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督寵妻日常(重生)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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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濺三尺, 裴渡眼神淡漠, 沾了一身的血污。 他臉色蒼白,看上去陰郁可怖。 容宛跌跌撞撞朝裴渡奔了過去。 風(fēng)有些冷了,吹得她衣袍獵獵作響,眼圈還有些泛紅。 她從沒有覺得這段路程那么長過。 她捅出了這么大一個簍子,甚至有些不敢去看裴渡的眼睛。他的面色很沉,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像是惡鬼一般, 手上還沾了滿手的血。 但是她絲毫沒有害怕, 而是想—— 快點到他身邊去。 但是她又不敢。 裴渡一定生氣了。 自己去輕易地相信一個丫鬟, 沒有辨別是非的能力?;叵肫鹎懊娴氖虑? 的確有值得懷疑的點。 比如說, 追的黑衣人為什么會追不上兩個小姑娘?定是故意的。 比如說, 裴渡這樣討厭紅珠,為什么又會請她去酒樓? 每一個點都值得懷疑,但是因為極度害怕和驚懼讓她沒有想出來,她懊惱萬分。 容宛不住地哽咽著,低著頭不敢去看他。一雙白皙的手不住地顫抖著,她在他面前停了下來,沒敢離他太近。 就像一個被夫子訓(xùn)斥的學(xué)生,垂頭喪氣地站著。 手卻被另一個人所緊緊抓住,疼痛占據(jù)了整個神經(jīng),她眉頭一皺。 容宛抬眸,發(fā)現(xiàn)那人是江弦! 江弦的眸光里盡是懇切與難過,他從來沒有在江弦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 他是京城公子之首,無數(shù)少女的夢中情人,哪會是這般模樣? 他居然會露出這么軟的一面? 江弦哽咽著抓住她的手,眼圈泛紅:“宛兒……對不起……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 容宛睨了他一眼,嫌惡地道:“對不起也沒用,拿開你的臟手給我滾!” 江弦深吸一口氣,哭聲卻越來越大,轉(zhuǎn)為嚎啕:“宛兒,真的對不起,我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求求你回來,我求求你回來。我愿意為你付出一切,我只要你回來好不好,你答應(yīng)我好不好……” 容宛的另一只手也被人所抓住了。 只見裴渡抓著她的手腕,臉色沉得嚇人,顯得他越像一只鬼。 裴渡朝江弦嗤笑一聲:“你向她賠罪,說對不起?” 容宛一只手被江弦抓著,一只手被裴渡抓著,兩個人都想把自己扯到她那邊去。 江弦顫顫巍巍地抬起頭,滿臉淚痕,哭得像個孩子。 一個侯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兩個人扯著容宛,江弦一用力,把容宛扯到了他那邊去。 容宛驚愕地發(fā)現(xiàn),裴渡放手了。 他沒有扯她的胳膊,而是放手了。 裴渡的表情很難看,一張臉白得跟紙一般。容宛不禁一怔,心中一慌,難受得厲害。 裴渡放手了。 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容宛睜大了眼,卻聽江弦抓住她的肩,將她的肩抓得生疼:“宛兒,他不要你了,他放手了,你跟我走好不好?” 容宛沒應(yīng)他的話,淚水滾滾而落。 她心里只想著,裴渡是不是不要她了。 “他搶了你,抄了你的家,本來你應(yīng)該和我在一起的。你是我的未婚妻,以后也是我的妻子,我一定對你好,我發(fā)毒誓,以后永不納妾。你知道我這段日子是怎么過的嗎?” 江弦哭得撕心裂肺:“我每日描摹你的畫像,天天想著你。我很煎熬,聽見你出事了,我就跑了過來。所以你……可不可以跟我走?” 江弦瘦了很多,瘦成了皮包骨。 他的眼眶紅著,讓人不忍直視。 容宛看著他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他像是一個失去了玩具的孩子,又像是一條狗,卑微地求著他。 但是容宛冷漠地看著他。 她冷冷啟唇:“放手?!?/br> 江弦哭著搖頭,哽咽道:“我不?!?/br> 容宛不敢去看裴渡,只兀自對江弦臉上“呸”了一聲。 她心亂如麻,“呸”完,卻見自己的手腕被他報復(fù)性地抓得更緊,不禁皺眉,心里更亂了。 “容宛。” 她驚愕地回過頭,看見裴渡一步步走來,用帕子擦著手上的血跡,將江弦的手狠狠扯開,他沉聲說:“你不配。” 說罷,裴渡又淡聲續(xù)言:“愣著作甚,此地不宜久留,走?!?/br> 容宛怔了怔,他沒有不要她嗎? 怎么又帶她走? 她的手腕被裴渡抓著,裴渡也沒捏疼她,力度正好。 鮮血沾在容宛的手上,兩個人的手都是一片紅。 “怎么了?”裴渡皺眉,“夫人以為本督放手就是不要你了?” 容宛低頭嘟囔:“不是嗎……” 裴渡“嘖”了一聲。 “本督不放手,你的胳膊豈不會被拉斷?你會不會疼?” 容宛怔了怔,低下頭。 好像也是…… 聽到這句話,她心中一酸,一股暖流占據(jù)了她因為冷而顫抖的身子。 裴渡真的很值得。 裴渡向后望了望,看見江弦憤怒的目光,冷笑了一聲。 他朝江弦冷冷道:“江弦,你聽好了。咱家不管這是不是你的未婚妻,她進(jìn)了提督府,就是咱家一生一世一輩子的人,不是你的。讓她跟你走,你還不配?!?/br> 一生一世一輩子的人…… 容宛不禁心里有些發(fā)酸,是啊,無論她再怎么樣,都是和裴渡一輩子的人。無論她愛不愛他,他愛不愛自己,二人的命運都緊緊相連,永遠(yuǎn)都掙不開。 裴渡也不會不要她。 他抓著她的手,拉著她就要走。 “裴渡!” 江弦憤怒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你看看你的手,沾滿了鮮血。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里嗎?你配嗎?她是那么干凈的人,你是那么腌臜的人,你就拉她一起沉淪下去嗎?你想想,你配不配!” 裴渡沉默。 這一句句話戳疼了他,他配嗎? 他配做她的夫君嗎? 他手上的鮮血,沾到了她的手上。 裴渡的指尖居然有些顫抖。 他冷冷道:“咱家不配也輪不到你。” 江弦就要上去打人,卻被番子給攔住,撕心裂肺地喊著:“宛兒,你看我一眼,你看看我一眼??!” 她沒有回頭。 你看看我一眼啊。 江弦疲軟地癱坐在地上,哭得發(fā)不出聲音來了。 雨停了,外面都是潮濕的味道,一陣蕭瑟的風(fēng)過,涼得人直發(fā)抖。 容宛被裴渡拉著,甫一出門,卻看見屋頂上有人! 容宛瞳仁縮了縮,驚叫道:“有人!” 一大群黑衣人手持弓箭,向下射.去—— 番子們忙叫:“保護(hù)掌?。 ?/br> 江弦那邊的人叫道:“保護(hù)侯爺!” 江弦在里面,黑衣人在外頭。江弦忙跑到廚房里,用水缸抵住了門,抖得像只鵪鶉。 一片混亂之際,容宛被裴渡抱著,身子緊緊地貼住了他的。 箭如雨一般射.下,他帶著容宛滾到角落。 一片黑暗中,外頭廝殺聲不斷,容宛和裴渡躲在角落,因為太黑,沒有人能看見他們。 容宛表面鎮(zhèn)定,卻還是有些擔(dān)心有人找過來。 裴渡有些功夫在身上,應(yīng)該沒什么事情。 但是他現(xiàn)在,好像很不對勁。剛剛在箭雨里滾了一圈,她有些怕他中箭了。 “他們武藝高強(qiáng),”裴渡淡聲說,“可以擺平?!?/br> 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裴渡的聲音好像有些抖。 容宛縮在他懷里,借著光,卻發(fā)現(xiàn)他肩頭上——扎了兩支箭。 她睜大眼,卻發(fā)現(xiàn)裴渡跟沒事一般,眉頭也沒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