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滿長空 第60節(jié)
這處地方密道雖然能容納兩個人并排,但到底狹長,溫印忽然跳到他身上,毫無征兆,他被她懟到了密道石壁處,手中的火把“嗖”得一聲落地,很快熄滅,只有遠處的微光,勉強能看清對方的臉。 “沒事吧?”李裕剛開口說話,忽然意識到唇邊都貼上她唇畔。 李裕愣住。 但溫印因為害怕,喘著氣,沒怎么察覺,倒是都在想剛才老鼠的事。 “沒事……”溫印深呼吸,想盡量平靜,但想起剛才,“我,我剛才看它往我腳下竄,我……” 溫印也忽然意識到兩人離得很近,而且李裕的后背已經(jīng)抵到密道的石壁上,兩人的姿勢要多親近有多親近,遠處微光里,她看到李裕的臉紅了。 “要我下來嗎?”她先問。 李裕輕聲,“你,能下來嗎?” 他怕她腳軟…… 溫印環(huán)顧四周,因為火把落地熄滅了,安潤又越走越遠,光亮也越來越遠,她也不知道會不會落地就有老鼠,溫印咬唇,“再等等?!?/br> 李裕:“……” 李裕輕聲道好。 這個曖昧的姿勢又呆了稍許,李裕小聲道,“阿茵,你要是怕就提前告訴我一聲?!?/br> 她剛才要是說了,他還能提前應(yīng)對,不用像眼下這樣。 溫印支吾,“也不是,很怕……” 李裕:“……” 這還不是很怕,李裕忍著笑意,“那你最怕什么?” 溫印想了想,“蛇?!?/br> 說出這個字的時候,李裕都察覺她抖了抖,是身體真實的反應(yīng)。 李裕笑了笑,“下來吧,沒有老鼠了?!?/br> 溫印才反應(yīng)過來,李裕抱了她很久了。 “火把熄滅了?!彼p聲。 李裕道,“我有火星子,不怕,聽話,下來吧?!?/br> 她似是寬心了些,也照做下來,他俯身,估摸著位置去拾地上的火把時,溫印才反應(yīng)過來,他剛才說的是,聽話…… 聽話? 溫印詫異目光里,李裕將火把給她,“拿著。” 她莫名接過,她好像又莫名“聽話”了一次,溫印目光眨了眨。 李裕已經(jīng)打開火星子,輕輕吹了吹,因為離得近,她能趕緊他口中呵氣幽蘭拂過她臉頰,溫印怔忪時,火把已經(jīng)點燃,映出跟前李裕那張年少俊朗的臉,“好了,走吧?!?/br> 她沒來得及應(yīng)聲,他自覺牽起她的手,繼續(xù)往前。 溫?。骸啊?/br> 許是很久沒聽到身后動靜,安潤問了聲,“殿下,夫人?” 李裕應(yīng)聲,“在。” 安潤這才放心,又想著許是他走太快,同身后的距離拉得有些遠,便也稍稍放緩了腳步,等溫印和李裕。 走了些許時候了,再探遠些應(yīng)當就要折回了。這一趟主要是看安穩(wěn),明日應(yīng)當能更快些。 越往后走,路反而越寬敞,反倒比早前更好走。 李??聪驕赜?,“不怕,沒有老鼠了?!?/br> 溫印臉紅,“你怎么知道?” 李裕笑道,“聽的,我沒聽到動靜,那就是安全了……” 難怪他剛才說早告訴他,溫印.心中唏噓。 又走了些時候,李裕還是問起,“你在定州,是不是經(jīng)常同婁長空一處?” 忽然說起婁長空,溫印下意識一緊張。 李裕盡收眼底。 溫印應(yīng)道,“也不是太經(jīng)常,能見到,婁家的生意多,他大多在照顧聲音,也不經(jīng)常見面?!?/br> 她也不算說謊,有婁長空在的地方,沒有溫印,有溫印在的地方,是沒有婁長空…… 但李裕忽然問起婁長空來,溫印總想起他惦記那片鐵礦的事。 溫印沒多提了,越說的多越容易露餡兒,他說什么,她都簡單應(yīng)聲就是。 譬如他問,“他同你親近嗎?” “嗯?!睖赜≥p嗯一聲。 李裕聽得出她不想多提。 李裕又不傻,明顯每次提起婁長空的時候,溫印都很緊張,同提起旁人時不同。眼下的婁長空已經(jīng)在李裕心中被勾勒成一個溫柔多金,溫和儒雅,最會討女子喜歡的,斯文敗類模樣…… 思緒間,忽然聽到安潤的聲音,“殿下,夫人,有東西!” 聽到這處,兩人都愣了愣,不由加快了腳步。 已經(jīng)走了好些時候了,這一趟差不多都快要折回了,終于有了動靜,李裕牽著她小步快跑。 等到離安潤很近的地方,豁然開朗,成了一處緩步臺。 緩步臺周圍都被石壁封死,沒有旁的出路,但緩步臺上靠一側(cè)墻邊有幾個大箱子。 “沒有路了?”李裕意外。 安潤舉高了火把到處照了照,“上面有些花紋,看不出什么意思,但石壁逐一敲過,都不是空心的。” “什么意思?”溫印問起。 李裕道,“意思是,那要么墻內(nèi)都是實沉的泥土或巖石封死了,密道挖到這處就真的沒了;再要么,就是這里有一處很厚的墻擋住了去路,路藏在這面墻后,要找到機會,否則出不去。像這樣的皇家園林,有密道不奇怪,有機關(guān)才能打開更不奇怪?!?/br> 李裕說完,又朝她道,“阿茵,我去看看,你跟在我身后?!?/br> 溫印聽話頷首。 李裕松開牽她的手,因為這處緩步臺不小,需要仔細打量墻上的圖案,他沒再牽她,也會伸手輕觸石壁上的圖案 溫印也聽話得跟在他身后,等稍許,溫印才突然想起,好像從剛才起,她就一直都很聽他的話…… “殿下,夫人,都是些圖案,也有重復(fù)的,可能一時半刻解不開。”安潤先他們到,已經(jīng)看了好些時候。 李裕也點頭,“是。” 他也沒頭緒。 兩人都暫時停下探究這些石壁上的圖案,而是將注意力放在地上的箱子上。 “要開嗎?”安潤問起。 溫印不由看向李裕,安潤已經(jīng)習(xí)慣了諸事夫人做主,忽然見夫人看向一側(cè),好像隱約察覺些許變化,安潤也好奇看向李裕這處。 “先別動。”李裕半蹲下,看了看,木箱沒有上鎖,只是蓋著的,李裕又朝溫印道,“阿茵,你離遠些?!?/br> 他怕箱內(nèi)有東西。 溫印自覺退后,李裕也起身護在她身前。 離院內(nèi)沒有武器之類的東西,安潤帶了兩根被削得鋒利些的木棍,眼下將其中一根給了李裕,兩人都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著木棍,安潤在前,用木棍的尖頭處慢慢挑起木箱頂。 李裕伸手將溫印護在身后,也緊張得皺緊眉頭。 木箱挑開,沒有什么驚心動魄,就是一些浮灰,嗆得安潤咳嗽了幾聲,李裕伸手,用衣袖擋在溫印鼻尖前,溫印沒吃進多少浮灰,李裕也跟著嗆了嗆,而后再上前。 安潤眼前一亮,“都是兵器?!?/br> 李裕也上前,打開另外一個箱子,也是兵器;再旁還有一個箱子,還是兵器。 “這里怎么都是兵器?”安潤意外。 沒有危險了,溫印也上前。 李裕從一個木箱中拿出一把匕首,匕首脫鞘而出時,直接插進了地縫里。 “嚯!”安潤意外。 李裕目光頓了頓,又從中拿了一把白色的袖珍匕首出來。 李裕抽出匕首,寒光一現(xiàn),李裕眉頭微攏,拿起其中一把佩刀,匕首戳在佩刀上,佩刀頃刻斷成兩截。 “削鐵如泥,是把上好的匕首?!崩钤jH上。 安潤也取出一把劍,同樣的,也鋒利無比,“這里怎么會有這些?!?/br> 李裕笑起來,“有這些才對,再找找,這里一定有出路!” 安潤和溫印都意外,不知道先前還沒什么的頭緒,怎么看到這三箱兵器就忽然斷定這處有出路。 李裕起身,“這里一定藏了通道可以去到別處,所以才會在這里備了兵器,通過密道離開的人,可以直接在這里拿了兵器防身,這里的刀劍都不差,都是上好的兵器,用于逃生。” 李裕說完安潤和溫印也都會意。 這種皇家園林里的密道原本就是保命用的,能開啟密道都是緊要關(guān)頭,被逼到了絕路,所以在這里放置兵器可以提高逃生幾率。 難怪了…… 李裕繼續(xù)查看四周,安潤則是在挑武器。離院這處都被看守了,不可能帶兵器入內(nèi),眼下倒是填補了空缺,有武器傍身安穩(wěn),安潤挑了一把長劍,比劃拭了拭,還挺順手。 李裕和溫印則在看著石壁上的花紋,大都是走馬觀花,也看不出什么規(guī)律。 忽得,李裕腳下駐足,在一處圖案前停了下來,覺得這處圖案有些熟悉,仔細回憶起來。 溫印則是快速瀏覽下去,確實沒什么規(guī)律,也沒見什么特殊之處。 李裕在這處圖案前伸手,試著觸了觸,沒有什么反應(yīng)發(fā)生,溫印見他伸手,折回他跟前,“怎么了?” 李??此?,“我看著這處圖案有些熟悉,似是在哪里見過,剛才忽然想起來,是東宮印章一角的紋理,所以想試試看有沒有反應(yīng),但按下去沒反應(yīng),可能想錯了?!?/br> 溫印近前,蛾眉微微蹙了蹙,“這處圖案,我剛才好像看到有類似的?!?/br> 她沒見過東宮印章,但看起來類似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