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大的代價，您后悔過嗎？”

    顧懷河端起茶杯微笑，搖了搖頭，“我年紀大了，后不后悔已經(jīng)沒有意義。如果有興致探討，不妨問問燕清?！?/br>
    葉校明白，顧燕清也是這種人。

    說曹cao曹cao到，趙玫小聲喊累走過來，坐下，“葉校，中午一起吃飯好嗎？”

    葉?？纯凑驹跊雠锿饷娴念櫻嗲?，擅自回答：“好啊?！?/br>
    顧燕清對她招招手，“要不要來試試。”

    葉校問：“你教我嗎？”

    “不然能是誰教？”他看著她。

    兩人在長輩面前相處自然，并不矯揉，顧懷河和趙玫都沒忍住笑，“去吧，讓這個家伙教，他對玩總是很擅長?！?/br>
    “誒，少揭我的短?！鳖櫻嗲遄柚顾麄兌嗾f。

    葉校牽住他的手走到太陽底下，被曬一下也不錯，小聲說：“你的短還需要現(xiàn)在揭嗎？”

    “怎么？”他回頭。

    葉校說：“我以前好像就聽到程寒說過類似的話，在保齡球館?！?/br>
    顧燕清想起來了，“他是怎么教你練球的？是不是蹲下來碰到你的小腿了？”

    葉?？刹粫浀眠@種細節(jié)，“你三歲嗎？朋友間肢體接觸都不行？”

    顧燕清把她牽到固定的位置，站好，默默地說：“當時我吃醋了。”

    葉校心里一凜，“后來你就不吃這種低級醋了?！?/br>
    顧燕清拿來球桿，遞給她握好，認真地說，“那個時候總想抓住很多東西，你不屬于我，看見別人碰見你一個手指頭，都會不舒服。”

    男人是能看懂男人的，當年程寒對葉校有好感。不止程寒，應該有很多異性對葉校都有好感，但是礙于她滿身是刺而止步。

    葉校一直以為顧燕清是強勢和傳統(tǒng)，哪怕他們只有身體上的關系，也不允許她被人觸碰。

    “現(xiàn)在呢？”

    顧燕清站在她身后，雙臂繞過她的身體，調整她的站姿和揮桿角度。說話是也是濕漉漉的，落在她鬢發(fā)邊，“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我很清楚。”

    葉校為了方便穿的是一條法式長裙，右腿邊開了條叉，被風一吹，線條流暢的大腿隱隱露出來，在陽光下白得發(fā)光。

    她有著很漂亮且力量的腿和臀型，但這身裙子實在不適合打球。

    顧燕清擺正她身體的時候，順便撫了下她的裙擺，摁在腿上，“當心?！?/br>
    “嗯？”葉校沒聽明白。

    顧燕清退開一些，繼續(xù)說：“左腳支撐身體，肩膀和臀部正對目標，站穩(wěn)?！?/br>
    葉校意識到他的手指離開自己的大腿，有些亂，還有些緊張，打的一塌糊涂，差點把桿子都扔出去。

    這有點丟臉，葉校本著臉垂下眼皮。

    顧燕清走過來安慰，“怎么了，這就氣餒了？”

    葉校說：“我不喜歡打保齡球也不喜歡高爾夫，因為學不會?！?/br>
    “還有你學不會的東西？”顧燕清幾乎不會從葉校的嘴里聽到負面的話，“沒關系，我教你?！?/br>
    反正他對于玩總是很會，且是怎么燒錢怎么來。

    “能只教學，不要求結果嗎？”葉校抹了把汗說。

    “什么意思？”

    葉校仔細描述：“我只喜歡你對我貼身教學，快親上來又不親，還一本正經(jīng)的過程?！?/br>
    這是一種情趣。

    顧燕清從牛仔褲兜里掏出一包紙巾給她，小聲提醒：“你又開始了，長輩看著也不在乎了？”

    葉校聳聳肩：“那是你爸媽，社死的是你?！?/br>
    顧燕清：“……”

    真是拿她沒辦法。

    午飯是陪顧燕清的父母一起吃的，在山腳下的一個飯莊。

    葉校沒有刻意熱情，相處起來很自然，讓人挑不出錯來。

    分開時是一點半，趙玫舌尖打滑，說：“葉校，我叫你校校好嗎？”

    葉校愣了愣，回答：“阿姨，您怎么叫都可以?！?/br>
    她知道這是趙玫的為人之道，和程之槐一樣，她不一定有多喜歡自己，但一定會做出非常親切的姿態(tài)來，讓大家都舒服。

    這是很多女性企業(yè)家走向成功的一個優(yōu)點，溫柔又強大。

    待顧燕清和葉校離開，趙玫抓著顧懷河的手臂問：“你覺得葉校如何？”

    顧懷河說：“當代年輕人都在追求共性，因為安全。而有獨特性的人很少，她是個聰明姑娘?！?/br>
    趙玫說：“其實我不是一點都不在乎出身，門第之見決定很多東西，這是事實。如果今天燕清帶回來一個普通小美女，我依然會客氣，但不會吃這頓飯?！?/br>
    “然后呢？”

    “我看見了翻版程之槐，或者加強版？”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顧懷河笑：“你的兒子從小到大喜歡挑戰(zhàn)高難度，普通小美女怎么行，你還不知道么？”

    “是啊?！壁w玫反應過來：“我一點都不意外?！?/br>
    葉校上車沒多久就睡著了，睡前她在想，顧燕清的父母都是很厲害的人，越是厲害的人越謙遜有禮，但不妨礙他們已經(jīng)把自己看透。

    大家都是聰明人，聰明人總是把局勢分析得明明白白。

    當然，這個問題顧燕清也清楚，他還清楚和他的父母相處，對葉校來說并非易事，她與自己的父母的相處細節(jié)尚不算好，這是她成長里缺失的一環(huán)。

    葉校并不需要長輩多喜歡自己，但是她為顧燕清多走出了幾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