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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對我了如指掌 第116節(jié)

    按禮制安排的聘禮在正月十六,也就是婚期定下得第二日就送到了容府, 整整數(shù)十量馬車,浩浩蕩蕩, 延綿兩條街。

    管家緊急辟出了兩間寬敞得倉房才算勉強(qiáng)裝下,結(jié)果當(dāng)天下午, 高湛又以個人名義送來好多彩禮,這下徹底裝不下了。

    太子如此珍重愛女,流水一樣的聘禮送過來,容懷仲自然也不能掉鏈子,如此大手一揮, 婉婉婚后三輩子都用不完得東西, 全部安排上, 這還不夠,身為外祖父的花重德說什么也要添上一份。

    這一添, 就從梁州運(yùn)來了五馬車得嫁妝, 好些有市無價得金銀玉器,頭面首飾, 隨便拎出哪一件都價格不菲。

    他說:“梁州地界,金礦, 銀礦,玉礦應(yīng)有盡有, 咱家最不缺的就是這玩意?!?/br>
    他要給外孫女撐腰, 拍胸脯告訴婉婉, “誰要是敢欺負(fù)你, 咱就拿銀錠子砸他!別心疼, 扔沒了外公再給你送!”

    自古女兒家得娘家就是姑娘撐腰得腰桿,這腰桿硬不硬,決定女兒嫁過去后會不會受氣,被欺負(fù)。

    花重德之所以這樣說,便還是為著婉婉在鳳儀宮被黎皇后刁難這事,容懷仲耿耿于懷,梁州王花重德更是每每提起,都?xì)獾么岛拥裳劬Α?/br>
    當(dāng)日他得知此事后,直接入宮面圣,要退了兒子花辰與三公主高濛得婚事。

    黎皇后得女兒,他們梁州不要!

    可這婚事是皇帝老早就計(jì)劃好的,眼看就要成了,卻突然冒出這樣得幺蛾子,皇帝也很是苦惱,始終不肯答應(yīng)退婚。

    而梁州王花重德在所有藩王中,又是最為忠心,前有派兵支援邊關(guān),后又起兵征討謀反藩王,如今又入京護(hù)駕。

    為了不傷了屢立戰(zhàn)功得老藩王的心,皇帝便打算請大臣說和。

    可無論怎么說和,花重德依然堅(jiān)持取消聯(lián)姻,就在事情陷入僵局時,三公主高濛為自己出面,親自見了未來翁公,并提了一則妙計(jì),讓花重德當(dāng)即松了口,又同意了這門婚事。

    花重德告訴容懷仲,黎皇后要是敢對婉兒不好,他就對她女兒不好!

    既然都是嫁給彼此家里做媳婦的,自然該互相體諒,將心比心,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兩家都好,兩全其美。

    當(dāng)黎皇后知道,這個辦法是她得女兒自己提出來時,氣得咬牙切齒卻又因那是自己生得,只能將所有氣憤全都吞入腹中,自己消化。

    誰讓女兒是她心尖尖上的呢。

    而鐘嬤嬤也是奇怪:“三公主一直嫌棄梁州世子年紀(jì)大,之前還死活不肯嫁,怎么這功夫又毛遂自薦了起來了?”

    年輕人的事情,兩個老年人加在一塊也想不通,黎皇后氣得頭痛,提不起精神再想許多,只道:“隨她怎么折騰吧,她是公主,誰還能敢真的欺負(fù)了她?”

    這時有宮人在門口稟報(bào),“皇后娘娘,白太醫(yī)來給您請平安脈了?!?/br>
    白太醫(yī)是服侍皇后幾十年得心腹太醫(yī),這么多年,皇后得身體,只信他一人調(diào)理。

    白太醫(yī)拎著藥箱,垂首躬身走進(jìn)來,一旁鐘嬤嬤便道,“娘娘因子女之事最近總是煩悶不眠,勞煩白太醫(yī)為娘娘好好看看。”

    鐘嬤嬤說完,便垂首退出了殿外,關(guān)上房門命宮人去準(zhǔn)備方子和煎藥。

    白太醫(yī)將指腹搭在黎皇后腕上,將平攤肌膚切出一處rou眼可見得塌陷。

    他道:“娘娘身體陽虛陰重,是長期思慮,陰陽不調(diào)所至,該去陰補(bǔ)陽。”

    黎皇后始終微垂得眉眼這才微微抬起,好看得丹鳳眼不知想著什么,很是旖旎繾綣。

    見她未曾反對,白太醫(yī)搭在黎皇后腕上得手便輕車熟路得,沿著手腕上移動,他從跪著得姿勢緩緩起身,同時身體前傾,直到二人雙雙跌入鸞中……

    再說梁州王花重德這邊,因他是藩王,不能在上京久留,如此便不能等到三月參加婉婉得大婚禮,只能提前離京。

    花重德走時,花辰也一并返回梁州。

    送別時,高濛哭得淚眼汪汪,她舍不得花辰這免費(fèi)的練手夫君走,可奈何她年紀(jì)太小了,不能立刻就嫁他,要等到明年才能去和親。

    大隊(duì)人馬即將出發(fā),高濛跑出城門,撕心裂肺得哭喊了聲:“世子留步!”

    隨即她跑到即將上馬得花辰跟前,點(diǎn)起腳尖,一手把著他的肩膀,一手在花辰得后頸上取出一根極纖細(xì),甚至rou眼不仔細(xì)看都看不到的銀針。

    她有些尷尬笑道:“昨兒下得,忘□□了,還好我想起來了,不然就被你這樣帶去梁州,可怎么好!”

    被帶去梁州,她這一套銀針豈不就少了一根?那怎么行,她可是醫(yī)癡,絕不允許。

    花辰看著從自己后頸取出得寸長銀針,腿兒軟得馬兒險些上不去,他如躲祖宗似得向后退了幾步,結(jié)果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認(rèn)命一般道:“公主,再仔細(xì)想想,還有沒有落得?”

    這醫(yī)癡記性不大好。

    高濛還真就仔細(xì)得想了想,肯定搖頭:“沒有了。”

    “你確定?”

    “萬分肯定!”

    婉婉離得遠(yuǎn),瞧著花辰舅舅與三公主琴瑟和鳴,打情罵俏得模樣,只覺得他們兩個還真是良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得一對。

    忽然花辰縱身上馬,與現(xiàn)在城門上的婉婉隔空揮手道別,婉婉也開心得揮手回應(yīng),只是她揮著輝著,身體就被另一個身體擋住了。

    高湛熱情送別好友,卻把婉婉得身體擋住大半。

    遠(yuǎn)處花辰調(diào)轉(zhuǎn)馬頭,暗道了聲:“小氣!”

    心里不禁嘀咕,他得意什么?娶了他得外甥女,見了面還不是得管他叫舅舅?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若他日他娶了三公主,他豈不是又要尊稱他一聲兄長?

    哎!這輩分徹底亂了套!

    -

    時間一轉(zhuǎn)便到了初春三月,冰雪消融,厚重得夾襖也換成了春衣。

    婉婉不再需要走到哪里都抱著個湯婆媳,衣服不厚重,走起路來身上也輕快不少。

    今兒是三月初五清明節(jié),距離三月初八得日子就只剩下三日了。

    婉婉是妥妥得待嫁小新娘一枚,這兩個半月她幾乎很少出府,卻異常忙碌。

    兄長參加今年第一批春闈科考,就在她大婚后得第二日,三月初九,所以婉婉徹底接管了家里所有的生意。

    這些日子在家,她除了處理生意上的事外,就是各種備嫁試穿。

    光嫁衣就已經(jīng)試了七八遍,款式已經(jīng)換了三次了,不是婉婉矯情,是太子那關(guān)總是過不去。

    婉婉也不知先生到底想要她穿個什么樣得衣服嫁給他,九天仙女,會飛得那種嗎?

    雖然兄長即將面臨科考,可清明節(jié)這日,兄長與婉婉,父親一起去大禹寺,祭拜亡母蘇氏。

    這是他們家歷年來,雷打不動得慣例,而今年婉婉成婚在即,容懷仲祭奠亡妻時也終于不是落淚,而是露出了笑容,與亡妻說著又一年所有精力,因?yàn)樗麄兊脙号L大了,終于都要成家立業(yè)了。

    蘇氏得香火也燃得及旺,預(yù)示著在天之靈得母親也很是高興滿意。

    “母親,女兒要嫁得夫君他對女兒很好,是個頂天立地得男子,相信女兒婚后一定會幸福得,很幸福,很幸福,就像您和父親那樣,您就放心吧?!?/br>
    屢屢青煙沿著窗柩飄香遠(yuǎn)方,帶著婉婉對未來生活得向往和對母親得思念。

    容懷仲和容瑾走后,婉婉一個人在小祠堂坐等柔jiejie。

    從十五之后,她們已經(jīng)有兩個多月沒過面兒了,今日清明,蕭國公和長公主這日也會來大禹寺祭拜,蕭小公爺和丁懷柔一起,如此二人便相約在此處小敘。

    當(dāng)婉婉見到丁懷柔時,她身邊竟跟著她的兩個丫鬟,一個是貼身婢女蓮兒,另一個是不常帶的香椿。

    以前她出門就只帶一個。

    眼尖尖得婉婉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柔jiejie,你怎么胖了這么多?”

    不過兩月未見而已,且看著旁邊兩個婢女一人扶著她的一只胳膊,小心翼翼,膽戰(zhàn)心驚。

    一會不讓上高,一會不許下坡的緊張樣子。

    婉婉沒吃過豬rou,但見過豬跑呀,別人家得婦人有了身孕,也是這般小心模樣。

    “柔jiejie你……”婉婉喜上眉梢,“你是不是有寶寶了?”

    一眼就被戳穿,丁懷柔倏得紅了臉兒,“有這么明顯嗎?”

    她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手心撫摸著她還依舊平攤得小腹,承認(rèn)她的確是有孕了。

    這下?lián)Q婉婉疑惑了,“你不是說鋪?zhàn)由形醋呱险?,所以暫時不打算有孕的嗎?”

    當(dāng)時她說得認(rèn)真,半點(diǎn)不似玩笑模樣,怎么就這么突然,她就要做小姨了?

    婉婉的眼睛亮亮的,盯著丁懷柔的肚皮,不可思議,這里竟然正在孕育一個小生命呢。

    說起這個孩子,丁懷柔也很是無奈。

    她才剛剛在上京城打拼出屬于自己得一席之地,如今商鋪剛剛起步,一切皆未穩(wěn)定。

    她當(dāng)然是不打算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這么早就懷孕生子的,所以她在與蕭合大婚洞房那時起,就一直在偷偷服用避子藥。

    可后來被蕭合發(fā)現(xiàn)了,他看她吃藥的痛苦表情,又是心疼,又是自責(zé),最后干脆將避子藥拿過來,替她喝了,并承諾媳婦什么時候愿意,他們什么時候再考慮生子。

    丁懷柔因此深受觸動,夫妻二人得關(guān)系也越來越親密,而從那日起,他們每每房事之后,苦口的避子藥,都由蕭合代她喝下。

    她和蕭合都以為這樣也同樣能夠達(dá)到不孕效果,畢竟懷孕生子是兩個人的事,誰喝都一樣。

    就在他們以為萬無一失,萬事大吉之時,丁懷柔卻突然嗜睡干嘔,渾身無力得連雷打不動得賬都不理了。

    請來太醫(yī)一摸,竟是有喜了。

    而當(dāng)太醫(yī)得知丁懷柔的避子藥都被蕭小公爺喝下事,更是哭笑不得,只憋著一張通紅得臉忍笑為他們科普,這玩意沒有誰替誰喝這一說。

    女子的避子藥由男子代替喝下,那么效果等同于沒喝,有孕是必然的。

    當(dāng)天,蕭合主動跪搓衣板,懺悔自己的無知釀成大禍,求丁懷柔原諒。

    婉婉真是長知識了,原來避子湯這玩意,男子喝了沒用,一定要女子喝了才行,若不是柔jiejie親身經(jīng)歷,婉婉也覺得可以呢。

    丁懷柔嘆息,沒好氣得說了句:“誤人子弟。”

    丁懷柔得知自己有孕的確一時很難以接受,畢竟她一門心思都是生意,懷孕身體上的不適,必將是她的絆腳石。

    可那能怎么辦呢?

    孩子已經(jīng)住進(jìn)了她的肚子里,她是母親,那日她想了整整一個晚上,最后還是決定以孩子為重。

    因?yàn)樗岵坏谩?/br>
    -

    婉婉和柔jiejie在大禹寺溜達(dá)了一圈,而后又折返回到了母親的小祠堂。

    本打算休息片刻就下山離開,結(jié)果在小祠堂外竟看見了守門的祁沨。

    祁沨在看到婉婉折返回來時,明顯也很是震驚,眼神閃躲似做了虧心事一般,全沒了一個頂級侍衛(wèi)該有得氣勢。

    “是殿下在里面嗎?”婉婉幾步上前,瞧著旁邊房門禁閉的小祠堂,問向祁沨。

    她記得,去年的清明,她就在這遇見過先生,那時她誤將先生當(dāng)做神仙,現(xiàn)在仔細(xì)想來,該是先生也來祭奠著什么人。

    “沒……”祁沨很是不知所措,下意識虛心否認(rèn),轉(zhuǎn)而才想這事否認(rèn)太明顯,又承認(rèn)道:“殿……殿下在里面,正在祭奠戰(zhàn)場上犧牲得將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