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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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靈予:“你就不會上網(wǎng)去查?” 佟小南:“先不說有沒有網(wǎng)絡(luò)信號,也不說我手機刷出一張網(wǎng)頁的時間有多漫長,就算我真的可以盡情網(wǎng)上沖浪,能搜到百年前資料的概率也微乎其微?!?/br> 胡靈予:“網(wǎng)上沖浪,好復古的詞。” 佟小南:“我的手機更復古,小彩屏,九宮鍵,玩俄羅斯方塊還不錯?!?/br> “……”畫面感太強,胡靈予腦補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你剛才說就算能上網(wǎng)也搜不到資料是什么意思?” 佟小南嘆口氣:“在氣候剛開始變冷的那些年,極端天氣比現(xiàn)在頻繁得多,地震,臺風,海嘯,暴雨,火山,泥石流……所有你想得到想不到的災(zāi)難,每天都在發(fā)生,單是第四大都不知道遭過多少次洪水,有一回洪水加雷暴,整個服務(wù)器機房都毀了,我們現(xiàn)在能找到的全部關(guān)于第四大的信息資料,都是在那之后的?!?/br> 第四大只是全世界信息網(wǎng)絡(luò)滅頂之災(zāi)下的一個極小模塊。 曾經(jīng)信息泛濫的數(shù)字化社會,就像佟小南手中的復古機一樣,被迫退回那個早就被它遠遠甩在身后的年代。 可能是百年后的未來實在有點灰暗,石頭另一邊的小狐貍半天沒說話。 佟小南有點于心不忍:“其實也不是信息全無,你看我不光知道你步步高升,而且我還知道你在當局長之后……” “停!”胡靈予突然阻止。 佟小南被卡得不上不下:“怎么了?” 胡靈予:“我不要聽了。” 佟小南:“為什么?” 胡靈予:“未來是要靠自己努力創(chuàng)造的,都被你劇透了,還有什么意思?!?/br> 佟小南:“剛才我劇透你一路前程似錦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聽得比誰都起勁兒?!?/br> 胡靈予:“輝煌的前半生當然可以聽?!?/br> 佟小南:“……” “路祈,”小狐貍轉(zhuǎn)向安靜多時的梅花鹿,“你可以說話了,單獨跟他聊天壓力好大。” 無端中槍的帝企鵝:“……我只是在給你講真實社會。” 路祈:“生活已經(jīng)很累了,不要再給他壓力?!?/br> 雙拳難敵四手,還他媽要被秀一臉!佟小南氣得胸悶,忽然感覺有人戳他手臂。 “你又干嗎!”帝企鵝暴躁轉(zhuǎn)頭,瞪不了鹿狐還瞪不了你北極熊? 聶冰原欲言又止,眼睛可憐巴巴地眨。 佟小南深吸口氣:“你也可以說話了?!?/br> 聶冰原立刻坐直:“北極熊請求出戰(zhàn)?!?/br> 無聲對視。 佟小南撿起放在床上的吊墜,遞過去:“上?!?/br> “什么叫給你們壓力,”聶冰原接過吊墜,一秒進入狀態(tài),“小南說這些是讓你們知道生活在一百年前有多幸福,你以為他說這些自己不難受嗎,明明天天都要面對,現(xiàn)在還要轉(zhuǎn)化成語言再傳輸給你們,哪怕對自己造成二次傷害,就為了讓你們能更加珍惜當下,這是一種什么精神?大愛無疆,胸懷天下,用心良苦,舍身飼虎!” “……不要羅列奇怪成語。”帝企鵝小聲批評,耳后的明亮橘羽卻在暖風吹拂里輕快地動。 人類將何去何從這種問題對于一只百年前的小狐貍太傷身,稍事調(diào)整后,胡靈予決定還是簡簡單單關(guān)心一下對面的兩位同學就好—— 胡靈予:“天氣變得那么冷,你們很難熬吧?!?/br> 佟小南:“我是帝企鵝,他是北極熊?!?/br> 胡靈予:“真的只能啃土豆嗎?” 佟小南:“也有紅薯魚蝦大白菜,而且我們食堂的香香脆土豆好吃到你無法想象?!?/br> 胡靈予:“其實我們這個時候已經(jīng)感覺到氣候變化了,天氣預(yù)報經(jīng)常不準?!?/br> 佟小南:“你要這么說,我心里平衡多了?!?/br> 胡靈予:“……” 路祈:“你還是給我們講講現(xiàn)在的第四大吧。” 梅花鹿開啟的新話題,終于成功讓小狐貍心氣兒順過來,畢竟百年后的第四大真的有點慘。 生源凋零,校區(qū)大半荒廢,教學樓一棟接一棟棄用,說到醫(yī)學樓的時候,胡靈予更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醫(yī)學樓也廢棄了?” “醫(yī)學系都沒了?!甭櫛┥霞铀?。 胡靈予無限唏噓:“那棟樓可承載了我跟路祈太多‘深刻’回憶?!?/br> 佟小南疑惑:“你倆不是偵查系?” 胡靈予:“大二的時候,我跟路祈在那里有過一場惡戰(zhàn)?!?/br> “是我們兩個跟犯罪分子有過一場惡戰(zhàn)?!泵坊辜皶r補充說明,以免陷入歧義。 醫(yī)學樓?犯罪分子? 佟小南總覺得有什么在腦袋里閃過,但一時還沒抓住,聶冰原已經(jīng)問出聲:“什么樣的犯罪分子?” “一群瘋子,”胡靈予現(xiàn)在想起,仍咬牙,“帶頭的叫謝思芒,是個鯨鯊,一門心思就想搞獸人化,弄的非法藥劑大量流入黑市,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后來原材料不夠了,就來第四大搶大霧樣本……” 路祈:“他如果知道百年后,獸人化的比例像你們說的已經(jīng)達到10%,不知道什么心情?!?/br> 聶冰原沒空管謝思芒什么心情,只想確認:“他那個組織是不是叫涅槃?你們發(fā)生惡戰(zhàn)那天該不會正好在覺醒紀念日?” 佟小南恍然大悟,終于想起來哪里聽過這段。 小狐貍和梅花鹿卻詫異。 胡靈予:“你怎么知道這些?” 路祈:“不是說資料信息什么都毀得差不多?” “因為我爺爺?shù)臓敔敭敃r就在現(xiàn)場,”聶冰原屬實也沒想到,聶家流傳下來的祖上故事里,某兩個重要剪影居然就在石頭對面,“據(jù)我爺爺說,他爺爺給他講這段的時候,強調(diào)最后在醫(yī)學樓里真正拖住謝思芒的其實是兩個學生,要是沒有這兩個學生爭取到的時間,獸控局根本沒機會擊斃謝思芒,犯罪分子早帶著霧氣樣本跑了。” “你爺爺?shù)摹瓲?、爺?”胡靈予震驚到話都說不利索,主要是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偏他們雙方用石頭通上話了,偏其中一個人的爺……管他幾代往上,居然也參與了“覺醒日之慶”那天的惡戰(zhàn)?? 無數(shù)問號把小狐貍弄得頭昏腦漲,好半天只憋出來一句:“你爺爺?shù)臓敔數(shù)降资钦l啊?” “他姓聶?!泵坊沟奶嵝驯缺睒O熊的開口更快,聲音之冷靜,思路之清晰,當個正職合情合理。 “聶剛強?!”胡靈予猛然一拍大腿,聲音響亮,就是不知道拍的誰的。 聶冰原:“……你這么直呼我高祖父的名字,搞得我心情很復雜?!?/br> 佟小南左手撐住額頭,右手拍拍聶冰原肩膀,對面的輩分突然蹭蹭往上漲,北極熊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 聶剛強,時任獸控局治安偵查科科長,在“覺醒日之慶案”中重傷昏迷,后被送醫(yī),轉(zhuǎn)危為安。 因為聶科長這一層突如其來的關(guān)系,后面的聊天就變成了聶家專場,不過小狐貍口中的“魔鬼科長”和聶冰原想象中的“風光祖上”存在些許……好吧,是存在非常大的認知差異,所以聊天氣氛一度非?!盁崃摇?。 七月下旬,逐步回升的氣溫穩(wěn)定在零上10c-12c左右,可以說春天咻一下過去,比尖尾雨燕飛得都快,這個溫度歸入夏天沒有一點問題。 因為胡靈予和路祈要去獸控局實習,時間和環(huán)境都不再像學校里那樣自由,石頭通話改成一周一次,通常定在周三晚上。他們也曾試過白天,但發(fā)現(xiàn)只有晚上才能接通,難道石頭也需要吸收日月精華? 搞不懂。 盡管每周三的通話里,他們一大半時間都在研究為什么摩努赫島的石頭可以連通兩個時空,然而猜想滿天飛,沒一個能論證。 佟小南和聶冰原的學習生活漸漸回到正規(guī)。 周末這天,胖胖蛇在群里發(fā)來重大喜訊—— 蛇帝:托尼老師回來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熊熊大火:真的?? 熊孩子:總算回來了! 熊掌撥清波:謝天謝地,不然再過幾個禮拜我的頭發(fā)就能編麻花辮了。 哥的眼淚會騙人:我靠你不要說這種驚悚的話。 東南醒獅:完了,我的腦海里有畫面了,老樊你賠我精神損失費! 托尼老師,真名不可考,第四大校內(nèi)理發(fā)店的店長,兼唯一理發(fā)師,兼唯一收銀,兼唯一洗頭老哥。簡而言之,店里就他一個人。 至于為什么叫托尼,據(jù)他說這是祖師爺留下的規(guī)矩,每一個理發(fā)師都必須有一個朗朗上口的英文名,其中“托尼”最為歷史悠久。 偵查班里還沒人見過這位托尼老師,因為從入學開始,校理發(fā)店門上就貼著“家中有事,七月歸”。 由于距離第四大最近的校外理發(fā)店,也要奔赴到二十公里外的市內(nèi)集中居住區(qū),前陣子又嚴寒酷雪,別說二十公里,出校門都難,所以嚴格算起來,偵查班同學們已經(jīng)三個月沒正經(jīng)打理過頭發(fā)了——互相幫著亂剃的不算。 佟小南和聶冰原本來打算吃完午飯也過去,結(jié)果在食堂里遇見邱孟萌。 “千萬別現(xiàn)在去,我剛才路過看了一眼,那人山人海的,”頭發(fā)已經(jīng)長到可以飄逸中分的胖胖蛇,指了指旁邊香香脆土豆窗口前的大排長龍,“我估計排成隊伍比這條都長。” 聽人勸,吃飽飯。 南北極從食堂出來后果斷選擇先去試驗田,探望一下束放同學,等避開客流高峰再去奔赴托尼老師。 醫(yī)學樓前的身影萬年不變。 頂著太陽,彎腰弓背,沾滿泥土的工裝,聚精會神的專注。 每次看見束放,不知為什么佟小南總會聯(lián)想到冰天雪地里一棵孤零零的樹,獨自佇立在一片白茫茫中,天無垠,地無疆,風雪侵襲,冰霜打枝,可它就是立在那兒,平靜而沉默。 但今天,猛禽周圍好像…… 聶冰原嗅了嗅鼻子:“小南,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就是聞了還想再聞……” “垂涎欲滴?!辟⌒∧纤淖挚偨Y(jié),然后朝試驗田后方的花壇上揚揚下巴,“那里?!?/br> 北極熊定睛看去,果然是香香脆土豆的打包紙袋。 還不止,旁邊還有香香炸魚、椒鹽海蝦、白菜蘑菇餅,每個紙袋都還沒動過,熱騰騰的香氣正順著袋口縫隙往外瘋狂流竄。 “你們……還沒吃飯?”束放轉(zhuǎn)身拿工具,才發(fā)現(xiàn)田邊多了兩位朋友,不過相比跟自己打招呼,顯然花壇上的東西更有吸引力。 佟小南:“這些都是你買的?香香脆土豆都搶得到?” “你小子到底有沒有在認真種田。”聶冰原懷疑。 “許焰拿過來的,”束放看一眼北極熊,“另外,我比你大一歲?!?/br> 聶冰原挑眉:“什么意思,還想讓我喊你學長?!?/br> “那倒不用?!笔艠O黑的頭發(fā)上掛著汗珠,他隨意擦了兩下,手上帶著泥土,臉被蹭得黑一道灰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