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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督寵妻日常(重生) 第76節(jié)

    后背這是怎么了?不就是磕了一下嗎, 為什么自己這么嬌氣?

    她摸了摸后背, 碰到傷口, 又“嘶”了一聲,眼淚汪汪地抬起頭來, 順著她這么一抬頭, 耳墜子也跟著晃了晃, 讓裴渡心里一緊。

    裴渡沉默了半晌, 把藥箱拿了過來。

    他問:“可以自己上藥嗎?”

    容宛:“……”

    廢話,她的眼睛又沒長在后面。

    喊瑞珠幫她上藥?可是這個時候瑞珠已經(jīng)睡了。

    應(yīng)該怎么辦呢?

    傷口又疼得讓她睡不著。

    容宛側(cè)了側(cè)身,還是難堪地開口:“掌印,我上不了。”

    裴渡翻動了片刻藥箱,白皙的指尖翻飛。容宛看著他,覺得背更疼了。

    下一秒, 她看見裴渡翻出一盒小藥膏, 小心翼翼地問:“那……本督能不能幫你上藥?”

    他小心翼翼又可憐巴巴的模樣讓容宛心里一軟, 不好意思去拒絕他。

    反正也是夫妻了, 之前也不是沒有看過, 應(yīng)該沒事罷?

    容宛沉思片刻, 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這樣, ”裴渡看了一眼她的上衣,眸光中閃過一絲慌張,“這藥是從西洋來的,今日試試?!?/br>
    他像是不敢說出來,示意容宛。

    容宛深吸一口氣,把上衫放在桌上。裴渡不小心看了一眼后便不敢去看她,也深吸了一口氣,裝作沒看見她。

    隨即,她趴在桌沿,露出后背來,將頭埋進臂彎里。

    后背上有一雙漂亮的蝴蝶骨,裴渡把目光落到她的后背上,發(fā)現(xiàn)上面淤青一片,甚至還破了皮,猙獰可怖。

    裴渡皺了皺眉:“都破皮了?!?/br>
    容宛不敢說話,只悶悶地“嗯”了一聲。

    裴渡用手指在盒子里挖了一點藥膏,準(zhǔn)備敷在她的傷口上:“可能會有些疼?!?/br>
    容宛又悶悶地“嗯”了一聲。

    冰涼的觸感從背上傳來,居然沒那么疼了。裴渡的力道很輕柔,但碰到她的破皮之處,她還是猛然抖了一下。

    裴渡心里猛然一抽痛:“很疼嗎?”

    容宛忙說:“不疼的?!?/br>
    裴渡還是硬著頭皮把藥抹了上去,力度又放輕了一些。

    她沒再抖了,只是咳嗽了一聲,繼續(xù)把頭埋在臂彎里。

    終于上完了藥,容宛呼了一口氣,將上衫披在身上,背對著他穿好。

    裴渡將藥膏放好,道:“這回背上還疼嗎?”

    容宛的臉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她坐在床上,又將衣服理了理,不敢再想方才裴渡給她上藥之事:“好多了?!?/br>
    “那夫人睡罷。”

    裴渡滅了燈,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容宛背上一片清涼,讓她很舒服。其實裴渡的手指給她抹藥的時候,觸碰到了她的脊背上,也很舒坦。

    她像是一只白兔,被他呼嚕呼嚕順毛。

    她睡不著。

    睜著眼睛,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睡不著嗎?”

    裴渡的聲音從身側(cè)傳來,輕輕的,似乎沒有絲毫睡意。

    容宛悶悶地開口:“……有點?!?/br>
    他問:“是疼得慌了?藥不行?明日本督就把這沒用的藥扔了?!?/br>
    容宛的聲音更悶了:“不是?!?/br>
    裴渡明白她是怎么回事。

    “別擔(dān)心,”他淡聲說,“夫人真以為以后睡在本督身邊的就是那個女官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的?

    她不在意被休,她有一技之長,能自己吃飯。但是她在意今后有人代替她,睡在裴渡身邊,和他成為妻子,而自己只能當(dāng)個外人。

    她似乎已經(jīng)把提督府當(dāng)成自己的家,當(dāng)成了自己最重要的地方,裴渡也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她就是不愿,非常不愿。

    她鬼使神差地道:“掌印,你對我真好。”

    裴渡淡淡地笑了一聲。

    僅僅只是好嗎?

    他拍了拍被子,低聲說:“放心睡罷?!?/br>
    —

    第二天早,身邊依舊是空空如也。她總是起得比裴渡晚,也不知道為什么。

    她打了個哈欠起床,發(fā)現(xiàn)裴渡走進門來:“本督要去江南查案,你隨不隨本督去?你扮個在本督身邊的小太監(jiān)就行?!?/br>
    他愿意帶上自己了?

    容宛想,估計是他想避一陣風(fēng)頭,把這女官留在府里頭,過了這段日子再把女官送走。

    裴渡正這么說著,只聽來順報道:“掌印,那叫春柔的女官已經(jīng)來了,正候在外頭呢?!?/br>
    “呦,”裴渡皮笑rou不笑,挑了挑眉,“就撞上來了?走,會會她?!?/br>
    容宛回到自己屋子里穿了衣服,跟著裴渡出了門。

    后面的小太監(jiān)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準(zhǔn)備上馬車,一時間竟然看不到春柔在哪里。

    倏然間,在背后傳來一聲嬌媚的女聲:“掌印,您這是去哪兒?”

    裴渡向聲音的那方向轉(zhuǎn)過了頭。

    一個衣著紫色衣裙的女子立在風(fēng)中,生得嬌艷貌美,微微一笑。

    “呦,來了啊,”裴渡瞥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正不巧,本督要去江南查案,只好委屈你嘍——”

    春柔笑了:“所以掌印,是要把奴婢留在府中?這是陛下的意思,掌印這樣做不好罷?!?/br>
    裴渡沒正眼看她:“江南出了事情,本督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難不成你要本督別去查?晾著江南不管?好大的膽子啊?!?/br>
    春柔笑意不減,盈盈上來道:“既然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撮合你我二人,掌印既然帶了容夫人去,也應(yīng)該帶奴婢去?!?/br>
    裴渡眼神犀利,剜了她一眼,沒正面回答她的話,而是道:“好大膽的奴才,見了本督也不行禮,真不愧是貴妃娘娘宮里的人?!?/br>
    春柔臉上的笑一僵。

    她柔柔地一拜:“見過掌印?!?/br>
    “帶你去?”裴渡冷笑一聲,“本督帶你去?你在想什么?”

    “陛下的意思,掌印不會不知道罷,”春柔柔柔弱弱地開口,這聲音讓容宛聽得直犯惡心,“既然容夫人去了,為什么奴婢不能去?掌印難不成還想惹陛下不高興?”

    這是陛下精心給他挑選的對食,他沒有不接受的道理。君恩,裴渡也沒這個能耐去不要。

    他是權(quán)勢滔天,但是他的所有權(quán)力,都是陛下給的。

    陛下想讓他死,他就得死。

    陛下給他挑對食,他也沒有不要的道理。惹他惱了,對裴渡也不好。

    但是裴渡不在乎。

    這件事情得慢慢拖,若是拖不了,仗著這寵,皇帝也不會殺了他。

    但是容宛知道,一旦皇帝不高興對裴渡的影響扣一些,恐怕對他不利。

    他心里窩了一團火,容宛知道這事情得慢慢思慮。

    把她留在身邊,待皇帝氣消了再把她送回去?,F(xiàn)在皇帝還在氣頭上,這樣公然與他作對,只會愈加不好。

    “讓她去罷,”容宛也笑了笑,卻笑得不懷好意,“請?!?/br>
    他沒理春柔,抓著容宛的手便道:“我們上馬車。”

    容宛睨了她一眼,被裴渡抓著坐上了馬車。

    車轱轆聲不斷響起,裴渡臉色極為難看,如同烏壓壓的黑云。

    “她喜歡你,”容宛道,“不會在陛下跟前說得太過,不過會替貴妃打探府中的消息?!?/br>
    “一會兒叫他們盯緊她,”裴渡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她有什么信心,會以為本督會喜歡她?”

    她這樣柔柔弱弱的模樣,長得又如此嬌媚,換做哪個男子,都不會拒絕她。

    但是裴渡對她沒有絲毫興趣,就算在宮中一起長大,他也覺得惡心。

    讓他惡心得反胃!

    —

    容宛與那春柔都扮成小太監(jiān)的模樣,跟在裴渡身后。廠督出門,帶兩個家眷也不好,便讓她們打扮成小太監(jiān)。

    哦對,那春柔還不是家眷,她卻把自己當(dāng)成了裴渡的家眷。

    還好她一路上在馬車上都沒說什么話,也沒作妖。

    行了不知道有多久,終于在路途中的客棧歇腳。

    小太監(jiān)們打著燈籠掀開馬車簾,裴渡下了馬車。

    夜色很涼,讓容宛身上有些發(fā)冷。裴渡給容宛系上披風(fēng),白皙的指節(jié)靈活地穿梭,給她系緊,又沒有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