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溫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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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越家的廚房很大,而且有兩個,臺面都收拾得整整齊齊、一塵不染,連鍋和調料都看不見。 溫降只好挨個打開櫥柜和抽屜尋找要用的東西,幾乎有些暈頭轉向,最后總算在那面與墻體連成一片的隱形門后找到嵌入式冰箱,此外還看到了蒸箱烤箱之類的大型廚具,她都不會用,只能默默關上。 冰箱里有不少新鮮蔬果,冷凍柜里更是滿滿當當,但她只會一些簡單的家常菜,又沒時間給他煮米飯,只能下掛面。 之后怕單純的掛面不夠豐富,還煎了雞蛋,炒了一點洋蔥牛rou做澆頭。 然而即便如此,溫降把那碗面端到餐桌上時,還是覺得太寒酸了。 他家的餐桌長到可以坐八個人,足夠農(nóng)村擺流水席,現(xiàn)在卻只有一碗面。 可她已經(jīng)來不及彌補,才盯著桌子看了兩秒,就聽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做好了?” 溫降沒聽見他洗完澡出來的動靜,猛地轉過臉,差點被這聲嚇得后退兩步,之后才心有余悸地沖他點點頭。 遲越看出她被自己嚇到,奇怪地皺了一下眉,在餐桌邊坐下,把擦頭發(fā)的毛巾丟到另一張椅子上。 他的黑發(fā)還濕著,側臉輪廓挺峻,一如雨水洗過的崖上青松,額前碎發(fā)在眉眼間落下陰影,是攏著蒙蒙霧靄的山間林泉。 那件沾滿了ktv里煙酒味的衛(wèi)衣已經(jīng)換下了,現(xiàn)在只穿了件簡單的黑色t恤,把他的骨架映更纖細,放在桌上的手臂白皙,隱隱能看見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 溫降看他伸手拎起筷子,不由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怕他覺得不滿意。 但遲越看到那碗面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低下頭來安安靜靜地開吃。 他握筷子的姿勢不是很標準,簡直像小孩子,但手又分明是成人的手,修長,骨節(jié)分明,指甲也修剪得干凈整潔,跟那些留著又臟又長指甲的混混不一樣。 說起來……不論是他的外表還是氣質,都跟混混沒有半分相似,完全是教養(yǎng)良好的公子哥。溫降想不明白像他這樣的人到底是怎么跟森駿混到一塊的,還給他們這么多錢。 她想得走神,就這么站在原地盯著他瞧。遲越還沒吃兩口就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只好放下筷子,沒話找話:“你不餓嗎?” 溫降搖搖頭表示不餓。她下午吃了兩碗餛飩,雖然不多,但現(xiàn)在還能堅持得住。 好不容易想到的話題瞬間結束。 遲越轉頭看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就這樣在餐桌邊站著,像是腳底下生了膠。 他覺得尷尬,但不知道該怎么辦,抓了抓濕漉漉的頭發(fā),瞥了眼正對面的位置,讓她坐到那兒去顯然也很奇怪。 最后只能示意:“你去沙發(fā)坐吧?!?/br> 溫降聞言,也反應過來,如獲大赦地離開。 客廳頂部做了挑空設計,近三米的螺旋吊燈從二樓懸掛下來,把整棟房子照得明亮。溫降坐下時,注意到他家的沙發(fā)尤其寬,少說有一米二,完全可以當做單人床用,要不是客廳空間足夠大,放在這里會很擁擠。 她當然不能攤開手腳在沙發(fā)上亂坐一通,屁股只挨著高檔皮具的邊緣,背后空出一大截,坐得端端正正。 眼下無事可做,餐廳那頭又安安靜靜的,溫降才抬眼一點一點觀察起他的家:沙發(fā)正對面是大理石背景墻,下面嵌著電視和壁龕,壁龕里卻空空蕩蕩,只有裝飾燈帶映在茶色玻璃上的光芒,沒有擺件、獎杯或是全家福。 一旁的單人沙發(fā)上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和枕頭,溫降不確定這是不是給她用的,思索片刻后,移開視線向客廳右側的落地窗看去。 窗外是夜色,庭院的樹木在燈影幢幢的玻璃上晃動著,和她坐在沙發(fā)上的影子重疊起來,像是她也在晃動。 溫降隨后發(fā)現(xiàn)院子里還有個下陷的大坑,看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那應該是游泳池。 就像韓劇里一樣,那種帶泳池的大別墅。 果然是富二代啊……她不禁唏噓。 就這樣坐著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遲越吃完面從餐廳出來。 溫降下意識起身,去收拾桌上的碗筷。 遲越被她自覺得異常的動作看得側目,只好轉回去,提醒她:“你不用收拾,明天阿姨會過來?!?/br> 溫降已經(jīng)把碗端起來了,聞言愣了愣,卻還是沒放下:“洗一下很快的,只有一個碗……” 遲越無言以對,拿毛巾擦了擦頭發(fā),想起來告訴她:“家里有洗碗機?!?/br> 溫降“哦”了聲,轉身進廚房,心下不解:只有一個碗為什么要用洗碗機? 更何況她還不會用,有研究開關的那些功夫,她十個碗都洗完了。 只是彎腰倒垃圾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碗底除了湯,滿滿都是洋蔥和青菜,一根不少,顯然是他挑食剩下的,便默默把“不吃洋蔥和青菜”記在心里。 遲越看著她忙活來忙活去的背影,煩躁地輕“嘖”了聲,轉身離開。 想干活就干吧,他本來也不是做慈善的,就當她在抵債了。 …… 遲越刷完牙出來,溫降也把廚房整理好了,所有的東西都歸置回原位,臺面再次變得空無一物。 只是事情一做完,她就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了,再次變得局促,手跟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按理來說早就應該睡覺的,可是她不敢問,只能慢慢靠近沙發(fā)。 遲越察覺到這條小尾巴又跟過來了,深深嘆了口氣,抬頭看她一眼。 這一眼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竟然還是那套臟兮兮的校服,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工地上打過滾,袖口更是被哭成調色盤,深一塊淺一塊的,不由挑眉:“你還不去洗澡?” 溫降聞言,差一點就點頭了,但想到這是他家的浴室,自己進去用不合適。今天沒露宿街頭她就已經(jīng)很感激了,不能要求太多。 想到這兒,正準備開口謝絕,視線對上他蹙起的眉心,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剛剛那句話好像不是一個問句,而是在催她去洗澡。 可問題是,他為什么想讓她洗澡呢……? 還是說洗完了澡,他就該做什么了? 溫降的瞳孔微震。 再想到他之前說家里沒人,只有他們。 那豈不是說明,他想干什么都行?? 溫降剛剛滿心想著做飯,完全忘記了這一場危機,這會兒害怕都好像有點來不及了…… 遲越本來只是很簡單地提個醒,誰知道她聽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地變換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看向他的眼神只剩驚懼。 他被這眼神看得發(fā)毛,回過神想了一圈,才記起她晚上只背著一個書包,估計是沒帶換洗衣服,便站起身:“你等一下?!?/br> 客廳一側有一間很大的儲藏室,遲越推開谷倉門,進去找了一圈。 最后在柜子深處翻出一個全新的禮盒,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竟然是情侶睡衣。 遲越臉上的表情倏地冷了下來,盯著禮盒上刺眼的紅色玫瑰圖案,喉結艱澀地向下滾動。 少說也是四年前了。 畢竟不會有那么不長眼的人,給死人送禮,多晦氣。 等再站起身,他已經(jīng)沒了應付的心情,關上門,遠遠地把東西丟到她面前的沙發(fā)上,語氣生硬:“門口右轉是客房,里面有浴室,你晚上就睡那兒?!?/br> 睡衣禮盒的包裝很硬,砸在真皮沙發(fā)上“砰”的一聲響。溫降被嚇得抖了一下,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他突然變得奇怪,像是在對誰生氣。 嘴邊的那句“那你睡哪”不敢問出口,轉了兩圈便咽回了肚子。 遲越交代完,看她依舊一動不動,開口時的語氣更差:“還不快去?” 溫降逆來順受慣了,聞言只是輕抿了抿唇,垂下眼簾,彎腰抱起那套睡衣,繞過他離開。 …… 浴室里的盥洗用品很齊全,水溫也合適,噴頭落下來細密的水柱,打在身上輕柔又不失力道。白霧很快把整個淋浴間包裹起來,像一座安全的島嶼。 這是溫降這輩子洗過的最舒服的一次澡,但她的心頭沉得發(fā)悶,高興不起來。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顧今晚的經(jīng)歷,卻始終像隔著一層霧般顯得不真實,也像隔著一層霧一般,完全沒辦法理解遲越這個人。 他應該是個好人吧? 要不然怎么會真的把她帶回家呢。 溫降想著,指尖無意識地在霧蒙蒙的玻璃上畫出一個問號。 頓了頓,想寫出他的名字,又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知道遲越到底是哪兩個字。 只得作罷。 客房的床頭有一個電子鐘,等溫降換上柔軟的真絲睡衣,吹完頭發(fā),鬧鐘上的數(shù)字顯示1:47。 睡衣很舒服,在皮膚上幾乎會像流水一般流淌,溫熱干燥的發(fā)絲在頸間摩挲著,和傍晚時的她相比,已經(jīng)好了不知道多少。 房間里安安靜靜,沒有聲音。溫降貼著門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門外也一片寂靜,遲越完全沒有要過來的意思,也沒出聲喊她。 她仍有些不放心,猶豫片刻后,偷偷打開門往外看了一眼。 原本燈火通明的客廳已經(jīng)漆黑一片,完全不見遲越的影子。 溫降深深松了口氣,重新關上門。 頓了頓,又把門從里面反鎖上了。 作者有話說: ps:小說純屬虛構,其中的人物行為請勿效仿,如在現(xiàn)實生活中遇到困難,請撥打電話報警求助。 ps:畢竟在現(xiàn)實生活中遇不到遲越這樣的人哈…… 第6章 、降溫 溫降躺在陌生的床上,完全睡不著。 身下的床墊很軟,幾乎軟得過分了,整個人就像陷進沼澤地里,動彈不得。 被子上有好聞的洗滌劑的味道,干凈,蓬松,而且是全新的,在她之前應該沒人用過這床被子,就這樣軟綿綿地包圍著她。 偶爾心緒蕪雜地翻身,絲綢在皮膚上溫柔輕撫,觸感好得讓人上癮。 溫降已經(jīng)很多天沒睡過一個好覺,隨著時間的流逝,昏沉的倦意逐漸在這樣溫暖的環(huán)境中鋪展開,在床邊浮浮沉沉。 她知道房間上了鎖,只有她一個人,不會有不速之客,不會有從暗處伸來的手,不會有小孩的哭聲、男人的打罵和女人的啜泣,甚至連初春的風都被窗戶隔絕在外…… 溫降在朦朧間完全確認并接受這是個安全的地方后,很快陷入極沉的睡眠。 -- 次日 一覺醒來天已經(jīng)大亮。溫降睜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在片刻夾雜著震悚的恍惚中回過神,想起自己現(xiàn)在不在家也不在學校,竟然可以睡到自然醒。 她坐起身來,看了眼床頭的鬧鐘,大腦一時轉不過彎,呆滯了很久才確認這個時間。 竟然一口氣睡到了中午十一點,連一個夢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