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什么時候想殺我滅口 第75節(jié)
他突然就笑了,看著陸傾淮,身子卻往后一軟,癱坐在地上,開口問道:“我倒是有些想知道,是誰?” 如果不是陸傾淮在他身邊安排了人,是不可能如此順利的。 “賀澶?!标憙A淮應(yīng)聲。 “賀澶!”厲君越有些不敢置信地重復(fù)了一遍他的名字,眼神瞬間變得陰鷙起來。枉他還當(dāng)他是心腹,沒想到,早就已經(jīng)倒戈了。 “唐祝,將剛剛傳到中書省的旨意,念給永安侯聽聽吧?!?/br> “是。”唐祝應(yīng)聲,將手上的圣旨卷好,小心地遞回到小秦子的手里,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門下,天下之本,永安侯厲君越,數(shù)次犯上,目無君上。疏悉法紀(jì),再三冒犯,先有動靜山之土為先,后縱其妾?dú)虺⒅爻紴楹?。不思悔改,變本加厲,竟欲謀逆,以圖先祖之基業(yè)。此乃大不敬,賜剔骨之刑。因之罪孽深重,族中男丁、女眷、旁支皆殺。其女厲榛榛,居皇后位,德行有虧,嬌縱無禮,削皇后位,賜鴆酒。” 唐祝說完,厲君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陸傾淮這是,要斷子絕孫吶,一個活口未留。 “圣旨已下,行刑吧?!碧谱C靼钻憙A淮的意思,念完圣旨之后,徑直開口道。 牢頭立即喚了人來,陸傾淮看著厲君越的神色逐漸恐慌起來。畢竟剔骨之刑,想著就讓人毛骨悚然,更何況,馬上就要被行刑之人。 好幾個獄卒抬了長凳進(jìn)去,將厲君越綁在長凳上,厲君越此時已經(jīng)嚇得四肢發(fā)軟了,半點未曾反抗,任由獄卒褪/去他的衣裳。 陸傾淮突然覺得興致缺缺,甚至還有些困,站起身撫了撫身上的龍袍,抬步往外走。走到半道的時候,就聽見牢里頭傳來厲君越的慘叫聲,讓人聽著心里發(fā)毛。 陸傾淮神色淡淡的,緩步走到外頭。 外頭的雨還在下,甚至比方才還大。陸傾淮的白色金線龍袍,因著進(jìn)了一趟天牢,腳邊的衣擺都已經(jīng)臟了。 “唐祝?!?/br> “奴才在?!碧谱?yīng)聲道。 “明早讓中書省再起一封詔?!?/br> 唐??粗憙A淮,等著他下一句。 “封阿矜為后。” 唐?,F(xiàn)在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連不合規(guī)矩這種話都不多說了,他知道,說了也是白費(fèi)口舌,應(yīng)聲道bbzl :“是,奴才遵旨?!?/br> 回到臨華殿偏殿之前,陸傾淮還特意去正殿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氐狡?,阿矜還睡著。 阿矜聽見動靜,睜開眼睛就看見陸傾淮站在衣架前。穿著一身里衣,頭發(fā)未束,披散在身后,眼睛媚長,在燭光下格外惑人。阿矜剛醒,看見這樣的場景,心跳得有些快。 “陛下。”阿矜喚了一聲,想到陸傾淮右手傷了,連忙準(zhǔn)備起身去搭把手。 陸傾淮像是看出了阿矜的意圖,兩步就走到了榻邊:“躺著吧?!?/br> 阿矜見陸傾淮過來了,也就沒動了,有些懵地問了一句:“陛下做什么去了?” 陸傾淮斂眉,掀開被子躺到阿矜的身邊輕抱住她應(yīng)聲道:“更衣去了?!?/br> “睡吧?!?/br> “好?!?/br> 作者有話說: 更衣是如廁的委婉說法。 第八十八章 永安侯一夕之間淪為罪臣, 厲君越一倒,厲家也就倒了。厲家一倒,陸傾淮在朝中, 可謂是大權(quán)在握。 “朝堂之上, 當(dāng)真是變幻莫測啊!厲家同岳家一般,一夜之間,也倒了。”杜亭宣感慨道,接著湊近李疏鴻低聲道,“今日上朝, 你瞧見磚縫里的血了嗎?” “嗯?!崩钍桫檻?yīng)聲,別說磚縫里的血了, 今晨坐著馬車進(jìn)宮就聞到了一股濃重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昨夜里發(fā)生了什么, 其實他多少也知道些,畢竟厲家?guī)П\逆, 已然是人盡皆知的事了。 他本就是個書生,見過最血腥的場面就是歲首的時候村里殺豬。如今突然說皇宮里死過上百上千甚至上萬人,血流成海,尸積如山,那場面,他想都不敢想。 “我聽說, 昨日厲式開帶進(jìn)宮的,可是足足五萬兵馬。信陽殿前,血海尸山, 白玉階都還是清晨時分才擦拭出來的?!倍磐ば又_口道。 “你瞧見今日早朝時陛下的右手沒怎么動了嗎, 聽聞昨夜里同厲式開打斗傷了。皆知陛下驍勇善戰(zhàn), 如此看來, 這厲式開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輩嘛?!?/br> 李疏鴻聽見這話,有些慌亂地伸手捂住了杜亭宣的嘴,看了一眼四周,輕聲提醒道:“厲式開可是罪臣,你也不怕這話落到陛下耳朵里?!?/br> 杜亭宣被李疏鴻捂著嘴點了點頭,示意可以了,李疏鴻這才松開。 “那說點能說的,昭儀娘娘一夕之間被封為皇后娘娘,你同皇后娘娘是同鄉(xiāng),這一躍可就成了‘皇親國戚’了。”杜亭宣低聲調(diào)侃道。 “亭宣兄……”李疏鴻剛開口杜亭宣就認(rèn)輸了,笑著道,“疏鴻兄莫要當(dāng)真,我不過就是打趣罷了?!?/br> “不過今日旨意一下,朝中諸臣看似頗為不滿意,想來今日的折子,大多是說這事的?!倍磐ば又行?dān)憂道。 阿矜被立為皇后,朝中諸多臣子不甚滿意,畢竟阿矜之前只是個奴婢,沒有家世,沒有背景,甚至都算不上是大家閨秀。從前她是昭儀,是寵妃,他們管不著,可現(xiàn)下她被bbzl 立為了皇后,那就有的說了。 阿矜同杜亭宣倒是沒什么關(guān)系,他也不關(guān)心。只不過,她既是李疏鴻同鄉(xiāng),上回在路上又碰見過一回,感覺她人親厚和善,還挺不錯的,所以難免為她擔(dān)憂幾分。 “大抵是的?!崩钍桫櫼嘤行?dān)心地看了一眼面前堆著的折子應(yīng)聲道。阿矜在前朝無幫襯,剛立為皇后就如此艱難,想來之后只會更難。 徐大人早告假回來了,昨日平亂,他還有許多要事處理,之前他告假時都是李疏鴻幫著整理和送的奏折,所以這事,自然的也就又落到了他的頭上。 “不同你說了,我去送折子了,過會兒該遲了?!崩钍桫檻?yīng)聲,將面前的折子端起來往御書房去。 —— “咕嘟咕嘟。”鍋里的湯已經(jīng)滾了好久了,阿矜挽著袖子,用湯匙舀了一勺湯嘗了嘗。感覺味道有些淡了,阿矜又放了一些鹽進(jìn)去。 再嘗了嘗,味道正好,知宜站在一旁,見阿矜將湯裝到碗里,開口道:“娘娘也累著了,奴婢替娘娘送到御書房吧?!?/br> 廚房里熱,阿矜煮了好一會兒,確實熱得一身汗,想著讓知宜先送過去也好,應(yīng)聲道:“好?!?/br> 知宜聽見阿矜應(yīng)聲,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端著骨頭湯出去順手就遞給了旁邊的宮女,一路上,旁邊的宮女同知宜嚼舌根道:“聽聞厲榛榛昨夜里被賜了鴆酒,全身上下值錢的東西都被搜羅得干干凈凈。丟去亂葬崗的時候,連身上的衣裳都被扒干凈了?!?/br> “連衣裳都被扒干凈了?”知宜有些不敢置信地開口問道。 “是啊,這外頭的東西再如何,也比不上宮里的,更何況厲榛榛之前還是皇后呢。她身上的料子,可是一頂一的好?!?/br> “她之前,可是皇后啊,他們怎敢?”知宜有些感慨地應(yīng)聲道。 小宮女不以為然:“是皇后不錯,可厲家如今倒了,她現(xiàn)在是罪臣之女,又不受陛下的寵愛,他們又有什么不敢的?!?/br> 那小宮女說到這,倒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來,低聲道:“現(xiàn)如今與厲家相關(guān)的人,都被懲治了,只有那個鄭寶林沒有?,F(xiàn)下宮里都在傳,這個鄭寶林,保不齊會成為下一個皇后娘娘呢。畢竟那個鄭寶林,長得同皇后娘娘那般相似。” 知宜聽見這話,抿了抿唇,未再應(yīng)聲了。小宮女見知宜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自然地噤了聲,兩個人一路無話地往御書房走。 快走到御書房的時候,知宜看見侯在御書房門口的人,腳步頓了頓。 李疏鴻站在御書房門前,穿著一身淺青色官服,手上端著疊得整整齊齊的折子。 “李大人,進(jìn)去吧。”小路子傳了話,出來同李疏鴻道,李疏鴻微微笑了笑,應(yīng)聲道,“多謝公公?!?/br> “李大人不必多禮?!毙÷纷右嘈α诵?。 知宜看著李疏鴻,驀然想到在臨華殿偏殿妝臺柜子里翻出來的東西,正愣怔著,就聽見bbzl 耳邊的聲音響起。 “知宜jiejie?!?/br> 抬眼看過去,是小路子,知宜笑著叫了一聲:“小路子。” “知宜jiejie替皇后娘娘來送湯嗎?”小路子看了一眼知宜身旁的小宮女端著的湯,開口問道。 “是啊?!敝藨?yīng)聲。 “真不湊巧,方才李大人才送了折子進(jìn)去?!毙÷纷勇晕е敢獾?,畢竟現(xiàn)在阿矜是皇后了,知宜作為她身邊的大宮女,自然是懈怠不得的。 “無事,我在門前候著就成了?!敝藨?yīng)聲。 小路子聽知宜這么說,頓然想到什么,有些著急地開口道:“對了,jiejie你在這等一會兒,有個東西正巧你帶回去。” 知宜正想開口問什么東西,小路子一扭頭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開了。 知宜侯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小路子就跑回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個香囊。 “給,知宜jiejie?!?/br> 知宜看了一眼,香囊是青色的,上頭還繡著一片竹葉??傆X得這個香囊甚是眼熟,仔細(xì)想了想,才想起來這是宛音之前繡給阿矜的。 知宜伸手接過,才發(fā)覺這香囊還有些濕。 “這是昨日在顧大人身邊發(fā)現(xiàn)的,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宛音jiejie的吧,知宜jiejie一同帶回去吧。這香囊撿到的時候沾了血,我?guī)Щ厝ハ催^了,只不過只晾了一晚上不到,加上夜里又下了雨,所以這會兒還是濕的?!毙÷纷佑行┎缓靡馑嫉匦α诵?。 “這不是……”小宮女看見那香囊也認(rèn)出來了,正要出聲糾正,被知宜攔了。 “知道了,有勞你費(fèi)心了?!敝藨?yīng)聲道。 “為jiejie們做事,應(yīng)該的?!毙÷纷有χ鴳?yīng)聲道。 小路子撿這香囊、洗這香囊,如此殷勤,也是有原因的。宛音是阿矜面前的大宮女,討好些總沒錯,即便她最后是嫌晦氣將這香囊扔了,也總會念點他的好。俗話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 —— 李疏鴻進(jìn)到御書房,能明顯感受到御書房里的氛圍不對。今日雨雖然已經(jīng)停了,但天氣還是有些悶熱。御書房照舊用了冰釜,略微潮濕的天氣,加上冰釜的涼氣。李疏鴻進(jìn)去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沒敢抬頭,端著折子一路進(jìn)去,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滿地雜亂的折子。李疏鴻開口同陸傾淮行禮請安道:“微臣,見過陛下。” 陸傾淮并未應(yīng)聲,李疏鴻一時有些慌了,他同陸傾淮接觸本就不多,他的脾性多少聽說過一些,且,昨夜里還…… 一時間,殿內(nèi)的氛圍如同那冰釜一般,涼得讓人發(fā)慌。 陸傾淮自從看完第一批折子后眉頭就沒松下來過,大部分的折子都是在勸陸傾淮謹(jǐn)慎考慮立后之事。 陸傾淮往后靠,瞥了一眼李疏鴻手上端著的折子:“將有關(guān)立后的折子挑出來?!?/br> 李疏鴻一怔,接著應(yīng)聲道:“是?!?/br> 將折子端到一邊,仔細(xì)地將與立后有關(guān)的折子挑出來。雖然不知道陸傾淮是什么意思,但現(xiàn)在照做就是了。 “陛下,微bbzl 臣,挑好了?!崩钍桫檶⑻魭玫恼圩映蔬f到陸傾淮面前。 陸傾淮淡聲道:“放著吧?!?/br> “是?!崩钍桫檻?yīng)聲,將折子放下退出去。 退出御書房的瞬間,松了一口氣。 知宜見李疏鴻從里頭出來,連忙將手上的香囊收起來,給李疏鴻行了個禮:“奴婢見過李大人?!?/br> 李疏鴻偏頭看了一眼知宜,他對她有印象,阿矜的貼身婢女,上回碰見的時候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