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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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尋想不通,程宴明明知道她是江鶴池的妻子,也知道她和程宛的關系并不好,可為什么,他還主動靠近她? 他們僅有一面之緣,原本就不熟,反倒是江鶴池死之后,他們見面的次數(shù)就多了一些。 她潛意識里,不想和他牽扯太多。 程宴說完就在她面前彎下腰,右手搭在前胸,微微抬起頭,擺出一個邀請的姿勢。 他嘴角噙著淺淺的笑,眼睛深邃,姿態(tài)從容又紳士,叫人難以拒絕 舞池里,光華流轉(zhuǎn),好幾對衣著靚麗的年輕男女在跳舞。 溫尋和程宴是其中之一。 男子身形頎長,年輕俊朗,在場有人已經(jīng)認出了他的身份。 溫尋一只手搭在對方肩膀上,腰被眼前男人輕輕攬著,低著眼,有些興致缺缺。 她一身綢緞珍珠白色長裙,一頭卷發(fā)濃黑如墨披散在肩后,襯得脖頸纖細又修長,身姿曼妙,側(cè)臉線條柔美動人。 兩人跟著音樂一起挪動腳步,配合得默契,不少人都把目光往這邊看過來。 程宴忽然開口:“大嫂明明會跳舞,為什么騙我說不會跳?” 跳舞么? 她以前確實不會跳,認識了江鶴池之后,說是作為他的妻子,免不了以后要交際,所以他親自教她的。 溫尋抿了抿唇,耳根有些紅,臉上劃過一絲被人戳中心事的尷尬表情。 “沒騙你,確實好久沒跳了?!?/br> 程宴一只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女人舞步輕巧,腳尖輕移,在音樂聲中轉(zhuǎn)了個堪稱完美的圈,她的耳垂堪堪擦過對方的唇角。 這個過程很短暫,卻是往那洶涌火勢里添的最后一把火。 程宴一瞬不瞬看著她,目光熠熠,“跳的很不錯。” 溫尋彎唇一笑,“嗯你表哥教的。”這表哥,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程宴看著她凝白如玉的面頰,心念微動,“我表哥他……還教了你什么?” 她抬起眼,睜著一雙純粹的眸子看他,“你很想知道嗎?” 幾米之外,一道幽暗而深冷的目光穿過人群,正看著這一幕。 在外人看來,這只是一場正常而養(yǎng)眼的社交舞而已。 落在某些人眼中,卻是極其曖昧而越矩的行為。 江延笙剛從江老爺子那兒出來,便被幾個所謂的長輩給纏住,對方都是和江老爺子年輕時候打拼過來的,年齡比他大得多,按輩分,還得換他們一聲“叔伯”,江延笙就算能力再出色,他也是晚輩。 男人端著酒杯和人交談,薄唇掀著謙虛而表面的弧度,那雙深情眼卻是十分的淡漠疏離。 宴會廳左側(cè)第二根浮雕石柱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女人的驚呼,男人手中的酒杯忽然碎裂,手背也被玻璃渣子劃破,流出了絲絲血珠,看著莫名嚇人。 而那聲驚呼后,有人注意到他手背被劃破,好心地拿出一面干凈的錦帕遞給他,“江總,你的手流血了” 江延笙這時才回了神似的,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背,之后又看了對方一眼,沒接過那條帕子,伸手扯出西裝里的口袋巾,按在傷口上,止住血。 女人有些尷尬地抽回手,想著借此有和他拉近距離的機會,猶豫著說:“江總,這杯子怎么會突然碎了呢?你的手要不要叫醫(yī)生過來看看?” 她這話完全是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但男人并不領情,她還想說些什么,江延笙已經(jīng)抬腳離開。 江延笙走后,有人小聲議論,“怎么回事?那杯子怎么會碎了?” “不知道啊,剛才還好好的,在他手里突然就碎了,真是奇怪” “他這個人感覺也很奇怪,你們看到他的臉色沒?剛才還是晴天,突然一下就黑了?!?/br> “誰惹他了?” “誰知道啊” 另一頭,溫尋也察覺到有人在看著她,眼睛往周圍看去,這一分神,就亂了舞步,尖細的鞋跟踩在了男人的皮鞋上。 程宴皺眉,松開她的手,兩人自然而然地拉開了距離。 她怔了下,后退一步,低頭看著皮鞋上面凹下去的印子,“對不起,我有些累了?!?/br> 程宴點點頭,體貼地說:“不礙事,既然累了,那大嫂先去休息吧?!?/br> 音樂還沒結(jié)束,溫尋在休息區(qū)的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手肘擱在膝蓋上,托著下巴,眼睛無神,心里想著趁著一會兒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走掉。 剛坐下沒多久,頭頂驀地落下一道陰影。 她僵硬著脖子抬頭,就對上男人黑沉而陰冷的眸子。 她心頭一跳,眼底浮現(xiàn)一絲驚愕,來不及細想他怎么會在這里,就注意到了他那只垂落的手臂。 男人視線緊緊地盯著她,面色陰冷,右手手背上纏著一圈灰色錦帕,仔細看,上面還有血跡。 江延笙不管不顧地將她從沙發(fā)上拽起來。 溫尋被他嚇到,下意識地將他推開,“你注意點,這里還有人!” “你還知道要避嫌么?” 他輕笑了下,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很不正常。 “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延笙放開她,沉黑的眸子盯著她的臉,語氣涼涼的,逼問道:“你跟他跳舞?” 她怔了怔,皺眉,無所謂地反問道:“一支舞而已,怎么了?” 江延笙扯了扯菲薄的唇,語氣不起一絲波瀾,“程宴對你似乎很有好感?!辈皇且蓡枺顷愂鼍?。 而她愿意跟程宴跳舞,心里應該也對他有好感。 “” 他又走近了些,皮鞋抵著她的高跟鞋尖,傾身,薄唇貼在她的耳邊,“跟他跳舞跳得很開心是不是?” 溫尋沒理他,視線落在前方不知哪個位置,就是這副樣子更讓男人火大。 他見她垂眸不說話,皮膚白皙,紅唇瀲滟,飽滿的額頭與挺翹鼻梁之間的線條嬌美,看著格外溫軟又疏離。 心頭不由生出煩躁,臉上的笑也沒了,說的話一句比一句狠厲,“他知道我們剛才做了一回,你的xiaoxue里還裝著我的jingye么?嗯?要不要我去告訴他?” 還是夏天,宴會廳里不冷不熱,溫度適宜,但此刻她卻覺得遍體生寒。 溫尋渾身僵住,腦子空白了下,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偏過頭去,出聲打斷他:“夠了,別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