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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對我了如指掌 第19節(jié)

    她領(lǐng)命辦事,事沒辦成少爺還死了,二夫人是何狠毒做派,全府上下皆知,她嚇得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若不這么倒霉,公子早就拉著容姑娘進(jìn)了轎子?!?/br>
    這招是容懷娟教喬聞?wù)碌?,若想要達(dá)到目的,便需要不擇手段。

    她才想到婉婉那個機(jī)靈的丫頭恐不好糊弄,擔(dān)又比保這次萬無一失,她便告訴喬聞?wù)?,讓他大庭廣眾將婉婉拉進(jìn)馬車帶有,后面就算不發(fā)生什么,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容小姐的名聲也毀了,到時她再游說兄長說兩個年輕人情投意合,干柴烈火的,發(fā)生點(diǎn)情不自禁的事,也是情理之中。

    到時候兄長肯定會大發(fā)雷霆一陣,但冷靜下來,為了女兒考慮,也會同意了這門親事,如此便成了。

    可……

    “這是天降橫禍,夫人就是再氣再恨也無濟(jì)于事?!?/br>
    喬聞?wù)滤老耠x其,渾身上下沒有半分傷痕,只眉心上落了個拳頭大的深坑,沒人人知道那是何物所傷,也沒有人知道是何人所謂。

    甚至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謠傳,這死壯,并非人為,“大公子雖然沒了,可咱們還有二公子和二小姐呢?!?/br>
    這倒是提提醒了容懷娟,

    高mama見夫人面色緩和,便給高氏使了個眼神見她下去。

    高氏巴不得趕緊離開,生怕晚了將這氣撒在她和女兒身上,送女兒去窯子。

    待高mama走了,屋里只剩下她們兩人,容懷娟才道:“我那一雙兒女,mama覺得能行嗎?”

    她起初是一門心思的要給兄長續(xù)弦的,只是沒想到哥哥用情這般至深,她勸說了十幾年竟不見松動。

    前段時間更是直接挑明了他年歲已大,全無續(xù)弦之心。

    容懷娟一計不成才另尋了一計,想要把外甥女娶到他們家里來。

    可好端端的路又被堵死了,“mama你說,難道是連老天都不肯幫我嗎?”

    高mama道:“夫人不要這么說,咱們的二公子雖然不比大房家的大公子,可咱們二小姐無論是從才貌和家世,配容家公子都般配呢。”

    “可從小到大,我那外甥就跟前晃,他就沒睜眼瞧過她一眼,我瞧著心里是沒有呢。”

    容懷娟也不是沒動過把女兒嫁回娘家的念頭,容瑾那有容念婉好擺弄,再說兄長從小打到哄著她,她說什么都信,可她那個外甥,每每見到總覺得帶著敵意,要她做女婿容懷娟倒是樂意,她用覺得容瑾不肯。

    高mama說,“夫人都沒試,怎么知道不成?!?/br>
    高mama見夫人還有顧慮,便小聲道:“以前容公子不瞧咱們小姐一眼,那是他們年歲還小,容家公子只拿小姐做meimei,可日漸他們年歲大了,咱們姑娘又生得這般標(biāo)志,容家公子錚錚男兒,見了咱們花一般的小姐,怎還能連正眼都不瞧呢?只怕是要看一眼就陷下去,魂牽夢繞,日日夜夜睡不著呢!”

    容懷娟年輕時也是個美人,當(dāng)年前來容府提親的人也將踏破門檻,所以喬清樂性子雖然嬌縱不討喜,但不得不承認(rèn),模樣還是很乃端詳?shù)摹?/br>
    容懷娟被高mama這話說的心動了,幻想著若女兒嫁回娘家,做了容府里唯一的少夫人,那這豈不是比把婉婉嫁過來還要水到渠成。

    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打入內(nèi)部才是更好的選擇。

    高mama見夫人開心了,于是又給夫人吃了個定心丸。

    “退一萬步說小姐的事不成,再不濟(jì)我們還有公子,到時再用些手段,只要沾上關(guān)系,都是成的。”

    mama的話,容懷娟覺得很是有理,可她這沒等笑出聲,外面就有人來報:“二夫人不好了,大夫人去了會寧府,說是要告您!”

    -

    婉婉第二日醒來已經(jīng)快到午時了,她其實有一點(diǎn)點(diǎn)認(rèn)床,縱然楓荷貼心的把被子都帶來了,可他還是覺得寺院禪房的床沒有家里的舒服。

    但今晚她睡得非常好,好到睡到了日上三竿,一睜眼便見一身紅衣的郁司寧坐在床邊。

    “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都要懷疑你被嚇得丟了魂,生病了呢。”

    她聽聞了昨天發(fā)生的事,一早趕來大禹寺看婉婉。

    “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肯定嚇壞了吧?!?/br>
    婉婉委屈吧啦的點(diǎn)頭,“好端端的人,說死就死了?!?/br>
    她剛想說她還從未見過死人,不過轉(zhuǎn)念想起那兩個黑衣人,是不是人她不知,但死……必然是死了,于是欲在嘴邊的話她沒說。

    婉婉把小臉藏在墨發(fā)里,只剩了一點(diǎn)點(diǎn),她剛起眼神還有些迷蒙,唇瓣也干干的沒有血色,郁司寧見了以為她是真的嚇壞了,心疼極了。

    “不怕不怕。她哄孩子似的摸了摸婉婉的頭,一本正經(jīng)的說,“好再他死的照顧你,半點(diǎn)血都沒出,也算是他屢次唐突你之外做的唯一一件好事?!?/br>
    剛走進(jìn)來準(zhǔn)備伺候姑娘起身洗漱的衣mama也贊同,“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萬幸沒讓姑娘見到血,不然姑娘體弱,又常愛夢魘,定是要嚇壞了的?!?/br>
    說起夢魘這事,郁司寧也是知道的,她擔(dān)心的問:“你剛剛做噩夢了嗎?”

    婉婉搖頭。

    郁司寧見到她搖頭,才松了一口氣。

    她不知婉婉夢中到底是怎樣,只知婉婉說有猛獸咬她,司寧是個見了老虎也能揮起鞭子自衛(wèi)的性子,可婉婉柔柔弱弱的一副小身板,見到野獸除了束手就擒,無助嘶喊外,她能有什么抵抗的法子?

    郁司寧這些年對婉婉所形容的噩夢,她腦海中浮現(xiàn)的,始終是各種兇猛的野獸撲在婉婉身上撕咬啃食的畫面,不寒而栗,想想都覺得膽寒。

    而婉婉其實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不曾做夢了,更不曾夢見過那個與禽獸無異的黑衣男子了。

    郁司寧一大早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來還沒吃早飯,衣mama備了廟里的清粥小菜,兩個姑娘坐在一起開心的吃了起來。

    吃飯間郁司寧提起宣平伯府昨夜之事。

    “昨兒夜里,宣平伯府的大房和二房打起來了,據(jù)說還報了官,要對簿公堂,這事你知道嗎?”

    昨兒喬聞?wù)鲁鍪?,婉婉第一時間便叫楓荷去找了父親,與父親說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她能感受到父親的怒火,要不是喬聞?wù)乱呀?jīng)死了,他定是要大發(fā)雷霆,找喬家算賬。

    父親臨走時叫她安心呆在這兒,先暫時不要回上京,還叫她不要多想,一切都有他在。

    她察覺出,父親沒說,但這里面絕非她所看到的那么簡單,只是沒想到。

    “對簿公堂?”婉婉震驚。

    郁司寧說:“沒錯,是大房夫人告了二房,就是你姑母?!?/br>
    提起這個姑母,郁司寧小時去婉婉家里玩第一次遇見,便不喜歡。

    “說起來,你和喬家這婚事是她一手極力促成,你說喬聞?wù)伦龅倪@些事,有沒有她的教唆?”

    婉婉不傻,她當(dāng)然知道肯定是有的。

    “整件事都是姑母一手cao辦的,若說這里沒有姑母的受益指使誰能相信呢,不然我又怎么會住在寺院不回上京去。”

    郁司寧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她知道婉婉向來都是個頭腦清晰的姑娘,很多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只是有些時候她不說而已。

    雖然這件事有姑母的挑唆安排,可她知道姑母的眼睛始終都是盯在她們家里,對于喬聞?wù)碌乃?,估計她也震驚意外。

    “所以伯爵夫人去上京府,要告姑母什么?”

    提起這事,那可堪稱是一場豪門闊府,深宅大院里的大戲。

    “還能為什么,為了爵位唄?!?/br>
    郁司寧將這件事的整個始末,從頭到尾的講給婉婉聽。

    原來容懷娟攛掇著容喬兩家聯(lián)姻,除了容懷娟揣著歪心思外,大房也有些自己的算計,可謂是個懷鬼胎。

    宣平伯府日漸衰敗,后嗣不旺,大房二房加一起只得兩子,且二房喬聞不學(xué)無術(shù),唯有大房喬聞?wù)逻€算予以重望,可惜是個科舉愁,若憑自己的能力,只能勉強(qiáng)得個蔭封,仕途無望。

    就在這時,容懷娟提出兩家聯(lián)姻,大房夫婦兩想著自己家兒子平庸,老子也就那么回事,若是能攀上當(dāng)朝太傅這棵大樹乘涼,莫說是自己兒子的仕途,就是日后整個宣平伯府也不用愁了。

    如此才默認(rèn)了這樁婚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隨著容懷娟折騰。

    可他們?nèi)f萬沒想到,這一折騰媳婦沒娶回來,竟把兒子給折騰沒了。

    昨夜夫婦二人傷心之余,仔細(xì)一回憶,恍然覺得是自己上當(dāng)了,夫婦兩一口咬定,容懷娟是為了爭奪伯位謀殺長子,兩人越想越恨,再加上喪子之痛,一氣之下將二房告上了公堂。

    可容懷娟也不是吃素的,當(dāng)初這樁婚事最后桶破窗戶紙的是大房,她不過是說一些似有若無的話,勾得大房活了心思,主動請她出面撮合。

    容懷娟還為難了幾日,是大房夫婦請了二房一頓酒,醉意之下她才勉強(qiáng)答應(yīng)。

    如此順?biāo)浦鄣?,才說親上加親這種話。

    所以如今大房說她蓄意,她自然可拿出當(dāng)初他們求著她撮合提親這事來說,堵得大房夫婦兩啞口無言,無地自容。

    可到底是他們死了兒子,咽不下這口氣,如此一口咬定就是二房殺人。

    容懷娟當(dāng)真沒有想要喬聞?wù)碌拿?,也未看得上日漸衰落的爵位,好端端被扣屎盆子,還鬧上了公堂,她也不在乎什么見面,一股腦的將大房家里的丑事全都抖摟出來。

    如此,當(dāng)初面上一片祥和平靜,兄友弟恭的宣平伯府,如今上演了一出成了狗咬狗,鬧得滿城皆知,成了眾人茶余飯后的談資笑柄。

    只是可憐了喬聞?wù)?,尸骨未寒,一個人冷冰冰的躺在棺材里,連何時出殯,葬在哪里都沒有人做主張羅,靈臺的燈被貓打翻,貢品被老鼠叼走,府里下人們?nèi)糊垷o首,亂作一團(tuán),很是凄涼。

    衣mama沒有聽八卦看熱鬧的心思,若認(rèn)真起來,這上京城中各個家族里,見不得光的齷齪事,誰家都能翻出幾件來,倒也沒什么稀奇,她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件事對她們姑娘的影響。

    司寧卻說:“這件事對婉婉沒有一點(diǎn)影響?!?/br>
    衣mama有點(diǎn)不太相信。

    好端端的一個人,和姑娘一起的時候死了,眾目睽睽之下,如今又驚動了府衙,事件調(diào)查下來,她們姑娘便是想藏也藏不住了。

    郁司寧說:“現(xiàn)在上京城都傳遍了喬聞?wù)率莻€登徒子,光天化日在寺廟門前對女子無禮,突然暴斃,許多人都說,是佛祖顯靈,為民除害呢。”

    “而且宣平伯府內(nèi)訌,兩房鬧騰得這么歡,莫說是婉婉,就是死掉的喬聞?wù)露家缓雎粤?,所有人都在等最后結(jié)果,到底是大房人心不足,還是二房殺人奪位,且熱鬧著呢,根本沒有人關(guān)注還有什么姑娘。”

    婉婉忽然想起昨晚仙人的話,“這件事不會與她有任何牽連?!?/br>
    果然。

    “那姑娘的婚事就有希望了?!币耺ama這心喜怒穿插,一天不知百轉(zhuǎn)千回了幾次。

    結(jié)果郁司寧滿是歉意的看著婉婉,“婉婉的婚事,恐怕是要壓上一陣子了,不能議呢?!?/br>
    衣mama急問“為何?”

    郁司寧嘆了口氣,道:“是翊王選妃未定,重陽長公主的意思,所有去頤園的姑娘都暫時不能議親?!?/br>
    這倒是讓婉婉疑惑了,“翊王不是該選你嗎?為何還未定下?”

    這種事,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郁司寧羞紅了臉,露出少有的嬌羞,她道:“誰知道,他這些日子挺忙的,婚嫁又是大事,馬虎不得,想來是還沒有時間提吧?!?/br>
    婉婉想想也對,翊王要處理軍事政務(wù),還要忙著談情說愛,倒也是該挺忙的。

    她只是一個呆在深閨里的姑娘,不懂男子的事,也不該妄加揣測。

    飯后,婉婉和司寧一起躺在床上聊著姐妹之間的私密話,也不知是誰先提起蝴蝶,說著說著就提到了頤園那日,再聊下去就說起了郁司寧去見翊王的事。

    以前婉婉對男女之事不甚敏感,她總覺得這玩意不能吃又不能喝,還不如來個東坡rou,吃個糯米團(tuán)子來的滿足。

    可現(xiàn)在小姑娘大了,也開始心生好奇。

    聽聞司寧竟和翊王兩個人整整呆在一起好三個時辰,天黑前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