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督寵妻日常(重生)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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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沉默,他沒想到容宛會這么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她什么時(shí)候知道裴渡死了?難不成江弦告密? 他懊惱,這個(gè)廢物東西! 燕王啞聲道:“你當(dāng)真為了那個(gè)太監(jiān)不要命了?” 她這一招,是和燕王拼一個(gè)魚死網(wǎng)破。裴渡死了,她也跟著他死了罷。 容宛皺了皺眉,有些不耐:“廢話那么多作甚。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你選一條?!?/br> “好,好,”他不敢再多說,顫顫巍巍地點(diǎn)頭,“我答應(yīng)你。三日后,你一定要給我解藥。案冊就在柜子里最下面那個(gè)箱子里,上了鎖,鑰匙在抽屜里的那個(gè)小盒子里面。里面都記錄了案子的來龍去脈,還有證人證詞等。但若是要徹底平反,還是要三司會審?!?/br> 燕王抖得像只鵪鶉,眼睜睜地容宛拿到案本,一步步走出了房門。她看了一眼那冊本,翻到最后,皺了皺眉。 容宛勾了勾唇。她又怎么會拿到那樣神的毒藥,還有解藥? 這種毒是尋常毒藥,服用多量,立刻暴斃,服用少量,會在三日之內(nèi)暴斃。燕王,必死無疑。 而自己若是被抓起來,抓起來便抓起來罷。 死便死罷,她也不怕。 粗略翻了翻那沉甸甸的卷宗,她發(fā)現(xiàn)這案子的始作俑者,是貴妃。 十幾年前,貴妃因?yàn)榧刀试屎蠖O(shè)計(jì)除之,被大理寺查了出來,大理寺卻胡亂找了沈家當(dāng)替罪羊。 她這么一拉,就把燕王和貴妃都拉下了水,隨她一起下地獄! 但燕王這么想除掉貴妃,為什么沒有把這件案子給報(bào)給陛下,反倒是找了一個(gè)替罪羊呢? 除非,貴妃手里有他的把柄。 容宛回頭,陰森森地又掃了燕王一眼。 她冷笑著問:“你做了什么?被貴妃拿住了把柄?!?/br> 燕王看著她幽若寒潭的眸,驚恐地?fù)u了搖頭:“我……什么都沒有做。” 真好笑,這么壞的一個(gè)人,在自己手上卻是這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她立在寒風(fēng)中,幽幽地道:“解藥還要不要了?” 她聲音很涼,涼得燕王發(fā)顫。 他眸光灰敗,干裂的嘴唇翕動著:“我……我兒子,在西南養(yǎng)兵。” 我他貴妃都有對方手中最厲害的把柄,誰也不敢先動手,拼個(gè)魚死網(wǎng)破。 原來如此。 容宛愉悅地笑著,抱著沉甸甸的案本出了門。 燕王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忙問:“你去做什么?” 他完了,一切都完了。 策劃了這一輩子,結(jié)果死在自己親生女兒的手下。 容宛側(cè)過身子來,涼聲說:“管好你的嘴,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br> 一字一句,冷得讓他如墜冰窟。 燕王干裂的嘴唇翕動,癱軟在地上,看著自己絞痛的小腹,雙目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 容宛出了府門,一路往提督府的方向走。 提督府在京城偏僻的地方,走過去也不遠(yuǎn),一刻鐘。 路上沒有什么行人,她提著一盞燈,抱著沉甸甸的案卷,一步步走在街上。 白天車水馬龍,此時(shí)是在半夜,大家都睡了覺。 風(fēng)嗚咽著,寒冷徹骨。手上的燈忽明忽暗,突然天上又飄下了些雪。她沒打傘,那雪落在她的烏發(fā)上,落在脖頸間,還有,大理寺獄里。 漆黑的夜空中沒有一顆星,掛著的酒旗獵獵作響。酒肆里倒是有人,人聲遠(yuǎn)遠(yuǎn)地飄進(jìn)容宛的耳朵。 她走進(jìn)了些,聽見那談話的聲音: ——“裴太監(jiān)死咯!” 隨即是酒碗摔在木桌上的聲音,一人醉醺醺道: ——“我就知道會死。死得好,死得妙啊!” ——“可惜了他那小對食,恐怕還惦記著他呢!” 幾人笑作一團(tuán),容宛像是沒聽見一般,踩著水一步步走向提督府。 她覺得這路程很長,從來沒有這么長過。 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在“小對食”那句話中決堤,滾滾而落,嬌靨也變得蒼白無比。 她加快了腳步。風(fēng)吹得緊,她也沒裹緊衣裳,任由冷風(fēng)灌入自己的脖頸里。 終于到了提督府。提督府偏僻,四周都沒住什么人,估計(jì)是之前害怕裴渡,不敢和他住的太近。 大門被貼了一個(gè)“封”字,上頭落了紅漆,掉在地上。 容宛將燈掛在一旁的樹枝上,頓時(shí)照亮了一塊地方。 她手中有一塊小木牌,上面刻著“亡夫裴渡之靈位”。她深吸一口氣,將木牌放在一邊,那木牌卻又被風(fēng)吹倒。她很耐心地將木牌固定好,這才站起身來。 她今日換了一身紅衣,那紅衣如婚服一般,顯得她整個(gè)人艷麗無比,像是一只厲鬼一般。 風(fēng)一吹動,她頭上的紅發(fā)帶也被吹動,飄啊飄。 她今日要和裴渡的靈牌拜堂。 靈牌被固定在地上,容宛止不住地哽咽,又想:今日是大喜之日,不能哭。 黃道吉日,她與裴渡和離了,那么裴嬌嬌,咱們再來拜一次堂罷。 就當(dāng),我們又成親了。 她勉強(qiáng)露出一個(gè)笑靨來,閉眼站著,對著府門的方向。 黑黝黝的夜色里,一盞燈,一個(gè)人,還有一個(gè)小靈牌。 一個(gè)紅衣女子,和一個(gè)靈牌拜堂。她的身影很單薄,在風(fēng)中卻沒有要倒的趨勢。反而,站得很直。 一叩首,她唱道:“一拜天地——” 裴嬌嬌,你看我們又拜堂了。 我馬上來尋你了。 二拜高堂省去了,她又唱:“三拜——” “三拜夫妻對拜?!?/br> 薄涼而又熟悉的男聲響起,容宛驚愕地側(cè)過頭來,以為自己聽茬了。 男人眉眼含笑,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拜啊?!?/br> 容宛頭腦一片混沌,以為那是鬼魂,迷迷糊糊拜了下去。 是鬼魂嗎?還是真的? 那靈牌被他踢到一邊,孤零零地滾動著。 裴渡唇角帶著笑意,高唱道:“夫妻對拜——” 二人對拜,正巧都穿了紅衣。 裴渡想,我們和離之后,又成親了。 我回來啦,嬌嬌。 作者有話說: 一發(fā)虐完,后面都是甜啦 第49章 四十九、親親(開始甜啦) 夫妻對拜, 二人對拜完,裴渡又唱:“送入洞房——” 容宛這才打了個(gè)激靈,從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 送、送入洞房? 鬼怎么會這么說?。?/br> 她僵硬地轉(zhuǎn)過頭來, 看著身邊一身紅衣的“厲鬼”。 厲鬼臉色蒼白,烏發(fā)隨意地披散到腦后,朝她一笑。 那一笑勾人心魄,像是妖孽降世一般。明明是一個(gè)男子, 卻美得天姿國色。 這、這個(gè)人好像是裴渡。 容宛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來, 撲入了他的懷中, 又抬起頭來看他的臉。他的臉很干凈, 身上還有淡淡的花香味兒。 裴渡、裴渡他不是死在獄里了嗎? 她上前來,捏了捏他的臉, 一路摸到了他的鎖骨, 停了下來。 裴渡皺了皺眉, 容宛手法很輕, 他被摸得有些癢,還是任由她摸著。 容宛傻乎乎地問:“你是鬼嗎?” 裴渡淡聲說:“不是?!?/br> “你騙我。你、你早就死了,死在了大理寺獄里,”容宛勾住了他的脖頸,埋到他頸窩里,像是想享受最后的溫存, “你別走好不好?要走你帶我走?!?/br> 裴渡嘆了一口氣。 他輕輕捏住她的下巴, 強(qiáng)迫她抬起頭來, 對上了她的一雙水汪汪的眸。 馬上就要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