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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18節(jié)

    屋內(nèi)很亂,花瓶碎了一地,桌椅也被掀翻,一些詩書也被撕毀散落在地。

    見到這等景象,婦人皺了皺眉:“你們都下去罷。”

    披散著頭發(fā)的姑娘坐在床榻上,很明顯已經(jīng)哭過了,眼圈通紅,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她委屈地喊了一句:“娘,我不想嫁給皇帝。”

    “您知道今日那些觀禮的人都是怎么看待我的嗎?”

    “他們都憐憫地看著我——誰要嫁給一個病秧子?!”

    “若不是父親一直攔著我不讓我見淮哥哥,淮哥哥也不會變心!”

    上次她好不容易與韓淮相聚一次,她還故意讓人瞧見。讓世人知道就算她有了婚約,韓淮仍舊會喜歡她。卻不料,最終引起眾人討論的是韓淮與那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女子!

    今日及笄禮,她僵著臉聽眾人將那名戴著帷帽的女子當做她來討論。而她偷偷私見韓淮,他竟然說不出合理的解釋!

    及笄禮結束,眾賓客散去,她憋了許久的怨念才敢發(fā)泄出來。

    宋茹只立在一旁,語氣冷淡地說道:“你莫要同我哭訴,我如何教導你的都忘了嗎?”

    “我不管你自己如何鬧,但不能傷了你父親。”她上前撫著任羽的臉,“不是說過了么,他不是你的生父,你只是一個野種?!?/br>
    任羽的身子顫了顫,撫著她的臉的那只手冰冷極了,她從小聽著“野種”這兩個字長大。這也是她很少親近忠勇侯的原因。上次為了出府見韓淮,已經(jīng)是她鼓足勇氣才做出的親近行為。

    她立馬收斂了臉上憤懣委屈的神色,擺出一副討好賣乖的笑容。

    “野種——”宋茹輕輕拍打了一下少女的臉頰?!吧洗我呀?jīng)勸過你了,若是再鬧就將你……”她俯身貼在任羽的耳朵邊說道,吐露出的話讓少女抖得更加厲害了。

    “是?!?/br>
    “乖……”

    宋茹放開了托著少女下巴的手,拿著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叭羧蘸竽愀赣H再來找你,你也要這般不讓他見。任羽,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

    說完,斜睨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少女:“莫要怨他人,要怨就怨你自己沒有能耐讓男人對你死心塌地。”

    望著婦人離去的背影,任羽抬手捂了捂被冰冷手指撫過的臉頰,所有的神情都消失了,空洞地看著床榻一角。

    腦海中突然想起韓淮不明不白地對她說的話:“你愿意舍棄現(xiàn)在的身份嗎?”

    她回答:“不愿意?!本退悖^得痛苦。

    ……

    韓淮對她發(fā)了一通脾氣后,酒醒了一瞬,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任毓頹敗地看著那角落里繡好的香包,因為跌落在地上沾滿了灰塵。就像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身上都是灰塵。

    她的膝蓋和手掌疼得厲害,韓淮推她推得實在突然,整個人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她好累啊……

    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她想阿娘了,她想回家,她不想再看到韓淮了。

    轉頭出神地盯著屋外如同細線一般的雨滴落下,院落里早就不見鄭嬤嬤的身影,應是韓淮進院落就讓其退下了。

    若是鄭嬤嬤瞧見了,會幫她嗎?

    任毓想著這個假設,腦補了一下鄭嬤嬤板著臉將韓淮教訓的樣子,不由得樂了一下,一時也沒那么難受了。

    有著腦補的畫面,任毓堅信若是方才鄭嬤嬤在的話,韓淮肯定不能欺辱她。

    在地上待了一會兒,任毓恢復了一些力氣,忍著疼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將地上被韓淮踹翻的凳子扶了起來。

    “阿滿,阿滿——”略帶急促的女聲傳入耳中,她轉身看去,是紅棉。

    “你怎么了?!”

    “摔倒了嗎?”

    任毓看著紅棉走了過來,本來已經(jīng)忍下的委屈,在這聲擔憂的問詢下,淚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紅棉jiejie,阿滿好疼。”

    “阿滿想要回家。”

    “阿滿害怕。”

    “少爺他好壞?!?/br>
    她靠在紅棉單薄的肩膀上,哽咽地說著方才發(fā)生的一切,往日故作堅強的殼子都消散了,露出符合年齡的稚嫩。

    紅棉的眼里滿是心疼,一邊咬牙切齒地罵著韓淮,一邊輕聲哄著阿滿。

    “阿滿不哭,不哭……”紅棉拿著帕子幫任毓拭著淚,少女并非嚎啕大哭而是小動物一般的嗚咽。這般壓抑的哭聲更讓人心疼。

    待哭聲停下,紅棉幫阿滿處理傷口,處理時對韓淮的不滿更甚。

    看著面前少女的容顏,她心里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今日是上巳節(jié),侯府千金及笄的日子?!?/br>
    “及笄了,那位千金與圣上的婚事定在了今年祭月節(jié),少爺他……”

    任毓眨了眨杏眼表示懂了,韓淮來找她就是為了撒氣的。

    心里啐了一下:懦夫,找她撒氣有什么用?找圣上、找國師呀。

    “對了,jiejie今日怎么這個點過來?”她仰著小臉問道。

    紅棉遲疑片刻,準備說話。

    “咕?!?/br>
    肚子發(fā)出想要進食的聲音,任毓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軟軟地說道:“紅棉jiejie,我餓了?!?/br>
    “一會兒給你煮碗面條,你就等著吃吧?!?/br>
    “嗯嗯,紅棉jiejie最好了。”任毓彎了彎眉眼,甜甜地對著紅棉笑著說道。

    紅棉凝視著笑得純潔無瑕的阿滿,將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王嬤嬤病重——去了。

    剛遭受摧殘的阿滿知道此事肯定受不了,今年上元節(jié)為王嬤嬤祈福的祈天燈沒有放成功就自責了許久。她將王嬤嬤當做親人對待,這等噩耗,還是隱瞞下來吧。

    丞相府的每一個院落都有小廚房,紅棉嫻熟地下了一碗清湯面。

    端進屋子后就發(fā)現(xiàn)阿滿背靠著床欄,神情疲倦地閉著眼睛,呼吸清淺。

    她將面輕放在桌面上,輕聲喚著:“阿滿,阿滿,醒醒。吃完了再睡——”

    任毓發(fā)出一聲含糊的夢囈:“王嬤嬤,阿滿吃飽了……”

    紅棉一怔,忍不住眼眶一熱,抬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她努力將情緒平復下去,讓自己的聲音不那么啞。

    “阿滿,快醒醒。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唔……”阿滿揉了揉眼睛,緩了一會兒醒了。仰著小臉對紅棉輕聲說道:“我夢到王嬤嬤了,她給我做了好多好吃的?!?/br>
    “吃什么了?”

    “記不清了……”她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原本清晰的夢境都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霧,就連王嬤嬤的臉她都看不清了。

    “紅棉jiejie,好奇怪哦。夢里我讓王嬤嬤一起吃,她卻只是笑著看著我?!?/br>
    “等我吃完了,她就起身走了。我喚她,她都不回應我?!?/br>
    夢境畢竟是夢境,吃過的東西都不作數(shù)。

    阿滿看著賣相極好的清湯面,肚子又發(fā)出了一聲哀鳴?!爸x謝紅棉jiejie,”一手有些艱難地拿著筷子吃了起來,“也不知道嬤嬤病好了沒有?!?/br>
    “紅棉jiejie,你這些日子有看望王嬤嬤嗎?”

    “她好起來了嗎?”

    紅棉艱澀地說道:“好起來了?!?/br>
    “那就好,上次給嬤嬤的兒子送完信,少爺就不讓我出院子了?!?/br>
    “等少爺心情好了點,我就去看嬤嬤。到時候紅棉jiejie和我一起罷。”任毓吃了一半,身子稍暖,精神也好了一些,說話時語氣輕快。

    “好……”

    因為夜幕悄然降臨,屋內(nèi)的燭光并不明亮,她低著頭吃面,瞧不見紅棉已然淚流滿面。

    昏暗的燭火,靜悄悄地裹住悲愴的情緒。

    第19章 、嘲諷

    “徐大人,可否與韓某交談一番?”

    剛下了早朝,準備上馬車回府,他就被人喊住了。轉身看去,便見身著深紫色官袍的青年朝著他走來。

    徐青詫異地立在原地,他與這位韓尚書并未有什么交情,怎的過來了?

    “韓尚書,有何事?”他納罕地問道。

    “徐大人,韓某遞給貴府的拜帖數(shù)次失敗,今日叫住大人,是想請徐大人到煦和樓的茶館與韓某交談一番。”韓淮負手而立,氣質(zhì)卓越。

    徐青這人屬于朝堂中最特殊的一派,沒有任何實權的一派——國師派。

    祈天宮負責帝后大婚的流程規(guī)劃,這徐青便是規(guī)劃路線的主要負責人。

    上次去春風樓,就是因為林歸凡那廝知道他數(shù)次求見徐青失敗,誆騙他這徐青會去春風樓看診。要不然,他也不會去那等煙柳之地。

    也就不會莫名其妙受了傷。

    身著祈天宮特制的雪白長袍的巫醫(yī),清瘦得像竹竿一樣,五官端正,最出色的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盡管年紀到了不惑,仍舊清透,沒有一絲混濁。

    聽著韓淮的邀請,他眉頭皺起,成了一個川字。心里想著:我與韓淮又不熟,能有什么好談的?但是韓淮主動邀約,他又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不是……

    徐青一臉糾結,還是想要拒絕,開口便說道:“韓尚書,徐某——”

    “徐大人,我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了一株百年雪蓮,若是同韓某一敘,這罕見的蓮花便贈與徐大人?!?/br>
    本想開口拒絕的徐青將話咽了下去,霎時間眼里盛滿了熱切,目光灼灼地看著韓淮:“是天山產(chǎn)出的嗎?”

    青年淡笑,轉而說道:“那徐大人能賞面與韓某一敘嗎?”

    “自然。”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