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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夏懷里還抱著一個箱子,葉校覺得很眼熟,“那是什么?” 程夏說:“從他車上拿下來的,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箱爛水果,都壞完了,讓我拿下去丟了,但是樓下不是有垃圾分類嗎?真是難為我,只好先拿上來分類。” 葉校:“……” 程夏:“jiejie,你來幫我一下,這些都是什么垃圾啊?!?/br> 葉校走過去,蹲下來,幫程夏拆開箱子,里面的獼猴桃的確都因為熟透而爛掉了,軟趴趴的,甚至流著不明顏色的汁水。 “要分開,水果是濕垃圾,泡沫紙是干垃圾,紙箱子是可回收垃圾?!比~校淡淡地給她科普,程夏拿來三個垃圾袋,聽從葉校的安排,把每一個獼猴桃從防震泡沫紙里扒出來。 保姆在旁邊笑著說:“這個垃圾分類,真是為難人,我也都不會扔垃圾了。” 葉校沒有笑,也難以做出任何表情來。她木然做著這些事 ,腦海里想的卻是父母給她裝水果時小心翼翼的樣子,他們甚至想象著自己把這些送給朋友,對方因此而對她更友好照顧;還有她在把這些獼猴桃送給顧燕清之前,特意挑選出壞的破的。 她認(rèn)為的珍貴的東西,并不會因為有了“家鄉(xiāng)特產(chǎn)”的加持,而有所增值。 不可否認(rèn),這一刻,葉校感覺到自己的自尊心被傷害了。 被傷害的,還有她這些時日的心動。那些對他的好奇,窺探欲,卑微,示好……也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也就是當(dāng)下年輕人總結(jié)出的兩個字,非常精辟:下頭。 * 程夏去樓下扔完垃圾,葉校已經(jīng)筆直坐在書桌前,攤開了她的試卷:“你這次的周小測,古詩詞又扣分了,有一個字寫錯了;之前做過的一篇閱讀理解也扣分嚴(yán)重,為什么?” 程夏垂著頭,顯得很愧疚:“不知道?!?/br> 葉校說:“我不是在兇你,但我們要解決問題?!?/br> 程夏不說話。 葉校說:“還有物理,是你比較‘擅長’的科目,最后的大題你計算錯誤?!?/br> 程夏還是不說話,扣手,眼神亂瞟。 葉校輕輕吸了口氣,“你是怎么想的,可以跟我說說嗎?我感覺你很不在狀態(tài)。是因為mama不在家,還是在學(xué)校有人影響你的情緒了?!?/br> “我沒有心情?!背滔慕K于開口,很艱難的擠出來似的:“就是感覺很煩,太沒意思了?!?/br> 葉校:“……” 那天晚上,程夏不愿意開口,葉校也沒有強迫,安安靜靜地陪著她把試卷訂正完,看著她收拾好明天去上學(xué)的東西。 兩人走出書房,葉校叮囑程夏早點洗澡睡覺。 顧燕清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電視的聲音依舊開得很小。 葉??匆娏怂荒樒届o地去換鞋,什么也沒說。 顧燕清當(dāng)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視若無睹了,他愣神片刻,然后就笑了??吹饺~校換好了鞋子,他關(guān)掉電視,走過來,“好久不見,葉校。” 葉校省去了那些寒暄,直接問道:“師兄,有事嗎?” 顧燕清說:“一起下去吧,正好我也要走了?!?/br> 葉校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兩人一同走進(jìn)電梯,她的鼻端都是他身上很好聞的味道,還有他的表情依舊很和煦可親。 樓下風(fēng)大,葉校穿著一條長裙,裙擺被吹得翩飛。 顧燕清拉了下她的手腕,“我去南方出差路過S市,當(dāng)?shù)氐呐笥阉土宋乙恍〇|西,都是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兒,拿給你好不好?” 葉校蹙了下眉,沒有要動的意思,她知道送禮物或許只是一個由頭,他大概率是想送她回去。 顧燕清下一句也這么說了:“去我車?yán)镎f吧,正好送你回去?!?/br> 葉校扭了下手腕,他握得很松,很輕易就掙開了。 她說:“師兄,我不是小孩子,也不需要哄人的玩具?!?/br> “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br> 第10章 葉校的下頭過程很快,只持續(xù)到回寢室,對顧燕清這個人的所有好感全部收回。 她的愛恨,總是特別鮮明。 小時候,因為父母的懦弱和疏于照顧,她總是被二伯母欺負(fù),罵她是賠錢貨;葉校就直接和迂腐的農(nóng)村婦女干仗;堂哥葉曉峰偷她的零用錢,她就拿起大棍子把葉曉峰揍到滿地求饒。 直到那些人再也不敢惹她,甚至見到她都繞道走。 總之,她會遠(yuǎn)離一切對她不好的人,她并不是那種凡事總在自己身上找錯誤的自卑女生。 葉校坐在書桌前好久都沒去洗澡,也沒有看書,眼睛盯著某個地方,看上去有點可怕。 夏童喊了她兩遍,跟沒聽見似的,然后她看到葉校起身,把桌上的鴕鳥蛋抓了起來。 “哎喲,你小心點兒,別碰碎了?!毕耐浀盟軐氊愡@玩意兒。 葉校冷笑兩聲:“不珍惜我的東西,我也不會珍惜他的東西?!?/br> 說完,她從抽屜里拿出紙盒子,把鴕鳥蛋丟了進(jìn)去。不出所料,蛋碎了,掉了一個角,也不見她心疼。 夏童目瞪口呆,這太神奇了,葉校對待這種事利落是利落,但又幼稚得像個孩子。 她笑出聲來:“你是我見過動心和鎖心最快的女人?!?/br> 葉校沒理會夏童的調(diào)侃,問她:“你今天怎么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