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洪居高臨下，俯視著坐在椅子上的英俊男子，惡狠狠地道：“邱宏兵，如果我姐真出事了，不管警方是否破案，我都會把這筆賬記在你的頭上。無毒不丈夫，你真以為我們張家好欺負?！?/br>
    張大樹正眼都沒有瞧女婿，來到陳陽面前，道：“支隊長，什么情況？”

    陳陽道：“從別墅前的公路往后山走，有一條公路能夠直通湖州的三社水庫。我們懷疑顧全清和張冬梅在別墅遇害，然后被拋尸。拋尸地點在別墅和三社水庫沿線?！?/br>
    張大樹盡管有心理準備，身體仍然搖晃了一下。

    陳陽趕緊扶著張大樹胳膊，道：“張總，沒事吧？”

    “沒事?！睆埓髽渖钌畹匚艘豢跉?，又道，“我調(diào)人過來，沿公路兩邊搜索?！?/br>
    陳陽道：“如果有發(fā)現(xiàn)，千萬不能破壞現(xiàn)場?！?/br>
    別墅區(qū)，兩只警犬在訓犬員引導下，仔細搜索每一寸土地。

    侯大利站在一塊天然的大石頭上，觀察別墅的各個角落。看了一會兒，他跳下石頭，來到湖邊小碼頭。他蹲在湖邊，觀察小碼頭邊上的小船。

    江克揚走了過來，道：“血跡犬沒有找到血跡。另一條搜索犬找到了很多與張冬梅和顧全清有關(guān)的線索，這只能說明張冬梅和顧全清來過此地?！?/br>
    侯大利道：“一個多月時間，中間有大雨，找不到血跡很正常。老克，如果你是兇手，在別墅作案后，如何處理尸體？”

    江克揚道：“這里有山還有水，埋進山，丟進水，神不知，鬼不覺?！?/br>
    侯大利回望巴岳山，道：“兇手要把兩具尸體埋進山里，得挖一個大坑，會出現(xiàn)明顯痕跡。巴岳山有村民行走，還有護林員，兇手會顧忌這些情況。如果我是兇手，多半會把尸體丟進月亮湖?！?/br>
    江克揚望著細長湖面，道：“月亮湖沿山分布，約有十公里，找潛水員全面搜索，難度太大。如果要找潛水員，也得有一個大致位置。”

    副支隊長老譚和小林則把注意力集中到戶外小屋，屋內(nèi)放有用來烤羊的大型燒烤架，還有斧頭、電鋸等種類齊全的各種工具，角落堆有兩包水泥，另有半箱燒烤用的木炭。

    老譚道：“這些工具用來肢解尸體，倒是順手得很。如果有血跡，那就實錘了?！?/br>
    小林用血跡勘查燈查看室內(nèi)，沒有收獲，又用魯米諾試劑再試，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血跡，室內(nèi)沒有血跡，電鋸、斧頭等工具上也沒有血跡。

    老譚走出小屋，在四周轉(zhuǎn)了一圈，來到侯大利身邊，低聲道：“前面是月亮湖，后面是巴岳山，都是天然的藏尸地。我們得縮小范圍，否則無法找?！?/br>
    “從南郊到月亮湖別墅，再到三社水庫，這是最順的線路。犯罪分子必然會選擇在他的安全區(qū)內(nèi)作案，拋尸也同樣如此?！焙畲罄噶酥负?，道，“最有可能在湖里，沒有痕跡?！?/br>
    老譚四處觀察，道：“這么偏僻的別墅，居然沒有在內(nèi)部安裝監(jiān)控，張大樹這家人的心也真大?！?/br>
    小林從警車后備廂取出手持反竊聽電子狗，準備到別墅內(nèi)查找監(jiān)控。老譚叫住小林，道：“你為什么認為別墅內(nèi)會有人安裝隱形監(jiān)控器？”

    “例行檢查。秦力案件后，我患上了監(jiān)控恐懼癥，每到一處案發(fā)現(xiàn)場，都得檢測是否有隱藏的監(jiān)控器。不檢查，就會覺得少做了一件事?！?/br>
    小林拿著反竊聽電子狗檢查了整個別墅區(qū)，沒有發(fā)現(xiàn)監(jiān)控設(shè)備。

    侯大利和江克揚在整個別墅區(qū)轉(zhuǎn)了一圈，摸清了整個月亮湖別墅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別墅建有圍墻，墻高三米。三面圍墻，一面臨湖，墻上有監(jiān)控探頭。除了月亮湖別墅大門以外，在各家的別墅門口以及圍墻上都安裝有監(jiān)控探頭。在監(jiān)控室，能清晰看到張家別墅大門以及所有圍墻，要想從圍墻翻入別墅而不被發(fā)現(xiàn)，難度很大。出于保護隱私的目的，張家別墅內(nèi)部沒有再安裝監(jiān)控。

    大隊人馬在張大樹別墅內(nèi)外搜索了三個小時，一無所獲。

    在別墅外，整整齊齊兩車工人。張大樹是做建筑起家，除了二建以外，還有江州大樹建筑公司。屋外全是大樹建筑公司的工人，剛剛從三社水庫那邊的山林返回，拿著工具，只等一聲令下，便要挖開別墅區(qū)草坪。

    支隊長陳陽、副支隊長老譚、法醫(yī)室李建偉和張小舒、重案一組組長侯大利、探長江克揚以及張大樹、張洪佳等來到別墅平臺，商量下一步行動。

    “我姐如果在月亮湖遇害，邱宏兵就是兇手。我饒不了他?！睆埡榧延檬种钢驹谠鹤永锏那窈瓯?，惡狠狠地道。

    邱宏兵似乎感受到了樓頂平臺上傳來的惡意，眼睛余光朝上瞧了瞧，便不再注意樓上的人。他拖了一把椅子，坐在草坪邊上，掏出一包皺巴巴的煙，抽出來一支，點燃打火機。

    煙頭亮光不時閃現(xiàn)，輕煙裊裊。邱宏兵目光穿過輕煙，視線所及之處，正是以前放燒烤架的位置。他和妻子熱戀之時，每逢周末就來到月亮湖別墅，先去湖邊釣幾條魚，再放置燒烤架，很快，烤魚的鮮香就會飄蕩在院子上空。這是令人迷醉的味道，就如他和冬梅的愛情。如今，院子還在，湖水清澈，游魚無數(shù)，愛人卻遠離了自己。

    兩名戴著手套和腳套的年輕警察來到碼頭，跳上船，一人照相，另一人用小刷子在船體上刷來刷去。

    邱宏兵此刻完全置身事外，望著嚴肅又忙碌的警察，如看一場老電影，與自己無關(guān)的老電影。

    電話響起，顯示出是肖霄的號碼。邱宏兵露出笑容，道：“小霄，有事嗎？”肖霄歡快的聲音傳了出來，道：“晚上我做了白斬雞，是我開車到鄉(xiāng)場選的土雞，你回來吃飯嗎？”邱宏兵道：“我肯定要回家吃飯，但是什么時間回來說不清楚，你不用等我。”肖霄撒嬌道：“我要等你，你不回來，我就不吃飯。這段時間吃得太油，現(xiàn)在肚子都長rou了，我趁機減肥。”

    結(jié)束通話后，邱宏兵臉上的笑容隨即消失。

    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張大樹和張佳洪臉色難看到極點。張佳洪正要上前，被張大樹拉了一把。張大樹道：“邱宏兵，冬梅出發(fā)之前，到底有沒有異常？跟你說過什么？”

    邱宏兵道：“冬梅離開那天是5月23日，沒有跟我提起過。后來我回家發(fā)現(xiàn)她經(jīng)常用的皮箱已經(jīng)不見了，應(yīng)該是出去了?！?/br>
    張佳洪道：“5月23日晚上，你在做什么？”

    “我那天在和二建同事喝酒，喝到晚上10點。后來回家，冬梅已經(jīng)不在家里了。”邱宏兵充滿痛苦地道，“冬梅和顧全清好上后，經(jīng)常不在家。我回家后沒有見到，也不會太在意?！?/br>
    張佳洪道：“5月23日，你回家沒有？”

    邱宏兵低聲道：“我到了一個女人家里，在她家里過夜。”

    張佳洪怒視邱宏兵，道：“女人叫什么名字？”

    邱宏兵回避了張佳洪的目光，道：“她和這些事無關(guān)?！?/br>
    張佳洪道：“你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是不是叫肖霄？”

    邱宏兵道：“冬梅要和我離婚，我已經(jīng)同意了。所以我才在外面過夜?！?/br>
    張大樹目光陰沉，道：“當初你和冬梅鬧得轟轟烈烈，要死要活，怎么現(xiàn)在弄成這樣？別光推責任給冬梅，你也不是什么好貨?！?/br>
    張大樹個子不高，素來有威望，說一不二。邱宏兵比其高了大半個頭，在其積威之下，下意識彎腰，低垂著頭。

    張佳洪與jiejie關(guān)系極好，此刻煩躁地在院里走來走去。張大樹深深地望了邱宏兵一眼，又回到樓頂平臺。

    平臺上，陳陽站在矮墻邊，俯視別墅，問道：“大利，挖地三尺，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你判斷兇殺案現(xiàn)場在此地的理由不太充分啊?！?/br>
    侯大利道：“一般來說，兇手會在自己熟悉的地域作案。殺人和拋尸，更會選擇在熟悉的地方。三社水庫、月亮湖別墅、南郊監(jiān)控點，恰好能串成一條線。我建議召集水庫管理方和紅旗林場，擴大搜索范圍，尋找蛛絲馬跡?！?/br>
    “事已至此，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yī)，下定決心沿這條線查到底。”雖然侯大利年輕，但是敢于承擔責任，能力又強，屢破大案，陳陽作為支隊長已經(jīng)將滕鵬飛和侯大利當成了自己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張大樹來到樓頂平臺，直言不諱地道：“邱宏兵就是兇手。他當初追求我女兒的時候，買了幾千朵玫瑰，擺出心形，在公開場所下跪求婚，還寫了些歌，玩出了很多花樣，欺騙了我女兒。當初他追求的手段這樣激烈，意味著分手時也會采用同樣激烈的方式。這事都怪我，心不夠狠，當初就不該心軟。”說到這里，他哽咽起來，用手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陳陽過去，想要安慰張大樹，話又不知從何說起，道：“別墅地面暫時不要挖，我們明天還要勘查?！?/br>
    張大樹沉默了一會兒，道：“那我讓工人們繼續(xù)上山，排成排，一個山頭一個山頭搜索?！?/br>
    勘查室兩名警官離開了小船。

    案情分析會在月亮湖管理站的辦公室召開。參會人員除了刑警支隊以外，還有南郊派出所、月亮湖管理站工作人員和紅旗林場保衛(wèi)科。講完案情后，侯大利安排由江克揚、伍強、南郊派出所民警跟隨月亮湖管理站工作人員到月亮湖周邊調(diào)查走訪，由馬小兵、袁來安和南郊派出所民警到紅旗林場調(diào)查走訪。勘查室則負責檢驗和分析在別墅區(qū)的房間、工具房和小船等處采集到的指紋等現(xiàn)場痕跡。dna室則負責檢驗采集到的生物檢材。

    警方暫時封閉了張大樹別墅，派人24小時值守。

    回到城區(qū)已經(jīng)是黑夜，諸人忙了七八個小時，肚子早就餓癟，部分參戰(zhàn)民警聚于金色火鍋館。老板李暉過來點菜后，輕輕關(guān)上房門。毛肚、鴨腸、腰花等菜品陸續(xù)擺上桌，火鍋翻騰，牛油飄香。大家不再閑談，專心吃菜。

    吃過飯，張小舒乘坐侯大利的車前往刑警老樓。

    張小舒望著窗外一晃而過的街景，道：“大利，你判斷兇殺現(xiàn)場就在別墅，絕大多數(shù)警力都集中在這里。如果，我說的是如果，你判斷失誤怎么辦？畢竟只是推論，沒有過硬的線索?！?/br>
    “在案情沒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只能依靠現(xiàn)有線索選擇最大的可能性，有可能對，那就繼續(xù)深挖，也有可能錯，錯了就另想辦法?！?/br>
    張小舒又道：“如果判斷失誤，耽誤案情怎么辦？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的事情剛結(jié)束，如果判斷失誤，會不會又要被調(diào)查?！?/br>
    這是在沒有外人的車內(nèi)，張小舒說話就直接了許多。

    侯大利道：“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來查案，我自然很不痛快，但是從另一個角度提醒我們每一件案子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我工作以來，參加了不少案件偵辦。我可以實事求是地預(yù)測一件事，只要我繼續(xù)辦案，終究會有判斷失誤的那一天，只要是人，就會犯錯。我們能做的事情就是盡量少犯錯，盡量不犯致命錯誤。說到這個案子，兇殺現(xiàn)場和拋尸現(xiàn)場最有可能就是在月亮湖和三社水庫這條線上，不會在荒郊野嶺，最有可能就在月亮湖。我們肯定忽略了什么細節(jié)。晚上我再到刑警老樓，研究視頻?！?/br>
    張小舒道：“視頻大隊已經(jīng)調(diào)取了海量視頻，他們更專業(yè)，效率更高。大利你別長期熬夜，心急也吃不了熱豆腐?！?/br>
    侯大利道：“視頻大隊是圖偵方面的專家，尋找明確目標絕對是行家，但是他們對案情研究不如辦案人員，尋找非確定性的模糊目標就存在一定困難。我們還得看視頻，尋找大家都忽視的細節(jié)?！?/br>
    談話間，來到刑警老樓。老樓只有樓梯處有一盞燈一直亮著，其余燈皆為聲控。夜風襲來，樹葉發(fā)出響聲，不知名的小蟲在黑暗角落鳴叫，墻角茉莉發(fā)出陣陣幽香。三樓辦公室里灑出燈光，給黑夜打開了一個缺口。

    侯大利剛剛推開門，周濤就發(fā)出一陣尖叫聲，道：“想曹cao，曹cao到，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我找到一處有趣的畫面?！?/br>
    侯大利道：“什么有趣的畫面？”

    “這是一幫人打架，里面有梁永輝，還有顧全清，還有張冬梅，大部分主角都在場。”周濤頭發(fā)依然亂得如雞窩，雙眼在屏幕前亮晶晶的。

    視頻是沒有聲音的黑白片，如果配一個名字，那就是：一個男人牽著女人的手。

    張小舒指著畫面，道：“3月13日，這是顧全清和張冬梅？”

    侯大利道：“是的?！?/br>
    張小舒道：“看不清楚他們的表情，從身體語言來看，兩人很親密?！?/br>
    視頻繼續(xù)播放：一輛小汽車停在了顧全清和張冬梅前面，從車上下來五個人。從副駕駛位置下來的正是梁永輝，后面跟著幾個吊兒郎當?shù)哪贻p人。梁永輝走路的姿勢如斧頭幫幫主，拽得不行。梁永輝叫住了顧全清和張冬梅。雙方交談了幾句后，幾個年輕人逼了過來。顧全清把張冬梅護在身后，擋住年輕人。

    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小汽車以及跳下來的幾個人，侯大利臉上肌rou頓時繃緊，目光如劍。

    視頻繼續(xù)播放：顧全清和四個年輕人打了起來。顧全清動作敏捷，沖破了四個年輕人的包圍，跑了幾步，回頭一拳，將最前面的那個年輕人打翻。又跑兩步，再回頭，又是一拳，再打翻一人。后面兩個年輕人還往上沖，顧全清用正蹬踢開其中一人，又用一個直拳砸在最后一個年輕人臉上。顧全清飛快跑到梁永輝身邊，左右開弓，足足給了梁永輝四個大巴掌。然后，顧全清牽著張冬梅的手，攔了路邊一輛出租車。

    所有人原本以為顧全清會挨揍，誰知事情發(fā)生了戲劇化翻轉(zhuǎn)。顧全清不是文弱書生，身手敏捷，頭腦好用，一打五，贏得非常輕松。

    周濤不停地嘖嘖贊嘆，道：“顧全清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沒有想到打架這么厲害，真是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張小舒道：“濤哥的形容不恰當，顧全清是打狗人，那伙人才是狗?？上О?，顧全清遇害了?！?/br>
    侯大利升起一個大大的疑團：從視頻上來看，顧全清應(yīng)該是練家子，那么是誰能殺了他，兇手是一人，還是幾人？

    隨即又升起另一個疑問：由于梁永輝和張英沒有關(guān)系，最初排除了梁永輝使用面包車作案的可能性。在這個視頻中，梁永輝帶人來圍攻顧全清的手法與面包車猥褻案手法非常相似。不同之處在于梁永輝這伙人沒有戴帽子和眼鏡，行動也不算干凈利索。

    張小舒主動道：“大利，晚上我沒事，我也可以看視頻，分點任務(wù)給我?！?/br>
    侯大利道：“周濤主要跟蹤梁永輝，你就跟蹤肖霄?！?/br>
    張小舒道：“肖霄是誰？”

    周濤調(diào)出幾張照片，道：“這是肖霄的生活照和大頭相。”

    肖霄的大頭相是在吳煜案中所留。照片中，肖霄未施粉黛，穿上了江州看守所的“黃馬褂”，面部看上去非常干凈，神情憂郁，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生活照有一半是視頻中的截圖，在金色酒吧的截圖里，肖霄面部妝容非常夸張，在燈光下如妖精一般，打扮性感，低胸、露臍、短裙，將年輕女人的身體優(yōu)勢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另外還有一些是吳煜案時收集到的生活照，在這種生活照中，肖霄打扮時髦，是典型的都市麗人形象。

    張小舒接受任務(wù)后，到房間里用筆記本電腦看視頻。她所住房間的設(shè)施設(shè)備按照星級標準配備，用起來相當舒服。最關(guān)鍵的這是單位住房，住在這里不再有寄人籬下之感。

    第二天0點，易思華過來敲門，道：“張小舒，出來吃燒烤?！?/br>
    燒烤在周濤房間。一個漂亮的女孩驚訝地道：“你是張小舒，我是朱朱啊，還記得我嗎？”張小舒認出了對面的女孩，道：“你是彈鋼琴的朱朱？”朱朱道：“對，是我。上一次學院搞校慶，我們還同臺演出了?！?/br>
    侯大利最后進來，道：“謝謝朱朱，還能想到給我們送夜宵?！?/br>
    周濤開了一瓶啤酒，遞給張小舒，道：“沒有想到你和朱朱還認識，給你一瓶，隨便喝多少都可以。朱朱酒量不行，半瓶就要倒?！?/br>
    張小舒記住了jiejie的話，不愿意在侯大利面前顯露出好酒量，道：“我也就喝一杯吧?！?/br>
    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起，就著燒烤，喝點啤酒。周濤在女友面前特別勤快，跑上跑下，屁顛顛的。

    張小舒輕輕喝了一小口啤酒，道：“我在3月的視頻中找到一段肖霄和邱宏兵在一起的視頻。這對夫妻確實走到頭了，張冬梅天天和顧全清在一起，邱宏兵和肖霄也是卿卿我我，無所顧忌?！?/br>
    侯大利端著酒杯，有些走神。他最初和大家一樣，認為邱宏兵具有重大犯罪嫌疑?？墒墙裉炜吹筋櫲搴土河垒x一幫人打架的視頻后，梁永輝的嫌疑上升，邱宏兵的嫌疑下降。當前最難的事情在于沒有找到尸體，如果一直找不到尸體，那案子就會懸在半空，下一步的偵查工作很難展開，非常難受。

    易思華伸手在侯大利眼前晃了晃，道：“怎么，又神游九天？”

    侯大利這才回過神來，道：“想起案子了?！?/br>
    易思華撇了撇嘴巴，道：“顧全清應(yīng)該練過，身手不錯。另外還有一個張冬梅，兇手作案應(yīng)該不止一個人。梁永輝帶了一幫人找麻煩，作案的可能性比較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