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滿長空 第145節(jié)
李裕一臉奈何表情。 溫印笑了笑,在他一臉奈何的時候,將下下塞回他懷中,順口道,“我的狗。” 李??此?,眸間都是惱火。 溫印湊近。 他不由往后,“做,做什么?” 溫印如實道,“看看有人今天哪根弦不對呀?” 李裕:“……” 溫印笑道,“你今天怎么了?” 李裕輕聲敷衍,“哪有什么?” 溫印佯裝恍然大悟,“哦,小奶狗在生悶氣?!?/br> “我沒有?!崩钤?谑切姆?。 “明明就有?!睖赜惤?,打趣道,“李裕,你幼不幼稚?” 聽到這兩個字,李裕眸間微微頓了頓。 溫印也明顯覺察他眼神中的失落,果真,李裕低聲開口,“小奶狗就要幼稚嗎?” 溫?。骸啊?/br> 溫印記憶中,李裕很少同她真正置氣過,唯一有的一次就是年關(guān)后,他親她那次。剛才也還好好的,她問了一聲他幼不幼稚的時候,李裕開始介意…… 溫印眨了眨眼。 李裕將下下塞回她懷中,沉聲道,“我去趴會兒?!?/br> 李裕剛轉(zhuǎn)身,溫印勾住他的手。 他微楞。 溫印輕聲道,“該去外祖母那處了,回來再趴……” 李??此?。 她從勾住他的手到牽上他的手,最后握住他的手,又朝一側(cè)喚了聲,“寶燕?!?/br> 寶燕上前,從她懷中抱起下下。 “走吧?!睖赜苛死钤3鲈分小?/br> 雖然方才一直有些別扭,但在他介意的時候溫印忽然伸手牽他,也握緊沒松開,是同她示好,也是安撫。 他心中是隱隱高興的,方才的介意也似慢慢拋到了腦后。 “昨天,外祖母有同你說什么嗎?”溫印問起。 溫印敏銳,知曉方才他介意了,要人哄,她要是不哄或是不理,有人的悶氣會變成明氣…… 溫印特意尋了話問他。 李裕輕聲道,“我昨晚同你說了……” 溫印:“……” 見她一臉懵的模樣,李裕心中無奈,但似是也司空見慣,算不得意外了。 “什么時候?。俊睖赜擂?。 李??此澳氵€同我說話了。” 溫印繼續(xù)尷尬笑笑,“我怎么不記得了?” 李裕如實道,“你大多時候都記不得?!?/br> 溫印:“……” 溫印輕聲,“今天是怎么了,這么喜歡懟人?” “我哪敢懟你?”李裕言辭間藏了委屈,正好途徑長廊空隙處,李裕一面同溫印說著話,沒有移目,一面伸手自然而然替她避開的頭頂?shù)幕ㄖΑ?/br> 溫印看他。 他沒吱聲。 溫印松開他的手,輕聲笑道,“一只生悶氣的小奶狗!” 李裕駐足:“……” 她雙手背在身后,沒等他,只身往前走,他要么攆她,要么他自己一處,她也不哄他了。 “溫??!”李裕再次奈何,但腳下沒有動彈。 他還真不攆她呀? 溫印也佯裝不理,那就讓他生他的悶氣去,脾氣漸長了…… 見溫印實在已經(jīng)走遠,是同他賭氣上了,李裕頭疼,只得朗聲,“走錯了,外祖母苑中在這邊!” 溫?。骸啊?/br> …… 等終于溫印折回,同他并肩走在一處,李裕又伸手牽她。 溫印看他。 李裕淡聲道,“怕你走丟,還要我扯著嗓子喊?!?/br> 溫印覺得這話酸溜溜里帶了稍許甜意,但下一句,李裕又問道,“你真在這里住了三年?” 溫印眨了眨眼,正想著要怎么回答的時候,正好已經(jīng)行至外祖母苑外,李裕沒再多問了。 溫□□中松了口氣。 周媽見了他們二人,快步迎上,“表小姐,表姑爺?!?/br> 周媽面帶笑意,周媽的印象里,好像東家和表姑爺去到任何一處都是手牽手。 昨日東家要回府中看賬冊,也是表姑爺同老夫人在一起。 在周媽眼中,兩人如膠似漆。 區(qū)老夫人在苑中修剪花枝,修養(yǎng)心性,周媽上前,“老夫人,表小姐和表姑爺來了?!?/br> 區(qū)老夫人轉(zhuǎn)身看向他們二人。 “外祖母。” “外祖母?!?/br> 兩人一道上前,區(qū)老夫人看了李裕一眼,又見李裕牽著溫印,而后笑了笑,將修剪花枝的剪子交給周媽,溫聲道,“剛說著讓周媽去尋你們來一趟,你們便來了?!?/br> 溫印逢迎,“我方才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忽然覺得外祖母想我了,然后就來了?!?/br> 區(qū)老夫人好氣好笑。 李裕也才跟著低頭彎眸,溫印要想哄人的時候,誰招架得住…… 苑中春亭內(nèi)落座,有丫鬟上前奉茶。 “再隔幾日,你們二人有事嗎?”區(qū)老夫人問起。 這一趟李裕來定州,雖然名義上是因為區(qū)老夫人想見外孫女和外孫女婿,但實則李裕是來定州有要事,區(qū)老夫人心中很清楚,所以才會問起。 李裕和溫印對視一眼,兩人都想起洛銘躍的事來。 應(yīng)當也是這幾日。 但因為洛銘躍的時間沒定下,所以也應(yīng)當在這幾日前后…… 兩人都愣住,一時沒想好怎么同外祖母說起,溫印問起,“怎么了,外祖母?” 區(qū)老夫人溫聲道,“若是沒事,我想你們過幾日陪我去趟明珠寺?!?/br> 明珠寺? 去寺廟大抵都是祈福,上香和拜祭,李裕不清楚是其中哪一條的緣故。 溫印目光微怔,也才忽然反應(yīng)過來,七日后是宇博的忌日…… 外祖母心中是在意的,她這一陣光想著旁的事情,竟然忘記了,溫□□中愧疚。 李裕雖然不知曉何事,但見溫印的表情知曉她猜到了。 李裕熟悉溫印,溫印的眼神里有愧疚,李裕什么都沒問,直接應(yīng)道,“好?!?/br> …… 回苑中的路上,李裕才問起,“幾日后,是什么日子?” 剛才外祖母在,溫印沒特意說起,怕外祖母傷心,眼下踱步回苑中,周遭除了值守的禁軍外,沒有旁人,溫印才同李裕道起,“七日后,是宇博的忌日?!?/br> 宇博?他聽過這個名字。 “宇博是我舅舅的兒子,也是外祖母唯一的孫子,宇博出生那年,我舅舅外出滄州做生意,算好舅母要臨盆的日子,舅舅往定州回,但途中遇到暴雨滑坡,人沒了……” 李裕愣住,沒聽她提起過這段。 “阿茵……”李??此?/br> 她搖頭,示意沒事,然后繼續(xù)說道,“舅舅過世之后,宇博是外祖母一手帶大的,也是外祖母心中的寄托,但后來宇博夭折了,我之前同你說起過,我也是那個時候來了定州三年陪外祖母。七日后是宇博的忌日,這一陣光想著旁的事,我把這件事給忘了……” 所以外祖母前一陣會翻賬冊,是因為知曉馬上要去祭拜宇博,心里惦記著舅舅的事,也想有個交待。 她怎么這么糊涂? 李裕見溫印沉默,攏眉攏緊。 “阿茵?”李裕喚她。 她抬眸看他,“那洛銘躍的事……” 他答應(yīng)了外祖母。 “從城中到明珠寺要一整日路程,外祖母要祭拜做法事,至少也好一日,若是再有一日空余,來回恐怕要三四日。”溫印擔(dān)心,“中間就剩了兩三日時間,恐怕來不及……” 李裕看她,“那就不急,原本就怕洛銘躍的事情有詐,那就等從明珠寺回來之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