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Alpha之后 第98節(jié)
現(xiàn)在她消失了。 島上的細絲越來越多,山洞里寂靜的可怕,留在山洞里的四個alpha沉默著,只有他們沉默的呼吸聲在山洞里輕輕響起。 半個小時后,西薄雨回來了。 他是一個人回來的。 眾人燃起希望的雙眼漸漸黯淡。 西薄雨拿出一塊染血的布料,這布料再眼熟不過,那是江月的藍色碎花大褲衩上的布料! 當初她還買了一條粉色的碎花大褲衩,據(jù)說是賣不出的打折貨,買一贈一顏色隨機沒法挑選。 那條粉色碎花大褲衩上還有一圈粉色蕾絲,被室友們嘲笑‘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了?’ 于是那條粉色碎花大褲衩壓在箱底,江月穿的只有這條藍色大褲衩。 西薄雨低聲說道:“森林里細線很多,移動速度非??欤铱吹揭淮鬄┭E,江月失血量很多,她應該逃到了森林深處,可是我進不去?!?/br> 江月包裹著山洞的精神力沒有消散,這表示她還活著。 可是失血量那么多,如果不及時救助會有生命危險的! 誰都沒有說話,可是大家的目光都停在了相睢身上。 沉默。 漫長的夜晚,漫長的沉默。 第89章 孤島求生7 孤島求生7 相睢縮在山洞里,他凹陷的臉頰兩側在火光中留下兩道濃重的陰影,讓他看上去特別陰郁。 他靜靜看著篝火,突然把臉埋在了雙掌之中,大家都沒說話,西薄雨走到一旁靜靜地坐下,默默地仰頭看著星空。 那塊染血的藍色碎花不了躺在地上,十分的刺眼,是山洞里的幾個人看上一眼就會心痛的地步。 * 樹林里,一顆二十米高的巨樹上。 江月正坐在樹上啃雞腿,她烤野雞的手藝比起西薄雨和江森差了太多,屬于烤熟之后勉強能吃的地步。 金雕挺著大肚子蹲在另一根樹杈上巡邏,感應到精神力細絲立刻吞食。 眼珠掛在一旁的樹枝上蕩秋千,它們對蕩秋千有一種蜜汁熱愛,江月也不理解。 晚風吹來,大腿根那里涼颼颼的,為了做戲,四角大褲衩已經(jīng)變成了三角大褲衩,風一直往里面灌,江月的雞和蛋都涼颼颼的。 她抱住自己,倚在樹干上看著兩只眼球,它們無憂無慮的樣子真的非??蓯?就像兩個小孩子一樣。 “不知道這么逼他能不能成功,我心里還有點愧疚,這么騙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江月伸手戳著眼球嘀嘀咕咕:“可是做都做了,那就干脆做徹底一點,開弓沒有回頭箭啊?!?/br> 相睢一直在逃避,或許當年的事情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讓他無法面對自己的精神體。 他思念它,也畏懼它,想保護它,又抗拒它。 矛盾而復雜的情感就像一團亂麻,如同一張大網(wǎng)般束縛著他。 江月?lián)荛_枝條,看著群星璀璨的天空。在歷越是看不到星空的,那里到處都是霓虹,星星就變得黯淡了。 坐在高高的樹上看星星,江月難免會回想起以前的模樣。 那時候的她絕對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徒手爬上二十米高的巨樹,穿著破破爛爛的工字背心和大褲衩坐在樹枝上看星星。 成長很痛苦,所有向上的路都很痛苦,既然選擇了,就必須堅定的走下去,人生已經(jīng)無法后退了。 * 山洞里篝火熄滅了,相睢起身走出山洞,江森拽住了他的手腕,問道:“你想干嘛?” 相睢甕聲甕氣的說道:“去撒尿?!?/br> 江森哦了一聲放開了手,西薄雨說道:“別走太遠,外面的精神力細絲很危險。” 相睢聳了聳肩膀:“我能去哪,我又沒有辦法召喚出我的精神體。” 相睢走出了山洞,他找個地方撒了一泡尿,提上褲子看著無邊夜色。 他撓了撓頭,想起他哥說的一句話——一個軍人要擁有足夠的冷靜,不要因為個人情緒去做無謂的犧牲。 夜幕中的森林神秘而陰森,相睢抬起一只腳慢慢朝著森林的方向走去。 剛走了兩步,腳腕倏地一痛,一道細小的傷口出現(xiàn)在那里,正微微滲著血。 細細密密的疼痛如初春的牛毛細雨般綿綿不絕。 這算什么? 主動去送死? 還沒到找到江月,他就會被這些細絲切成片,即使僥幸活下來也逃不過島上的超級細菌,最后死于傷口感染。 這難道不是另一種逃避方式嗎? 懦夫! 徹頭徹尾的懦夫! 相睢收回了腳,慢騰騰地走了回去,他沒有回山洞,而是躺在了地上,后腦勺枕著交疊在一起的雙手,后背挨著冰冷的泥土和石塊。 他睜著眼,看著夜幕上璀璨的繁星。 他想起了爺爺,小的時候爺爺總愛抱著他,那時候的爺爺還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有一雙神采奕奕的黑色眼睛,身軀挺拔如松,聲音亮如洪鐘。 小時候很淘氣,總喜歡在爺爺身上亂爬,還喜歡騎在爺爺?shù)募绨蛏暇舅念^發(fā)。 爺爺?shù)木耋w是一只大老虎,如果爺爺忙,他就跟大老虎一起玩,那時候他很小很小,大老虎總愛叼著他的后脖頸把他帶到院子里玩。 后來他長大了,爺爺卻變老了。 他的雙眼漸漸渾濁,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爺爺?shù)念^發(fā)全都白了,垂在他布滿皺紋的額頭前,蒼老衰敗的面容如同秋日里干枯的落葉。 他的反應變得很慢,很少說話,經(jīng)??葑谠鹤永锟刺欤囝〗兴宦曀枰芫貌拍芊磻^來。 不知道他的靈魂去哪了。 老虎靜靜趴在他身邊,它的身軀依舊那樣凝實,皮毛的紋理依舊那樣清晰,使人無法相信它的主人居然是一位日薄西山的老人。 老虎會用它巨大的腦袋蹭著爺爺?shù)氖?,它也變得和爺爺一樣安靜,不再發(fā)出低沉威武的吼聲。 他最后一次聽到老虎吼聲是在一個深夜里,那天的夜空中有很多很多的星星。 爺爺坐在院子里,倚著銀杏樹,頭顱低垂了下去。 趴在他身邊的老虎起身,揚起巨大的頭顱對著星空發(fā)出了最后一聲吼聲。 那道吼聲響徹在黑夜里,傳出很遠很遠。 它垂下頭顱,看著相睢,最后一次輕輕的咬了一下他的后脖頸。 老虎巨大的身體突然散開,變成無數(shù)璀璨的光點,好像是天空上的星星全都掉下來了。 那些光點落在他身上,他的父親說,爺爺并沒有離開他。 他把他最寶貴的東西留給了他最疼愛的小孫子。 父親說,這是傳承。 那時候他六歲,還不太懂什么是生離死別,也不懂什么是傳承。 只是睡夢中,總能聽到那一聲響徹了整個黑夜的虎嘯。 在他終于明白什么是生離死別的年紀時,他學會了思念。 整理爺爺?shù)膭渍?,擦拭爺爺?shù)南嗫?,倚在院子里的銀杏樹旁整夜整夜看星星。直到睡去。 醒來后,一只很小很小的透明小老虎趴在他的懷里咬他的手指。它像只貓那么大,腿短短的,走路慢慢的,喜歡在銀杏樹上磨爪子,還總是欺負家里的緬因貓。 那么小的一只小老虎,吼聲都弱弱的,卻為了保護自己的主人炸掉了自己。 只要一回想起來就會痛到胃部痙攣的場景。 他們都說它其實沒有消失,只是他自己封閉了自己,切斷了與它的橋梁。 很想念它,非常非常想念它,可是又覺得不出來也沒什么不好,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睡一個好覺,永遠不用陪著他面對各種危險。 “爺爺啊,我是不是辜負了您的傳承?” “您這一生都在為人類的存亡而戰(zhàn)。” “可是我最好的朋友陷入危難,我卻無能為力,我連我的朋友都保護不好,能像您、像我父親、像我哥哥一樣保護好人類嗎?” 這幾日徹夜難眠,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了,眼皮漸漸沉重,夜幕漸漸模糊。 相睢睡著了。 他在夢里又回到了爺爺去世的那一天。 爺爺倚著銀杏樹看著天空,他渾濁的雙眸里倒映著滿天星辰。 昔日的神采重新回到了他的眼中,他的眼中迸射出明亮的光芒,這道光芒在他眼中靜止,他的頭顱低垂下來了。 巨大的老虎起身,對著夜空發(fā)出一聲虎嘯。 他再一次聽到了這聲虎嘯。 這就是父親對他的說的傳承了。 對著黑夜發(fā)出怒吼的勇氣、世世代代永不忘記的守護。 為了家族、為了親人、為了朋友。 相睢醒了,他睜開眼睛,兩行眼淚從他眼中滑落。 他坐起身擦掉眼淚,放在膝蓋上的手突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