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對照組重啟人生 第4節(jié)
溫可昕正要解釋給女兒聽,眼前的門被人從里面推了開。 陸玉珍一手掐著腰,瞪著眼睛道:“說說說,編排我不知道找個遠(yuǎn)點(diǎn)的地兒去說?” 一墻之隔,外面有什么動靜,家里自然聽的一清二楚。 不等溫可昕說話,陸玉珍拿眼睛一瞥,“有什么事兒家里不能說?站在外面叫人家看著像什么話,趕緊進(jìn)屋。” 陸玉珍今年剛五十歲,臉頰周圍堆了褶皺,額角銀發(fā)斑白,但一雙眼睛卻精亮很有神采,頭發(fā)也梳得一絲不茍,在后腦勺哪里盤了個發(fā)髻。 這不,她這三句話,說的中氣十足,那些本來還想看熱鬧的,聽了連忙把窗戶給關(guān)上了。 說著,陸玉珍側(cè)過身讓母女倆進(jìn)了門,溫可昕也不惱不急,點(diǎn)點(diǎn)頭就走了過去。 進(jìn)屋后,陸玉珍‘嘭’的一聲關(guān)了門,繃著臉走到溫可昕身邊,幫她把身后的包取了下來。 溫可昕轉(zhuǎn)頭高高興興看著陸玉珍:“謝謝媽?!?/br> 陸玉珍白了溫可昕一眼,不自然的轉(zhuǎn)過頭,將包放在了桌上,不再開口說話,腰板卻挺的直直的。 “奶奶!”沈瑤悅掙扎著讓mama放自己下來,興高采烈的撲到了陸玉珍懷里,一看見奶奶,扭頭就把什么生氣不生氣給忘到了天邊兒。 陸玉珍怕小瑤悅跌倒,連忙扶住她。 小瑤悅在陸玉珍的懷里蹭啊蹭的,直到陸玉珍把她抱起來,這才揚(yáng)起小臉,激動的說,“奶奶,悅悅想你,想到腰都疼了!” 陸玉珍眉梢都帶著笑意,親了親小瑤悅的臉蛋,卻嚴(yán)肅道:“胡說,小孩子哪兒有腰!” 陸玉珍早年在村里上工,傷了腰,時不時就喊腰疼,小瑤悅學(xué)會的前五句話里,就有腰疼這倆字。 “唔,那奶奶的腰疼不疼鴨,要不要悅悅給奶奶呼呼氣,奶奶奶奶,悅悅昨天沒有哄奶奶睡覺,奶奶乖不乖鴨~” 小孩子的想法天馬行空,想到哪里說到哪里。 陸玉珍本想好好再教導(dǎo)一番‘小孩子有沒有腰’的話題,可小瑤悅已經(jīng)又爬到了她身后,墊著腳尖要給她呼呼。 “你這個小丫頭?!标懹裾湫睦锵袢嗣藁ㄒ粯尤彳?,聲音都和藹了許多。 但頓了頓,陸玉珍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嘆了口氣。 “呼呼氣,痛飛飛~” 在陸玉珍身后的小瑤悅當(dāng)然沒看到奶奶的表情,認(rèn)真的呼呼了好幾下。 “悅悅,我們一整天都沒有見奶奶了對不對。”溫可昕想了想,對小瑤悅招招手。 “嗯嗯!這——么——長的一天!” 小瑤悅瞪大眼睛,用胳膊給mama比劃了她能比劃的最最大的范圍。 “奶奶這么長一天見不到悅悅,現(xiàn)在咱們跟奶奶玩捉迷藏讓奶奶開心,你快去藏好,我們一會兒去找你好嗎?” 玩游戲?! 小瑤悅聽了都要饞哭了! “好!” 應(yīng)了一聲后,小瑤悅邁開小短腿就往屋里藏,一邊還不忘讓910guang奶奶閉眼睛。 陸玉珍嘴角的笑意隨著小瑤悅進(jìn)屋收了回來,眼中的不舍也藏了起來,“溫家人怎么不讓你兄弟跟你一起,你這還帶著個孩子?!?/br> 溫可昕知道陸玉珍還誤會著,解釋道:“媽,往后別提溫家了,昨兒溫小山來說的話根本不是我的主意,我不會走的。” 屋里安靜了幾秒鐘,陸玉珍一直沒有說話,好一會兒,她看了眼窗外,突然長嘆了口氣。 “你帶著悅悅走吧,我是個沒福氣的人,別連累你們?!?/br> 陸玉珍的父母原來都是煉鋼廠的會計,讀書人家,后來因?yàn)榇筮\(yùn)動的關(guān)系被打成了走/資,老陸夫妻倆沒抗住壓力,在農(nóng)村去世了。 而陸玉珍為了不影響丈夫沈立剛在縣城的工作,在沈立剛勸說下離了婚,帶著倆孩子下了鄉(xiāng),也就是溫家在的里壩村。 兩人約好,沈立剛每月偷偷給陸玉珍寄錢回去,哪知道沈立剛不是個東西,老婆常年不在身邊,就動了心思,另外娶了女人。 陸玉珍知道后找到城里,結(jié)果沈立剛把倆人的離婚證往地上一摔,壓根不認(rèn)她。 為了兩個孩子,她不能一直在外面,陸玉珍硬是忍下了這口氣,重新下了鄉(xiāng)。 后來陸家平反,原來住的家屬院也重新通知陸玉珍回來住,那也正是溫可昕與沈卓結(jié)婚的時候。 作者有話說: 為了哄不好好睡覺的小瑤悅,陸玉珍:今天悅悅不陪奶奶睡,奶奶就睜一整個晚上眼! 悅悅(大驚?。耗棠瘫П?! 陸玉珍and溫可昕:嘿嘿嘿,小孩子真好騙啊。 求收藏嗚嗚嗚qaq 第4章 溫可昕跟著陸玉珍一家三口來家屬院安家后才知道,陸玉珍從前還不是這個脾氣,她父母都是有文化的讀書人,要不是在鄉(xiāng)下那些年的磋磨,陸玉珍也不會轉(zhuǎn)了性兒。 當(dāng)年陸玉珍身上背著所謂‘走資’出身的標(biāo)簽,要再不潑辣點(diǎn),怎么護(hù)得住兩個孩子。 這樣的一生,被別人知道后,都忍不住感嘆一句沒福氣。 跟陸玉珍一樣,在劇里,溫可昕也覺得自己沒福氣。 可人這一輩子,靠的從來不是所謂的‘?!?,而是自己的能力。 她甚至覺得不可思議,為什么劇里的那個溫可昕偏執(zhí)的把所有過錯都怪在自己身上,偏執(zhí)的覺得是自己害了親女兒。 而真正的惡人,反而活得心安理得。 “誰說媽沒福氣?!睖乜申靠戳搜劾镂莅胙谥拈T。 “媽的兒子是軍人,咱們?nèi)嗣袢罕娬l不佩服軍人,我看是那些人沒福氣跟在你身邊?!?/br> 陸玉珍目光微怔,還是搖了搖頭,“昨兒我聽你弟的話了,溫家想的沒錯,留在這兒白瞎你這個人了,你還年輕,將來有好日子過?!?/br> 說著,陸玉珍有些不舍的看了看小瑤悅的屋里,“你心疼孩子,悅悅跟著mama過也好,我前幾天也聽人說了,陣亡通知有時候要一年才能下來,到時候通知書給你寄過去?!?/br> 丈夫死亡的話,就不需要離婚證了,但需要死亡證明才能重新結(jié)婚。 “媽,往后這話別再說了,叫悅悅聽見也不好。” 溫可昕站起身,將包里帶過去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態(tài)度強(qiáng)硬再次拒絕了陸玉珍。 “咱們一家四口相處兩年,突然換個家,我這個大人都不適應(yīng),更何況您一手帶大的悅悅?她不會舍得跟您分開的?!?/br> 陸玉珍原本堅決的目光此刻稍微柔軟了一些。 她是知道自己兒媳婦兒的性格的,打小就比別的孩子有主意,打定了的事兒,別人很難說動。 昨天她以為兒媳婦兒是自愿回家的,心里雖然難受,但卻沒了去找溫可昕回來的想法。 將包收起來后,溫可昕認(rèn)真看著陸玉珍,絲毫沒有半分作假,“以后我們就好好過日子,別再提這事兒了。” 陸玉珍眼角不知何時濕潤了,她側(cè)過身擋住溫可昕的視線,拿帕子擦了擦,轉(zhuǎn)過頭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神采。 “沒點(diǎn)規(guī)矩!跟我說話都敢這么不客氣!”陸玉珍拔高了聲調(diào),但紅紅的眼角卻是掩蓋不住的。 溫可昕挑挑眉笑了,兩個都清楚彼此的脾氣,溫可昕也跟陸玉珍鬧慣了,相視一笑,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對了媽。” 溫可昕想起什么,皺了皺眉,“您剛才那些‘陣亡通知’的話是從誰那兒聽說的?” “陳雨順昨晚上家里來說的,咋了?” 小陳大名陳雨順,是沈卓的堂哥。 沈卓的父親因?yàn)槎椴辉俑懹裾鋪硗?,但沈立剛有個大姐沈明珠,倒是經(jīng)常接濟(jì)陸玉珍一家三口。 “我記得打從今年開春,堂哥就經(jīng)常過來看您吧。” 陸玉珍回憶了片刻,“嗯,往年兩三個月才來一回,今年倒是常來?!?/br> 那就是了。 溫可昕心里冷笑,兩年前沈卓參軍,是沈明珠托人找關(guān)系讓他去報的名,沈卓剛進(jìn)城不認(rèn)路,沈明珠的兒子陳雨順還來帶他去報名點(diǎn)。 打那之后,陳雨順經(jīng)??赐懹裾?,每次都要仔細(xì)打聽沈卓的情況。 她們一家都覺得陳雨順只是好心,就連溫可昕,也是知道劇情后才明白過來,陳雨順這么做就是為了城里供銷社售貨員的工作。 這個工作原本是屬于沈卓的。 “mama——你猜猜小悅藏哪里啦呀——” 沈瑤悅的聲音打斷了溫可昕的思緒。 兩個大人說話這會兒功夫,屋里藏著的小瑤悅?cè)滩蛔×?,只?dāng)是兩個大人笨蛋,沒有找到自己,就想著出聲提醒他們。 陸玉珍彎了眼角,故意走路走出聲音來,“誒喲,我說怎么找也找不到我們悅悅,奶奶這下可聽見聲音了?!?/br> 屋里瞬間安靜下來,藏在柜子里的小瑤悅用衣服遮住自己的臉,呼吸都放到最小聲,緊張的不行。 剛才還替大人找不到自己著急的小瑤悅,現(xiàn)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出聲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可小瑤悅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柜子門打開的聲音。 于是,小瑤悅?cè)滩蛔∏那姆畔铝藫踔樀囊路?,然后從縫里,看見奶奶正在翻被子找自己。 小瑤悅這下高興了,‘啪嗒’一聲推開了柜子門。 “奶奶看!悅悅在這里!” 奶奶轉(zhuǎn)身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還懊惱的拍拍腦門,引得小瑤悅更加有成就感。 但看著奶奶好像很失落,小瑤悅高興完了,又連忙過去牽住奶奶的手。 “奶奶別傷心,悅悅下次一定藏個能叫奶奶找得到的地方?!?/br> “悅悅真乖。” 陸玉珍高高興興抱起小瑤悅親了兩口,她就知道,她們家悅悅最好,這么小還會替人著想。 看奶奶開心,悅悅趁熱打鐵,“那奶奶今天再玩五次捉迷藏吧,悅悅讓奶奶找到那種哦!” 陸玉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