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殿下少年時(重生) 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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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悅行:“謝謝師兄送我的厚禮?!?/br> 藥谷的禮在她大婚前夕送到了。 只有一個巴掌大的小葫蘆,里面裝著三粒藥丸,那是狼毒近十年的心血,能救命的藥,人在遇到意外,性命垂危時,一粒便能復(fù)脈固脫,回補(bǔ)元?dú)狻?/br> 雖做不到起死回生,卻能在關(guān)鍵的時候,從閻王手里討些轉(zhuǎn)圜的時機(jī)。 已是極不容易了。 能救命的東西,高悅行一直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狼毒說:“到了松釀客棧,我陪你等襄王殿下。到時候,事情做完了,我們一起回藥谷,如果有必要,我還可以再護(hù)送你們回京?!?/br> 高悅行:“已經(jīng)叨擾師兄太多了?!?/br> 狼毒道:“能替你們做些什么,是我的榮幸?!?/br> 他變成如今這副糙漢的模樣,想來是這些年在外風(fēng)吹日曬沒少奔波。 高悅行很感激有這樣的師兄時常掛念,正想說些什么,忽聽見身后有馬蹄轟隆的聲音。 聽著動靜,不只是幾個人,而是很可觀的一支隊伍。 狼毒忙指揮著自己隊里的人躲向一側(cè),不知到底是什么情況。 高悅行聽著那整齊轟鳴的馬蹄聲,忽然升起一種不妙的預(yù)感。 這樣的行進(jìn)速度…… 頭頂上一聲鷹唳。 是軍隊。 狼毒在這條路上行走這么多年,也是立刻便覺察出了不對勁。 他與高悅行對視一眼,道:“似乎不妙?!?/br> 高悅行從箱子上站了起來,眺望著遠(yuǎn)方馬蹄揚(yáng)起的沙塵,道:“直覺告訴我,現(xiàn)在立馬跑。” 可是前后都是一馬平川的大漠。 高悅行當(dāng)機(jī)立斷將目光放到了商路以外的地方。 胡茶海。 他們所在的這條商路是兩年前傍著胡茶海建起的。 只要他們足夠果決,死亡沙漠胡茶海足以做他們的退路。 盡管還不知具體發(fā)生了什么。 但是狼毒不會拿谷中師弟們的性命做賭注。 他一句話:“退!” 藥谷弟子們聽從命令,縱馬便退進(jìn)了胡茶海里。 狼途斬斷了馬車的繩子,對高悅行伸出手,說:“你也走。” 高悅行被狼毒扯住了手,一把拉倒了他的身前,狼毒盯著師弟們一個個安全撤遠(yuǎn)了,自己才放心地調(diào)轉(zhuǎn)馬頭。 身后已經(jīng)可以看清來者的模樣了。 高悅行努力向后望去,目光越過狼毒的肩頭,看清了那群人的衣著。 不是狐胡。 是馬賊。 是須墨爾。 他們的目標(biāo)果然是藥谷一行人。 狼毒帶人撤進(jìn)了胡茶海,而須墨爾的人猶豫了一瞬。 只這么一猶豫,便失去了最好的機(jī)會。 一只響尾箭呼嘯著追了上來,在高悅行驟縮的瞳孔中,穿進(jìn)了狼毒的身體。 高悅行耳朵貼在狼毒的身上,似乎聽見了骨rou崩裂的聲音。 狼毒的手攥緊了韁繩,不曾有絲毫異常,控馬一如尋常的穩(wěn)。 ——“師兄!” 高悅行的喊聲散進(jìn)了風(fēng)里。 狼毒低頭看了她一眼,咳出了一口血,道:“噓,安靜點(diǎn),不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不能放心?!?/br> 高悅行松綠的面紗被風(fēng)撩開,沙子刮在臉上,細(xì)嫩的皮rou上已經(jīng)掛上了血痕,淚滑落沾上傷口的時候,能清晰地感覺到疼。 高悅行覺得自己的臉好似都麻木了。 狼毒縱馬的速度終于慢了下來,像一捧火即將熄滅時的孱弱,不待馬停穩(wěn),狼毒再也撐不住,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高悅行緊跟著撲了下來。 查看了那只透穿身體的箭,她從自己隨身的囊袋中,找出了那只巴掌大的葫蘆。 里面只有三顆藥丸。 高悅行強(qiáng)行掰開狼毒的嘴,喂進(jìn)去了一粒。 箭可以取出來。 但是…… 高悅行環(huán)顧四周,在這種地方,太難了。 而她身上帶著的藥,實(shí)在有限。 高悅行跌跌撞撞牽回了狼毒的馬。 馬上只有一囊袋的水。 高悅行推著狼毒說:“師兄,你別睡,我救你?!?/br> 狼毒趁著體力還未完全耗盡,睜開眼,笑了:“別傻,這里可是胡茶海,就連我大師姐也沒有把握將一個重傷的人帶出去?!?/br> 高悅行:“不是有沒有把握的問題……” 她從自己隨身的包里找出了幾節(jié)繃帶,根本不夠用,于是,她撕下了自己的裙擺,纏在自己的胳膊上,說:“而是我必須要救你。” 沒有麻沸散,可以不用。 沒有酒,傷口隨時有感染的風(fēng)險,但是她帶了火。 狼毒隨身佩戴的刀沒丟。 一大半的水用來清洗狼毒的傷口。 高悅行用火石和火棉打著了火,將狼毒身上的短刀在火上燒得滾熱。 沿著傷口,一刀下去。 滋啦—— 是血液在火溫下沸騰的聲音。 高悅行道:“我?guī)У闹寡塾邢?,用這種方法可以盡量起到止血的效果?!?/br> 燒焦皮rou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鉆。 高悅行再次將刀在架在火上烤熱,順著肌rou的紋理,剝開了一道口子,緩緩將那深刻見骨的箭拔了出來。 狼毒最清楚不過自己的身體,他攥破了手心,血順著身下的砂地,迅速的滲了下去,幾乎留不下任何痕跡。 他傷到了肺,命不久矣。 一層一層的藥粉厚厚地敷了上去,高悅行見到了箭尖所在的位置,自己的一顆心已經(jīng)涼了半截。 ——“師兄,我會救你?!?/br> 高悅行將傷口包扎好,隨即,又往狼毒的嘴里塞了一粒藥丸。 用火烙的方法止住血的傷口,很快就會感染。 他們需要藥。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他們離開狐胡的王城有半日了,可是如今,最近的地方,也只能掉頭回去。 高悅行再想回去可不容易。 狼毒疼到恨不能就此死去,他眼前發(fā)昏,幾乎是小暈了一場,才漸漸恢復(fù)了點(diǎn)精神。 是高悅行喂給他的藥生效了。 狼毒趴在地上,滿口都是沙子,他摩挲著把自己的手向后伸,摸到了高悅行的一片衣角。 高悅行立馬伏上來,問:“師兄?你怎么樣?” 狼毒微弱地開口:“帶上水,帶上我的馬,走,去松釀客棧,等你的夫君去接你,不要再浪費(fèi)藥了,那是我留給你的……后路?!?/br> 第112章 高悅行半跪在他的身側(cè), 說:“我不需要任何后路,我只要你們所有人平平安安?!?/br> 她費(fèi)勁地將狼毒扶上馬,馱著。 自己牽著馬走在前面, 在胡茶海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 她也精通醫(yī)理,她當(dāng)然知道狼毒的傷是怎樣的情況。 如果沒有足夠的藥和安穩(wěn)的療傷環(huán)境,他真的會死。 即使有, 也不一定能保全什么。 高悅行的方向感極差, 在大漠中根本辨不清方向。 自重生以來, 她從未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無措。 高悅行這才漸漸意識到,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預(yù)料中,可以按部就班的順著她設(shè)想的軌跡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