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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和敵國太子有了崽崽后 第58節(jié)

    十方實在沒忍住,將心底憋了很久的那個詞說了出來。

    換來樊七一記爆栗。

    “你說誰缺心眼?!”

    “大哥你呀?!笔降溃骸澳惝斦嬉詾椋钕履前阏鋹鄢?,僅是因為他的美貌?”

    樊七:“不然呢?”

    “那大哥可真是大錯特錯了。”

    “這隋都城里,難道缺美人么?殿下南征之前,多少達官顯貴都巴巴的把自家貴男貴女往殿下榻上送,連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也使盡解數,挑選各種絕色美人,試圖讓殿下折服??傻钕逻B看都沒看過一眼?!?/br>
    樊七便道:“那是因為他們都沒有小狐貍精——哼,長得狐媚。”

    雖然不服氣,但樊七也不得不承認,小狐貍精是有些美貌在的。和顏齊公子站在一起時,能將顏齊公子還有那勞什子衛(wèi)筠都比下去。

    十方:“若只是看重美貌,之前那些美人,就算不是登峰造極的美,殿下也不至于一眼都不看。殿下喜歡楚公子,是因為楚公子不僅漂亮風雅,還性格好,脾氣好,有才華,從不恃寵而驕,而且,能夠理解殿下?!?/br>
    “以前我不敢確定,但我敢篤定,春日宴之后,殿下心里再也不會容下第二個人了?!?/br>
    當日十方站在雅舍外,聽了江蘊和顏齊的那番交談后,心中驚訝不下于殿下。他理解殿下心中的震撼和感動,因他也沒有料到,一個和殿下只寥寥相處了不到一月的人,能那般聰慧的窺透殿下的內心。

    連顏齊公子那樣出身世家大族的公子,都囿于各種原因,無法看清事情本質,那位小郎君,卻能一語窺破。

    這是一般人無法企及的大智慧。

    而且十方親眼目睹了春日宴上,江蘊如何不聲不響的憑借各類才藝與巧計橫掃全場。文章類與樂類,小郎君才華自然無可挑剔,但弈類一項,小郎君不僅有才華,還有計謀,若不是一開始用假象迷惑了逍遙子,誘其輕敵,小郎君興許不會那么快就打敗那臭道士,狠狠滅了對方威風,贏下那一局。

    這種人格魅力,十方只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那就是他侍奉的主君,太子殿下。

    雖然兩人一靜一動,性格完全不同,甚至是處在兩個極端,但十方竟奇異的在他們身上發(fā)現一些驚人的共通之處。

    殿下新招攬過來的陳軍師雖然也很厲害,但和城府深沉的陳軍師相比,十方更喜歡溫潤如玉的小郎君。

    即使小郎君也有心計,那也很可愛很賞心悅目的品質。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br>
    十方看著樊七:“樊大哥眼下需要一位貴人幫你擺脫困境,也許陳軍師也可以幫你,但陳軍師畏懼殿下威勢,不一定敢?guī)湍?。小郎君就不一樣了,就算殿下知道了這件事,也不會怪罪小郎君的?!?/br>
    樊七見鬼一般看著十方,懷疑十方被小狐貍精灌了迷魂湯。

    “若樊大哥覺得殿下也是輕易能被人灌迷魂湯的,便也姑且認為,是如此吧。但我奉勸樊大哥,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為樊大娘想想?!?/br>
    **

    江蘊在涼亭里看書。

    嵇安依舊帶著宮人在修剪花木,春日一到,別院里的梅花都開了,有許多花枝需要修剪。

    春光明曜泄下,公子緩帶青衫,容顏如玉,雖只是垂眸專注看書,依舊風雅美麗的仿若畫卷。

    十方帶著樊七走了進來。

    樊七神色忸怩,隨時想逃走,但想到還在家中以淚洗面的老母,最終一咬牙,大步走進涼亭里,砰得一聲,將一籃子雞蛋重重放到石案上。

    案上茶盞都跟著震蕩了下。

    江蘊抬眸掃他一眼。

    樊七身體緊繃著,不看江蘊,望著別處道:“這是我老娘讓我給你的。說吧,你有什么好主意?”

    江蘊重新低下頭。

    道:“我不懂樊副將的意思。”

    “你還裝傻!”

    樊七感覺臉皮都要燒起來了:“不是、不是你告訴我老娘,你有辦法幫我擺脫困境的么?!”

    江蘊看了十方一眼。

    十方心虛的低下頭。

    江蘊暫合上書卷,溫和一笑,道:“樊副將誤解了,我并沒有說過要幫你?!?/br>
    樊七:??!

    樊七不敢相信瞪大眼,繼而去瞪十方。

    江蘊站起來,道:“首先,我沒有義務幫你,其次,求人辦事,不是樊副將這種態(tài)度。”

    江蘊掃了眼那籃雞蛋,道:“既然是樊大娘送我的,就煩請樊副將帶回去吧,告訴她,心意我領了,只是這一籃雞蛋,普通農人家,恐怕要攢上十天半月才能攢下,貧苦些的,可能要更久,得來不易,我不能收?!?/br>
    樊七沒想到江蘊不僅不領情,還當面羞辱他,氣得咬牙切齒,拎起雞蛋就要走。

    走到一半,又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停下。

    老娘還在家里哭。

    來都來了,臉也丟過了,若就這么走了,他委實又有些不甘心。

    樊七霍然轉回身,望著江蘊,雙拳捏得咯咯直響,粗聲問:“你說,到底要老子如何做,你才肯幫老子?”

    江蘊抱臂,好整以暇打量著他。

    好一會兒,道:“首先,我建議樊副將以后在說話時盡量把‘老子’二字去掉。再者,就算你去掉了,我也是不愿意幫你的?!?/br>
    “若你愿意向我磕三個響頭,再叫我一聲師父,興許我可以考慮下,不過……”

    他慢悠悠打量著樊七:“像你這樣四肢發(fā)達、頭腦蠢笨的徒弟,我也是沒興趣收的?!?/br>
    樊七:!!

    樊七面紅耳赤,肺都要氣炸了,狠狠踢開腳邊一塊石頭,便扭頭而去。

    十方小聲道:“公子明知道樊大哥是那般脾氣,為何還要那般激他?”

    “我激他了么?”

    江蘊抬眸,聲音依舊很溫和:“我只是說了大家都知道的道理而已,我與他無親無故,為何一定要幫他?你們樊副將這樣牛氣的脾氣,若再不改改,以后就算不被那些勛貴子弟欺侮,恐怕也遲早有一日被你們殿下給砍了。不過,他有一位好母親,是他的幸運?!?/br>
    十方:“……”

    小郎君脾氣這般好,有時候說出來的話,真是直白的無情。

    殿下御下甚嚴,十方也正是有這樣的隱憂,不忍看著樊七一步步誤入歧途,觸殿下的逆鱗,才想著讓他來求求江蘊,讓江蘊指點一下。

    誰成想他那樊大哥,連個好話都不會說。

    驪山距離都城有一段距離,隋衡當夜果然沒有回來。

    但隋衡特意派親兵給江蘊送回了一封寫滿sao話情話的“情書”,還附帶了一籃子驪山特產的梅子。梅子上也附著紙條:知你孤衾難眠,定在想孤。

    隋衡不僅自己有閑心寫情書,還厚顏無恥的要求江蘊也給他寫一封回信,字數只能多不能少,不然他要回來算賬。

    江蘊只能讓親兵在外面等著,耳根發(fā)熱的給他寫了。

    江蘊吃完晚飯,閑來無事,就獨自到院中散步溜達,不料走到走廊轉彎處時,廊下突然躥出一道黑影。

    別院守衛(wèi)森嚴,斷不會有刺客。

    江蘊正奇怪,對方已撲到他跟前,像忍著極大羞恥,細弱蚊蠅道:“我、我可以給你磕頭,叫你師父,你……幫幫我好不好?”

    江蘊:“……”

    樊七一身的草葉,腦袋上還纏著紗帶,衣服也是白日那件,鬼鬼祟祟,不知躲在這里多久了。

    江蘊不知這大老粗如何就突然轉性了,打量他片刻,道:“樊副將這大禮,我勉強受了,但師父二字,萬萬不敢當?!?/br>
    第42章 梅苑歲華5

    樊七上午負氣離開后就沒遠走,一直躲在花園里,等夜深人靜沒人時,才偷摸摸出來。

    聽到江蘊如此說,他猛抬起頭“你答應幫我了?”

    不料江蘊看他一眼,道“我困了,明日再說吧?!?/br>
    樊七“……”

    樊七懷疑這小狐貍精又在故意戲弄自己,可這般丟臉的事都做了,他還有什么怕的,便道“明日就明日?!?/br>
    于是次日一早,嵇安帶著宮人來送早膳時,就看見一副奇異的畫面,小郎君清清雅雅,已坐在涼亭里看書,旁邊則規(guī)規(guī)矩矩站著人高馬大的樊七。

    小郎君手指輕輕點一下桌案,向來脾氣暴躁的樊副將便殷勤的倒茶倒水。

    嵇安大為驚詫,其他宮人也面面相覷。

    涼亭內,江蘊慢悠悠飲了口茶,又慢悠悠擱下茶盞,方抬頭看了眼已經急得面紅耳赤的樊七,道“有勞樊副將了?!?/br>
    樊七急不可耐“你倒是說,到底有什么辦法?”

    江蘊道“現在談這個還為時尚早,我需要知道九大營所有世家勢力的構成,營盤分布,營中主帥、主將、職事官信息,還有那些勛貴子弟之間尤其是他們家族間的關系?!?/br>
    “一個上午時間,樊副將應該可以搞定吧?”

    樊七一頭霧水。

    “這些和我的事有何關系?”

    江蘊“以樊副將的腦子,自然是想不明白的。午時之前,我要知道這些信息,現在已經卯時,樊副將趕到城外還要半個時辰,回來也要半個時辰,留給樊副將的時間不多了?!?/br>
    樊七暴躁而郁悶地離開了。

    想,若這回小狐貍精再敢戲耍他,他這輩子都要和小狐貍精勢不兩立。

    嵇安親自將早膳擺上,笑呵呵道“還是公子有辦法,能將這魯莽沖動的樊副將都收拾得服服帖帖。”

    江蘊拿起一塊棗泥糕,小小咬了一口,沒說話。

    幫一個內心對他并不友善的敵國副將,對他沒有任何好處,根本不值得他費心費力,但這是一個了解隋國朝堂勢力分布的好機會。

    軍營可以算是最典型的小朝廷的縮影,尤其是九大營這樣主要由世家弟子組成的營盤,內力盤根錯節(jié),暗流洶涌,捋順其中關系,基本可大致判斷出隋國朝堂上世家勢力的強弱分布了。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平日困在別院里,他鮮少有能了解到這些信息的機會,打聽多了,難免引起那個人懷疑,這是個順水推舟的機會。就像他每到一處陌生環(huán)境,先看布局與地形分布一樣。

    中午時,樊七果然滿頭大汗的回來了。

    他是個大老粗,不識多少字,一些說不明白的,直接畫在了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