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病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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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半天,向墨終于接話:“你知道就好。” “我不會再來找你了?!卞X琨呼了口氣,重新看向向墨,“祝你幸福。” 錢琨離開后,向墨獨自待在安靜的畫室里發(fā)呆。 細(xì)小的蚊蟲從門外飛進(jìn)來,不斷靠近熾熱的燈光,又不斷被高溫驅(qū)趕,如此往復(fù)。 被誤會也挺好。向墨心想。 盡管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錢琨的想法到底是不是誤會。 不知過了多久,杜池從門外走進(jìn)畫室,和往常一樣不正經(jīng)地跟向墨打招呼:“老婆?” 散亂的思緒在這一瞬間猛然回籠,向墨離開長桌站直身子,語氣平平地對杜池說道:“我前男友不會再來了?!?/br> “那好——” “杜池?!毕蚰兄懦氐拿?,掩藏起心里翻涌的情緒,“你不用再叫我老婆了?!?/br> 畫室里重新安靜下來,沉默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 杜池看著向墨,深邃的眼眸里毫無波瀾,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他張了張嘴唇:“好?!?/br> “向老師?!?/br> 第30章 釣貓貓 早晨八點,被陽光擾醒后就再也無法入睡,向墨無所事事地躺在床上,聽著窗外宛轉(zhuǎn)的鳥叫。 廚房里一如既往地響著做飯的動靜,油鍋的“滋滋”聲應(yīng)是在煎蛋,因為冰箱里已經(jīng)沒有培根,榨汁機的“嗡嗡”聲應(yīng)是在榨橙汁,因為昨天向墨看到杜池買了橙子。 本打算等動靜消失后再起床洗漱,但這時門外響起了三毛扒拉門板的聲音。 扒拉的聲音越來越大,伴隨著三毛的“嗚嗚”叫,向墨只得從床上爬起來,拖著兩條腿來到門邊,打開房門,看著蹲在門口的三毛:“這么早就叫我起床?” 三毛轉(zhuǎn)身跑到了廚房里,又回頭看看向墨,意思是讓向墨跟過去。 廚房的光線很明亮,向墨能看到杜池穿著圍裙,往返于臺面和餐桌之間。 圍裙是向墨的圍裙。 餐桌上擺著兩份早餐。 兩人的相處模式?jīng)]有回歸最初的原點,但似乎淡化了許多東西。同處一個空間中,不再擁有相同的節(jié)奏,杜池率先吃好早餐,對向墨說了聲“我吃好了”,接著便離開了廚房。 向墨能夠感覺到,杜池對他說話時,沒有帶任何情緒。 沒有抱怨,沒有不滿,更沒有賭氣之類的東西,就那么淡淡的,順其自然地,回到了鄰里之間的相處。 當(dāng)然,也不完全是鄰里。 杜池說:“上次提前預(yù)支了下周,下次從下下周再開始?!?/br> 原先向墨還怕兩人的關(guān)系變得別扭,結(jié)果沒想到杜池這么灑脫,進(jìn)退自如,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向墨也不想改變兩人的床伴關(guān)系。 他很享受跟杜池滾床單的感覺,只是不確定杜池會不會介意他劃分界限的行為。 現(xiàn)在看來杜池并不介意,并且也跟他一樣,不希望被一些不必要的東西,影響到兩人快樂的事情。 最近這些天,向墨經(jīng)常找不到三妹。 明明已經(jīng)注意著不讓三妹往外跑,但這只神出鬼沒的臭貓總是動不動就消失。 在一樓和二樓找了一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三妹的身影,于是向墨來到三樓陽臺,不出意外地看到杜池正坐在休閑椅上吹著晚風(fēng)。 “三妹在這里嗎?”向墨站在樓道口,并沒有進(jìn)陽臺。 “在我房間?!倍懦胤畔率种械钠【乒?,“你要看她嗎?” 向墨不禁覺得奇怪,三妹明明是他的貓,怎么杜池這話問的,搞得好像他才是主人似的? 要說不看吧,他都找了大半天,沒道理因為在杜池房里,他就不去看。 要說看吧,又得去杜池房里,這肯定會勾起他某些不妙的回憶。 還未等向墨有所反應(yīng),杜池已經(jīng)越過他的肩膀,來到自己臥室門前,打開了房門。 杜池的態(tài)度很自然,眼神里也沒有雜質(zhì),要是向墨不去,反倒顯得他是個別扭的人。因此他只好跟過去,進(jìn)入了杜池的房間中。 和上次來不同,杜池的房間角落多了一個小小的木房子,三妹正蜷在里面睡得正香。 向墨在小房子面前蹲下:“你給她搭了窩?” “是產(chǎn)房。”杜池在向墨身旁盤腿坐下,“她的預(yù)產(chǎn)期就在下個月。” 這一點醫(yī)生也叮囑了向墨,他原以為到時候在貓窩里生產(chǎn)就好,沒想到還需要產(chǎn)房這種東西。 “我什么都不懂?!彼蝗挥悬c擔(dān)心,看向身旁的杜池,“要是到時候出什么意外怎么辦?” “沒事?!倍懦乜粗?,淡淡道,“有我在?!?/br> 他的語氣很隨意,帶著他身上特有的那股懶散,但說出的話卻讓向墨很安心。 心頭的弦被輕輕撥動,泛起了層層漣漪。 向墨在這時候忽然意識到,他跟杜池還是不一樣。 已經(jīng)破土而出的情愫無論怎么壓抑,它還是存在于內(nèi)心深處,沒法視而不見。 他認(rèn)為自己也是個灑脫的人,可以毫不費力地管住自己的心,可以泰然自若地跟杜池劃清界限,但現(xiàn)實好像并不是這樣。 沒有了親昵的調(diào)侃,沒有了溫暖的擁抱,一切的一切都讓向墨不適應(yīng)。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養(yǎng)成習(xí)慣只需要這么短的時間。 心里莫名泛起一陣酸澀,連帶著舌尖都有些發(fā)苦。 向墨發(fā)現(xiàn)他還是沒法像杜池那樣,游刃有余又進(jìn)退自如。 “向老師?”杜池的聲音打斷了向墨的思緒,“周六還去看畫展嗎?” 說這話的時候,杜池雙手撐在身后,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似乎去不去都對他沒影響。 向墨是肯定要去看的,那本來就是他喜歡的畫家,就算杜池不去他也會去。 他壓抑住心里異樣的情緒,維持著表面的淡然:“去?!?/br> 說到這里,向墨正想問問杜池還去不去,只聽杜池說道:“那我下午三點半回來接你。” 他直接跳過了去不去的問題,默認(rèn)了要是向墨去畫展的話,那他也會跟著一起去。 這讓向墨松了口氣,因為他還是想跟杜池一起去畫展。 周六這天,杜池一大早便不知去了哪里。 向墨跟往常一樣給學(xué)生上高級素描課,只是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孟蕓來了畫室?guī)兔?,空閑的時候跟向墨閑聊:“今天師娘不在嗎?” 向墨啜了口手中的花茶,看著學(xué)生們的畫畫進(jìn)度,隨意地應(yīng)道:“嗯?!?/br> 孟蕓偷笑了起來:“你是不是不想上課,想去約會?” 向墨微微蹙眉:“沒有的事?!?/br> 下午三點過后,學(xué)生們陸續(xù)離開。 向墨在孟蕓的幫忙下收拾好了畫室,接著回到樓上換了身出門的衣服。白色短袖搭配卡其色及膝短褲,腳上加一雙淺色樂福鞋,非常休閑的一身裝扮。 從二樓下到一樓時,正好收到杜池的消息,說已經(jīng)到了門口。 向墨不緊不慢地走出畫室,隱約聽到了小院外面孟蕓和杜池聊天的聲音。 “你們這是要去約會嗎?” “看畫展。” “那不就是約會?” 走出小院的瞬間,向墨直接愣在原地。 只見不寬不窄的街道旁邊,停著一輛亮藍(lán)色的瑪莎拉蒂。杜池身穿一身米色休閑西裝,懶懶地倚靠著駕駛座車門,雙手隨意環(huán)抱在胸前,左腕上的腕表在陽光下閃著高調(diào)的光芒。 “向老師,”孟蕓看到了向墨,興沖沖地說道,“我就說你怎么一副不想上課的樣子,敢情是急著去約會啊?!?/br> 向墨:“……” 他現(xiàn)在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向墨知道杜池家庭條件不錯,但沒想到這么夸張。 坐上從沒坐過的豪車,一時間忘了系安全帶,因此當(dāng)杜池翻身過來時,向墨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并看到了他左腕上昂貴的勞力士。 看個畫展而已,沒必要這樣吧? 再看看自己的白色短袖,向墨突然覺得,他是不是有點不禮貌? “你回家去了嗎?”向墨老實坐在副駕駛座上,任由杜池給他系上安全帶。 “嗯?!倍懦貑右?,“美術(shù)館有點遠(yuǎn),騎車不方便?!?/br> 向墨心想,我們明明可以坐地鐵啊。 直到抵達(dá)方禾美術(shù)館,向墨都還有些云里霧里。 他以為自己還算了解杜池,知道杜池的生活習(xí)慣和他的思維方式,但非要說的話,其實他連杜池的生日是多久都不清楚。 “小杜?!眲傔M(jìn)入美術(shù)館,一個富商模樣的人便走了過來,熱絡(luò)地跟杜池打招呼,“最近杜先生還好嗎?” “還好,謝謝李叔關(guān)心。” 越往里走,向墨心里越覺得奇怪。 寬敞的美術(shù)館里掛著不少有意思的畫作,但向墨此時的心思全在杜池身上。 穿著西裝的杜池仍然有著他那股懶散勁兒,但整齊的領(lǐng)帶和筆直的西褲都透著一種向墨沒有見過的風(fēng)情。 他的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時,上衣的衣襟會微微向兩側(cè)敞開,隱約能看見藏在白色襯衣下的胸部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