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攝政王的師妹重生后 第8節(jié)
她提起茶壺,倒了好幾杯茶水噸噸喝下,然后砰的將茶杯發(fā)下,下定決心的起身。 “師兄固執(zhí)又不講情面,我現(xiàn)在礙了他的眼睛,那我就搬出去,省得他見我就厭煩。” 紅藥和綠蘿聞言,大驚失色。 莫玉笙從自己千工床上的柜子里,摸出一把鑰匙。 “父親留給我的錢財也不少,我看我還是開了我的庫房,點清好我的錢財細(xì)軟,然后在金桂巷宋jiejie家旁邊,買下一座小院,自己過日子得了?!?/br> 她說著,就打算拿著鑰匙去開自己的庫房門。 紅藥和綠蘿慌亂極了,她們連忙跪在莫玉笙面前抱住了她的腿:“姑娘千萬不要如此啊,您不要走。” 莫玉笙皺眉:“你們這是做什么?難道我還走不得了?” 紅藥和綠蘿都知道,依照王爺?shù)男宰?,若是姑娘不管不顧的走了,只怕她們要被種種責(zé)罰了。 越想越怕,紅藥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眼淚:“姑娘好歹念念我們照顧您幾年的苦勞,若是您要走,只怕王爺會責(zé)備我和綠蘿,說我們攛掇姑娘,所以還請姑娘憐愛我和綠蘿一些。” 原來是這事,莫玉笙確實考慮不周了,不過紅藥和綠蘿的身契都是在她的手上的。 莫玉笙便道:“既然如此,我將你們的賣身契都還給你們,要是你們愿意就跟我一起走。等我買了院子安頓下來,就把慈幼院里的寶珠也接出來,日后我們四人以姐妹相稱,一起過日子也可以?!?/br> “這……這可以嗎?” 紅藥和綠蘿對視一眼,她們有些動搖了。起初王爺讓她們照顧莫姑娘的起居,她們也只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主子,等相處時間久了,她們自然也有了感情。 若是她們能有落腳的地方,能有過日子的錢糧,那跟隨莫姑娘出府也不錯。 畢竟她們又無父無母,在王府深宅里是體面,但卻不如跟著莫姑娘在外面輕松舒適。 紅藥和綠蘿動心了。 “當(dāng)然可以,你們等一等?!蹦耋现匦禄氐角Чぐ尾酱才赃?,她的柜子里迅速翻找了一會兒,找到了她們二人的身契。 她拿著身契遞給紅藥和綠蘿:“這是你們的身契,你們拿著。我現(xiàn)在就去同師兄說,我要搬出去。” 紅藥和綠蘿不敢接,她們還是有些怕將來自己被責(zé)罰,只能吶吶道:“姑娘出去置宅子的事,恐怕王爺不會答應(yīng)的?!?/br> “不去試試怎么知道?”莫玉笙苦笑,“或許只要我好好說,他就會答應(yīng)的,畢竟他現(xiàn)在恨不得將我甩了?!?/br> 紅藥和綠蘿覺得此事很懸,只是看姑娘態(tài)度堅決,不可回轉(zhuǎn),她們也不敢阻攔了。 莫玉笙叫人打來涼水,自己用涼水洗了臉。 她用冰涼的毛巾敷了敷微微紅腫的眼皮,等稍微消腫了,她又對著鏡子彎了彎唇,勉強(qiáng)露出一個故作堅強(qiáng)的笑容后,才朝著崔思道的房間走去。 一路走去,花園里到處都栽種著既可以入藥,又可以觀賞的植物,這里每一處的布置,都詢問過她的主意,一草一木也都合乎她的心意。 那些同崔思道相處的情景,也如同畫冊一樣,一頁頁的滑過腦海。 直到來到崔思道的院子,莫玉笙抬頭看主院上的匾額,心里才百感交集。 她自從搬進(jìn)來便沒想過有一日,自己會離開王府,離開師兄。 如今她竟然真的要走了。 真是恍然如夢。 第9章 莫玉笙剛走到門口,王府長史周恒便立即迎了出來,賠笑道:“姑娘來找王爺嗎?您怎么不進(jìn)去呢?” 往日她確實是直接進(jìn)院子的,但今天她下意識停在了門口,不知道是賭氣,還是真的對崔思道失望了,態(tài)度恭敬梳理得很。 她咬唇,說著自己從不曾用過的敬稱與謙詞“我,不,民女有事想求見殿下,想請大人幫我向殿下通傳一聲。” 周恒一聽這話,嚇得頭上臉上直冒汗,他連忙朝莫玉笙拱手:“這小人可受不起,真的受不起姑娘的一句大人。您若是要進(jìn)去,小人直接幫您通報便是。” 莫玉笙看他驚慌失措的模樣,安撫的笑了笑:“有勞了。”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敝芎阌眯渥硬亮瞬令~頭,這才急急忙忙走進(jìn)了屋中。 不一會兒,他就出來稟報:“姑娘,王爺讓您進(jìn)去?!?/br> 莫玉笙點點頭,不緊不慢的走進(jìn)了屋中。 周恒做了個手勢,一旁伺候的所有人全都跟著他,退到了遠(yuǎn)離屋子的廊邊。 莫玉笙走進(jìn)門中,見崔思道正坐在軟榻上。 他自己左右手互博,下著一局棋,她進(jìn)來時,他也并未抬頭,白皙的手指將一枚墨色棋“嗒”一聲下到了棋局里。 莫玉笙抿了抿唇,向前幾步,對他像模像樣,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民女見過王爺,民女今日有事要與王爺說?!?/br> 崔思道怔住,他坐正身子看向莫玉笙,眼神沉沉的:“何須行這些禮,你何時與我這般生分過?快過來坐吧。” 她竟連師兄都不叫了,難不成還要與他斷絕師門關(guān)系? 莫玉笙并未如往常一樣,與他同座一個軟榻,而是挑了離他較遠(yuǎn)的一個雕花圓凳坐了。 剛坐下,她就忍不住刺他:“都說禮多人不怪,我雖自南疆鄉(xiāng)野來,卻也并非不懂得禮數(shù)?!?/br> 崔思道定定的瞧了她的動作,心知她此刻定然是厭極了自己。 他面色淡淡,順勢道:“若你要講禮節(jié),那也隨你的意?!?/br> 他一點也不為所動,也根本不在乎她的態(tài)度。 莫玉笙不自覺捏緊了手中的帕子,移開視線,將自己的來意道出。 “王爺金尊玉貴,王府門楣也高貴,雖然民女與王爺同出一門,但王爺幾年對我的殷殷照顧,也足以將恩情還盡了?!?/br> 她頓了頓,堅定道:“天下無不散的的筵席,我叨擾王爺多年,心中亦是過意不去。所以我今日是來請辭的,我想要搬出去,自己立女戶?!?/br> 崔思道態(tài)度極好,他靜靜聽她說完,卻正色拒絕:“現(xiàn)在你還不能搬出去?!?/br> 莫玉笙聞言,大感訝異,她瞪圓了眼睛:“為什么我不能搬出去?既然惹你厭煩,我就搬出去,也省得你將我嫁給別人?!?/br> 崔思道眼神溫和,他看著她的雪腮因氣憤而洇出嫣紅,只語氣平緩,不疾不徐道:“外面不安全,你一個孤身又貌美的女孩子,萬一出了什么意外,或是有忙命之徒惦念你的美貌,欲行不軌之事,你又能怎么辦呢?” 莫玉笙不服氣:“你不是要我嫁人,要扔我出去?既然都是出去,那你管我作甚?我已經(jīng)決定要去金桂巷買宅子,宋太醫(yī)一家也會照顧我。我既然做了決定,那我自己生死自負(fù),再與你無關(guān)!” 她瞧著崔思道清俊微冷的臉,咬牙道:“所以我的婚事也不要你做主,等我不喜歡你了,我就來個坐產(chǎn)招夫,找個年輕俊秀又好拿捏的公子伺候我!” “咳咳咳……”崔思道心口憋悶,他壓抑不住悶咳了幾聲,好似被莫玉笙嗆住了一般。 咳嗽不止,他又立即從袖口里拿出帕子,捂唇輕咳,一張雪白冷淡的臉上都被咳出了紅暈。 莫玉笙嚇了一跳,她下意識起身,想要過去幫他倒水,只是才向前一步,她又逼迫自己坐回了原地,露出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 她有些嘲弄道:“我不過一句普通的話,就能嗆到堂堂攝政王了?” 崔思道急急喘了一口氣,便移開了捂住嘴唇的帕子。 他抬眼凝視莫玉笙,無論她方才說了什么,他依然不為所動:“總之,你現(xiàn)在還不能搬出去?!?/br> 莫玉笙立即要反駁,崔思道搶在她前面道:“林淵與你相談甚歡,你也不討厭他,他家曾受過我的一次恩惠,你嫁過去,他家人人都會尊敬你,愛護(hù)你,這總比你坐產(chǎn)招夫招來的人靠譜多了?!?/br> 他還是那一副說辭:“他前途無量,又答應(yīng)過我,若是他年過三十五,你還未有子嗣,他這才納妾。之后的子嗣也記在你的名下,而妾則給足銀子,打發(fā)她去莊子。我是為了你好,這是能找到的最好選擇……” 莫玉笙卻只覺得這些話刺耳得很,他這些“為她好”的說辭,她聽著覺得既不可思議又可笑荒謬極了。 她忍不住打斷了崔思道:“我就是想要知道,為什么你偏偏要我嫁人?還一定要我嫁給林淵?” 莫玉笙聽他方才的安排,那話里的意思,他不僅給她選了一個前程光明,溫潤如玉的丈夫,還給她選了一個承了他恩惠,而不得不對她好的婆家。 甚至,他連她日后子嗣問題的最壞情況,都考慮到了。若她有子嗣,自然能與林淵相守一生,無子方能納妾。 便是為人兄長,這也是許多“兄長”能做到的最好的地步了。 可就是他這樣的面面俱到、深思熟慮,反而更讓莫玉笙怒火叢生。 她早說了自己還不想嫁人,也不要他管她,他怎么就聽不懂呢?他為什么就一定要這樣執(zhí)拗呢! 莫玉笙看到崔思道身旁的棋盤,想到以往人人都說他城府深沉,且愛未雨綢繆,將所有人都當(dāng)成棋子的行事風(fēng)格。 莫玉笙有些明悟。 她以往從不會用惡意來揣測他,現(xiàn)在居然也忍不住說戳他心窩的話:“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在盤算一些什么?我現(xiàn)在成了你的一枚棋子,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是你棋盤上的棋子,就要掌控在你的手里,必須由你來控制她未來的動向?” 聽了這話,崔思道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捏緊了變形的手帕,嗓音極冷,又半分不可他人違抗忤逆。 “無論你怎么說,你都踏出不了王府一步。當(dāng)初師父讓我照顧你,我理所當(dāng)然要安排好你的將來。你的庚貼,我已經(jīng)交給了林淵的母親,他的庚貼我也已經(jīng)收了?!?/br> 他看向氣得眼眸瞪圓,胸口起伏的莫玉笙,肯定道:“此事已成定局,再無圜轉(zhuǎn)的機(jī)會?!?/br> 莫玉笙沒想到,竟然連她的庚貼,他都拿去交換了! 她看著崔思道平靜的神色,心口卻如同被撕裂了一般,露出了其中的血rou,伴著刺刺撓撓的劇痛,以及深深的失望。 他竟然這樣擺布她! 她真是太失望了。 莫玉笙渾身發(fā)顫,她小臉微白,咬著嘴唇暗自落淚了一會兒,才無比失望的看著崔思道,諷笑起來。 “好!你當(dāng)真是我的好兄長!尋常兄長也是這樣為自己meimei打算的,更何況庚貼都換了,我還能如何呢?難不成讓林公子一家,背上被女方悔婚的名聲?” 她忍不住抽泣了幾聲,又感覺自己露了怯,便抬起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淚,直視崔思道:“林公子這樣的如意郎君,足夠配我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了。既然你已經(jīng)安排得穩(wěn)穩(wěn)妥妥,明明白白的,那我自然不能辜負(fù)兄長這片苦心了!你放心,到時候我自然會乖乖嫁到他們林家。這下,你滿意了吧?” 崔思道移開眼神,他神色里有些深沉而隱晦的情緒,只是他嗓音卻十分平靜,甚至還有幾分欣慰。 “笙笙這樣聽話,我自然很滿意,希望以后你也能這般乖順。” 這刺耳的話,簡直讓人恨不得握拳,上去砸他幾拳。 莫玉笙深深看著崔思道,她冷笑了一下,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便招呼也不打的跑了出去。 周恒站在院子邊,見到眼圈紅紅,急步匆匆,神色悲痛欲絕的莫玉笙,不由焦急道:“誒呦,我的姑娘,您走慢些,仔細(xì)腳下。您千萬別氣壞了身子,王爺都是為了您好,那林家公子真的很不錯的……” 都是為了她好?莫玉笙簡直不認(rèn)識這幾個字長什么樣,是什么意思了。 她站定,對周恒道:“這罔顧了我的意愿而對我好意,我心領(lǐng)了。真是謝謝師兄,他可真是一位稱職的好兄長,好哥哥!” 莫玉笙不等周恒辯解,立即朝著自己院子走去。 她心中好像有怒火越燒越旺,她也一陣風(fēng)似的越走越快。等穿過紫藤花架時,腦海里卻又想起,前幾天師兄與沈西柔在此親密說話的場景。 一個恍神,莫玉笙腳下被絆了一下,她在一旁遠(yuǎn)遠(yuǎn)跟著的丫鬟眼里,突然跌倒在地。 丫鬟驚呼了一聲,連忙過來扶住莫玉笙,擔(dān)憂又焦急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