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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反派丞相天天覬覦朕的美貌 第22節(jié)

    楚寧沉默了一下,又問,“所以……你早知道鎮(zhèn)國侯要致仕歸隱的事?”

    張知遷漫不經心回道:“知道。臣進去的時候太后與鎮(zhèn)國侯正商議此事呢!”

    楚寧的語氣頓時陰瘆瘆的,“那你為何不告訴朕?”

    “沒空?!?/br>
    張知遷眼都沒抬,專心拾掇他的寶貝藥箱,“陛下以為這郁心丸是說有就有的?就這兩小顆花了臣好大心血呢!”

    說著,他又抬起頭看她,“陛下,這藥材錢給臣報了吧!也不多,就二兩?!?/br>
    “行!”

    楚寧應得分外爽快,轉頭吩咐綠綺,“你一會兒去戶部走一趟,傳朕的旨意,太醫(yī)院御醫(yī)張知遷本月的俸祿扣二兩?!?/br>
    什么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便是了。

    張知遷一臉郁悶地看了楚寧半晌,方才開口道:“臣便是提前告訴陛下了又有何用?陛下能扯著文武百官的胳膊不讓他們摻合?還是能封住鎮(zhèn)國侯的嘴不讓他開口?既然都不行,不知情下的氣憤不是更真實一點嗎?”

    說得很有道理,楚寧點點頭,又對綠綺道:“扣四兩吧!欺君罔上,還強詞奪理,罪加一等?!?/br>
    張知遷:“………”

    *

    翌日,鎮(zhèn)國侯自請致仕的折子就撤了下去,滿朝文武也皆當沒這回事,虛虛就掩過去了。

    下了朝,楚寧又去了趟長樂宮。

    這次倒是宮門大開,太后站在花園中拿了把剪子在修剪盆栽。

    倏爾,方才還干干凈凈的地上就洋洋灑灑一地的稀碎葉片。

    她余光中看見楚寧來了,手底下動作卻沒停,直到修剪成滿意的模樣才轉過頭來看她,仍舊是不悅的語氣。

    “皇帝怎么來了?今日的早朝皇帝想必很是滿意。”

    “滿意?!?/br>
    楚寧邊說邊走了過來,看著她又笑了笑道:“兒臣自然滿意,這滿朝文武一半姓沈,一半姓江。唯有兒臣,姓的是大梁的楚?!?/br>
    太后也笑,只是那笑并不達眼底,“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怕是都忘了,是誰讓你姓的大梁的楚!”

    楚寧聲音淡淡,“自然記得。母后淳淳教導,猶在耳邊?!?/br>
    太后聞言冷冷哼了一聲,“皇帝??!你跟著沈時寒久了,連他那套陽奉陰違的模樣都學上了,只是別來哀家面前裝。有什么事便說吧,沒得拐彎抹角得討人嫌!”

    楚寧揚了揚手,宮人就端著香火紙錢的托盤呈了上來。

    瞥見太后逐漸褪去血色而蒼白的臉,楚寧緩緩開口,“今日是皇妹的忌辰,母后這些日子身體不適待在長樂宮中怕是忘了。不過無妨,兒臣記得。宮中不比慈云寺,焚香火燭準備得不齊全,這是兒臣特意命人出宮采買的……”

    話沒說完,宮人手里的托盤已經被太后一把掀了,她氣得連手都在顫抖,戴著長長護甲的手指著楚寧怒道:“你滾!你給我滾??!”

    楚寧微微頜首,轉身便出了長樂宮,身后還不時傳出太后氣急敗壞的痛苦嘶吼聲。

    楚寧知道,她有多痛。

    那是她懷胎十月,寄予厚望的皇子,她恨不得以自身性命去換他周全的存在。

    所以,也唯有他,才能助楚寧穩(wěn)穩(wěn)度過她孤立無援的這段時日。

    張知遷早得了吩咐候在宮門外,楚寧看了他一眼,輕聲道:“進去吧,好好看顧著?!?/br>
    張知遷頜首,背著藥箱走了進去。

    楚寧順著他的身影回頭望,太后已然暈厥過去被宮人手忙腳亂抬去了寢殿。

    殿外空蕩蕩的,只剩一地剪碎的落葉。風一吹,便了無痕跡。

    第42章 陛下可偷看得開心?

    日暮時分,楚寧去了趟普音寺。

    銅盆里燃著的是燒了一半的紙錢,她跪在蒲團上,看著盈盈火光,說不出現在心下是什么滋味。

    皇兄死時,不過四歲,父皇痛失愛女,傷心不已,將他葬至城外皇陵。

    按祖制,皇陵需得嫡系皇子方能入葬。

    父皇不顧祖制,力排眾議,千辛萬苦地將他安置皇陵。

    為的,不過是身為一個父親拳拳愛女之心。

    是的,先帝愛女。

    亦如太后愛子。

    只是多可笑,最后誰都沒能如愿。

    紙錢燒完,楚寧方才站起身來,看著面前恢宏悲憫的佛像,喃喃開口,“你可知?眾生皆苦?!?/br>
    佛祖沒有回答她,回答她的是出宮尋她的張知遷。

    “公子祭奠故人,不去墳前,卻來質問佛祖。佛祖又能如何呢?蕓蕓眾生,人何其之多,若是佛祖每個都聽,怕是早已累死了。”

    這驚世駭俗的一番話,自然也落進候在一旁的小沙彌耳里,當即臉色就不好看了,一副要拿掃把將這狂妄之人趕出去的模樣。

    張知遷自知理虧,連連討?zhàn)?,“對不住對不住,一時失言,小師父莫怪?!?/br>
    楚寧在旁圍觀,笑得眉眼都彎成了一道橋。

    出了寺門,來到許愿樹前,楚寧問他,“你今日怎么不擺攤賣許愿條了?”

    張知遷躬身道:“臣今日正當值,自然應該以主業(yè)為先。”

    說得很是認真,就是不知是不是心里話。

    楚寧懶得和他爭辯,又抬頭看了看最高枝椏處的那根,對他道:“將那根給本公子取下來瞧瞧?!?/br>
    張知遷順著她的目光一看,好家伙,不正是那日沈時寒掛上去的那根嘛!

    張知遷搖頭拒絕,他還想多活些日子,不想平白去招惹那個閻王。

    楚寧斜睨了他一眼,又道:“綠綺,戶部………”

    剛起了個頭,便被張知遷打斷,“臣去!”

    他不會武功,只能將長長的衣擺撈起系在腰間,再手腳并用哼哧哼哧爬上了樹。

    待顫顫巍巍地取了許愿條,又哼哧哼哧爬了下來。

    楚寧伸手接過,再徐徐展開,上面字跡寥寥,不過一句——陛下可偷看得開心?

    楚寧:“………”

    她有種感覺,哪怕那人遠在千里,也能洞悉她所有心思的感覺。

    這般一想,手里的許愿條也變得格外燙手起來。

    她將許愿條往張知遷懷里一塞,吩咐道:“放回去!”

    張知遷:“………”

    他喘著粗氣擺擺手,是怎么都不肯再爬一次了。

    楚寧無法,只得自己親自上了,足尖輕點便躍上了樹梢。

    綁好許愿條,又飄然而下,落在張知遷面前。

    他整個人都快傻了,顫著聲音問她,“你……你會武?”

    楚寧沒理他,倒是身后的綠綺道:“會呀!我家公子輕功可厲害了,就是功夫不咋……”

    話戛然而止,因為楚寧冷嗖嗖的眼神掃了過來。

    綠綺抿嘴,不再多言,彎著的眼里都是促狹的笑意。

    楚寧無奈撫額,做皇帝做得這么沒有威嚴,真是她獨一個了。

    待走到四下無人寂靜處,張知遷方躬身回稟太后之事。

    說到底,不過是個氣急攻心之癥,只是在他妙手回春之下,氣急攻心惡化成了夢魘。

    至于這夢魘何時好,張知遷也說不清楚。

    畢竟長樂宮提防甚嚴,他今日不過是鉆了手忙腳亂的空子,下次再想進去便難了。

    楚寧也知道,沒再為難他,只看著金黃落葉鋪地,淡淡道:“如此便可以了,時日長了鎮(zhèn)國侯若起了疑心反倒不好。只是不知,丞相何時回來?朕一個人撐著有些力不從心了……”

    她抬眸遠眺,日頭西落,天際像淬了金子一般,異常濃烈。

    回宮之前,楚寧又交代了張知遷一事。

    幫大理寺尋那失蹤已久青州來的國子監(jiān)監(jiān)生。

    張知遷開口便想推拒,卻被楚寧一句話給堵了回來。

    她道:“你若辦成了,大理寺卿下月的俸祿便讓戶部支給你。”

    張知遷眼巴巴湊上來問,“大理寺卿俸祿幾何?”

    楚寧不言,只伸出手來悠悠比了個五。

    張知遷心下一算計,當即拍了拍胸脯道:“行!這事便交與臣身上?!?/br>
    第43章 掙不到大理寺的俸祿了

    自那日后,太后便病倒了。

    纏綿病榻時夢里仍喊著楚寧的名字。

    阿寧,阿寧………

    聲聲都凄楚悲涼的不像話。

    楚寧知道,那是她在喚她早夭的兒子。

    簾幔落下,楚寧看向候在一旁的容錦,問道:“母后近日一直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