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出獸耳后我成了人類希望 第249節(jié)
“看啊,血石不就在那里嗎?”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桃刀怔忡抬頭。 幾十米開外,那兩顆血石躺在地上,閃爍著瑩瑩紅光。 “去吧,”宮錚溫柔的聲音繼續(xù)在頭頂響起,“拿到血石,你就能解脫了?!?/br> 桃刀遲疑地望著他。 但下一秒,在她有動作前,宮錚卻陡然發(fā)難——他猛地彎腰,一把攥住她的咽喉,用力將她提起! 桃刀:“……!” 她奮力掙扎,卻無異于蜉蝣撼木,臉上逐漸泛起缺氧的青色,雙眸也痛苦地睜大了。 見狀,宮錚猖狂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樣?”那張清秀的臉因他的笑容顯得無比猙獰,“明明只差一步就能解脫,卻只能在遠處看著,連靠近都無法做到……這種無力感如何?是不是讓你很痛苦?!” 桃刀抬頭,瞪向他的眼中滿是血色。 宮錚慢慢勾起嘴唇。 “就該這樣,”他輕聲道,“就該讓你也品嘗一下功虧一簣的滋味,讓你明白這么多年來……我是如何在痛苦中度過的!” 最后一句他怒吼出聲,手下陡然用力,桃刀悶哼一聲,在窒息的壓力下,身體幾乎是不可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好難受…… 呼吸不過來…… 缺氧與眩暈感如同一雙大手,狠狠攥住桃刀的大腦,她勉力抬頭,痛苦看向近在咫尺的血石。 明明……就只差一點了…… 她不甘心地望著血石。 如果,哪怕是只要有一點力量,讓她能逃脫宮錚的話…… “當啷——!” 這時,有什么東西從脖頸處落了下來。 桃刀和宮錚皆是一怔,下意識低頭。 一條閃爍著銀光的吊墜項鏈掛在桃刀胸口,吊墜是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掛墜盒,光滑精致的盒面上雕刻著繁復的花紋,如同萬花筒般流轉(zhuǎn)出斑斕的光。 這是…… 桃刀怔忡盯著掛墜盒,忽然,一道白光劃過腦海。 【一定要拿好它?!?/br> 【這里面有我最后的力量,千萬……要留在最后使用?!?/br> 伴隨著寺西行低緩的聲音響起,桃刀望著掛墜盒,雙眸一點一點睜大。 幾乎是本能地,在宮錚反應過來掐,她猛地握住掛墜盒,用力一扯! “嘭!” 她甚至都沒用多大的力氣,原先死活也打不開的掛墜盒竟輕易就裂成兩半,一顆尖錐形的東西從里面滾了出來。 那是一塊淺綠的血石,通體透徹,表面流轉(zhuǎn)著細碎的光,像是落入了漫天星辰。 桃刀望著這塊血石,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氣。 原來如此。 原來他……早就替她做好了一切打算。 宮錚尚在驚愕中:“什……等等?!這是誰的血石……?!” 桃刀盯著他,嘴角扯開一抹冷笑。 “你不該,”她低聲道,“給我掙扎的機會?!?/br> 說罷,不等宮錚反應過來,她仰頭,犬牙扣住那枚血石,狠狠一咬。 “咔啦!” 血石碎裂的一瞬,一股強大的力量陡然沖入桃刀的身體,她像是一葉小舟,差點沉溺于這股滔天的洪流中,但隨即,它開始收緩,溫和流過桃刀的四肢,所經(jīng)之處,身上的傷口開始迅速結(jié)痂愈合,力量重新充盈于這具傷痕累累的身體。 宮錚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幕。 “這怎么可能……”他喃喃道,“怎么會有如此強大的……回答我!這到底是誰的血石?!” 他作勢去掐桃刀,卻又忽然慘叫一聲:“啊!” 一道銀光閃過——桃刀伸手,輕而易舉地捏碎宮錚的左臂。 她緩緩抬起頭,原本的赤色竟從眸中退了下去,轉(zhuǎn)而覆上一層淺亮的綠光。 宮錚似有所感,臉上驚愕愈發(fā)濃烈。 “難道……”他怔怔道,“這血石,是……寺西……” 最后一個字還沒出來,他卻已無法開口。 ——桃刀抬手,用力扣住他的咽喉。 奇怪的一幕發(fā)生了。 “咯吱咯吱……!” 桃刀還沒怎么用力,宮錚的喉嚨卻開始發(fā)出古怪的咕嚕聲,他表情驚恐,雙眼像金魚一般鼓出來,原本光滑的皮膚表面爬上大片的皺紋和色斑,頭發(fā)一把一把地落下……不消片刻,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竟取代了宮錚的位置。 “你……”他驚怒看向桃刀,卻只能吐出一串含糊的字,“對我……做了……什……” 桃刀憐憫地望著他。 “都輪回了這么多次,”她慢慢道,“只是讓你變回原來的模樣罷了?!?/br> 她松開手,任由宮錚像一袋沉重的土豆似地摔在地上。 “你……!”宮錚在地上嘶吼,如同一條曬干的蟲般艱難蠕動,“怎么可能……!你在耍什么把戲?!” 桃刀看也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她來到那兩顆血石旁,彎下腰,輕輕將血石拾起。 她遲疑了片刻,將手覆在血石上,但就當桃刀欲摧毀血石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自腦海中響起。 “你要毀了自己嗎?” 桃刀的動作不由一頓,望著陡然亮起紅光的血石,微抿了下嘴:“……你是誰?” 不等那聲音回答,她已道:“災禍之主?” “是,”那聲音毫不避諱,“吾是災禍之主,但——亦是汝?!?/br> 桃刀微怔。 “經(jīng)過上百次的輪回,”那聲音道,“災禍之主的血石已生出意識,而吾,便是這意識的化身?!?/br> 它停頓了下,又回到最初的話題:“汝可知,一旦摧毀血石,汝亦會隨之消亡?” 聞言,桃刀沉默了。 “但,”良久,她才出聲,“如果不這么做,宮錚也就不會死吧?” 血石之意識:“是?!?/br> 桃刀扯了下嘴角。 “那可不行啊,”她輕輕道,“如果放任宮錚活著,他一定會重啟,這樣……我們就會陷入新一輪的輪回。” 而他們所受的苦難,就將再度重現(xiàn)。 “汝不必如此悲觀,”血石之意識道,“如今兩塊血石已在汝手中,陰獸早無回手之力,只要嚴加看管,定不會重蹈覆轍。” “可萬一呢?”桃刀固執(zhí)道,“如果我們沒能阻止他重置,我問你——現(xiàn)在的世界會怎么樣?” 血石之意識停頓了下,才道:“會被新的次元世界所覆蓋?!?/br> 聞言,桃刀深深吐出一口氣。 果然,這是她猜測中的回答。 “你知道嗎?”她垂下眼眸,低聲道,“我曾經(jīng)……差一點想去死。” 那段在外城區(qū)的時光是如此黑暗而沉重,她像是陷在一汪泥潭中,逐漸墮落。 可是,如今卻不一樣了。 “我現(xiàn)在每天都過得很開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就算吃到吐……唔,會被鈴祈管的吧,”她嘟噥了一句,又道,“每天能睡在干凈的床上,不用去煩惱哪里才能偷到不過期的營養(yǎng)液和藥。雖然和災獸打架很痛,但只要晚飯有好吃的rou,就足夠了?!?/br> 這是她從未想過的,夢寐以求的生活。 她很喜歡。 所以—— “如果有人要破壞現(xiàn)在的生活,”桃刀慢慢道,“無論是誰,我一定會殺了他?!?/br> 就算,為此賭上她的生命。 聞言,血石之意識沉默了。 過了幾秒,它才再度開口:“吾明白了?!?/br> 它恭敬道:“既然這是汝的意愿,吾便只有跟從?!?/br> 桃刀笑了笑:“謝謝。” 她輕輕合攏雙手,讓兩顆血石緊貼著掌心,停頓片刻,陡然施力。 “咔啦!” 伴隨著清脆的碎裂聲,數(shù)道蛛網(wǎng)般的裂縫出現(xiàn)在血石上,并迅速蔓延,與此同時,桃刀只覺胸口一痛,她猛地跪倒在地,而不遠處的宮錚也發(fā)出了痛苦的尖叫。 “不不不!”大片的皮膚撲簌自他的胳膊上落下,他的臉因驚恐而深深扭曲,整個人就像是一灘即將腐化的樹皮。 “桃刀!桃刀!”他作勢要爬過來,可傾盡全力,也只是勉強蠕動了幾厘米,“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我們不是一心同體嗎?!我們可是災禍之主,是世界的主宰??!”他的聲音愈發(fā)尖利,“難道你甘心看著人類占有整個世界嗎!?憑什么?!我們才是更高等的存在!那群人類——他們不過是一群低劣的爬蟲!憑什么站在我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