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24節(jié)
“咳,”周晏見皇后比他還要局促,頭都要被這厚重的鳳冠壓下去了,就強壯鎮(zhèn)定地啟唇說道:“今日累了吧,朕與你先行合巹禮后,就將這繁重的頭飾摘下來可好?” 阿滿聽著這溫柔語氣,手還是抖得厲害,輕聲道:“嗯?!?/br> 她接過遞來的白玉杯,與這年輕的帝王手腕相交,幾乎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才不讓自己的手發(fā)抖。 飲酒時,兩人挨得難免近些。她半闔著目,睫毛輕顫,不敢瞧眼前這人,但屬于對方身上的極淡的藥酒香還是傳了過來。 莫說阿滿不敢瞧對方,周晏也不敢瞧阿滿。他從來就沒有如此近的接觸女子,更何況是這般,他第一次見到就覺得美如洛神的女子。要不是他著力控制著手,不然現在就會抖得厲害。 雙方飲畢,將白玉杯擱置在檀木制的托盤上。 “來人?!?/br> 溫熱的水被端了上來,頭上繁重的發(fā)飾被取了下來,身上厚重的婚服也有侍女幫著脫下,她被人伺候著梳洗。 這般精心的伺候是她從未受到的,側目看向那位帝王。對方十分守禮的沒有看她,垂著眸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阿滿掐了掐手心,抑制住心中的異動。 侍女們都退下后,裴公公揣著袖子,神神秘秘地湊到了周晏身邊,低聲道:“殿下,先到這邊來,雜家給您一樣東西瞧瞧?!?/br> 周晏覺得此時的裴康笑得很奇怪,他有些摸不著頭腦,起身跟著裴公公走了。 “陛下,這冊子都是……” “停停停,朕知道了,別說了?!敝荜碳t著耳朵,方才畫冊上面的東西他就看了一眼,就想將東西扔了。 “一會兒啊,陛下——” “停,朕知道了,不勞裴公公費心了。不早了,快去歇息吧?!彼麛[了擺手趕人走。 裴公公笑瞇瞇的離去了。 阿滿見人出去一直沒有回來,鼻尖一酸,眼睛就涌出了淚水。 不會是瞧出她是假的了吧? 她害怕得落淚,坐在床榻邊,啜泣得身子發(fā)顫。 周晏在外面等自己的身體沒有那么沖動后才進去的,然后就聽到了如同小動物一般的抽咽。 如墨一般的長發(fā)傾瀉在紅色的床榻上,嬌小的女子雙手環(huán)抱在膝頭,出神地凝望墻壁垂淚,漂亮的杏眼一圈都是紅紅的。 “怎、怎么了?”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你,哪里不舒服嗎?” 阿滿對上這雙溫柔的眼睛,一時心里更加酸澀,明明她是要停下來的,但是眼淚卻是流的越發(fā)多了:“沒、沒事……” 手胡亂地在臉上擦過。 年輕的帝王僵住了,他有些應付不來面前的情況。 “朕,朕有這般恐怖嗎?” 怎么他一說話就哭得更兇了。 周晏四處看了看,而后將懷中的帕子拿了出來,正準備遞過去。 “啪嗒——” 倉促間被他塞在懷里的畫冊掉在了地上。 他幾乎是飛快地將畫冊踢到了床榻下,幸好,幸好皇后在擦眼淚沒有瞧見。 他把帕子遞了過去,“擦擦吧?!?/br> “謝、謝謝……” 他摸了摸頸后,見阿滿還得再哭一會兒,想了想,又起身出去了。 原本關著的門從里面打開了,守在門外的景文立馬問道:“陛下,這不洞房嗎你怎么出來了?” 周晏本想吩咐人拿些吃食過來,畢竟皇后哭成那樣,估計沒一會兒就哭累了,今天巡游也挺累,估計都沒吃什么。 不過既然有人發(fā)問了,帝王抿了抿唇,低聲問道:“景文,這女子哭了該怎么辦?” “這,這屬下不知道啊。”景文撓了撓頭,他怎么會知道?他又沒有娶媳婦。 “沒用?!敝荜绦表司拔囊谎?,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侍女們都上哪去了?” “祭月節(jié),不是去賞月就是去放河燈了。不是陛下讓她們都去歇息的么?” 周晏沉默了一瞬,說道:“小廚房還有人在嗎?” “陛下餓了?怕是沒有人了,要不吃點月餅?”景文將腰間懸掛的荷包扯了下來,“用帕子包著呢,里面是今個兒從尚食局領的月餅,味道還可以?!?/br> 周晏猶豫了一下:“咳,拿來吧。” 皇后看著瘦瘦小小的,應該吃點就能飽。若是沒有飽,那就明日早起些,早點用早膳。 帝王拿著荷包進了屋,阿滿此時已經緩了過來,抽噎消失了。 “餓了吧,朕給你帶了些月餅?!?/br> 阿滿愣愣地看著遞過來的荷包,歪了歪頭,大大眼睛很是困惑。 “???” 作者有話說: 元宵快樂呀,雖然大婚里面是中秋,但是小周和阿滿初見也是元宵節(jié)(上元節(jié)),真巧。大家留言有小紅包哦! 第26章 國師 “不餓么?”周晏輕聲問道。 阿滿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但肚子卻誠實地發(fā)出一聲咕嚕,她身子一僵。 “真不餓?”周晏輕笑,將荷包上面的紅繩拉開, 拿出了里面用帕子包裹著的小月餅。 帕子打開,月餅還被一層薄薄的油紙包裹著, 金黃的表皮上印著的是吉祥紋樣,甫一打開, 有股淡淡的酥皮香在室內蔓延。 阿滿本來哭得心理上已經沒有胃口了,只是身體上因為一天的cao勞很餓。此刻聞到食物的香氣, 不爭氣地咽了一下口水。 周晏面上帶著笑, 將月餅遞了過去:“吃吧,朕給你倒些茶水。” 阿滿愣愣地接了過來,原本用來擦眼淚的帕子也被周晏拿了過去。 阿滿捧著月餅小口小口地吃著, 大大的杏眼盯著帝王的背影。 這是她第一次被男子如此溫柔對待。在丞相府,只有韓淮對她的百般折辱,如同惡鬼一般的存在。 嘴里咬著的月餅是棗餡的,甜絲絲的。 在丞相府, 盡管被韓淮重新安排了住宿, 吃食也有所改善, 但是韓淮吩咐人送來的食物大多是他自己喜歡吃的。而且不出意外, 每次她都是和韓淮一起用膳。 和討厭的人一起吃飯,阿滿吃得一點都不開心。 此刻的心情卻很奇妙, 阿滿不知道該如何做,只好被動地觀察這位帝王。 周晏端著茶杯過來了:“是溫的?!?/br> 阿滿:“謝謝你?!?/br> 她伸手接過, 兩人的指尖有瞬間的接觸。 阿滿微微抿了抿唇, 而后若無其事地端著茶杯喝了一口。月餅被她吃得差不多了, 阿滿單手將帕子揉成了一團捏在手里。 “給朕吧。”周晏很細心地發(fā)現了, 將臟帕子接了過來而后放回了荷包中。復而走到桌前將荷包放了上去。 明日再還給景文,這荷包一看就知道是景文自己繡的,針腳太粗糙了。 不過現在,他們應該做什么? “咳,”周晏在桌邊躊躇了一會兒,心里勸自己:就算她心上人是韓淮,但現在是自己的皇后,他不能對人太冷落了。 “皇后,要不要陪朕一起賞月?今日月亮如同玉盤一般,煞是好看?!?/br> 阿滿愣了一下,便答道:“好。” 她穿好鞋子下了榻,而后與周晏一起到了窗邊,無言地仰頭看著天空中的圓月。 兩人挨得不遠不近,既不親密也不疏遠。不過氣氛并不尷尬,有一種靜謐感縈繞在周身。 阿滿與云娘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喜歡各種節(jié)日,云娘會做比平時更加豐盛的飯菜。 但到了丞相府,她就不太喜歡過節(jié)日了,每次過節(jié),府內就會置辦各種宴會,東廚就會很忙。除非特殊情況,忙完后阿滿就早早的洗漱完就寢。 “皇后,”周晏思慮良久,手上的玉扳指被他摩挲著,“可否與朕交談一二?” 他覺得有些話現在就得說清楚,不然,可能會造成不小的麻煩。 阿滿轉頭看向站立在身旁的帝王,他身姿如松,月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在臉側留下一小片影子。 她遲疑地點了點頭,而后又將目光移至窗外,不敢看這人的眼睛,手捏著袖口發(fā)緊。 “那朕就直說了,朕知道過往你與韓淮有著深厚情誼。由于國師的占卜,你們直接只能作罷,對此朕也很無奈。” “國師在重大占卜上從未出現過差錯,所以只能委屈你與韓尚書了?,F如今,我們既然已經拜過天地成了夫妻,朕自不會辜負你?!?/br> “你放心,朕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情,只希望你能夠諒解這場天賜姻緣。日后,朕與你相敬如賓,可好?”周晏說完舒了一口氣。 自賜婚以來,他都在寬解自己,本來作為帝王就沒有多少自由,婚姻與國祚相綁定他也覺得荒謬,但是世上就是有這般事情發(fā)生。 但女子在婚姻上總的來說還是吃虧的,清白名節(jié)對于女子來說都要看得重些。 上京關于任羽與韓淮的流言蜚語,他能查到兩人是你情我愿的。韓淮還暗中讓流言更廣,這樣做,任羽除了韓淮也不會有其他的男子會上門提親。畢竟誰會娶一個心里裝著其他人的妻子呢? 某種程度上,韓淮是毀了任羽的名節(jié)的。 忠勇侯又常年不在京,只能干看著兩人愈發(fā)親近。韓老丞相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始終對韓淮有期望,覺得他能明事理??上?,韓淮…… 周晏知道自己要娶這位千金小姐的時候,心里是不太愿意的。雖然有過一次很驚艷的一面之緣,但是他也不會奪人所好,更不會喜歡一位已經心有所屬的女子。 坊間除了去與韓淮相關的,就是對任羽個人的夸贊,從外貌到才情。外貌他覺得是真的,至于才情,偶然間看過任羽作的詩,也就……那樣吧。 阿滿聽完這些話語,心里泛起一陣冰涼,國師的占卜如此重要,她卻為了阿娘就這般答應了韓淮替嫁,若是國家動亂,她、她該如何? 阿滿打了一個寒顫,抬眸看向周晏,對上那人清亮的眸子,她只低聲應了好。 對不起,她瞧不起自己,她好自私。 “皇后,有什么想與朕說的么?”見少女的神情有些奇怪,周晏暗自琢磨,方才也未曾說什么不好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