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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督寵妻日常(重生) 第60節(jié)

    奇怪,真是奇怪。

    她從掌印屋子里出來的時(shí)候,紅珠正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她。

    容宛:“?”

    她疑惑地問:“紅珠,你這么看著我作甚?”

    紅珠勾起一個(gè)甜甜的笑容,眸光中閃過一絲狡黠。

    她笑嘻嘻地說:“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夫人成功與掌印同房。”

    容宛忙捂住她的嘴:“胡說。紅珠,你是怎么知道的?”

    紅珠依舊是笑嘻嘻的模樣:“我早上親眼看見掌印把jiejie抱進(jìn)房里,我就知道,昨夜你們一定行了閨房之事?!?/br>
    容宛耳垂發(fā)燙,喝斥道:“胡言亂語,我真是慣得你沒邊,你下次再如此,我可要打你。”

    紅珠也不惱,只嘻嘻地笑。

    今后的一連幾天,容宛都沒有見到裴渡。

    一問,就說他在房中批閱公文,誰也不見。

    ……這么內(nèi)疚的嗎?

    容宛皺了皺眉。

    這樣下去可不行。掌印如此固步自封,會(huì)憋出病來。

    紅珠待在她身邊,眨巴著大眼睛問:“jiejie,今兒晚上辦夜市,不如jiejie和掌印一起去?”

    容宛想了想,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時(shí)候讓掌印出來逛逛,不然他這樣一天兩天待在屋子里也不像話。

    她又怕尷尬,道:“紅珠,到時(shí)候你和瑞珠也去,我怕我與掌印一句話也說不上來?!?/br>
    紅珠頷首:“那我和瑞珠jiejie走在后頭,若是你們沒話講了,我就出來。”

    容宛滿意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一到東院,她便敲了敲書房的門。

    里頭傳來男人森冷的聲音:“誰?”

    看來他的心情很糟糕。

    容宛忙喊:“我,容宛?!?/br>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cuò)覺,他的聲音霎時(shí)間變?nèi)岷土诵骸斑M(jìn)來。”

    容宛進(jìn)了門,干咳了一聲。

    她探出一個(gè)頭來,看見裴渡頭也不抬,又關(guān)上了門。

    陽光透過窗牖,灑落在他的肩上,鴉睫上也跳躍著金色的光。他的睫毛很長,微微顫動(dòng)著,手上拿著一支筆。

    容宛好奇地湊過去:“掌印,你在看什么呀?”

    裴渡擱下筆,這幾日沒吃什么飯,臉消瘦了些。

    容宛看不得他這樣,心里絞痛一般難受。

    裴渡抬起頭來,他沒扎頭發(fā),烏黑的發(fā)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襯得他臉色愈加蒼白。

    他淡聲說:“在想貴妃的事情。”

    容宛一提到貴妃,臉上的笑意又淡了下來。

    裴渡道:“那日,是唐眷給我下了藥,準(zhǔn)備害本督。經(jīng)過查明,是貴妃唆使的?!?/br>
    容宛凝聲問:“那她怎么樣了?”

    裴渡說得輕描淡寫:“殺了。順便找了個(gè)理由,抄了唐家的家?!?/br>
    容宛瞠目結(jié)舌。

    貴妃?又是她?

    她原本想利用自己殺了裴渡,卻沒有得逞。于是,她把目標(biāo)放在了唐眷的身上。

    又蠢又壞。

    容宛不禁冷笑一聲:“貴妃娘娘真是心急。我猜,是她想扶她兒子上位,又覺得你是攔路虎,于是想除掉你?!?/br>
    “不錯(cuò),”裴渡將筆蘸了赤色,在冊本上圈圈畫畫,在“貴妃”兩個(gè)字這里停了下來。

    他的眸光閃過一絲狠戾,將“貴妃”兩個(gè)字狠狠圈起來,打了個(gè)叉。

    半晌。

    “掌印,”容宛絞著雙手,小心翼翼地問,“今日有、有夜市,不如我們?nèi)ス涔???/br>
    容宛邀他一起去逛夜市?

    裴渡沉吟片刻,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容宛覺得今日掌印對他有些不冷不熱的,像是不愿意與她說話。

    或許還是有些內(nèi)疚罷?

    她撇了撇嘴。

    —

    吃罷晚飯,容宛趕到門口,卻發(fā)現(xiàn)裴渡已經(jīng)早守在門邊,抱著臂閉眼打盹。

    他這幾日太累,容宛湊過去,拍了拍他的肩:“掌?。俊?/br>
    裴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少女綻放的笑靨。

    清澈,純凈,如一朵不可攀折的花。

    裴渡愈加覺得,自己骯臟而卑微不堪。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那是沾滿血腥的雙手。

    “裴渡你不得好死——”

    聲音環(huán)繞在他的耳畔,裴渡有些恍惚。如同墜入了深淵地獄里,萬劫不復(fù)。

    “掌???”

    少女聲音清澈如山泉泠泠作響,將他從黑暗中拉出來。裴渡回過神來,看見容宛朝他笑笑:“掌印,走罷?!?/br>
    一路上,他都沒有和容宛說話。

    容宛也不好和他找話題。

    她不怕他了,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脆弱的一面,她也敢去靠近他。

    少女跟在自己后面,裴渡走在前頭,瑞珠和紅珠面面相覷,一路到了夜市。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容宛吟著這句詩,發(fā)現(xiàn)裴渡站在一個(gè)鋪?zhàn)用媲?,看著一些小玩意兒?/br>
    容宛盯著裴渡看了很久,他都沒有發(fā)覺,只認(rèn)真地把玩一支簪子。

    “掌印,你很喜歡這個(gè)嗎?”

    容宛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裴渡放下簪子,又恢復(fù)了笑吟吟的模樣。

    不知怎的,容宛覺得他的笑有些僵。

    “夫人看看有什么喜歡的,”裴渡道,“本督買下來?!?/br>
    容宛點(diǎn)了點(diǎn)頭,挑了一支簪子。

    她將簪子插到頭上:“就這個(gè)罷。”

    裴渡剛想主動(dòng)將簪子給她簪穩(wěn),又想起那夜的事情,眸光又暗了下來。

    還是別主動(dòng)碰她了。

    他看著容宛笑呵呵的模樣,心中不是滋味。

    他將錢袋隨手丟在攤子上,攤子老板見這么大的一筆錢,不禁睜大了眼。

    “多謝公子,”老板笑得合不攏嘴,忙說好話:“想必這就是公子的夫人罷?正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br>
    若是他知道這就是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東廠督主,定會(huì)嚇得魂都飛了。

    裴渡頓了頓,沒有多說什么,笑瞇瞇道:“多謝老板?!?/br>
    容宛不禁莞爾。

    在夜市里又買了些東西,容宛買完一件就丟給裴渡,裴渡手里拿著一手的東西,也不惱,跟在容宛后面。

    瑞珠與紅珠面面相覷。

    她們哪見過掌印這副模樣?

    拿著滿手的東西,也不交給她們,任由自己拎著。

    容宛想,今天定掏空了他的錢袋子。

    她哼著一首小調(diào),看見前面有賣雜藝的,便眸光一亮,跑了過去。

    裴渡還沒看清楚人影,人就不見了。

    他皺了皺眉,將東西丟在兩個(gè)丫鬟懷里,鉆進(jìn)人群里找容宛。

    容宛踮起腳看著雜技,人潮涌動(dòng),將她擠得頭昏腦漲。

    方才手里買了一壺酒,她一口一口喝著,雖然喝得有些醉,但還是停不下來,繼續(xù)喝。

    她便覺無趣,回頭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瑞珠和紅珠正站在原地等她,掌印卻不見人影。

    她皺眉:“掌印呢?”

    紅珠撇嘴道:“jiejie你也太急了,掌印正在找你呢?!?/br>
    這么一說,容宛覺得有些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