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總想和離(重生)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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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忘了,窗戶是有竹簾的,聶懷嶸根本不可能看得到竹簾之后的她的,就算看到了,她其實也沒有必要躲開的。 可聶懷嶸的視線看過來的那一瞬間,身體已經(jīng)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害怕什么。 席云素甩開腦中煩雜的思緒,重新坐回了桌邊,像是掩飾什么般地喝起了茶。 一個小插曲,沒有影響她和江文英的敘舊,她聊到了盡興,等時辰實在不早了,才和人分別。 席云素和江文英分開后,來到了她的馬車處,乘車回家,而馬車旁站著身形筆直的聶懷嶸。 “你在,等我?” 看起來是事實,席云素卻是不敢置信的。 聶懷嶸點頭答道:“嗯,一道回家吧?!?/br> 這更讓席云素摸不著頭腦了,他何時變得對她如此熱心了? 她云里霧里地上了馬車,跟聶懷嶸相對而坐,依舊想不出原由來。 無人說話,狹小的馬車里靜謐到讓人不自在,席云素厭惡這種氛圍,便沒話找話:“你怎么知道我在思茗齋?” 聶懷嶸答道:“臣看到了殿下的馬夫?!?/br> 嗯?他居然記得她的馬夫的長相?席云素更不解了,聶懷嶸不是從來不關注她的嗎,他連翠微的名字都叫錯過,她的馬夫是有什么特質(zhì)讓他印象如此深了? 她覺得不太對勁,前世剛成親那會,他態(tài)度是這么好的嗎,她怎么不記得了?還是說,知道她會跟他和離,所以態(tài)度好了起來? 席云素起了好奇心,又問:“你回家有什么事要辦?” 她不說話聶懷嶸也不說話,她一問話他就答,“休沐,回家和家人相聚,母親今日吩咐廚房做了豐盛的晚膳。” “哦?!毕扑胤磻降櫦胰藳]有跟她說過此事,她也正好落個清閑,她跟聶家人從來都不是一家人。 馬車內(nèi)恢復了安靜,席云素沒了說話的興致,她偏過頭,看著車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 或許她該慶幸的,慶幸聶懷嶸喜歡住在安化大營了,不然要像這樣面對面地尷尬相處半年,那可真是難熬了。 他對她無情,如今她也對他無意了,半年,應該是會倏忽而過的吧。 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他今日要特意等她一起回家,不是沒有要事要辦嗎? 安靜的馬車內(nèi),聶懷嶸的答話聲響起,嚇了席云素一跳。 她竟不知不覺地將心里話嘟囔出聲了,而他,居然擔心她的安危? 席云素從來沒有想過會從聶懷嶸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他說,“因為殿下身邊的護衛(wèi)帶得少,不安全,臣護送殿下回府?!?/br> 作者有話說: 第十章 聶懷嶸的一句話,氣氛變得更僵了。 席云素應付地點了一下頭,再不肯多說一句話,也再不多看聶懷嶸一眼了。 無聲地回了府,馬車一停,席云素一刻不愿多待,搶先下了馬車。 她落荒而逃,聶懷嶸想要邀她一起用晚膳的話,沒能說出口。 景福院和闌風院的方向不同,席云素是走在往東的大理石的路上,而他要走的是朝西的路。 她和他,分道而走。 席云素狼狽不堪地逃回了闌風院,她在無意識地躲著聶懷嶸,卻是有意識地保護她自己。 她不愿意見到,要跟她和離的聶懷嶸對她好,她寧愿他像前世一樣避開她,躲著她。 要和離了,才會對她好,那她前世有多可悲,多可笑啊。 不愛他,才能見到他的好,太過刺激人,也太過殘忍了。 為了掩飾她的失態(tài),她一回到闌風院,就吩咐翠微,要備水沐浴更衣了。 她要洗去聶懷嶸的影響,洗去讓她難受的心緒。 沐浴后,席云素總算恢復了正常,她換了一身單絲碧羅籠裙,細薄輕軟,上頭用金線織就的牡丹更襯得她雍容華貴。 她因和江文英相聚,在酒樓吃了不少點心,也不覺得餓,便吩咐王嬤嬤晚點再傳晚膳。 晚膳前的閑暇時間,席云素就在看圖紙了,未來公主府的設計圖紙,出嫁前,她舍不得她父皇,一直沒有開府離開皇宮,等她和離了,她就想自己單住出去,她也不小了,不能像個孩子一樣一直依賴她的父皇了。 有好幾個園林大家送上來的圖紙都很不錯,因她還沒有決定好在京城何處建府邸,尚不能在幾張都挺合心意的圖紙中選出一個合適的來。 公主府的選址要離皇宮近,離聶府遠的,風水極佳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不太好找,離皇宮近的,基本是沒有空地了,她只能買個宅子來改建。 席云素糾結(jié)過,下了決定了,要買一個大的宅邸來改建,重新建府可是要花不少時間的,和離了都住不上,改建就不一樣了,多請點匠人,多花些銀子,半年后,府邸就能住人了,時間差不多剛剛好的樣子。 她已看上了一處地方,是一個富商的宅邸,富商姓安,最近勢頭很猛,新晉成了皇商,皇商是不會為難她,反而會想巴結(jié)她,席云素想著這一筆買賣基本也就沒有問題了。 本來這種事情,只要她一句話,元章帝就會賞賜一座公主府給她的,但是席云素想自己親自來辦,她的全新的生活,由她自己一手包辦。 等她買好了宅子,實地看過了,就能動工了。 席云素很想快點住上新府邸,她早看膩了聶府這嚴肅無趣的景致,一點都不合她的審美。 看圖紙的席云素心情不錯,王嬤嬤是忍不住要打擾她了,有些事情,身為公主身邊的人,王嬤嬤是氣不過的。 王嬤嬤嘆氣道:“殿下,有一事,不值當講不當講?” 心里有了成算的席云素放下手中的圖紙,笑道:“嬤嬤不必見外,直言便是?!?/br> 王嬤嬤又難過又心疼,“國公爺休沐,聶府擺了家宴,她們連寄住在府中的外人都請了去,唯獨落下了殿下,這不是擺明不將殿下放在眼里嗎?” 同處一座府邸,從殿下嫁進來后,這闌風院和府中其他地方就涇渭分明了,如此大不敬的態(tài)度,殿下怎么能任那些人胡作非為。 席云素眼神一暗,頗為不在意地回道:“不必理會,就算有人來請,我都是不去的,不來請更加省事了?!?/br> 她若真去了,誰都不能好好吃飯了,她看著聶府眾人也是要吃不下飯的。 失敬之罪,她先記著,等她和離了,跟聶懷嶸的約定到期了,到時候她再來算賬,脫離聶府的干系,算起帳來就毋須顧忌了。 王嬤嬤不甘心:“皇家威嚴,怎容輕慢,殿下不反擊,他們就會愈發(fā)放肆了?!?/br> 席云素怎會不知,一旦開了頭,后面聶府中人會越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前世她已經(jīng)有過足夠的體會了,但是和離是最重要的,聶懷嶸很看重他的家人,她沒有必要為了一時之爭壞了大事。 “嬤嬤,不用在乎聶家之人,本公主不過在此暫住半年,不相干之人,沒有資格讓本公主為他們動怒?!?/br> 不過是些膈應人的手段,有她父皇在,借聶府眾人十個膽子,他們都不敢明著來跟她作對的,更何況,她都不要聶懷嶸了,那些暗戳戳的膈應人的心思也傷她不到了。 “暫?。康钕碌囊馑际且?/br> 王嬤嬤當即意識到了什么,一下就想明白了,原來如此,怪不得聶懷嶸不歸府,殿下都不生氣了。 * 家宴過后,聶懷嶸習慣性地走到闌風院,到了院門口,看到緊閉的大門時,才突然記起他的院子已經(jīng)屬于云素公主了,他的物品也讓她給送到安化大營了。 綠竹猗猗,他親手種下的竹高過院墻,也不知這半年會不會有人照料。 罷了,若活不過這半年,也是它們的命,就像他不得不娶席云素一樣,命運不由人。 聶懷嶸轉(zhuǎn)身,往客房走去,他得吩咐小廝們,專門收拾出一間客房給他住,家人都在,他不可能不回家住的。 來到客房后不久,外頭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清爽的微風,飄動著雨絲,落入聶懷嶸的書案上。 他起身關窗,敲門聲輕響。 門開了,許淇玉懷中緊護著一個小包裹,笑顏迎他。 她發(fā)絲和衣裳上均已沾濕,被雨水潤洗的柳眉杏眼,襯得她一雙黑眸更顯秋水無塵,抬頭凝視人時,她的嬌弱清純中還帶著一絲媚態(tài)。 然,不解風情的聶懷嶸皺著眉,用責怪不懂事的小meimei一樣的口氣說道:“外頭下雨,你不帶丫鬟婆子,又不帶雨傘,冒雨來此,淋病了如何是好,我差人送你回去,并另派一人在你院中待命,若是病了,就派他去請大夫來?!?/br> 許淇玉低著頭,沒有隨著聶懷嶸喚來的小廝離開,反而大膽地跨過門檻,走進了客房內(nèi)。 她將手里的包裹塞到聶懷嶸手中,委屈著輕聲說道:“我是來給三哥送衣服的,三哥常住軍營,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都沒有,如何不讓人心疼?我最近得了閑,給家里每人都做了一件衣裳,這件是三哥的?!?/br> 杏眼含淚,聶懷嶸以為是自己說了重話,軟了語氣,“有勞meimei了,衣服我收下了,meimei淋了生雨,對身子不好,還是早點回去換下濕衣服吧?!?/br> 許淇玉不愿輕易離去,期待地看著聶懷嶸道:“三哥過于擔心了,這點小雨淋不病人的,我頭一回給三哥做衣裳,也不知合不合身,總得等三哥試過了,我才能放心離開?!?/br> 聶懷嶸不為所動,依舊堅持:“你先回去,合適不合適,我會差人告訴meimei的?!?/br> 許淇玉揪著衣角,惱恨不已,他怎么就不開竅呢,左一聲meimei,右一聲meimei的,她是他哪門子的meimei? 半點血緣之親都沒有,闔府上下,誰不知道她的心意,偏他就是不懂。 許淇玉是聶懷嶸的父親身邊的副將許肅之女,許肅跟著聶家父子東征西討,后來戰(zhàn)死沙場,許肅的親戚們對許淇玉不管不顧,聶懷嶸的父親見不得昔日戰(zhàn)友之女過得不好,就將許淇玉接入聶府贍養(yǎng)。 許淇玉的父親是聶懷嶸之父的左膀右臂,她的身份也不是完全配不上聶懷嶸的,只是她的那群親戚們太過不堪,讓她沒了家族依靠,生生地低人一頭了。 許淇玉不想失去聶府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的情況,聶懷嶸夫妻不和,她還是有機會得到他的。 “天黑路滑,我有點害怕,三哥能送我回去嗎?” 到底是看作meimei的人,聶懷嶸沒有拒絕,將人送了回去,送的過程中,有兩三次因路滑,許淇玉差點摔倒,都是他一手拉住的。 送完了人,聶懷嶸又看了會兵書,才回床休息。 一入睡,多日不曾煩擾他的夢境又再臨了,這一次,夢的內(nèi)容也變動了。 **夢始** 秋風瑟瑟,落葉飄零,一大一小的兩座墳墓前,跪著滿身酒氣的聶懷嶸。 他身著黑漆順水山文甲甲胄,卻無一絲威嚴勇武之感,有的只是頹喪和失意。 日頭升了又落,他始終不動,就好似墓前的石碑一般。 驅(qū)馬趕來的韓叔鄆心有不忍,走到了他的身邊,輕拍著他的肩膀道:“也該夠了,你跪在這兒也無濟于事?!?/br> 呆跪著的聶懷嶸聽到了韓叔鄆話,紅著的眼,終是落了淚。 “第二次了,第二次了,我又沒護住我的家人,多年前,我眼睜睜地看著父兄被西羌人暗算,如今又不知不覺地讓妻兒被人害了,叔鄆,你說,我算什么大丈夫,算什么男人?” 提起舊事,韓叔鄆也濕了眼,他攬著聶懷嶸道:“兄弟,不怪你,你父兄之死,是我失算導致我們部隊被圍困,他們來救我們才犧牲的,云素公主之死,也是對方狡猾,防不勝防才導致的,不是你的錯。” 聶懷嶸無法釋懷,他伸出手,撫摸著墓碑上的妻子二字,哽咽道:“怎么不是我的錯,若我敬她愛她,若是我多關注她們母子一些,若是我做到了一個丈夫,一個父親該做的事情,那誰敢動她們母子?是我,是我害了她們,是我,是我護不住家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