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出獸耳后我成了人類希望 第93節(jié)
“當然,”她的唇邊帶著一抹笑意,“否則長官怎么會指明要她?” 聞言,帕帕和鈴祈皆是一愣。 瞳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給的提示只有這么多了,”她望著帕帕,眸色意味深長,“你是伊蓮娜的女兒,應(yīng)該能猜得差不多了吧?” 帕帕:“……你認識mama?” 不知為何,瞳的眸中忽然流露出一抹復(fù)雜的神色。 “當然,”她喃喃道,“我們是老相識了?!?/br> 說完,也不看帕帕兩人的表情,轉(zhuǎn)身離開病房。 一出門,紅隼就靠在墻邊。 “瞳,”他的臉上滿是不贊同的表情,“你說得太多了?!?/br> 瞳不甚在意。 “那孩子……”她頓了頓,“伊蓮娜的女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看出什么了,就算我們再隱瞞也沒有用?!?/br> 紅隼:“但長官還沒決定……” “紅隼,”瞳打斷他,“那天你不是都已經(jīng)看到了嗎?” 聞言,紅隼一頓。 那天他們趕到荒地,剛好看到桃刀化形。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完成度如此高的獸形,甚至當她仰頭長吼的時候,連他都忍不住心生退意。 紅隼猶豫了下,道:“你說……她的能力不會在你我之上吧?” “你覺得呢?”瞳瞥了他一眼。 紅隼的臉一黑。 “既然這樣,”他小聲嘀咕,“長官又在猶豫什么?” 瞳嘆了口氣。 “不知道,”她喃喃道,“可能是因為她還太小了吧……” 紅隼目露疑惑,“這跟年齡有什么關(guān)系?天蝎之星不允許童工嗎?” 瞳:“……” 懶得跟他解釋。 *** 皇城,深夜。 女人躺在寬大的四柱床上,銀發(fā)如流水般在枕頭上攤開,可越到尾部,發(fā)絲就越發(fā)干枯,簡直就像失去營養(yǎng)的干草一般。 她的面色蒼白,眼下有著深重的烏青,原本澄凈的藍眸也失去了顏色,無神地望向天花板。 這里是皇城內(nèi)一棟獨立的塔樓,平時鮮有人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但今天,卻有訪客前來。 女人似有所感,緩緩抬頭。 月光傾瀉而下,點亮了房間的內(nèi)景,也同時照出了來客。 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站在房間正中央,他身穿一件斗篷,兜帽翻起,只露出一抹線條流暢的下顎。 女人望著他,眸中卻透出光亮:“……長官?” 男人略作停頓,摘下兜帽。 月光下,他的皮膚透著一股病態(tài)的蒼白,五官精致卻略顯薄冷,黑發(fā)順著利落的下顎線滑落,披著一層緘默的夜色。 ——寺西行垂下眼眸:“伊蓮娜?!?/br> 伊蓮娜笑了。 “長官……沒想到我還有能見到您的一天……”她勉力支撐起身體,目帶期盼地看向寺西行,“帕帕……那孩子如何了?” “她不會有事,”寺西行說,“那些憲兵已經(jīng)死了,清尾工作會由我來處理,人工獸計劃到此為止?!?/br> 他頓了頓,低聲道:“這么多年,為什么不來找我們?” 伊蓮娜抿了下嘴,側(cè)開頭。 寺西行:“憑借你的入夢能力,應(yīng)該很容易就能與我們?nèi)〉寐?lián)系?!?/br> 見伊蓮娜沒有回答的意思,他停頓了下,又道:“瞳找了你十七年?!?/br> 伊蓮娜定定望著窗戶——那是整個塔樓唯一的出口,也是唯一的一處光源。 良久,她才轉(zhuǎn)回視線。 “如果有我擋在前面,”她緩緩道,“他們就不會把注意放在天蝎之星上了吧?” 聞言,寺西行的眸色微微一沉。 伊蓮娜回過頭,嘴角彎起:“您生氣了嗎?” 寺西行的目光暗沉,月光倒映在他眼底,映出點點幽明光澤。 他:“我不喜歡部下擅作主張?!?/br> “但您還是來了,還幫了我,”伊蓮娜說,“瞳說得沒錯,您是刀子嘴豆腐心?!?/br> 寺西行沒有吭聲,伊蓮娜從他略沉的嘴角中瞥出了一絲惱意。 她識趣地換了個話題:“說起來,我看到主上了?!?/br> 寺西行:“……她叫桃刀?!?/br> 伊蓮娜點頭:“很可愛的小姑娘?!?/br> 寺西行:“當然。” 伊蓮娜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寺西行:“……” 他略顯不自然地咳了聲:“你覺得她如何?” 伊蓮娜想了想,認真道:“她的能力很強大,”頓了頓,“應(yīng)該比我們所有人都要強?!?/br> 她問寺西行:“怎么樣?要讓她加入嗎?” 寺西行沒有回答。 伊蓮娜嘆了口氣:“或許讓她加入比較好,以她的能力,被他們發(fā)現(xiàn)也是遲早的事?!?/br> 寺西行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會考慮的?!?/br> 伊蓮娜盯著他閃爍的神情,想了想,沒有把話說出口。 她又道:“長官,還有一件事需要麻煩您?!?/br>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我要死了?!?/br> 寺西行冷冷道:“就算讓紅隼剝離血石,他也活不了多久,你這是在自尋死路?!?/br> 伊蓮娜不置可否。 “反正本來就到極限了,”她微笑,“還不如拼一把。” 寺西行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伊蓮娜繼續(xù)道:“所以……您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嗎?” 寺西行避而不答:“再堅持一會,你就能見到帕帕了?!?/br> “做不到的,”伊蓮娜平靜道,“不超過一個月,我就要死了?!?/br> “所以,”她頓了頓,“我想走得體面一些?!?/br> 從被囚禁開始,她的個人自由與意志就被輕易踐踏,行尸走rou了這么多年,至少——在死亡這件事上,她希望由自己做主。 聞言,寺西行的眸光微顫。 良久的沉默后,他走上前。 “伊蓮娜,”他低聲道,“不要后悔。” 他的手從斗篷下伸出,纖長的手指握著一柄鋒利的尖刀。 見狀,伊蓮娜卻笑了。 她像是久負重擔的人終于卸下了包袱一般,長長舒了口氣。 “長官,謝謝您?!?/br> 她仰起頭,眸中微有晶瑩閃爍。 “我弄出了一堆爛攤子,卻還要麻煩您收拾,”她輕聲道,“而且……到最后……” 她望向那把寒光閃爍的尖刀。 ——到最后,卻還是要他獨自承受這一切。 伊蓮娜低聲道:“對不起,長官?!?/br> 刀尖微微一滯。 寺西行垂下眼簾。 他的五官過于薄冷,渾身總像是環(huán)繞著冰雪般冷冽的氣息,可如果細看,卻又能在那片綠色中瞥見一抹柔軟。 “不必道歉,”他平靜道,“你是我的部下。” 隨即,手起刀落。 暗色的夜中,一朵鮮艷紅花瞬間綻放。 伊蓮娜仰面倒在床上,濃密的銀發(fā)鋪在她身下,宛若交織出一片柔軟的白云。 她睜著眼,表情停留在淺淺的微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