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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和敵國太子有了崽崽后 第124節(jié)

    “看著孤站在對面,一點都沒有懷疑,一點都沒有識破你的身份,還興致盎然的和你會晤,和你比試,你覺得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江容與,你真的太可惡太可恨了。孤告訴你,孤永遠不會原諒你的,更不會心疼你,你活該疼,活該受罪?!?/br>
    “孤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這樣一個可惡又可恨的人。當日,孤就該不管你,自己從崖底逃生。”

    隋衡輕輕喘息著,他胸腔內(nèi)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洪流在翻涌,想沖破那狹窄胸腔的束縛,奔涌而出。

    江蘊伸出手指,試探著,往他臉上摸去。

    輕軟指腹剛觸到他眼角,便被隋衡勒令:“拿開?!?/br>
    “不許碰孤?!?/br>
    江蘊收回手,感受到指腹沾染的潮意,便環(huán)住他頸,低頭,唇角輕輕一點,吻在了那同樣沾著潮意的眼睛上,用舌尖將他眼角的濕意一點點舔干凈。

    “對不起?!?/br>
    江蘊很輕很輕地道了句,接著,又去吻他另一只眼睛。

    隋衡感受那冰涼柔軟帶著淺淡蓮香的氣息,從眼睛開始,一路拂過他眼角、眼窩,再往下,至臉頰、唇、頸,纏綿流連,勾魂攝魄,再也忍不住,掐住掌間那截纖瘦腰肢,反身壓下,把人按在衾枕間,冷聲道:“你又想給孤下圈套,讓孤糊里糊涂地任由你擺布,是不是?”

    那個春日,也是如此,他像一只美艷的小妖孽一般,破天荒勾引他,和他說著令人感動的情話,誘他沉淪,誘他迷失,而后趁他迷失之際,逃走了。

    “告訴你,孤不會再受你蠱惑了。”

    隋衡抽了手,再度揚長而去。

    江蘊徹底沒了睡意,揉了揉被他攥得有些發(fā)疼的手腕,想起來看會兒書,隋衡忽又折回來,陰著臉伸出手:“東西?!?/br>
    接近黎明時,隋衡回到了隋軍大營。

    徐橋正打著哈欠、兩眼烏青的翻書,見隋衡臉色陰郁地進來,手里還拿著個匣子,奇道:“殿下去哪里轉(zhuǎn)了?”

    “附近?!?/br>
    徐橋看著那憑空多出的匣子,有些不敢相信:“殿下難道……又去對面了?”這一來一往,得多少程路,還一夜跑兩趟。

    “什么對面?”

    “江國大營。”

    隋衡堅決否認。

    “孤去哪里作甚?給自己添堵么?”

    隋衡一邊說,一邊打開匣子。

    等看清里面的東西,表情突然凝滯。

    徐橋也好奇湊過去:“殿下這是撿了什么好東西回來……”

    等看到了,表情也有些詭異。

    “這不是——云國的白麋鹿鹿角么?殿下從哪兒弄來的?”

    匣子里放著大小十來塊已切割成小塊的鹿角,上面還附著一張紙。

    據(jù)那個可惡的小情人講,紙上記錄的是給小崽子的食譜,小崽子從在腹中起,就要喝的一種補湯。

    難道,竟然是白麋鹿鹿角燉的湯么?

    隋衡額角青筋狠狠跳了下。

    這兩年,因為江南江北那場著名的白麋鹿之爭,白麋鹿鹿角漲到天價,云國境內(nèi)幾乎已經(jīng)絕跡,想要得到白麋鹿鹿角,只能花費巨金從其他商販手里購買。

    隋衡取出紙,展開,果見紙上用雋秀字跡寫了小崽子每日需要的奶水量和鹿角湯做法。

    隋衡把紙條攥進掌中,一陣心梗。

    徐橋見這片刻功夫,他仿佛要頭癥發(fā)作一般,忙問:“殿下沒事吧?”

    隋衡深吸一口氣:“孤問你一件事?!?/br>
    徐橋忙點頭:“殿下請講?!?/br>
    隋衡:“孤當日讓你重金收購的那些鹿角,你弄哪里去了?”

    “殿下難道忘了?”

    “忘了什么?”

    “當日購回鹿角之后,屬下特意讓人打包裝箱,抬進別院,請問殿下如何處置,殿下說嫌礙眼,讓屬下當做補物和營中將士們分了?!?/br>
    “……”

    隋衡不敢相信:“一箱都沒剩?”

    “是啊。”

    徐橋不解:“殿下怎么突然想起這事了?”

    隋衡再次深吸一口氣。

    “沒事?!?/br>
    徐橋觀他神色,并不像無事的樣子,想了想,忽道:“若殿下實在需要,屬下倒是知道一個地方,應(yīng)當有,而且量還不少。”

    隋衡立刻來了精神,問:“何處?”

    “蘭貴妃宮里?!?/br>
    “聽說殿下與小……江國太子隔江抬價,惹得白麋鹿身價翻倍,風(fēng)靡一時之際,蘭貴妃也讓蘭氏花費重金,私下購入了許多白麋鹿鹿角到蘭氏私庫里,想給小郡王補身體用,誰料小郡王體質(zhì)和白麋鹿有些相克,喝完當場就流了鼻血,蘭貴妃不敢再喂,那些鹿角,便也閑置了。”

    隋衡心情瞬間愉悅起來。

    “孤知道了?!?/br>
    “你替孤盯好這批鹿角,萬不可落入旁人之手。”

    “對了,你剛剛想跟孤說什么來著?”

    徐橋道:“關(guān)于戰(zhàn)事,屬下翻閱了一些書籍,并未找到太好的先例,這么重要的事,殿下不如召謀士們問問?!?/br>
    隋衡說不用。

    徐橋一喜:“殿下想到好的解決辦法了?”

    隋衡沒答,而是反問:“身為男子,若是家中嫂嫂性命有危,必須你先跪下,才能解救他,你會如何?”

    徐橋道:“那只能跪了,跪一下,丟失的只是尊嚴,又不會少塊rou,可若不跪,丟的可是老婆性命?!?/br>
    “世上但凡有點良心的男子,都別無他選?!?/br>
    隋衡驕傲點頭:“孤與你想得一樣?!?/br>
    徐橋反應(yīng)過來,驚道:“殿下打算先讓步,直接退兵?”

    “誰說的?”

    “……”

    徐橋不解:“那殿下打算如何?”

    “自然是做全天下有良心的男子都會做的事。通知下去,卯時,孤要準時升帳議事。”

    **

    這一夜,看似平靜,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不眠夜。

    天未亮,趙衍便服侍即墨清雨起身,問:“師父您說,太子殿下今日還會繼續(xù)攻打暮云關(guān)么?”

    三十萬大軍,不可能一直這樣原地不動。

    而且,今日雪也停了,太子也不可能再以天氣的緣由拖延戰(zhàn)事。

    即墨清雨道:“老夫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老夫如何會知曉。不過,若這江國太子是其他人也就罷了,既然是他,即使真開打,這場仗,也注定要血流成河,十分慘烈。暮云關(guān),不好打。”

    “他竟然是江國太子,難怪……”

    難怪有那樣的傾世才華,玲瓏心思。

    趙衍小聲道:“自打昨日回來,師父已經(jīng)說了不下三十遍難怪了?!?/br>
    即墨清雨嘆道:“那是因為,老夫?qū)嵲谟行┮馔??!?/br>
    “老夫倒寧愿,這江國太子真如傳言一般,是個品行低劣的草包?!?/br>
    “謠言誤人吶,這一回,太子算是栽了大跟頭了?!?/br>
    趙衍總覺得自家?guī)煾冈捓锞褂行┬覟?zāi)樂禍的意味,不由奇道:“師父難道覺得,太子殿下,不是江國太子的對手么?”

    即墨清雨冷哼一聲,道:“那要看在哪方面,至少做文章,他和人家差遠了。人家,也就是身子骨比他差一點,否則,這江南之地,哪兒是他隋霽初想來就能來的?!?/br>
    “……”

    趙衍接著小聲:“但打仗也不靠寫文章,殿下手握三十萬驍勇善戰(zhàn)的青狼營,真要決心一戰(zhàn),暮云關(guān)也不一定抵擋得住?!?/br>
    “不靠文章,卻靠腦子,何況,這兩年因為一座伸冤臺,‘江容與’三字,已成為江南數(shù)十萬百姓心中不可侵犯的信仰,百姓甚至視他為云中君下凡。太子即便打下了暮云關(guān),想要繼續(xù)南進,不僅要征服那一座座城池,更要征服人心。”

    “自古強強相爭,都比強弱相爭更可怕十倍百倍?!?/br>
    “老夫是實在不愿看到,這江南之地,血流成河啊。”

    陳麒也是一夜未眠。

    他心中彌漫著前所未有的不安,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江容與竟然會是那個楚言。難怪此人在隋都時,便屢屢與他作對,壞他大計。

    而且,此人根本不似傳言中一般貌丑,而分明有一張他這輩子都比不上的皮囊。

    為何世上好物,都讓這偽君子給占了去!

    陳麒最大的不安不僅來自江蘊,更來自隋衡。

    旁人不清楚,身為心腹,他卻是知道,隋衡對待那段舊情的態(tài)度的,隋衡昨日能突然宣布停戰(zhàn),日后,會不會受江容與蠱惑,直接退兵,放棄攻打江南。

    那樣一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和籌謀就都成了泡影。

    這時,心腹在外道:“大人,殿下宣布,卯時要升帳議事,讓所有將官和職事官,全部到場?!?/br>
    陳麒按下突突直跳的額角,道是。

    卯時,所有隋軍將領(lǐng)和職事官齊聚中軍大帳。

    他們都清楚,殿下恐怕要宣布關(guān)于此戰(zhàn)的重要命令。實際上,這一夜,眾人也是各種猜疑揣測紛紛。

    隋衡已負袖立在帳中,見人到齊了,正要開口,外面親兵忽道:“殿下,江國太子命人送了戰(zhàn)帖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