得那小宮女的眼神奇bbzl 怪,轉(zhuǎn)念一想也是, 自己身上穿著貴女制式的衣裳難怪旁人打量。 “奴婢奉命給阿矜jiejie送歲首的衣裳來。”小宮女接著道,伸手抬了抬手上的托盤。 阿矜掃了一眼,托盤里放著粉紅底紅色梅花繡花的夾襖,領(lǐng)口一圈白色的兔毛毛領(lǐng),看著很漂亮。 宮里只有逢年過節(jié)宮女太監(jiān)才能打扮的鮮亮一些,所以歲首司衣局會給每人發(fā)一套差不多樣式的衣裳。 “小桃jiejie的也在這兒了。”小宮女想到什么, 順口說道。 “好,多謝,我?guī)Щ厝ゾ托辛? 你回去吧?!卑Ⅰ嫔焓纸舆^小宮女手上的托盤往回走。 “是?!毙m女應(yīng)聲離開。 阿矜回到廡房, 進門就看見小桃在屋里。 小桃看見阿矜回來了, 雀躍地叫了一聲:“阿矜!你回來了!” 接著目光停在阿矜身上茉莉黃蓮荷紋的衣裳, 問道:“這是皇上賞你的?” “嗯?!卑Ⅰ鎽?yīng)聲,不太想談這件事,抬了抬手上的托盤,開口道,“你看我?guī)裁椿貋砹?!?/br> 小桃看見衣裳,眼睛一亮:“我方才還自己一個人念叨著今兒個司衣局怎么還沒送衣裳來呢,沒想到竟被你帶回來了!” “方才回來時碰到了司衣局的宮女,索性就讓她給我了?!?/br> 小桃有些興奮地拿起其中一件,抖開:“今年的梅花紋飾比往年的都要精細(xì)些!真好!” “對了,明日就是歲首最后一日了,陛下會在信陽殿設(shè)歲首宴,屆時你也會去嗎?” “大抵,是要去的?!卑Ⅰ嬉灿行┎淮_定。 “唉,我還想著,你若是不去,咱們就在這兒支個小鍋,做些吃食,自個兒熱鬧熱鬧。我都同小德子都商量好了,我明兒一早就去他那兒拿些酒菜來?!毙√矣行┦?。 阿矜見小桃失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凝了凝,接著就聽見小桃道:“罷了罷了,在宮里,平平安安最好了,旁的也求不了那么多。歲首過了之后,咱們再找個好日子一起好好吃一頓!” 聽見小桃的話,阿矜忽然想到那幾個小太監(jiān),感觸頗深。確實,在這宮里,還有什么能比平安重要呢。 同小桃說了一會兒話,換了一身衣裳,就開始繼續(xù)繡香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