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攝政王的師妹重生后 第20節(jié)
縱使以后他總是讓她傷心失望,可是若是從他是她哥哥的角度出發(fā),他也確實是一個做得較好的哥哥。 想著想著,困倦就襲來了,莫玉笙捂唇打了個呵欠,便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徹底墜入酣夢之前,她想日后她就真的將師兄當(dāng)成親生兄長,然后自己提前選一個合心的人低調(diào)嫁了,之后立即回南疆隱居,過著和之前在南疆一樣的日子也不錯。 至于林淵,也是倒霉。他要報答師兄對林家的恩惠,便不得不答應(yīng)娶她,還在成婚之日被連累了。 所以這一次還是不要帶累他了,畢竟她很喜歡林夫人,不希望林夫人傷心。 一夜無夢。 翌日,莫玉笙起身之后,發(fā)現(xiàn)大雪在屋頂、樹梢堆積了厚厚的一層。 今歲十月末就偶爾會飄雪,到了現(xiàn)在雪已經(jīng)下大了。 有幾個粗使婆子正在院子里掃雪,莫玉笙洗漱完后,站在門口看著她們,吩咐身邊的紅藥:“今日有些冷,便讓小廚房一鍋姜湯,每個人都分一碗喝了。” 紅藥連忙點頭,笑道:“還是姑娘心善,到時候奴婢會吩咐下去的?!?/br> 莫玉笙點頭,她轉(zhuǎn)身要走回屋子里時,突然道:“你現(xiàn)在便讓人去小廚房,吩咐他們做我的午膳,一會兒我打算去宋太醫(yī)家?!?/br> 紅藥卻有些疑惑:“姑娘不同王爺一同用午膳嗎?” 以往姑娘都是和王爺一起用飯的,小廚房只會燉一點午后的甜湯、做一些有特色的點心,閑暇時候讓主人品嘗,正餐卻是不怎么做的。 莫玉笙這才想起,她一直同師兄一起用飯,但是“上輩子”的后半段時間,她與師兄關(guān)系疏遠,便很少一同用飯了。 莫玉笙想到再過半年,師兄不僅主動和她疏遠了,并且還心急的將她許配給林淵,好似將她當(dāng)成包袱的樣子。 這樣一想,莫玉笙心情就有些糟糕。 罷了,別家的親兄妹,也沒有日日一起用飯的習(xí)慣。反正她和師兄早晚都要疏遠的,她還不如趁現(xiàn)在就慢慢疏遠他,往后便不會太過難受。 莫玉笙回紅藥:“今日天氣冷,我懶得過去花廳用飯了,便不去了。現(xiàn)在還早,師兄也沒有散朝,不如我先用了。” 她邊說邊走進屋里,坐到軟榻上烤著一旁的熏籠,繼續(xù)對紅藥道,“而且我一會兒要去找宋jiejie有事,自然該現(xiàn)在用飯了。” 紅藥聞言覺得也對,便出門讓小丫鬟去小廚房傳話去了。 她繼續(xù)回到屋中,見自家姑娘身著一身淺藍色襖裙,梳著隨云髻閑適的坐著,白皙柔嫩的手上正舉著一本醫(yī)書,一遍烤火一邊看。 紅藥忍不住笑了笑:“姑娘真是認真,若姑娘是男子,只怕這勤勉的態(tài)度去科考也是能中的?!?/br> 莫玉笙翻了一頁書,聞言搖了搖頭:“父親說我就學(xué)醫(yī)有點天分,至于科考還是算了吧?!?/br> 她將之前剩下的部分看完,便把書放在了一旁的幾子上,烤著暖暖的熏爐,身子也暖洋洋的。 紅藥心里一動,不由問:“對了,之前姑娘說要學(xué)捏泥人。府里尋了一陣兒,終于從咱家莊子里找到一個會捏泥人的老嫗,不知道姑娘要什么時候開始學(xué)呢?” 莫玉笙聞言,立即將此前的計劃推翻了:“麻煩你和綠蘿她們尋人了,只不過我不想學(xué)了。” 她記得,自己上一輩子的這個時候,已經(jīng)對師兄情根深種了。那時候她滿心都是情竇初開的喜悅和期待,師兄待她又好,以致于她一直以為他們會是一對。 當(dāng)時師兄未曾直接對她表明過心意,她卻壓不住心里的歡喜了。所以此后會不經(jīng)意喚他一句“檀郎”做為試探,也會整整一個冬日的功夫,學(xué)會捏泥人這門手藝。 初春的時候,她興高采烈的捧著自己捏了無數(shù)遍,才捏得惟妙惟肖的“小檀郎”去表明心意,但最后卻被拒絕了。 她現(xiàn)在清清楚楚的記得師兄的神色,以及他的原話——“師妹怕是誤會了,我一向?qū)⒛惝?dāng)成meimei看待。” 那時她不信,因為他對她太好,也因為他有潔癖卻只允許她靠近,所以莫玉笙以為自己在師兄心里是特殊的。 但他卻說——“因為我習(xí)慣師妹了,所以允許你靠近。若是別人同我一起相處五年,那我自然也允許別人靠近我?!?/br> 這話如同在耳邊響起,莫玉笙現(xiàn)在竟然不覺得生氣了。 見到紅藥訝異的臉色,莫玉笙拉她的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有些歉意道:“累你們白辛苦了。” 紅藥搖頭:“嗐,姑娘說的哪里的話,我們也是吩咐下去,尋人的自然還是其他丫頭小子,關(guān)鍵您還給了賞賜,這樣的打聽消息的活計半點不累,沒有人嫌麻煩的。” 她頓了頓,有些好奇:“不過,之前姑娘還心心念念要學(xué)捏泥人,說要捏一個‘小王爺’送給他,怎么現(xiàn)在卻沒有興致了呢?” 莫玉笙輕輕嘆了一口氣,小聲道:“我們相處久了,我也不瞞你。其實是因為我現(xiàn)在忽然發(fā)現(xiàn),我同師兄還是做兄妹的好。之前我確實是喜歡他,但現(xiàn)在又好像不喜歡了。” 其實不是完全不喜歡,只是不想喜歡他了。 紅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著急的詢問:“姑娘怎么就不喜歡殿下了呢?殿下對您這樣好,若是錯過了,恐怕再沒這樣好的了。” 她是不信姑娘變心這樣快的,畢竟姑娘心思單純,又藏不住事情。之前她還那樣喜歡王爺,現(xiàn)在怎么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況且王爺雖性子冷清,貌似謫仙,但對她們姑娘卻是疼寵到了心里, 她一直以為,王爺同姑娘是一對了。 哪里想到,會出今天這一翻變故。 紅藥連忙問莫玉笙,猜測道:“難道是您與殿下鬧矛盾了?所以這才說出方才那一番氣話。” “并非如此,我也不是胡亂說?!蹦耋蠐u頭,否認了紅藥的猜測。 她囑咐紅藥,“總之我現(xiàn)在只將師兄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哥哥。想來師兄對我這樣好,也只是因為父親的囑咐,我們師兄妹的情分,以及他多年對我的的習(xí)慣性照料。” 紅藥覺得不可能,她下意識就要反駁姑娘的話。 莫玉笙卻篤定道:“你不信的話,只能明年春日,你便知道了?!?/br> 紅藥看她如此肯定的模樣,雖然心里依然懷疑,但也只能不再詢問了。 此時,飯菜已然端了上來。 因一會兒要出門,莫玉笙也讓小廚房送了吃的給紅藥和綠蘿,令她們回去吃飯。 莫玉笙匆匆用完午飯,穿好狐裘后,便立即去了金桂巷宋太醫(yī)家。 這一次她卻是從角門進的,因為宋箬神神秘秘的在角門后等她,眼里有些看熱鬧時的期待。 一見莫玉笙,她就上前挽了她的手,笑嘻嘻道:“今日蘇太醫(yī)家的公子、百年醫(yī)館仁心堂、惠澤堂的少爺都來了我家,請父親指點醫(yī)術(shù)?!?/br> “考校了他們一會兒,父親便讓幼文同他們比試,我想帶你偷偷去看看,所以才讓你從角門進來,不驚動旁人。” 莫玉笙有些為難:“偷偷看人,這不太好吧?!?/br> 京城里風(fēng)氣沒有南疆開放,宋伯伯又沒有讓她們在場,她們偷偷摸摸的去窺視,怕是不太好。 “這有什么不好的。”宋箬踮起腳尖,湊到莫玉笙耳邊。 “其實父親等會兒在堂前令他們比試,我們?nèi)テ溜L(fēng)后面瞧一瞧沒什么的?!?/br> 她頓了頓,繼續(xù)道:“父親也說讓我偷偷看一眼,看看有沒有中意的。我如今雖還不想成婚,但是我聽聞那蘇太醫(yī)之子長得好看,仁心堂的少爺也長相不錯?;轁商玫纳贍斘乙娺^,是個十分英挺意氣的少年,長得也好看!” 宋箬拉著莫玉笙往前走:“我就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多看幾眼心情都會好?!?/br> 她一貫跳脫,莫玉笙被她歪纏著,只能同她一樣,從小門悄悄走到屏風(fēng)里,去看她所謂的三個“美少年”去了。 與此同時,剛剛散值的崔思道換了常服,坐到飯桌前,見師妹一直沒來,不由問道:“姑娘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沒來用飯?” 周恒道:“姑娘身邊的紅藥一早讓人來,說是姑娘去宋太醫(yī)家尋宋姑娘玩兒去了,所以自己在小廚房用過了?!?/br> 崔思道瞬間失了胃口,他淡聲道:“她就這樣著急,竟連同本王用飯的功夫也沒了?!?/br> 宋箬那處究竟有什么趣味,竟能引得師妹這般愛去。 第23章 第23章 莫玉笙在宋家聽完宋幼文,同其余三個公子之間的比試后,她又在宋家用完了晚飯,這才乘車緩緩回了王府。 回家第一件事自然是沐浴,莫玉笙已烘干的發(fā)絲被紅藥用木梳慢慢梳著,綠蘿坐在一旁整理著籠箱。 她烏發(fā)如云,光滑柔軟如同上等的錦緞,讓人愛不釋手。 莫玉笙有些疲倦的眨眨眼睛,有顆晶瑩的淚珠從眼角處滑落,濡濕了纖長卷翹的睫毛,她眼中也蓄了濕意,像微晃的柔波。 紅藥看得心軟,忙道:“已經(jīng)梳好頭發(fā)了,姑娘要是困倦,不如歇息去吧?!?/br> 莫玉笙正有此意:“那我便去睡了,你們也早些睡?!?/br> 她抬起素白細膩的手腕,隨意撥弄了幾下發(fā)絲,便朝床邊走去。 她躺到床上,紅藥和綠蘿將繡了藤蘿紋的帳子放了下來,順便吹滅了燭火。 莫玉笙突然想到什么,軟聲叫住正要出去的紅藥和綠蘿:“你們先別走?!?/br> 紅藥和綠蘿站定,紅藥柔聲詢問:“姑娘還有什么吩咐嗎?” 莫玉笙蹭著柔軟的枕頭,語氣半夢半醒:“我就是想說我年歲漸漸大了,以前不曾注意的事情,今后應(yīng)該注意起來了。若是以后王爺?shù)搅宋疫@里,你們要提前提醒我一下。” 她艱難的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完,最后喃喃了一句:“反正不能讓師兄像以前一樣進出的,要是我已經(jīng)睡了,那他更不能進來……” 莫玉笙嗓音越來越低柔,直到最后竟幾不可聞了。 綠蘿聞言,不由微微皺起眉頭,不解道:“王爺待姑娘這樣好,你們又是一同長大的,何須如此生分?姑娘如此,恐怕王爺心中會不悅吧?!?/br> 并無人回答她的話,屋子里靜靜的,只有莫玉笙平穩(wěn)規(guī)律的呼吸聲。 紅藥握緊了手里的羊角燈,扯了扯綠蘿的袖子,將她帶到了屋外。 等到了廊下,離莫玉笙的寢室遠了一些,紅藥才對綠蘿道:“你方才說的什么話?你我是什么身份?難道你還敢質(zhì)疑主子的話?” 紅藥心里很些氣憤,方才明明姑娘都已經(jīng)困倦的睡熟了,偏偏綠蘿還不依不饒的詢問,關(guān)鍵她語氣里滿是對姑娘的話不認同,甚至帶有指責(zé)的意思。 紅藥自知姑娘待人一向?qū)捄停稚屏?,便是自己得了什么好吃的,也會念著分給她和綠蘿。 所以雖然綠蘿和她都是王府的人,但她心里真正的將姑娘當(dāng)成了主子。 綠蘿卻有些得寸進尺了。 綠蘿看著一臉不認同的紅藥,頓時覺得自己一片好心被誤解了。 她忍不住道:“紅藥jiejie問我方才說的是什么話,自然是好話!我真是好心,你想想,姑娘如今只有王爺一個親人了,我們這些做婢女的,自然巴望著主子好,所謂勸和不勸分,我剛剛的話是對姑娘好我才說的?!?/br> 綠蘿一向不如紅藥伶俐,也不如紅藥穩(wěn)重能得莫玉笙的心。雖然往日姑娘待她們都是一樣的,例銀、布料、小吃首飾給的也是一樣的,但綠蘿知道自己不如紅藥令姑娘信任。 往日她出不了頭也算了,但她最不想見到的是姑娘和王爺不和。 綠蘿想著,語氣里不由就帶出了三分諷刺來:“我是一片忠心的,你想想姑娘成為王妃是不是她最好的結(jié)果?我為著姑娘切實考慮,才不向某人一貫為了討好逢迎人家,卻不顧人家的前程。你說說,某人是真好心嗎?” 紅藥豈能不知綠蘿在嘲諷的人是自己,她有氣又難受,忍不住咬牙問:“我們從小一塊長大,我竟然不知道你是這樣想我的!” 綠蘿并不反駁,只有些不耐道:“紅藥jiejie,我乏了先回去睡了,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你且站?。 奔t藥拉住綠蘿的衣袖,瞧見她眼里的煩躁。 她心情也不佳,但她還是盡量平靜道:“好教你知道,前兒姑娘說自己對殿下并無男女之情,她只將殿下當(dāng)成親哥哥一般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