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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什么時候想殺我滅口 第72節(jié)

    “是。”唐祝應聲道。

    平日里下了早朝,陸傾淮都是去御書房看折子的,這回臨華殿, 還是頭一回。不過, 今日有大事要發(fā)生,應當是要回去瞧瞧阿矜吧。

    阿矜知道朝中時局不穩(wěn),所以近來兩日睡得都不大好,早早地就醒了。洗漱完用完早膳坐在偏殿的窗邊,練字也沒心思, 心里總覺得有些七上八下的。

    “陛下?!币娭憙A淮,宛音連忙躬身行禮道。

    “她醒了嗎?”陸傾淮開口問道。

    “陛下剛?cè)ド铣痪? 娘娘便醒了?!蓖鹨魬暤?。

    陸傾淮知道阿矜近來兩日夜里睡不好,原以為她會睡得遲些, 沒想到這么早就醒了。

    陸傾淮接著又看了一眼宛音手上端著的糖漬梅子,宛音見陸傾淮看, 開口解釋道:“娘娘早膳未用多少,奴婢想著,拿著梅子bbzl  來給娘娘嘗嘗,開開胃口。”

    “給朕吧?!标憙A淮聽宛音這么說,朝宛音伸出手道。

    宛音福了福身子,將手上的梅子遞過去。

    陸傾淮端著梅子進去, 就瞧見阿矜坐在窗邊,穿著一身嫩鵝黃迎春花紋飾長袍,長長的烏發(fā)用一支簡單的玉簪綰成了一個髻, 松松垮垮的, 有幾縷落在耳畔, 頸側(cè), 窗外草木葳蕤,郁郁蔥蔥,看著很是恬靜。

    因著外頭有鳥鳴,所以,阿矜聽見腳步聲的時候,陸傾淮已經(jīng)站在身側(cè)了。阿矜抬眼看向陸傾淮,眼里有幾分驚喜:“陛下怎么來了?”

    “怎么,不想朕來。”陸傾淮反問,嘴角卻是帶著寵溺的笑意。

    阿矜搖了搖頭,這才注意到陸傾淮手上拿著的梅子。

    “陛下這是?”阿矜看著梅子開口問道。

    “聽宮女說你胃口不好,拿來給你開開胃?!标憙A淮應聲,伸手捻了一顆放到阿矜的唇邊。

    阿矜含/住梅子,入口是表層的甜,糖被抿完了之后,開始微微泛酸,淡淡的,同甜混在一起,阿矜輕咬了一下,梅子rou的酸味就蔓延開來。

    陸傾淮見阿矜品的認真,將手上的小盤子隨手放到窗臺之上,走近兩步,傾身過去,就吻住了阿矜的唇。

    初碰是甜,再探是酸。

    阿矜一時有些懵,睜著眼睛,任由陸傾淮肆意掠奪,陸傾淮移開的時候,順手用拇指的指腹拭了一下阿矜的唇。

    阿矜覺得唇上酥酥癢癢的,陸傾淮的手,就像是觸在她心上一般。

    “陛下,不是不喜酸嗎?”阿矜嘴里還含著梅子,說話有些悶悶的,心跳得還有幾分快。

    陸傾淮靠近阿矜的耳畔,輕聲道:“朕嘗著,不酸,反倒甚甜?!?/br>
    阿矜仿佛被觸到什么機關(guān)一般,驀然想到之前的一次,陸傾淮吻了她,問她是不是吃了蜜糖,嘴巴那么甜,耳尖一下就紅了。

    “好了,不逗你了,近來兩日你都未睡好,現(xiàn)下去睡一會兒吧,朕陪著你?!标憙A淮輕聲開口道。

    “好。”阿矜應聲,話音未落,就被陸傾淮打橫抱起來了,阿矜嚇得連忙摟緊了陸傾淮的脖頸。

    陸傾淮勾了勾唇,抱著阿矜往內(nèi)殿去。

    阿矜褪了衣裳躺下,陸傾淮將床帳拉了,床上很暗,只能依稀看個大概,阿矜?zhèn)冗^身,輕輕地喚了一聲:“陛下?!?/br>
    “嗯?!?/br>
    阿矜再想說什么,被陸傾淮抱緊了些:“睡吧?!?/br>
    阿矜便不再開口說話了,不知是沒睡好的緣故,還是陸傾淮在身邊的緣故,阿矜沒一會兒便睡著,且睡得很沉。

    陸傾淮也睡了好一會兒,醒來的時候,阿矜還睡著,看著阿矜沉靜恬淡的睡顏,湊近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接著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起身,拿了架子上的衣裳輕手輕腳地往外走。

    在外殿將衣裳穿好,才走出去。

    “陛下?!碧谱R婈憙A淮出來,松了一口氣。

    “她若是未醒,不必吵她,讓她好好歇歇?!标憙A淮偏頭交bbzl  代宛音道。

    “是?!蓖鹨艄響?。

    陸傾淮抬步往外走,坐上轎攆。

    “什么時辰了?”陸傾淮隔著紗帳看著略微有些刺眼的陽光開口問道。

    “回陛下,現(xiàn)下已經(jīng)是午時了?!碧谱暋?/br>
    “懷遠呢?”

    “顧大人此時應當在御書房等您。”唐祝接著應道。

    陸傾淮便未再開口問了。

    到御書房,顧懷遠穿著一身品月色常服站在門前,像是等了有一會兒的樣子??匆婈憙A淮的轎攆過來,連忙行禮請安道:“微臣,見過陛下?!?/br>
    “起身吧?!标憙A淮從轎攆上站起來往里走,一邊走,一邊吩咐道,“懷遠,你帶著親衛(wèi)守在臨華殿,若是出了任何差池,提頭來見朕?!?/br>
    顧懷遠和唐祝聽見這話,都愣了一下,親衛(wèi)的人雖不多,可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精兵。讓親衛(wèi)去守臨華殿,若真同厲君越他們對上了,等于少了好大的助力。

    “陛下,臨華殿,臣可帶著一批羽林軍去守,臣以性命保證不會出任何差池?!鳖檻堰h跪下拱手應聲道。

    “朕意已決,不必再議?!标憙A淮低眉看了一眼顧懷遠,應聲道。

    陸傾淮的脾性,顧懷遠是最了解的,他已經(jīng)如此說了,再堅持也是無意義。

    “起身吧。”

    “謝陛下?!?/br>
    一行人往御書房去,陸傾淮坐下之后,唐祝出去吩咐人奉茶,顧懷遠正站著,冷不丁就聽見陸傾淮出聲道。

    “朕,還有一事交予你?!?/br>
    顧懷遠抬眼看向陸傾淮,他坐在龍椅上,玄色深沉,他的神色淡淡的,手摩挲著腰間的玄色龍紋香囊,開口道:“倘若真的敗了,替朕,殺了她?!?/br>
    他的聲音相較于方才輕些,亦沒有平日里的清朗,甚至嗓音還有些沉,似乎這句話,是他想了許久才說的。語氣淡淡的,語調(diào)甚平,沒有半點殺氣,仿佛只是在鄭重地交代他一件普通的事。

    顧懷遠反應過來陸傾淮說的是誰之后,凝了好一會兒,腦子里驀然浮現(xiàn)了那日廊下他同她撞見的場景。她穿著一身葡萄紫的長袍,發(fā)上簪著葡萄樣式的簪子,背影在霞光下,輕盈靈動。

    “微臣,遵旨?!鳖檻堰h鄭重地應聲道。

    阿矜醒的時候,下意識地偏頭看,陸傾淮已經(jīng)不在了,阿矜心里一空,連忙坐起身,連外袍都沒來得及穿,掀開床帳往外走。

    走到門口,還未踏出殿門,就聽見一陣甲胄的聲音。

    “微臣見過昭儀娘娘?!?/br>
    阿矜第一眼看見的,是顧懷遠,腳步頓在原地,馬上就想到了什么,連起身都忘了說,開口問道:“現(xiàn)下什么時辰了?!?/br>
    “回娘娘,現(xiàn)下申時七刻了?!?/br>
    距離酉時,只有一刻鐘了。

    阿矜站在殿門前,看了一眼顧懷遠,想到什么,眺了一眼御書房的方向出聲道:“顧大人起身吧?!?/br>
    “謝娘娘?!?/br>
    ——

    “陛下。”

    “厲君越京郊的兵馬分了兩撥,一撥去了皇城京郊以北,另外一撥,分批喬裝成bbzl  商隊進了皇城待命?!?/br>
    “知道了?!标憙A淮把玩著手上的圣旨應聲,接著開口問道,“現(xiàn)下什么時辰了?”

    “估摸著還有一會兒就酉時了?!碧谱=又鴳暤溃捯魟偮?,就聽見一個聲音,抬眼的時候,有些慌亂地伸手接過陸傾淮丟過來的東西。

    圣旨兩個字格外清晰。

    “送出去吧?!标憙A淮吩咐道。

    “是?!?/br>
    ……

    “侯爺!”

    “宮里暗線的消息,圣旨已經(jīng)從御書房送出來了。”

    彼時,厲君越已經(jīng)穿好官服了,聽見這話,拿著茶盞的手緊了緊,出聲命令道:“讓他們準備著吧?!?/br>
    “是?!?/br>
    ……

    拿著圣旨的太監(jiān)腳步匆匆,穿過皇宮的一條條廊道,經(jīng)過拐角的時候,突然迎面碰上了幾個人。

    “哎呦,張公公這是要去傳圣旨?。俊?/br>
    “正是,還請王公公稍讓讓,若是遲了,恐陛下怪罪?!?/br>
    張公公的話音未落,幾個人就被人打暈了,手上的盒子空了。

    ……

    小太監(jiān)的身影竄地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御書房門前,附耳同站在門前的唐祝低語了幾句。

    唐祝進到御書房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陸傾淮,書桌的側(cè)邊,掛著金色的甲胄,紅色的披風,陸傾淮就站在甲胄前,撫著甲胄。

    這讓唐祝想到了宮變那日陸傾淮身上那濺滿鮮血的金色甲胄。

    好長一段時日都沒有穿過甲胄了,看見這甲胄,莫名就想到阿矜在臨華殿時伏跪在他腳邊,瑟瑟發(fā)抖著同他求饒的模樣。

    “陛下?!碧谱9黹_口道。

    “圣旨,已經(jīng)被截走了。宮外的消息,北衙禁軍那邊,已經(jīng)動起手來了?!?/br>
    陸傾淮的手頓了頓,開口問道:“衛(wèi)松青那邊有消息了嗎?”

    “還沒?!碧谱?,應聲的同時,心里也有幾分慌張。

    厲君越若是真的成了,定容不下他。所以,他現(xiàn)下同陸傾淮是在一根繩上。

    “再等等吧?!标憙A淮說這話時,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經(jīng)有些暗下來了,也不知道阿矜現(xiàn)下用了晚膳沒有。

    “是?!碧谱曂讼拢说介T口的時候,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明明御書房里的冰放得足,可偏生就是覺得熱得不行。有些焦急地看了一眼遠處瑞山祇園寺的方向,兩只手握著,祈禱了兩句。

    第八十五章

    皇城。

    厲君越的兵馬舉起火把, 儼然一副整裝待發(fā)的模樣,厲式開駕馬在前頭,他已經(jīng)穿戴好甲胄了, 同平時紈绔不羈的模樣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