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攝政王的師妹重生后 第54節(jié)
如何對得起出征抗敵的師兄? 莫玉笙懶得去看烏月氣得扭曲的臉,只從容的閉上眼睛。 烏月想起國破那日,不得不以身殉國的公主。以及公主臨死之際,心心念念的幫她偷偷逃出驛館。 只為了讓她聯(lián)系北漠私兵,殺了崔狗。 烏月看著莫玉笙閉眼認(rèn)死的樣子,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既然那么想嘗一嘗升官加爵的滋味,那我就成全你。” 莫玉笙感覺到一層薄薄的桑皮紙,被蓋到了她的臉上。 烏月沒有準(zhǔn)備烈酒,便就近捧起了一小捧水,撒在了桑皮紙上。 桑皮紙開始變得柔軟濕潤,莫玉笙能感覺到紙面漸漸開始貼合她的面頰。 烏月再不發(fā)一言,只是機(jī)械的開始往第一層濕漉漉的桑皮紙上,開始加了第二層。 莫玉笙下意識呼吸,但充分的水分和貼合臉頰的桑皮紙,讓她只吸到了隱隱濕潤的水汽,沒有半點(diǎn)空氣。 又灑水在第二層桑皮紙上,還開始貼第三層。 莫玉笙胸腔快速起伏,窒息的感覺讓她如溺水的人,下意識開始掙扎起來。 灑水到第三層上,開始貼第四層。 莫玉笙已經(jīng)感覺腦子發(fā)脹,心跳加劇,她像是缺水的魚,想要掙扎卻已經(jīng)漸漸沒有了力氣。 她桑皮紙下的臉開始泛青泛白,身體卻越來越沉冷。 莫玉笙漸漸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了,她胸腔只微弱的鼓動。 那薄薄的、脆弱柔軟的桑皮紙,像是覆在她身上的大山,下一刻便會埋葬了她,讓她死去。 烏月冷冷的看著,她正打算加第五層時,便聽到她身后的北漠男人用北漠話與她說話。 “差不多得了,還要留著她威脅崔狗。她現(xiàn)在要死了,崔狗怕會發(fā)瘋!說不定他會重新帶兵去北漠,將北漠人滅族亡種了!” 烏月這才不甘不愿,直接扯住第一層桑皮紙,將整整五張一同從莫玉笙臉上撕了下來。 剛撕下桑皮紙的時候,莫玉笙因?yàn)橹舷⑻?,?dǎo)致她連呼吸的力氣都無。 她都不知自己是死是活。 直到微冷濕潤的空氣鉆入肺腑,莫玉笙才狼狽又瘋狂的呼吸著空氣。 她睜開眼睛,視線卻模模糊糊,只能瞧見水牢墻壁上的等明明滅滅,搖搖晃晃,像是地獄的鬼火,要拽著她深陷地獄。 烏月見她活著,忍不住冷笑了一下:“便宜你了!” 莫玉笙緩解了窒息的感覺后,她頭昏腦脹,開始不住的嘔吐起來。 她污了周圍的水,污了清涼濕潤的空氣。 莫玉笙死里逃生,根本感覺不到臟污,只能一邊呼吸,一邊控制不住的本能的嘔吐,好像要將自己的心肝肺都嘔出來一般。 烏月嫌棄的捂住了鼻子:“這就是大肅人的風(fēng)骨嗎?真是腌臜不堪!我一刻也呆不下去!” 她轉(zhuǎn)身就走。 莫玉笙嘔吐了好久,才漸漸平息下來。 她泡在冰冷臟污的水中,一邊貪婪的呼吸,一邊咬牙落淚。 莫玉笙哭也不敢出聲,只怕自己放聲哭后,顯得軟弱狼狽,越發(fā)丟了骨氣。 經(jīng)歷過生死之后,她現(xiàn)在突然很想念師兄。只覺得要是能見到他一眼,就能使自己心安。 可惜這水牢冰冷刺骨,她又被施以貼加官的酷刑,身子無比虛弱時被寒水一浸,就只覺得自己正處于冰窖里一般。 莫玉笙又混混沉沉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用隱約聽到,水牢外傳來了好大的兵器碰撞聲。 又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齊整腳步聲開始往她這里來,且越來越近。 直到莫玉笙感覺有人停在了水牢門口。 她艱難的抬頭,卻見一個高挑的男人突然拔劍,砍了水牢的鎖鏈。 然后他不顧水中冰冷,也不嫌水里臟污,只一往無前的趟水而來。 莫玉笙昏沉的腦袋這才反應(yīng)過來,來的人分明是她的師兄崔思道。 只是才看了一眼,她就無力的垂下了頭。 崔思道越走越近,他瞧見自己往日千嬌百寵,舍不得她吃一絲苦頭的珍寶,像是天鵝被人捆綁在木架上。 她渾身濕漉凌亂,盡顯狼狽不堪,頭也無力的低垂下來,看上去奄奄一息,好像快要沒了聲息。 他們怎能這樣對她? 崔思道心神巨慟,他更害怕,怕得他也身體發(fā)抖起來。 他輕輕抬手,用顫抖的手指,去觸摸到莫玉笙的脖子。 等感受到跳動,崔思道臉上明顯露出慶幸的表情。 他快速砍下繩索,眼神掃到一旁木臺子上映著人臉的潮濕桑皮紙時,崔思道無比痛悔,他沒忍住一口血便噴了出來。 好幾層桑皮紙,是貼加官! 他真的差一點(diǎn)就徹底失去她了。他怕極了,怕他再也感受不到莫玉笙的體溫,看不到她臉上的笑意。 他更怕她躺在沉沉的土地下,再也不能做她喜歡做的事,說她喜歡說的話。 他怕得身子發(fā)抖,臉色白得像紙。 “是師兄沒有照顧好笙笙,都是師兄的錯……” 崔思道只機(jī)械性的重復(fù)著這一句話,他一滴血卻剛好落到了莫玉笙的手腕處。 崔思道只將莫玉笙小心翼翼的抱到懷里,又重新趟水而出。 第58章 第58章 莫玉笙渾身發(fā)冷,好像死了一般。 她睜開眼,又發(fā)現(xiàn)自己浮在半空之中。 她看見自己身體卻躺在地面上,脖子上的血汩汩流了下去,被地面積累的一小汪雨水稀釋。 不遠(yuǎn)處的崔思道從馬上跌了下來,似是悲痛欲絕一般吐了一口血。 莫玉笙見到那血,好像她手腕處有一小塊皮膚燃燒了起來,燙得她不適應(yīng)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她見到崔思道跌跌撞撞跑到自己的身體面前,小心的將她抱進(jìn)懷中,默默喚她的名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臉上濕漉漉一片,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等到周恒他們勸他帶她回去的時候,他傷心欲絕,一夜白頭。 莫玉笙看著,也覺得心里十分難過。 崔思道將莫玉笙抱到馬上,帶她回了王府之中。 他一回王府,就令人封鎖了京城,開始搜尋殺了她的那伙人。 半夜的時候,他成功將人攔截在了城門口。 那些人身高體壯,拉下他們的蒙臉巾后,只見他們男男女女都生得高鼻深目,口音明顯是北漠話。 這是崔思道打得潰散的北漠殘兵,故意在莫玉笙成婚當(dāng)日,將他們會他的恨意和懼怕全都發(fā)泄在了莫玉笙身上。 崔思道當(dāng)真也嘗到了痛徹心扉的感覺。 莫玉笙飄在一旁,便聽崔思道毫無人氣道:“將這些人的下巴卸了,手筋腳筋挑了,讓他們跪在姑娘的棺槨前磕頭道歉?!?/br> 他話音一落,護(hù)衛(wèi)立即動手。 崔思道瞧見軟到在地的北漠人,見到烏月仇恨的眼神,他冷酷道:“眼睛不要可以挖了,等本王送姑娘回南疆去,你們就將他們的頭割下,在城門口堆成京觀?!?/br> 冷淡的吩咐完這句話后,崔思道才開始為莫玉笙輕柔的梳洗打扮。 他眼神痛悔又溫柔的看著她,輕柔的給她重新?lián)Q上新的嫁衣。 “本來,娶你的應(yīng)該是我?!?/br> 飄在半空中的莫玉聽了這話,不由被嚇了一跳。 她輕飄飄落到崔思道旁邊,驚疑不定的看他用濕帕子幫“她”擦拭不小心沾染的泥污。 他動作輕柔極了:“可是沒有辦法,我也是將死之人,如何能娶笙笙呢?但誰知千算萬算,還是沒有料到今日的意外,連累你失了性命?!?/br> 莫玉笙聽到崔思道說他自己是將死之人時,她震驚又疑惑。 她下意識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師兄怎么了?為什么你要這樣說自己?” 可是她的手從崔思道的袖子邊穿過,她的話,他好像也沒有聽到。 崔思道開始給莫玉笙梳發(fā)上妝,想要讓她體體面面的走。 他熟練的幫她畫眉點(diǎn)唇,將她青白的臉色修飾過去,最后又選了一支玉簪插到她的鬢邊,細(xì)細(xì)打量。 “笙笙真好看,師兄已經(jīng)讓人將你與林淵的婚事退了,看來你終究是要嫁給我的?!?/br> 他面上露出笑意,卻比哭還要難看:“等回了南疆,我剛好能與你合葬在一處?!?/br> 莫玉笙聽他左一句自己要死了,右一句要同她一起合葬,但都不知道他好端端的,怎么就要死了。 后來她的身體被抱進(jìn)了棺材里,開始舉辦了葬禮,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人都來吊唁時,陛下也微服而來了。 他同清瘦憔悴的崔思道一同到了書房,眼神心疼又復(fù)雜,且不斷勸他:“莫jiejie遭逢不幸,我也很難過。但是小叔還是要節(jié)哀順便,保重身體。否則,莫jiejie泉下有知,也不會放心的?!?/br> 莫玉笙聞言倒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勸人就該這樣勸。 崔思道卻很不在意道:“無妨,我要為她扶靈回南疆,不日也與她葬在一處,如此正好。” 崔珉驚痛非常,只能氣道:“小叔中毒不過半年,還有半年的時間可活。我已經(jīng)命人四處搜尋民間神醫(yī)了,你怎能說這樣的喪氣話!” 崔思道并沒說什么喪氣話,他只是覺得了無生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