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滿長空 第96節(jié)
溫印也上前,遞了毛巾和水杯給李裕。 李裕接過,笑嘻嘻看了她一眼,年少俊逸的臉上藏著掩飾不住的陽光。 等擦過汗,李裕又拿起水杯喝完,而后又同龍鳳胎一道玩去了。 “等等。”溫印喚他。 “嗯?”他轉身。 溫印拿起手中的毛巾,上前替他擦了擦臉側。 李裕不知道她在擦什么,但配合笑了笑。 不遠處,莊氏朝老夫人笑道?!拔铱窗⒁鹜钕乱茫钕聦π÷购腿鸶鐑憾寄托?,應當是個會疼人,也會照顧人的。日后若是能事事順遂,阿茵是從這個時候同殿下一道走過來的人,旁人肯定比不了?!?/br> 老夫人卻道,“平安就好?!?/br> 莊氏輕嗯一聲。 又玩了些時候,乳娘先帶了龍鳳胎回苑中更衣,而后要去書齋那處。難得朝中休沐,永安侯這幾日心血來潮要盯著龍鳳胎念書,龍鳳胎很緊張,如臨大敵,也不敢貪玩。 溫印和李裕,莊氏三人則是陪著老夫人玩牌九。 牌九多是三人玩。 “會嗎?”老夫人問他。 “不會?!崩钤H鐚崙?,他早前一直在東宮,沒時間學這些。 老夫人笑道,“那正好,讓阿茵教教你?!?/br> 溫印起身,“你坐這?!?/br> 李裕聽話。 溫印就站在他身后,方便教他。兩人看一處牌,從李裕剛開始摸牌起,溫□□中就開始感嘆,這什么爪子? 還是新手運氣都好? 不,應當是,東宮算小金龍,小龍抓…… “摸好了?!崩钤?此?。 溫印回神,湊近同他一道看他手中的牌,因為怕旁人聽到,所以溫印離他耳畔很近,輕聲道,“這張是天牌,這張是地牌,這張是人牌,要依次這么放?!?/br> 溫印耐性,指尖也握著他的手,依次調整著手中牌的順序,也溫聲同他說著話。 他起初聽得認真,后來青絲拂過他臉頰,他有些心猿意馬,溫印看他有些懵的模樣,在想他有沒有聽懂,是不是一會兒要再說一遍。 祖母在上家,先出牌。 “祖母出的是三地八,就要三天九才能管,你出這個?!?/br> 溫印伸手替他挑出三張牌。 李裕很快會意,“牌數(shù)一樣,天牌打頭的大過地牌,地牌打頭的大過人牌,是嗎?” 李??此?。 溫?。骸啊?/br> 她還沒怎么教呢,他自己都看懂了,學得這么快? 溫印回神,“嗯,是。” 老夫人感嘆,“喲,學得這么快?” 剛才都是他們夫妻二人竊竊私語說著,老夫人也沒聽清究竟,李裕應道,“阿茵教得好?!?/br> 溫印:“……” 這馬屁拍得竟然毫不留痕跡。 天九已經(jīng)最大了,這一輪輪到李裕出牌,李??戳丝词种械呐?,又朝溫印問道,“如果我出一對人牌,是不是就要有一對地牌,或是一對天牌才能打?” 溫印點頭,還能自己舉一反三了! 李裕笑道,“那我出這個?!?/br> 一對人牌出去,莊氏一對地牌管住,老夫人過了,他再一堆天牌接了回來。 “喲?!鼻f氏和老夫人都感嘆,“三個天牌,這手氣太壯了。” 溫印也覺得他手氣絕了,但更絕的是,他問她,“人牌后面接多少張都可以是嗎?” 她頷首,但也在他耳畔輕聲提醒,“但這是你手里最大的的牌了,要出了就沒大牌了……” 他轉眸看她,“要不我試試?” 是同她商量。 “你喜歡?!睖赜】此?/br> “那我出了?”李裕這樣,老夫人和莊氏都忍不住笑起來,但李裕一出,“六人和?!?/br> “這還有誰接的住???”老夫人感嘆。 莊氏也嘆道,“大了,接著走?!?/br> 溫印眼看著他將手中全場最小的一對牌打了出去,他手中的牌便出光了,這一局就這么結束了…… 溫印輕嘆,他分明早前不會,他臨時學會的,竟然邊學邊打,還能算牌。 “阿茵,你真厲害!”李裕轉眸看他。 溫?。骸啊?/br> 溫印湊近他耳畔,“你早前真的不會嗎?” 他如實點頭,“不會,但現(xiàn)在會了。” 溫印語塞。 又打了兩局,溫印確定李裕已經(jīng)徹底明白規(guī)則了,但他還在裝不明白,然后句句問她。也會見他有時候明明有好牌,也亂打一通,但贏少輸多,祖母和大嫂都玩得高興。 很快,人哄高興了,籌碼輸沒了。 眼巴巴看向溫印,眨了眨眼,“輸沒了……” 老夫人笑道,“祖母這里的給你?!?/br> 溫印簡直對他刮目相看,他繼續(xù)眼巴巴看她,“怎么能用祖母的籌碼呢,阿茵,日后還你……” 慷他人之慨,他很會…… 正好有丫鬟來,應當是莊浙的事,莊氏起身,溫印來補位置。 溫印不替他看牌了,李裕自己來。 溫印方才就知曉他會放水,但放得不明顯,祖母和大嫂都不易察覺,等到自己坐在牌桌上,她也察覺不了,但李裕哄得她和祖母都很開心。 最后,又眼巴巴湊到她跟前,“輸,沒了……” 溫?。骸啊?/br> 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 晌午飯后,老夫人要午歇,兩人一道散步消食,往書齋去。 溫印問起,“昨日爹同你一處做什么了?” “煮茶?!崩钤?此?,“岳父還同我說,你也會,讓你以后煮給我喝?!?/br> 溫?。骸啊?/br> 果然她噴嚏沒打錯,爹爹一直在揭她的底。 等到了書齋處,龍鳳胎在書齋二樓睡下了,永安侯下來的時候,見溫印同李裕一處,李裕告訴她昨日喝了哪些茶,兩人腦袋湊在一處找茶的模樣,讓永安侯想起年少的時候…… “爹?”溫印先看到他。 永安侯從二樓走下,“來了?” “嗯?!睖赜?。 李裕輕聲,“岳父?!?/br> 永安侯頷首,“都來,一道飲茶吧?!?/br> “好,好久沒和爹一起飲茶了。”溫印早前歸寧那次,大都和爹爹下棋了,真沒太多時候和爹一道飲茶。 李裕適時開口,“那你正好教我,岳父說你會的?!?/br> 溫印見識了平日里乖乖魚模樣的某人是怎么見縫插針的。 “水有三沸。一沸,如魚目,微有聲;緣邊如涌泉連珠,為二沸;騰波鼓浪,乃三沸。三沸以上則水老,老則不可食?!保▊渥?) 溫印一面動作,一面朝李裕道起。 “哦?!崩钤暋?/br> 溫印看他,他唇畔微微勾起,溫印知曉他是好笑的意思,李裕垂眸掩了笑意。 兩人的模樣,永安侯都看在眼里,也想起阿茵母親在的時候,阿茵和兆兒在他跟前煮茶的時候,也有兄妹二人嘻嘻哈哈斗嘴的時候。 “你們先坐,我歇會兒。”永安侯起身。 李裕看向溫印,“岳父怎么了?” 溫印輕聲,“應該是,想起我娘和哥哥了……” 李裕會意。 看著永安侯的背影,李裕問她,“還煮嗎?” 原本他也是逗她玩的。 “煮?!睖赜芈?,“又不是特意煮給我爹看的,你不是要學嗎,學啊~” 李裕:“……” 稍許,李裕的成果終于出爐,“怎么樣?” 溫印嘗了一口,“嗯,挺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