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督寵妻日常(重生)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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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宮里。 “春柔,”貴妃半躺在榻上,抬了抬眼,“今日見了掌印,你覺得他如何?” 春柔恭恭敬敬道:“和奴婢小時認(rèn)識的他,果真不一樣了?!?/br> 貴妃明白,這個春柔和裴渡入宮的時間一樣,能看出來,她從小便喜歡裴渡,聽她說小時候一心想做他的對食。 不知道裴渡對她什么心思,但貴妃知道——她要竭盡全力把這個人,塞進裴渡府里去。 還必須要借陛下之力。 春柔機靈,定不會出什么差錯。 貴妃問:“你喜歡他么?” 春柔的臉微微紅了紅,點了點頭:“奴婢從小時開始,就喜歡他?!?/br> 她喜歡裴渡不擇手段往上爬的模樣,她更驚奇于裴渡就算被打得遍體鱗傷,下一秒也會笑著把傷疤遮起來,伺候貴人的模樣。 倔強,這是從骨子就刻出來的求生欲。 她覺得很配她。 就算是他喜歡身邊的小對食,她也能把他搶來,勾來。 像他權(quán)勢那樣大的人,這種小姑娘今天喜歡,不知道哪天就扔角落里去了。 他怎么忍得住一生一世只喜歡一個女子? 只有像她這樣與他一樣圓滑世故的人,才能配他。 貴妃站起身來,扭著水蛇腰,坐在銅鏡前。 她勾著唇角,撥弄著妝匣:“春柔,幫本宮梳妝?!?/br> 春柔坐在她身邊,斂去了風(fēng)情萬種,她知道什么時候應(yīng)該不說話,什么應(yīng)該掌嘴,什么時候應(yīng)該拍馬屁,什么時候應(yīng)該賣乖。 圓滑世故,就是她了。 春柔問:“娘娘,可是一會兒陛下會來?” 貴妃點了點頭:“不錯。西南容家那事情氣壞了陛下,當(dāng)陛下不高興的時候,總會來本宮這里。本宮今日就趁熱打鐵,把你的事情說了?!?/br> 春柔不可遏止地笑了笑,伏在地上連連磕頭:“多謝娘娘,娘娘之恩,奴婢無以為報!” “磕頭就不必了,”貴妃只笑,“你是本宮的人,也自然應(yīng)該知道該怎么辦。” 春柔頓了頓。 這證明著,她要幫貴妃扳倒裴渡。 扳倒也沒關(guān)系,只要貴妃不傷他性命,他能和她相濡以沫一輩子,這就夠了。 貴妃柔柔地笑道:“放心,本宮答應(yīng)你不取他性命。” 春柔乖順地俯首:“春柔明白?!?/br> 春柔正準(zhǔn)備起來的時候,只聽外頭宦官叫了一聲:“皇上駕到——” 貴妃笑了。 看,果然來了。 她盈盈地行禮:“見過皇上……” 春柔行禮后很識時務(wù)地退下,貴妃看見皇帝的臉色好像不太高興。 她已經(jīng)快四十歲了,三皇子也已長大,但看樣子卻是那樣年輕嫵媚,難怪也能寵冠六宮。 她忙扭著腰肢上來問:“陛下,今兒個是怎么了?可是乏了?不如讓臣妾給您解解乏?” 皇帝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遏制住自己的憤怒:“是西南那件事情。朕當(dāng)時就不該放過容家,這群鼠輩,把朕看作什么了?朕恨不得將這群人凌遲!” 貴妃牽著他的手,忙道:“陛下息怒。這群人,實在是一個也不能放過。案子的善后,不如讓掌印來做?若是不高興了,讓掌印的對食容夫人來給陛下畫畫也是極好的。” 她這么一提,就提到了裴渡和容宛。 皇帝一想到裴渡那個對食,對她的好感又是低了幾分。 她也是容家的人,和他們是一丘之貉。 皇帝冷笑一聲:“這就不必了,今日朕請她來畫畫,發(fā)現(xiàn)她怕得很?!?/br> 貴妃見時機到了,道:“臣妾說句不該說的,這容夫人怎么說也是個罪臣之女,就這樣給了掌印,不太好罷?!?/br> 皇帝正沉浸在“容家全都不是一群好人”之中,一時間覺得貴妃說的話有些道理。 他也對裴渡有信賴之情,畢竟是舍命救了自己的人。 自然給他挑個適合他身份的對食,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也是,”他沉吟片刻道,“你身邊可有中意的人選?” 貴妃捂住嘴,嬌媚一笑:“臣妾自然是有的。臣妾身邊有一個最得力的女官,與掌印也是一同在宮中長大,許給他也不錯?!?/br> 一個司禮監(jiān)掌印娶了罪臣之女,怎么說也有些不像話。 “這樣罷,”皇帝道,“幾日后愛妃想個辦法撮合撮合他們,朕許那個女官出宮,住在提督府。日后找個機會讓裴渡把那個容家的給休了,或是做個妾,也是可以的。” 事成,貴妃不可遏止地笑了笑。 進屋的時候,容宛的背磕在桌角,疼得她齜牙咧嘴,她以為沒事兒,那背卻隱隱地疼。 應(yīng)該沒事罷? 她這樣想。 書房,裴渡正坐在搖搖椅上看畫本,見有人進來了,眼睛也不抬問:“來順,紅珠那件事情查好了沒有?” 他知道,人都死了,是查不出來的。 當(dāng)時就該把掌柜的扣留住,不該就這樣殺了他。 不過這掌柜的應(yīng)該用刑也說不出什么,也是。 來順關(guān)了門,臉色有些難看。 裴渡皺眉問:“又有什么壞事?” 來順嘆了口氣。 “掌印,在西南那件事情發(fā)生之后,陛下不喜夫人,派了一個女官過來住在提督府,說是明天就要來?!?/br> 裴渡手心一用力,手中的茶盞裂開了一條縫。 他聲音森冷:“陛下的意思是,要撮合本督和那個女官,把夫人給休了?” 來順點了點頭,不敢去看裴渡:“估計陛下是這個意思?!?/br> 裴渡冷冷道:“本督偏不休。” 皇帝也真是個煩人精,居然要撮合他和一個女官,把容宛給休了。 他又覺得不對勁,隨口問了一句:“那個女官是不是貴妃宮里的?” 來順點頭:“是的。” 裴渡的笑更冷了。 “原來是貴妃宮里的那個女官,”他眸光又變得狠厲起來,“她若是敢在府里作妖,叫府里的太監(jiān)丫鬟們欺負(fù)她,聽到了沒有?” 他就知道貴妃在自己身邊埋眼線。 皇帝派來的女官,他不敢殺了,但若是她作妖,也不能讓她好過。 反倒讓她嘗嘗提督府是怎么待客的。 至于這個女官,他碰也不會碰一下。 看著臟。 思緒飄忽,其實他和這個女官,是見過的。 那時他還是個被欺凌的小太監(jiān),她卻是得勢的宮女。她比他大一些,前幾回還找人打他,只為打著好玩兒。 裴渡忘不了自己被打后還得掩著傷口伺候?qū)m里貴人的模樣,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后來不打了,反而給他送吃的,裴渡看見這吃食就惡心。 他寧愿挨餓也不吃下去。他為了生存不擇手段,但面對她送來的東西,他一點胃口也沒有。 他想,這恐怕就是不吃嗟來之食。 后來這個女官,漸漸喜歡上他了。 面對她的死纏爛打,他不管不顧,直到越爬越高,她再也不敢貼上前來。 但是他沒想到,這次她居然會被安插在自己身邊,想想就覺得反胃。 裴渡思緒飄遠(yuǎn),又飄回到自己小時候,在將軍府做下人的時候。那時候他才剛剛進府,在容宛院子里做事。 他很記得一個滂沱雨夜,他被踢打著,一盆吃食就放在他面前,他想伸手去拿,手卻被人踩在腳底。 那人戲謔地問他:“想吃嗎?” 他好痛苦,他恨不得殺他們,凌遲他們!把他們剝皮喂狗! 那時的他還學(xué)不會笑,不知道笑的好處,只會哭。 雨下得很大,他渾身被淋濕,衣服貼在身上,狼狽得像一條狗。 他親眼看見小小的容宛把那些人都趕走,還讓人把他們趕出府去。 雨下得很大,他卻看見小姑娘的眼眸里有星星。 下一秒,她遞給自己一把雨傘??匆娝麤]有接過,她將傘撐開,打在他的頭上。 頓時,沒有雨了。在他臉上的雨水夾雜著淚水劃過臉頰,他舔了舔,有些咸澀。 “小哥哥,別哭啦,我給你東西吃。這個給你,別弄丟了?!?/br> 從此,沒有人再敢欺負(fù)他。 那把雨傘最后被他珍藏了多年,最后又送給了容宛。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主人的手里。 也不知道容宛有沒有把傘弄丟。弄丟了也沒事,畢竟傘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