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對我了如指掌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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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看,便是從蕭園直看回了自己的蕪華院。 這日丁懷柔頂風冒雪得來看婉婉, 剛打了簾子走進來, 還沒見到人, 便急迫道:“老天,我聽說你從墻上摔下來, 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快讓我瞧瞧?” 她一邊說,一邊在屋里四處尋找婉婉, 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不見人,這才又喚了聲, “婉婉?” 書房的博古架旁,在被十幾個大箱子圍著, 堆積如山的角落里, 冒出來一個腦袋, “柔jiejie, 我在這!” 她小小的身體整個被箱子擋住, 看起來小得可憐。 “婉婉,你怎么在地上?!倍讶釒撞竭^去,還以為婉婉是摔倒了,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地上鋪著厚厚棉墊,本就是坐在地上的。 她得知婉婉受傷后,好幾日想要來看望婉婉,但婉婉因為在蕭園,并不在容府,所以丁懷柔每次拜訪,都被管家以小姐養(yǎng)傷,不方便見客為由,婉拒了。 如此丁懷柔便越是擔心了,她甚至一度認為,婉婉恐是大頭沖下,摔傷到了腦袋,昏迷不醒,否則怎么就連人都見不了了呢? 而今兒看到婉婉的狀態(tài),昏迷肯定是沒有,但好好的軟榻椅子不坐,坐地上,這舉止有點引人深思。 “柔jiejie,我沒事,你看我這不好端端的,胳膊腿兒健全?!?/br> 她說著,還專門起身轉(zhuǎn)給她看,丁懷柔瞧了瞧,反到是更篤定,是摔壞了腦子了。 “你房里堆這么多賬目,怎么回事,是鋪子出問題了嗎?” 丁懷柔順手從地上拾起了一本賬冊,卻見商鋪名字很眼生,“不是你的鋪子?” 婉婉點頭,“受人托付幫他查賬?!?/br> 可說話間,她忽然靈機一動,仿佛抓到救星般,拉著丁懷柔。 “柔jiejie,快幫我看兩本,讓我早一點脫離苦海!” 其實若是婉婉自己看,大抵明日也就看完了。 可誰讓柔jiejie自己送上了門,可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此時楓荷早已拿來了丁懷柔最愛吃的茶水點心,武夷山大紅袍真是滿屋飄香,還有她最愛的奶香小點也是熱乎乎剛出爐的。 這樣盛情難卻,她還怎么拒絕。 丁懷柔看著手中賬目,一邊翻一邊道:“罷了罷了,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上,就在這給你賣苦力吧,不過你這茶水點心可要供足哦!” 丁懷柔特點了點茶盞,指著那一年才有一斤的大紅袍,玩笑道:“我可要喝個水飽!” 婉婉自然滿口答應,不止管茶,還要管飯呢! 好姐妹在一起做事,說說笑笑間,就看完了不少。 丁懷柔忽想起了前幾日上京城里發(fā)生得一件大事,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前幾日,安國公一家被抄家了,全部被關(guān)進大牢,只等著春日流放呢?!?/br> 丁懷柔覺得這事兒晦氣,說完又飲了口茶,“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家仗著太后與圣上的垂愛,為非作歹,不知做了多少缺德事,洪箐箐更是拉高踩低,處處都要高別人一頭。” 上次洪箐箐嘲諷司寧的事還歷歷在目,而這樣的事,甚至比這更過分的事,她們知道得也不過是鳳毛麟角而已。 “那洪箐箐也要被流放嗎?”婉婉疑問。 安國公洪家在上京城根基很深,太后偏愛是真的,皇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是真的。 就算安國公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求求情,跑到太后跟前哭一痛,保下兒女還是不成問題的。 丁懷柔點頭,“全家都被流放,一個都不少,有人親眼見到洪箐箐的臉上已經(jīng)被烙下了流放犯的印記,流放是必然了?!?/br> 雖然提起洪箐箐和洪箐箐所做下惡毒得事,丁懷柔就恨他們是罪有應得。 可臉上被烙下一個大大的“囚”字,從此被毀掉一輩子,同為女子,她多少還是有些同情,只嘆她當初不該做這么多錯事,做個好人便不會有這么多。 婉婉也是唏噓,一旦被烙下了囚犯的印記,就算被留在了上京,也再不能示人,更不能似從前那般風光,甚至連給人做妾都是奢望,她的一輩子算是毀了。 “他家到底犯了多大的錯,竟被抄家流放這么嚴重?” 上次安國公被查出貪污受賄,圣上不也只是叱責兩句,罰罰俸祿而已。 說到這,丁懷柔的臉色更是不好了,“婉婉你信嗎,太后壽宴那日,我中的那種藥,就是洪箐箐下的。” “什么!”婉婉這幾日腦子里不斷浮現(xiàn)出那段她參加太后壽宴,丟失的記憶,記憶中她其實也中了那種藥…… 提起這件事,丁懷柔眼中對洪箐箐最后的一絲同情和憐憫都沒有了,“但我人微言輕,自然不可能搬倒洪家,據(jù)說是洪箐箐害了嫡公主,因此惹怒了翊王,翊王擴列了洪家許多罪證,堅持將他們繩之于法。” 丁懷柔嘆息,“要不是翊王,安國公一家還不知道要逍遙法外到什么時候,做多少壞事。” 翊王??? 婉婉這下更是肯定,她腦海里,太后壽宴上所發(fā)生的事,都是真的。 而她中的那種藥,必然也是洪箐箐下的。 除一些緊要人外,沒有人知道太后壽宴上,婉婉也曾中媚眼這事,所以丁懷柔對這件事深信不疑。 “你說洪箐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竟敢害公主,招惹翊王?” 婉婉不知該說什么,只能隨口應和,“可能是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婉婉得若有所思,并沒有引起丁懷柔的注意,只以為她對這事興趣不大。 便繼續(xù)看著賬目,結(jié)果忽然蹙起眉頭,吐槽道:“這鋪子的老板是出家做和尚了嗎?這么無欲無求,鋪子一連虧空數(shù)年,他都不管得嗎?” 丁懷柔其實一早就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大問題,只是方才一直聊別的就沒提這茬,瞧著總賬上,在虧空的情況下,還能在一年之內(nèi)連開十家鋪子,將賠本的買賣做到極致,糊弄三歲小孩子呢? “這人該不會是腦子不好使吧?” 婉婉被柔jiejie那句,“出家做和尚,和腦子不好使”徹底逗笑了,剛喝進嘴里的茶水險些噴出去,可她面前有堆積如山的賬目,不能濕水,所以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下去。 “這家鋪子的東家不管經(jīng)營,把所有商鋪全權(quán)交給了一位不是很懂經(jīng)營的管家,你說絕不絕。” 婉婉其實這幾日也挺替先生心疼的,先生的產(chǎn)業(yè)遍布全國,從賬目上不難看出,其實高湛明下的產(chǎn)業(yè),再許多年前是處于盈利狀態(tài),且這些商鋪所處的地段,人流都是極佳得位置,通常情況下,只要不是故意拖垮,都不會虧空的。 所以按著經(jīng)年前的盈利,再加上這數(shù)年店鋪對顧客人脈的積累,可以算出,這些商鋪得掌柜或多或少,都在私吞東家的銀錢,有甚者數(shù)目大得更是驚人。 丁懷柔嘆息,“好好得一盤買賣,結(jié)果打得七零八落,滿盤皆輸,真是可惜。” “婉婉,這到底是誰家的賬?”丁懷柔實難相信這世上竟還能有此等冤賬,此等冤東家,委實好奇,“你這是接了誰的爛攤子?” “翊王的。”婉婉自不會瞞著柔jiejie,解釋道,“這些都是翊王的產(chǎn)業(yè),他托我?guī)退蚶怼!?/br> “翊王……的?”丁懷柔如同被判了死刑一般捂住嘴巴,驚恐得四處望了望。 “那我方才說他腦子不好使這事,他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朝中文官其實都挺畏懼翊王的,畢竟是在戰(zhàn)長上殺敵無數(shù),沾染無數(shù)鮮血的戰(zhàn)神,縱然素有溫雅美名在外,可親眼見過翊王的人都知道,那美名根本就是謠傳。 “沒事兒,他不知道?!?/br> 婉婉在自己的院子里,和自己的好姐妹在一起聊天說話,若先生敢因此找柔jiejie的麻煩,那她當真要問上一問,是從何聽來的,房頂上,還是墻角下。 見婉婉這么說,丁懷柔也就放心了,冷靜下來,她不禁打趣道:“你都接手他名下產(chǎn)業(yè)了,這是將他半臂身家都交給你了呢?!?/br> 小姑娘倏得紅了臉兒,垂眸道:“哪是給我,是聘請我做他的管事,有文書,有酬勞得那種?!?/br> 丁懷柔不信,“什么酬勞,是邀你做他王妃得酬勞嗎?” 婉婉覺得柔jiejie真是越來越不正經(jīng)了,真是自立了門戶之后什么都敢說,哪里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為了堵住她的口,婉婉拿出了她和先生簽訂的契約文書,為自己證明,他們之間真的是清清白白的雇傭關(guān)系。 結(jié)果丁懷柔瞧著契約上高到離譜的分成,目瞪口呆,“這還不是把身家都給了你,婉婉你這是給翊王灌了什么迷魂藥,讓他這樣掏心掏肺得對你?” 這倒是也問住了婉婉,先生打一開始就對她好,無條件得對她好,似乎沒什么理由,也沒什么原因。 丁懷柔感嘆:“婉婉,你這身家在上京城里可是無人能及小富婆了!” 婉婉其實也有點心虛,心里也知道,待這些鋪面收回來,將是怎樣一筆龐大的收入,而這些收入將要遠遠超出她所付出得酬勞。 可若她不接管,先生的店鋪即將就要面臨倒閉了呀,這樣一想她就也沒那么心虛了。 “好啦柔jiejie,等鋪子走上正規(guī),等我拿到第一份分成,就給請你吃大餐,犒勞你幫我看賬的辛苦怎么樣?” 既她是收了先生得銀子,有嘗得,那么柔jiejie幫她得忙,自然也要見者有份,好姐妹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再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婉婉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在堵丁懷柔不再打趣她,丁懷柔如何不知。 可翊王的錢,她可無福消受,吃了恐會壞肚子。 于是果斷拒絕,“分成是你和翊王之間的事,我只是幫你,犒勞就算了,不過,婉婉你還真的要給我包一個大大的紅包!” 婉婉不解,結(jié)果丁懷柔卻告訴了她一件驚天喜訊。 “因為我就快要成婚了!” 婉婉離開上京時是十月,此刻即將跨進臘月,這兩個月,丁懷柔身邊發(fā)生了很多事。 她眼光很獨到,做事有魄力,且她本就是抱著想要自立門戶得目標去的,為了這個目標,她不眠不休的努力,所以在上京的生意做得很是風生水起。 并且也憑借著自己的能力搬出了侯府,自立了女戶。 “所以柔jiejie是像那日說得那樣,廣招上門夫婿了嗎?” 婉婉一下就來了精神,她現(xiàn)在從頭發(fā)絲到腳趾蓋都想要知道,到底是誰這么有福氣,娶了她的柔jiejie為妻。 結(jié)果丁懷柔卻澆滅了她所有幻想,“哪里有廣招夫婿呢,我前腳自立了女戶,后腳就和蕭合訂了婚書?!?/br> 婉婉不知是自己產(chǎn)生錯覺還是怎么著,柔jiejie在說和蕭合簽訂婚書時,竟明顯有一絲失落。 也是,試問這世上誰愿意前腳剛得到自由,可以無拘無束的生活時,后腳就又被一個男子栓住了身子,不能再去擁抱整片森林。 可那又能有什么辦法,若不是蕭合站出來,幫她力排眾議,讓她脫離了那個窒息的家,她現(xiàn)在估計還在和父親拌嘴,和家中弟妹小娘們爭論不休,還在受各種指點和非議。 是蕭合幫她從苦海中脫離,幫她完成了她一直想要實現(xiàn)的愿望。 “所以,柔jiejie你心里的那個坎,是放下了嗎?” 當初丁懷柔在太后壽宴被下了藥,路上因藥性發(fā)作,在蕭小公爺面前作了許多丟臉的事,雖然事后蕭合提出成親,可柔jiejie卻是斷斷不能接受。 她無法容忍自己在夫君面前,曾有過那樣不堪的一幕,所以…… “所以他與翊王要了一種能夠忘記過去的藥?!倍讶嵴f,“他把太后壽宴,送我回家的所有記憶都抹去了?!?/br> 婉婉目瞪口呆,也若有所思。 “這世上竟還有這種藥!” 丁懷柔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可這種神奇的藥,的確存在。 “不說這個了?!倍讶徂D(zhuǎn)移話題,“我的婚事有著落了,那么婉婉你的呢?” “你和翊王認識了這么久,可定下了到底什么時候成婚?” 雖然翊王將自己的身家都交給婉婉打理了,可見兩人關(guān)系成婚只是早晚的事,可到底還是需要提上日程,有個期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