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 第67節(jié)
江宴凝著眉眼盯著信上的內(nèi)容,短短一個多月,她竟變能耐了,不僅連柳一白都結(jié)識了,還拜他為師? 一個表哥,一個師父,真是……江宴往身后一倒,靠在椅背上,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疼的額角,他這邊小心翼翼地討好著她父親,她在汴陽倒是過得有滋有味,連念都不念他一下,一封信也沒寫。 真是無情的人,江宴冷哼一聲。 溫庭姝那邊若是移情別戀,溫世杰這邊同意將女兒嫁給他也無用,江宴心中的危機(jī)感油然而生,決定今日見完溫世杰之后,便趕回汴陽。 * * 江宴是八月三十日離京的,從京城到汴陽,一路幾乎是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待回到汴陽,已是九月初七的早上,原本十幾天的路程被他用了七日的時間。 回到汴陽的宅邸時,他已經(jīng)是風(fēng)塵仆仆,疲憊不堪,李擎看到他歸來,不禁十分詫異。 “爺,您怎么回來了?” 江宴精神不濟(jì),懶得回他的話,“讓人去備熱水?!?/br> “是?!崩钋嬉娝荒樒v的模樣,便沒多問,跟著他進(jìn)了屋,隨后問:“要是通知溫小姐么?” “不必?!苯绲?,說著倒床就睡。 這一覺一直睡到夕陽西下時分,醒來之后,江宴才覺得精神飽滿,沐浴一番,又修整了儀容。 “她如今住在哪里?”江宴這才問起溫庭姝的事。 “溫小姐這兩日與宋府鬧得有些不愉,便回了溫府?!崩钋婊胤A道。 “為何?”江宴目光微凝。 “宋公子不肯與孫氏說和離的事,前兩日溫小姐忍無可忍,直接與孫氏講明了,之后便收拾東西回了溫府。” 江宴唇角不由上揚(yáng),“她做事是不是越來越果斷了?” 見江宴臉上頗有些得意之色,李擎也不明白為何,“嗯,溫小姐的確與以前不一樣了?!崩钋婧鋈幌肫鹨皇?,“爺,今夜方夫人打算為方公子設(shè)宴。” “這又是為何?”江宴不甚在意,但想到溫庭姝和方瓊會同席,便不禁冷了眉眼,幸好他及時趕回了汴陽。 “方公子高中頭名解元?!崩钋娴?。 江宴聞言神色莫測,也沒說什么,“那宋清考了第幾名?” 李擎回答:“第二名?!?/br> 江宴冷笑了聲,又問:“陸修言和白楓考得如何?” 李擎回道:“陸公子高中第十名魁元,白公子并未中舉?!?/br> 倒是意料之中。 “那柳一白又是怎么回事?姝兒怎么會拜他為師?”江宴問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件事,在他看來,那柳一白比方瓊更具威脅性,當(dāng)初溫庭姝寶貝那畫作的模樣,江宴一回想起來,內(nèi)心仍舊有些犯堵。 李擎便將溫庭姝與柳一白相遇的經(jīng)過如實告知了江宴。 “她很高興么?”江宴淡淡地問道。 李擎見江宴神色陰晦難測,遲疑了片刻,道:“屬下沒看出來溫小姐是否高興?!?/br> 江宴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 看來有些事還是得他親自去問。 是夜,二更天,筵席散后,溫庭姝與秋月春花回了閣樓。 “春花,你去睡吧,明日記得早點(diǎn)叫醒我,我與師父約好了在鋪子里見面,不可遲到?!?/br> 溫庭姝叮囑道,她多飲了兩杯,覺得頭有些沉,擔(dān)心明日醒不來。 進(jìn)了屋,秋月點(diǎn)了燈火,溫庭姝掩唇剛要打哈欠,便怔住了。 秋月一回頭,見自家小姐呆呆地站著,循著她的視線看去,見原本應(yīng)該在京城的江宴卻出現(xiàn)在屋中。 他姿態(tài)隨意散漫地坐在西施小榻上,仍舊穿著那艷麗張揚(yáng)的紅衣,仍舊是那優(yōu)雅貴氣的風(fēng)度,一手搭在榻圍欄上,溫柔含笑地凝望著溫庭姝。 秋月默默地退了出去,并為兩人關(guān)上門。 “姝兒,我回來了。”江宴起身,朝著她走來。 聽著他那溫柔的語氣,溫庭姝只覺得鼻子莫名地一酸,腦子里一片空白,她覺得他走得很慢,不由自主地急迎上前。 待她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jīng)沖進(jìn)了他的懷中。 江宴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她會如此熱情,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眸中難以掩飾的情意,江宴放了心。 她的心仍在他身上。江宴俯首,渴切地吻上她的唇。 第75章 沉迷 ◇ ◎要滅燈。◎ 溫庭姝被江宴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抱在懷里, 又被他溫柔地親吻著,內(nèi)心不禁充滿了重逢的激動與喜悅。只是她太久沒有與他親近,對他的熱情渴求一時有些不適應(yīng), 以至于跟不上他的節(jié)拍。 察覺她的拘謹(jǐn), 江宴內(nèi)心輕嘆,有些頹喪地放開了她,每次與她親熱時,她表現(xiàn)得總是十分冷淡,令他感覺自己在一頭熱。 “姝兒, 你怎么在我面前越來越拘謹(jǐn)了,是不喜歡我的親吻了么?” 溫庭姝看到他凝望著她的目光難掩失落之色,不禁搖了搖頭, 隨后又反應(yīng)過來, 他根本是故意做出這番難過的姿態(tài)來博取她的同情。 “所以就是喜歡嘍?”江宴唇角微揚(yáng)。 果不其然。溫庭姝氣得嗔了他一眼,“你總是這樣, 愛捉弄人的。” 溫庭姝一把推開他,走到小榻旁, 背著身坐下, 讓他知曉自己在生氣,但其實好像也沒什么好氣的,她是否太過矯情了些? 江宴唇角禁不住地上翹, 跟著走到她身旁坐下, 語氣變得認(rèn)真:“姝兒,你轉(zhuǎn)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將近兩個月沒見, 我好想你。” 溫庭姝覺得自己很沒用, 一旦他用這種輕柔帶著些許乞求的聲音與她說話, 她便心軟地想答應(yīng)他的一切要求,溫庭姝覺得自己不能再被他牽著鼻子走,她語氣冷硬地回道:“我一點(diǎn)都不想你?!?/br> 江宴鳳眸微瞇了下,隨后又輕笑一聲,“這個我相信,我就算不在你身邊,你仍舊是過得有滋有味,又是住在家里的表哥,又是鋪子里的師父,怎么會想起我呢?”他語氣似抱怨、似捻酸。 溫庭姝內(nèi)心驚了下,不由回身看著他,“你怎么知曉這些事?”溫庭姝剛說完,便對上江宴陰晦的目光,她發(fā)覺自己這句話問得不對,自己這句話好像她承認(rèn)了他所說的話一般。 “我是想說,你怎么知曉我表哥住在家里和我拜了師的事?!睖赝ユ瓌倓傆行┲?,才下意識問了這句話,其實想想,他知曉也正常,肯定是李擎告訴他的。 溫庭姝有時候禁不住想,他留李擎下來就是為了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姝兒,我怎么知曉的并不重要,此刻我也不想聽你說別的男人。”江宴握著她的手,深深地凝望著她,“姝兒,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想我?方才的那句話可是你的真心?” “是不是真心的,你不清楚么?”溫庭姝滿臉通紅地別開與他對視的目光,內(nèi)心覺得他根本就是故意逼他說想他,他明明清楚得很,如果她不想他,怎么可能給他又抱又親的。 “我不清楚,分別一個多月,你已經(jīng)變得讓我無法琢磨,我感到忐忑不安,覺得你的心似乎已經(jīng)不在我的身上。”他低聲地訴說著。 溫庭姝被逼無奈,只能說道,“我沒有喜歡別的男人。你……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泵鎸χ谱频哪抗?,這句話已經(jīng)是溫庭姝能說出口的安撫話語,再曖昧的她說不出來了。 她也不知曉,為何面對方瓊,柳一白,宋子卿他們時,她還能夠維持鎮(zhèn)定,唯獨(dú)面對江宴,她總是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難道是因為他太不要臉了么? 江宴輕嘆一聲,雖然不大滿意她的答案,但還是沒有再逼問下去。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溫庭姝怕他繼續(xù)追問,便轉(zhuǎn)移了話題,急忙問。 江宴看穿她的心思,又是一陣嘆息,她什么時候才能對自己熱情一些呢?江宴隱約有種這輩子都等不到的感覺。 “今日早晨?!?/br> “不是兩到三個月么?這還不到兩個月呢,你和你父母一起回來的么?” “我自己回來的,而且是日夜兼程地趕回來的?!?/br> “為什么?”溫庭姝有些驚訝。 “只為盡快與你見面?!苯缍ǘǖ刈⒁曋?。 溫庭姝有些承受不住他如此深切的目光,不由得左顧右盼,就是不看他,“你騙人的吧?” “沒騙你?!苯缡?jǐn)堉难┥碓谂c她耳語:姝兒我是如此的思念著你,這陣子,你不在我身邊我覺得很寂寞?!?/br> 灼熱的氣息拂在她敏感的耳朵上,令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被這般連續(xù)不斷的情話撩撥,溫庭姝愈發(fā)害羞起來,“在京城難道沒有一個女人入你的眼么?” “你身上抹了什么,怎么這么香?”如今近的距離,江宴嗅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甜香氣息,讓人禁不住心猿意馬,想品嘗一口。 溫庭姝驀然側(cè)轉(zhuǎn)臉看他,兩人唇險些相觸,江宴不覺低喘了聲,被溫庭姝聽到,她臉?biāo)查g發(fā)燙起來,連忙往后躲了下。 江宴為自己的晃神而感到抱歉,他正色道:“姝兒,你就這么不信任我?我絕對沒有拈花惹草,那些女人沒有一個能令我像對你一樣意亂情迷。” 溫庭姝抓住了重點(diǎn),凝著眸說道:“所以還是有的女人圍繞在你身旁的?!?/br> 怎么她關(guān)注的是這個,不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是他對她意亂情迷? “姝兒,這我也沒有辦法,她們總是被我這張臉?biāo)悴灰矏畚疫@張臉么?”江宴挑了下眉,笑道。 溫庭姝輕哼一聲。 “不過就算如此,我也不會碰她們,我對她們沒有興趣。”江宴又說道。 溫庭姝不大信他的話,“是沒興趣?還是怕我知道所以沒有碰她們?” “我滿腦子都是你,怎么會對別的女人有興趣?我每日都期待著與你見面?!苯缯f得真切,簡直快要讓人忍不住信了他的話。 溫庭姝想到他之前離去的那番話,忽然有些信了他這句話,溫庭姝冷笑了下,“你真只是期待與我見面么?” 江宴先是一怔,隨后反應(yīng)過來,莞爾一笑,“姝兒,原來你還記得我走之前你答應(yīng)過我的事啊,我差點(diǎn)都不記得了,幸虧你提醒我。”江宴氣定神閑地說道,隨后雙手抱住她,親昵地調(diào)侃:“姝兒,你是不是早就等不及了?” “你……你好不要臉,我才沒等不及?!睖赝ユ橆D時通紅起來,突然后悔說了此事,被他調(diào)侃了一番。 溫庭姝想遠(yuǎn)離他,可他攬著她的手臂蘊(yùn)含著力量,溫庭姝甚至能感覺到他結(jié)實強(qiáng)硬的肌rou,和他越來越劇烈的心跳聲。 “可是我真的等不及了。”江宴在她耳畔壓抑的低語。 溫庭姝心跳得越來越劇烈,又得被他的體溫傳染得渾身發(fā)燙,突然之間,不想再拒絕他,但也羞于答應(yīng)。 見她緘默下來,知她是同意的意思,江宴目光一暗,起身,摟著她的腰回了內(nèi)房,溫庭姝有些害羞,不由乖順地跟隨著他的腳步。 進(jìn)了內(nèi)房,他放開了她,去點(diǎn)亮了燈,又走向門口。 溫庭姝不由緊張忐忑地往前走了幾步,背對著他,聽到門閂上的聲音,她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里。 江宴一轉(zhuǎn)頭看到她背對著他,不由搖頭視線,哪怕看不到她此刻神色,江宴也知曉她此刻定是羞得面紅耳赤,眼里蘊(yùn)滿了水。 江宴走過去,一手自后方抱住她,另一手手背緩緩地自她肩頭上下滑,在她耳邊低語:“姝兒,好想要你?!?/br> 聽聞著那低沉撩人的話語,耳朵被他輕咬著,溫庭姝身體控制不住地顫顫發(fā)抖,禁不住想躲閃,“你別咬我耳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