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滿長空 第186節(jié)
—— 誰說要看他們放煙花的?我自己放!我想什么時候看就什么時候看,想看多久看多久,現(xiàn)在就放! …… “困了,我回房內(nèi)?!蹦暌癸垥r的煙花結束,李裕起身。 江之禮還在和洛銘躍斗詩斗酒,李裕起身,兩人也跟著起身。 李裕輕聲道,“你們慢慢喝,不用管我,新年好?!?/br> 李裕提前說聲。 江之禮也同洛銘躍問候了一聲新年好。 等回了屋中,李裕睡不著,又坐在窗臺上喝酒。江之禮和洛銘躍后來去了何處,他不知曉,方才他們兩人都有些喝多,不知去哪里鬧騰了,但今日年關,熱鬧之后,反倒更冷清。 冷清的時候,他坐在窗臺上出神,想起溫印年關時喝多了酒,主動親他。 他知曉,那時的溫印是喜歡他的。 至少那時是。 她喜歡他,但清醒之后,就不認賬。 她不認賬的時候很多,也總是這樣,他那時還惱火過,但眼下才知道那時年少…… 不認賬有什么不好? 只要她在,認不認賬有什么關系? 但她不在了…… 思緒間,守歲的煙花在頭頂綻放,將夜空照亮。 過子時了,又是新的一年。 阿茵,新年好。 *** 客棧一樓處,順子推開客棧門,總算尋到一處落腳地了,“掌柜,投宿!” 溫印神色也有些疲憊,但在順子開口時,年關煙火正好在身后的夜空中綻放,溫印轉(zhuǎn)眸,目光看向夜空中微微出神,過子時了,又是新的一年了。 溫印淡淡垂眸。 作者有話說: 就不守時~提前10分鐘也是提前,hoho,明天見 ———— 第099章 擦肩而過 順子在張羅住宿和其他安排, 福旺陪著溫印和肖媛一道上了二樓。 常年在外跑商的,身邊都帶小廝,不會帶侍女, 早前清維和寶燕跟著她外出時都是扮的男裝。 今日是年關,因為雪太大, 客棧中都是沒來得及回家的人投宿,竟然除夕這日都差不多滿房了, 就剩了最后三間,溫印一間, 肖媛一間, 喬木同順子、福旺等人擠一擠。 溫印的房間在二樓拐角處, 一側就是肖媛的,溫印同肖媛在門口分開。 溫印入了屋中,正好見這間屋子沒有視線遮擋,推開窗戶就能看到還沒完的子時煙火。 溫印在窗前駐足看了很久。 福旺將東西都收拾好,憨厚道,“東家,東西都好了, 早些歇息吧?!?/br> “好。”溫印沒回頭。 福旺又道,“東家……” 溫印這才轉(zhuǎn)頭,“怎么了?” 福旺笑道, “東家, 新年好!” 溫印也跟著笑起來,“新年好!” 福旺從屋外闔門。 子時的煙花差不多有一刻鐘,今日是年關, 明日可以晚些走, 溫印一直在窗前看了許久。 —— 阿茵, 新年好!以后,每年年關都一起看煙花吧。 —— 我是說,我,我還想親你…… 彼時她吻上他唇間,輕輕地,柔軟地,沒沾染旁的雜念。 她也以為,她會同他一起過下一個年關,看同一場煙火,小奶狗若是還活著,開年不久就滿十八了,不是小奶狗,是小狼狗了…… 時間很快,也抓不住。 但所幸,她還記得他在的時候。 溫印在窗前的案幾前落座,繼續(xù)安靜看著夜空…… “東家?!?/br> 屋外的扣門聲響起,打斷了溫印的思緒。 “進?!睖赜≥p聲。 是順子入內(nèi)。 順子早前在張羅住宿,還有旁的安排,等眼下才辦妥當,“東家,剛才入客棧的時候,何叔前后轉(zhuǎn)了一圈,說客棧中不少侍衛(wèi)在,應當是這間客棧里有權貴但沒露臉,怕是不想張揚。何叔讓同東家說一聲,東家心中好有數(shù),左右就呆這一晚,風平浪靜過了就是。對方的馬匹在喂草,也在檢查,應當是明日一早就要走,東家可以避開?!?/br> 順子是特意來同她說起此事的。 溫印輕嗯一聲。 既是權貴,避開也好。 溫印這個身份已經(jīng)沒了,雖然相像也能說得過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真是京中的人,避開最好。 等順子離開,夜空煙火也差不多到了尾聲。 溫印又環(huán)臂看了些時候,而后闔上窗戶,洗漱回了床榻間。 …… 李裕就在三樓,溫印樓上的那間屋子。 因為坐在窗戶上,一只腿蜷著,手搭在膝蓋處,一只腿垂下,靠著窗欞,子時煙火的時候,他一直仰首看著夜空出神。 樓下的房間早前應當沒人,但煙花空閑時,他聽到樓下屋門和窗戶打開的聲音。 今日是年關,這個時辰了還來投宿的人,都是奔波勞碌的人。 樓下的窗戶大開,應當也在看煙火。 子時煙火,是守歲了。 他沒想到,在異地他鄉(xiāng),同一個不相識的人,一道開窗守歲。 子時的煙花就一刻鐘,臨末時,他也聽到樓下那聲“進”,李裕微怔,那一聲,像極了溫印,但又比溫印略顯中氣。 而后,應當是有人入屋說話,樓下的人踱步,所以他沒再聽到旁的聲音…… 但這一聲,讓他原本已經(jīng)平靜的心中,又開始有想念在潛滋暗長,侵蝕著內(nèi)心。 而后,樓下闔上了窗戶。 子時煙火一過,應當是去睡了。 而李裕仰首靠在窗欞處,再睡不著,一坐就是天明。 *** 翌日晨間,有侍衛(wèi)叩門,“主家!” 李裕沉聲,“進來?!?/br> 侍衛(wèi)入內(nèi),“主家,都準備好了,可以上路了?!?/br> 昨晚李裕吩咐過,今日要一早走,所以昨晚開始馬匹就在做準備,就等今日晨間可以早走。 “好?!崩钤R矎拇皯羯舷聛?,去一側洗漱精神。 李裕見侍衛(wèi)還沒走,洗完臉又轉(zhuǎn)眸,“有事嗎?” 侍衛(wèi)上前附耳,李裕聽完愣了愣。 侍衛(wèi)也一臉尷尬模樣。 李裕放下毛巾,淡聲道,“就當什么都沒看見,都不知道……” “是?!笔绦l(wèi)這才出了屋中。 剛才侍衛(wèi)是同李裕說,拂曉的時候見洛公子偷偷摸摸從江公子房中出來,似是怕人看到,也以為躲過了侍衛(wèi)耳目,侍衛(wèi)不知道應當是當作看到了好,還是沒看到好,所以來問李裕的意思。 李裕想起他們兩人昨晚斗詩喝酒,臨到他走的時候,兩人還在興頭上…… 他也想起溫印有這樣的時候,喝迷糊了,第二日醒來就什么都不記得。 他昨晚想起溫印時還有些難過,似是過了一晚,終于好些了…… 在屏風處更衣后,李裕出了屋中。 江之禮和洛銘躍應當都在一樓等了,從三樓下到一樓,樓梯在對側。李裕一面走,一面見樓下有人說話。 李裕原本只是瞥了一眼,但眼下卻有些好奇了。因為說話的人,就在二樓,早前他屋中樓下,也就是昨晚同他一道開窗戶看煙花的人。 聲音有些像溫印的人…… 對方人在屋中,又正好被屋外的人擋住,他看不清,遂而作罷。 而屋外,肖媛正同溫印說著話,就簡單一句,所以沒進屋了,就在屋外說了聲,“東家,在源和的,好像是童家的人。” 溫印詫異,“你說童員外?” 肖媛?lián)u頭,“好像是童年。” 溫印皺眉,“他怎么在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