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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反派丞相天天覬覦朕的美貌 第86節(jié)

    張知遷聽了這話,背脊挺直,支愣著耳朵好生聽講。

    楚寧抿了抿唇,又道:“我夢里好像去了趟天宮,還遇見了王母娘娘。她說我年紀尚小,命不該絕,于是揚袖一揮,我就回來了?!?/br>
    楚寧說完,笑得眉眼彎彎,張知遷卻是聽得一臉郁悶。

    這是當他三歲小孩哄著玩兒呢?

    再說了,三歲小孩都知道死了該下地獄,就她比常人金貴些,非要跑去天宮。

    還遇見王母娘娘,怎么不遇見玉皇大帝,北斗星君呢?

    第161章 暗牢里關(guān)著的和尚

    張知遷的郁悶落進楚寧眼里,她低著頭,不動聲色地抿唇笑了笑。

    楚寧醒來的那一日便知曉,她與原身的那些恩怨過往已經(jīng)隨著她的逝去一同煙消云散了,何況那些事情委實太過駭人聽聞,實是不能與人道的。

    旁人信不信的且先不論,沒的最后將自己當成了妖魔鬼怪給送去祭臺燒了可怎么好。

    她是打定主意裝萬事不知的,就連綠綺問起,也只皺著眉說頭昏沉得緊,什么都記不清了。

    自然張知遷問起,也是差不多的借口。

    只是他一貫的不著調(diào),又正撞上楚寧這幾日關(guān)在房里無趣得緊,便故意拿他逗悶子。

    張知遷眼巴巴問了一遍,什么消息也沒探到。他嘆了口氣,認命得收拾藥箱準備離開。

    宮城里頭還有個鐵面無私的方院使正坐在堂上,大搖大擺得等著他。

    張知遷光是想想,都覺得頭大。

    一腳準備跨過門檻,又收了回來。

    他回頭看著沈時寒,話里不無委屈道:“便是下官此前說錯了話,這么些日子,沈大人的氣也該消了。你再不去太醫(yī)院幫我在方大人面前解釋番原委,明日下官再翹值,想必連太醫(yī)院的門都進不去了?!?/br>
    沈時寒面無表情地負手看著窗外,人清冷得如霜玉一般,半點沒搭理他。

    倒是一旁的楚寧耐不住好奇,湊過來問他,“張大人為著什么事惹沈大人生氣了?你與我說說,我?guī)湍銊駝裆虼笕税??!?/br>
    她臉上的幸災(zāi)樂禍毫不掩飾,張知遷簡直不想揭穿她。

    于是看她一眼,端出一副正經(jīng)色道:“沒什么,公子舊病未愈,還是好生歇著吧!這等小事,就不勞煩您了?!?/br>
    他這么一說,楚寧更是好奇了。

    還要再問,身旁的綠綺卻扯了扯她的衣袖,湊過身來輕聲解釋道:“公子此前睡著了不知道。您睡到第七日時,張大人說死者為大,該入土為安才是,非得鬧著十三大人要將公子下葬了。沈大人說他危言聳聽,叫了人進來將張大人拉出去打了板子,這才消停下來。”

    楚寧呆了呆,好久才回過神來,指著自己問道:“我?下葬?入土為安?”

    綠綺一臉沉重地點點頭。

    張知遷早在綠綺開口時便知不好,悄摸著身子就要往外挪。

    沈時寒冷眼掃他一眼,語氣平靜如水,“外頭還下著雨,張大人何必這么急著走?!?/br>
    張知遷:“………”

    他方才來的時候就下著雨,怎么不見他這么關(guān)心。

    到底是自個兒心虛,張知遷默默回過頭來,強行辯解道:“這如何能怨我?換誰來誰不是如此說。這本來嘛!停尸七日就夠時日長的了,這好歹是冬日里天涼,這要擱夏日里不得臭了嗎?我也是一番好心,你說公子生得這般清風(fēng)明月的,沒得死后還落得個面目全非的下場,那便是下了黃泉也是夠糟心的?!?/br>
    說著,他轉(zhuǎn)頭看向楚寧,問道:“公子,您說是嗎?”

    說得倒是有理有據(jù),只是可惜問的卻是險些被他活埋了的當事人。

    楚寧看著他,陰瘆瘆笑了笑,“說得是??!我看張大人長得玉樹臨風(fēng)的,若是等著以后老死了,這副好樣貌可不就可惜了。還是現(xiàn)在就一抹脖子立時死了才好。張大人放心,我一定將您好生厚葬了,讓后人都能銘記您的英姿。”

    張知遷:“………”

    他不想再與他說話了,回回都是把自己落坑里。

    等到張知遷一臉郁郁地離去,外面的雨也歇了。

    時已開春,天氣卻依舊涼得緊,楚寧喝了藥便攏著手爐立在窗前,抬頭看檐下的雨水成串落下。

    沈時寒就坐在她不遠處的案桌后批閱公務(wù),這一段朝堂上的事情繁多,新帝登基,邊防大營軍餉調(diào)度。

    再往后,還有三月里的春闈。

    新繼位的天子年紀尚小,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要他這個丞相親自過問。有時忙起來,便是連楚寧都見不著他人。

    于是他索性將書房搬了過來,好歹人算是見著了,就是搭不上什么話。

    好在楚寧前段時日在未央宮里關(guān)習(xí)慣了,現(xiàn)下也靜得下心來。

    只是剛飲了藥腦袋昏昏沉沉,不多時,眼皮磕磕碰碰了兩下,就靠在窗檐睡了過去。

    沈時寒自奏章里抬起眼來,就瞧見她這副困頓樣子。

    綠綺也瞧見了,正要過來叫她去榻上睡,就被沈時寒抬手制止了。

    他放下手里的折子,讓綠綺退了下去,才過去將她抱起。

    動作極輕極慢,饒是如此,懷里的楚寧也還是微微睜開了眼。

    她半夢半醒著,說出的話也是甕聲甕氣的,鼻音重得很,“沈大人?!?/br>
    沈時寒輕輕“嗯”了一聲,垂眸去看她。

    她半闔著眼,也不知是不是還在夢里,“原來,三年前的沈大人生得也與現(xiàn)在一樣好看?!?/br>
    沈時寒愣了愣,須臾才沉著一口氣,停住腳問她,“你……究竟是誰?”

    楚寧沒有答,她眼眸微微合著,已然睡熟了。

    沈時寒沒再多言,將人送到里間榻上,目光幽深得看了她許久,然后又捋了捋她在窗前被風(fēng)吹得有些凌亂的頭發(fā),這才起身走了出來。

    綠綺正在門外候著,余光瞥見沈時寒的身影停在自己面前。

    他聲色沉沉,吩咐道:“跟本官去個地方?!?/br>
    丞相府里有處暗牢,是沈時寒私下里審訊犯人的地方。身處高位,自然有常人不能及的鐵血手腕。

    綠綺久在深宮,自然也知。

    只是不想,這暗牢里關(guān)押的竟是個和尚。

    綠綺是見過他的,那日陛下駕崩,他就跟在張知遷身后。

    弘伽倚墻坐著,雖被關(guān)了半月,但看上去還算干凈。

    他垂著眸,像是在思慮什么。再襯著一身灰色僧袍,在昏黃的火色下,瞧著有那么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

    有隨侍往牢中放了把椅子,沈時寒略掀衣擺坐了下來。

    這便是要開始審人了。

    他抬起眸,微冷的目光掃過兩人,而后若無其事地理了理袖口,語氣淡漠道:“你們兩個,是要誰先說?”

    第162章 不知道心疼人,差評

    綠綺聞言愣了愣,似有不解,“大人這是讓奴婢說什么?”

    她面色茫然,是真的不知。

    沈時寒心下了然,又偏過頭看向角落里安安靜靜坐著的弘伽,淡淡道:“那便你先說吧。”

    弘伽笑了笑,于昏黃火色中抬起頭來?;鹕雒骱霭担持蟀霃埬樢不逎y言。

    他看著沈時寒,明知故問道:“施主想要知道些什么?”

    沈時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也沒拐彎抹角,直接了當?shù)脝柕溃骸跋胫赖亩嗔?。例如,你是何人?為何知道那么多外人不曾知曉的事?又例如,她是誰?你既知她換了個芯子,便該也知她是誰?從哪里來?往后又會如何?還有………”

    他眸子驀然冷了下來,一字一句道:“這次所謂的起死回生,是不是也與你有關(guān)?”

    暗牢里死一般寂靜。

    綠綺從聽見他說換了個芯子開始就驚出一背的冷汗,臉色也生生褪白了不少,只面上還咬牙撐著。

    沈時寒看進眼里,眸色微微一黯,卻也沒說什么,只擺了擺手,吩咐人將一排排刑具呈了上來。

    刑具上還帶著血,想是之前用刑時蹭上的,沾染了難聞的血腥味,看上去也是血意森森的可怖。

    對上弘伽抬眼看過來的目光,沈時寒平靜道:“本官勸你還是好生交代了,免受皮rou之苦。不然,這里的刑罰,可一點不比大理寺的刑罰輕?!?/br>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只看過來的眼眸里透著幾分危險的意味深長。

    弘伽倒是神色淡然,不甚在意。

    自半月前他進了這暗牢便知道遲早有這么一日,他動了動身子,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倚靠著墻,才長長嘆了口氣,似笑非笑看著沈時寒問道:“她果然如貧僧所言,醒了嗎?”

    她,指的是楚寧。

    除夕那夜,未央宮哀聲不止。

    唯有他,盤腿而坐,閉眸合手念了段往渡生魂的《地藏經(jīng)》。

    沈時寒不信神明,若天上真有佛祖慈悲,便該普渡眾生,緣何天下蒼生仍是疾苦?

    若天上真有佛祖慈悲,她該如愿出了這巍巍深宮,緣何生死不知得躺在這里?

    他心中有怨,眼里有恨。滿腔的惘然與怒意無處安放,只得抬起眸,看著他涼涼道:“你的佛祖普渡眾生,不知道,可來不來得及渡你?”

    他一揚手,冷聲吩咐禁軍,“此僧妖言惑眾,蠱惑人心,拉下去亂杖打死。”

    禁軍依言上前,弘伽卻動也沒動,只沉然道:“貧僧所念《地藏經(jīng)》并非為她,而是為著另一人。大人該知,《地藏經(jīng)》只往渡生魂?!?/br>
    言下之意,她并非生魂。

    自然,也就并未死去。

    沈時寒聽出他話中之意,繚繞在眼底的深霧化去,只眸底仍舊生冷。

    他問弘伽,“你能救她?”

    弘伽但笑不語。

    于是,兩刻鐘后,他被沈時寒的暗衛(wèi)秘密關(guān)到了此處暗牢,直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