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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什么時候想殺我滅口 第34節(jié)

    “進?!标憙A淮應(yīng)聲。

    “陛下,入夜后,山腳有人鬼鬼祟祟的,微臣未曾驚動。”那個陌生的男聲開口道。

    阿矜仔細地聽著,床榻同外頭,有一道屏風(fēng)隔著,視線遮擋,外面的人若不仔細看并不知道里面還有人。

    “繼續(xù)看著?!标憙A淮清朗的聲音響起,接著吩咐,“別打草驚蛇。”

    “是,微臣明白?!?/br>
    “??!”地上突然躥過去一只老鼠,阿矜原就聽陸傾淮他們說話聽得認真,被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叫出聲,往旁邊挪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連忙伸手,捂住了嘴。

    “什么人!”那人極其警覺地站起身,朝著床榻那邊看,里屋是點著蠟燭的,透過屏風(fēng)仔細看還是依稀能看見影子。女子的影子,搖晃的珠翠,那女子坐在床榻邊,屏風(fēng)的邊緣還能看見一只腳。纖纖玉足,玉骨冰肌,格外吸引人,男子的眼睛盯了一會兒,有些入神。一瞬間就回過神來了,朝著陸傾淮跪下,“微臣失禮,陛下恕罪?!?/br>
    “出去吧?!标憙A淮摸著腰間的龍紋香囊,命令道。

    “是?!蹦侨斯硇卸Y出去。

    阿矜屏著呼吸,聽見那個人出去,松了一口氣,拍了拍心口。剛靜下來,就聽見外頭的腳步聲響起,極其熟悉的腳步聲,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甫一抬眼,陸傾淮就出現(xiàn)在屏風(fēng)旁。

    阿矜開口:“陛下?!?/br>
    她喊得輕聲,聽著有幾分嬌嬌的味道。

    陸傾淮目光落到她的腳上,很自然地坐下,接過她手上的藥盒,一只手握住她嬌小的腳,將藥抹到她的踝上,陸傾淮的手有些粗糲,在阿矜的皮膚上反復(fù)摩挲有些酥酥癢癢的。

    “方才怎么了?”

    陸傾淮抹著藥,隨意地開口問道。

    “方才,地上有一只老鼠躥過去,奴婢被嚇著了,才如此失態(tài),陛下恕罪?!卑Ⅰ嫘⌒闹?jǐn)慎地應(yīng)道。

    說完小心地觀察著陸傾淮的神色,見他神色無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懷遠?!标憙A淮幫阿矜抹好藥,叫了一聲。

    顧懷遠在外頭候著,聽見陸傾淮叫他,立馬就準(zhǔn)備進去,考慮到阿矜也在里面,頓了頓猶豫了一會兒才開門進去:“微臣在?!?/br>
    彼時,陸傾淮朝著阿矜伸手,阿矜會意,連忙摸出身上的絹帕。正準(zhǔn)備給陸傾淮擦拭,帕子已經(jīng)被陸傾淮拿過去了,他慢慢地,仔細地擦著。他的手本就好看,拿著雪白的繡著桃花的絹帕擦拭,有一種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將他的眼睛剜了?!?/br>
    此話一出,不只是阿矜,懷遠也是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地重復(fù)了一遍:“陛下!”

    “那件事,你去辦,別打草驚蛇?!?/br>
    顧懷遠猶豫了一會兒,就知道陸傾淮的意思了,應(yīng)聲道:“是?!?/br>
    阿矜腦子一片空白,怔怔地看著陸傾淮,他的神情淡淡的,仿佛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侍衛(wèi)被剜了眼睛,在皇宮里,比死bbzl  了還不如,即便被放出宮去,也算是半個廢物了。

    顧懷遠很快就出去了,屋里重新歸于沉寂。阿矜覺得這氣氛著實壓抑,但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心驚膽戰(zhàn)地坐在床榻上,寂寂無聲。

    陸傾淮見阿矜低著頭,欺身過去,阿矜聞到逐漸濃烈的龍涎香的味道,有些害怕,忍著害怕,坐著未動。猝不及防被陸傾淮抱住了,許是他穿的少,他的身上有些涼,陸傾淮抱著她,湊近聞了聞她發(fā)上的梔香。

    “還未到三月,你身上哪來的梔香?”

    “奴婢下山時,街上有賣梔子花簪的,許是那時候沾染上的?!卑Ⅰ婕毬晳?yīng)道。

    “你喜歡嗎?”陸傾淮煞有介事地問道。

    阿矜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陸傾淮說的是梔子。

    “喜歡?!?/br>
    “那你喜歡朕嗎?”

    阿矜低眉,生怕被陸傾淮看出來。

    “奴婢喜歡?!?/br>
    第三十九章

    陸傾淮聽見這話, 笑了笑,手順著她的脊背慢慢往上,摸了摸她的脖頸。

    “累了?”他輕聲地開口問道, 阿矜點了點頭。

    “安置吧?!标憙A淮接著道。

    “是?!卑Ⅰ鎽?yīng)聲, 自然地想要站起身給陸傾淮更衣。未曾想到,陸傾淮的手,先將她的腰帶解開了。

    “陛下?!卑Ⅰ婵粗约荷㈤_的腰帶,驚悸地開口喚了一聲。

    陸傾淮一邊慢條斯理地解她的腰帶,一邊開口道:“朕方才才給你上了藥, 若是起身,豈不是白上了?!?/br>
    阿矜仔細一想也是, 剛上了藥,若是起身穿鞋, 蹭得到處都是,真真是白上了, 也就不再說話了。

    陸傾淮將她的外袍脫了,放到一邊,接著是小夾襖,然后是中衣,解開中衣的時候,陸傾淮瞧見阿矜脖頸上的紅痕, 伸手摸了摸。

    阿矜感覺到陸傾淮的觸/碰,以為陸傾淮又……想到方才在床榻之上,呼吸不自覺變快了幾分。

    陸傾淮看著阿矜胸/口的起伏變快, 勾了勾唇, 突然起了想要逗弄她的心思。將中衣褪到肩頭的位置, 接著伸手微微撩開里衣, 低頭俯身過去。

    阿矜只覺得左邊脖頸一涼,陸傾淮的唇很軟,又帶著一絲酥酥麻麻的感覺,慢慢地蔓延開。

    陸傾淮的唇碰到阿矜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阿矜胸/口的起伏更快了。

    沐浴之后,陸傾淮束了發(fā),純白的玉冠,墨黑的發(fā),極分明。阿矜垂下眼皮就能瞧見,一時間看得有些愣怔。

    回過神的時候陸傾淮已經(jīng)起身了,將她的中衣褪了,然后將衣服一件一件掛到旁邊的架子上,極有耐心的模樣。接著慢慢脫他自己的衣裳。

    脫了衣裳,阿矜突然覺得背后有些涼嗖嗖的,怕著涼,非常順手地拉了旁邊的被子披在身上。

    陸傾淮回身就瞧見阿矜縮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個。

    阿矜對上陸傾淮的目光,感覺自己有些太放肆了,不自在將被子扯下來放了回去。陸傾淮看見阿矜的動作,一時有些忍俊不禁,bbzl  走到阿矜身邊,擁著阿矜伸手去拉過被子躺下。

    阿矜窩在陸傾淮的身邊,剛躺下,被褥里有些冷,阿矜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也不知道陸傾淮是不是察覺到了,擁著她的手緊了一些。阿矜原本就覺得很累,躺下沒一會兒,身體慢慢地暖和起來,迷迷糊糊也就睡著了。

    瑞山不比皇宮,即便是燒了炭,也比皇宮里冷些。

    阿矜是半夜里冷醒的,她原就體寒,在宮里暖和也就不覺得,現(xiàn)下即便躺在陸傾淮身邊也還覺得有些冷。旁邊的燭臺上燭火還跳動著,周遭安靜地只聽得見陸傾淮沉穩(wěn)的呼吸聲,阿矜同一個姿勢躺得久了,醒了便輕輕地動了一下。

    不動還好,就輕動了一下,陸傾淮就醒了。

    “阿矜?!标憙A淮喃喃地喚了一聲。

    阿矜嚇得僵住了,大氣都不敢出。

    “可是要起夜?”陸傾淮接著問道。

    “沒……沒有。”阿矜應(yīng)聲道。

    “那便睡吧?!?/br>
    “嗯?!卑Ⅰ婀郧傻貞?yīng)聲,屋里重新安靜下來。

    ——

    翌日,阿矜很早就醒了,準(zhǔn)確來說,夜里同陸傾淮說完話之后,就一直睡得不大安穩(wěn)。

    醒了就感受到了屋里的冷,感覺今日比昨日還要冷些。

    “陛下?!碧谱5穆曇簟?/br>
    陸傾淮未應(yīng)聲,感覺還未醒。今日要祈福祭祀,按理是要比往常起的早一些。

    過了一會兒,陸傾淮起身了,喚了唐祝進來,阿矜也跟著起來給陸傾淮更衣。

    腳走動的時候還有一點點疼,跟昨日比起來,已然是好多了。

    早膳是白粥,燉得很稠很軟爛,配上酸甜爽口的腌蘿卜,很好吃,阿矜喝了兩小碗。

    用完早膳,便跟著陸傾淮一塊去大雄寶殿祈福。走出房門,外頭的天陰沉沉的,有一種又要下雪的感覺。倏忽想到昨夜里陸傾淮交代顧懷遠去辦的事,總有些惴惴不安,看了一眼遠處高大的銀杏。

    到大雄寶殿,姚華、住持和眾位官員都已經(jīng)在了。

    “臣妾(微臣),奴才(奴婢)參見陛下。”眾人跪下,只有姚華站著。

    阿矜看向姚華,她穿著一件孔雀綠金線孔雀紋飾的長袍,站在金身下,上了妝,不濃,淡眉淡唇,看著比之前還要年輕幾分。她原就是個美人,只不過年老色衰。美人遲暮,金身依舊,也不知道端坐在蓮花臺上的金身是否能聽見她的禱告。

    阿矜看著這一幕,想到姚華現(xiàn)下的處境,突然覺得有些感慨,南錦最尊貴的女子,竟也落得如此下場。

    不過阿矜注意到,姚華的眼神有些奇怪,她的眼神不像之前那般沒有精氣神了,反而,有一絲陰鷙。她眼睛看著的是,陸傾淮!

    阿矜有些擔(dān)心地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陸傾淮。

    文武百官穿著朝服,場面比上朝還要嚴(yán)肅、虔誠幾分。人的欲念是無窮盡的,對于無法得到的,總是心存妄念,而那妄念總要有一個寄托之處。

    陸傾淮說完祝詞之后,祈福祭祀便真正bbzl  開始了。

    阿矜在旁邊的角落里,隨著他們一起參拜,陸傾淮站在最前頭,香火的白煙和燭火的黑煙交纏在一起,陸傾淮的背影都看得不是那么真切了。

    阿矜能想象到陸傾淮的神情,淡漠至極,一點都未放在心上。也是,他這樣桀驁不馴的人,若是真的在虔心禮佛,阿矜也是不信的。

    看著前頭在蓮花臺上坐著的金身三世佛,阿矜抬手合十,心里默念了幾句。她不求榮華富貴,不求步步高升,只求自己同家人能平安體健。

    祈福祭祀一日下來,還挺累的,阿矜站起身的時候,連腰都有些直不起來了,腿腳原就不大好,昨夜又未睡好,跪的時辰久了更甚。站起身的時候不小心踉蹌了一下,幸好宛音就在旁邊,她反應(yīng)快,一下就伸手扶住了阿矜。

    “阿矜jiejie,沒事吧。”宛音低聲道。

    阿矜搖了搖頭。

    “今日過了,還有兩日呢,不如,同陛下求求情。”宛音接著道,她知道阿矜的腿腳不大好。

    “不必了,我自有分寸?!卑Ⅰ娼又鴳?yīng)聲。

    人人都艷羨阿矜的榮寵,就連在御前侍奉的宛音都這么覺得。沒人知道,她每日是如何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對了,陛下昨日,未苛責(zé)jiejie吧?我昨夜里找過唐公公,誰知唐公公訓(xùn)斥了我兩句,將我遣了回去,今兒一早,又在祈福,想尋個空隙開口問問jiejie都不得空?!蓖鹨艚又_口道。

    “無事?!卑Ⅰ婺X子里突然浮現(xiàn)昨夜的場景,有些不自然地安撫道。

    “無事便好,可嚇?biāo)琅玖?。”宛音感慨道?/br>
    宛音說著,阿矜抬眼,就瞧見了唐??聪蛩⒓磿?,同宛音道:“我去御前侍奉了?!?/br>
    宛音點了點頭:“好,jiejie慢些?!?/br>
    才申時一刻,外頭的天已經(jīng)陰沉的同酉時一般,一副將要下雪的樣子。

    一陣?yán)滹L(fēng)過,阿矜忍不住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