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37節(jié)
看著看著,突然一股酸澀之意涌了上來,她從未被這般珍視過,而她目光停留的太久,久到周晏忍不住抬起了頭,而任毓因為酸澀眼睛一圈都紅紅的。 此刻,杏眼含著水光,巴掌大的臉流露出一種讓人忍不住憐惜的情緒。周晏的心臟被刺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了:“……我弄疼你了嗎?” 任毓小幅度地?fù)u了搖頭,輕聲道:“沒有。”她用力眨了眨眼,眼睫上一下沾上了細(xì)小的淚珠,微仰著頭想把情緒按捺下去。 眼前卻突然暗了下來,是周晏他直起了身子,俯身看著她,丹鳳眼里含著晦澀的情緒,不待任毓明白是什么。 下一瞬,唇上一涼。任毓倏然間瞪圓了眼睛, 周晏在親她!他只是很輕地貼了一下,而后拉開一小段距離,溫聲問道:“皇后怎么又哭了?” “朕看著就心疼得緊,若是日后有煩心事盡管與朕說,不要一個人悶在心里,好嗎?” “有時朕都想問問忠勇侯是不是虧待了皇后,瘦瘦小小的,脾氣也軟乎乎的,被人欺負(fù)了都不敢反,就像從小經(jīng)歷慣了一般……” 周晏一直盯著她,見她一副被驚嚇到的模樣,不免無奈一笑,“朕又不會吃了你,就這般怕朕嗎?”他又蹲下身,將任毓的鞋襪重新穿了上去。然后又將手上的多余的藥膏用帕子擦拭干凈。 任毓抿了抿唇,沉默不語,唇上仿佛還停留著方才的觸感??粗荜痰膭幼鳎肷?,她才低聲反駁著方才最后一問:“我不怕的?!?/br> 周晏輕笑:“好好好,不怕?!?/br> 他坐在任毓身旁的凳子上,而后貼了過來,問道:“皇后是想在這里再待一會兒,還是直接回宮?” 任毓小聲地說道:“想再待一會兒?!?/br> “是不是覺得宮中太悶了,沒有自由?” 她搖了搖頭,宮中可比她活的前幾年自由多了,還沒有人欺負(fù)她。 周晏唔了一聲,唇線上揚:“朕以往覺得皇宮就像一個籠子,一點都不自由?!?/br> “很多人都盯著朕,一舉一動都受限制。朕幾乎是一有時間就會尋著時機(jī)出宮,不為了做什么,就單純地從政事脫身,想喘一口氣?!?/br> “再偷偷告訴皇后一件事情,朕小時候的夢想是當(dāng)個大俠去江湖闖蕩,我大哥可贊同了。可惜……”后面的話就隱匿了,周晏將目光放到了遠(yuǎn)處,漫無目的。郁氣與傷感縈繞在其身上。 任毓覺得這樣的周晏看上去就讓她很難過,她伸手覆在了其手背上,是冷的。 冬天到了,陛下的手愈發(fā)冷了。方才給她涂藥的時候就感受到了,這般,身子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但是方才陛下抱起她的時候一點都不費力,她垂下眼簾,暖和的手心緊貼著冰冷的手背,想要將其暖起來,想要將他周身的郁氣趕走。 “陛下,以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比呜怪獣宰约旱纳矸莺?,就不用擔(dān)心自己被人揭露身份了。面對陛下她也能坦然些。 陛下對她這般好,她也一定要對陛下好。 周晏回神,對她莞爾一笑,郁氣也沖淡了。 - 國師說的話,任毓嘗試?yán)斫?,卻還是云里霧里的。到承和縣見阿娘這件事情只能暫時擱置了,她不是很抱希望回到承和縣就能夠見到阿娘。 她多次問了紅棉jiejie關(guān)于阿娘的情況,但是紅棉不愿意她說此事,每次她提起,紅棉都很抵觸。 應(yīng)該是韓淮的緣故,想到替嫁這件事就是他用阿娘威脅她,她才同意的。說不定,阿娘在上京,被韓淮關(guān)著。 韓淮若還有良知,會好好照料阿娘的。任毓總是這般勸著自己,總是將心中的不安按捺下去。她不愿意想最壞的結(jié)果。 今年不同以往,宮中會舉行宮宴。忠勇侯也會趕在這一天回京,一年的時間過得太快了。 任毓在巫醫(yī)司的亭子坐著,繼續(xù)學(xué)習(xí)辨認(rèn)草藥,過幾天她就要面對國師的考試了。 學(xué)得腦子有些脹痛,任毓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了桌面上,雙手撐著臉,朝著亭子外看去。 她能夠看到那些負(fù)責(zé)規(guī)劃宴會的巫醫(yī)們帶著童子匆匆忙忙地經(jīng)過,還有一些人圍著一個石桌坐著,正在對宴會的細(xì)節(jié)布置爭執(zhí)不休。 因為離得近,聲音傳了過來。 她之前討厭的那個的徐青也在其中,但是他不一樣,像個墻頭草兩邊倒。十分地容易改變自己的想法,旁人不過是提了幾句,他就沒有立場地改變想法。時不時的附和聲就是這人說的。 真不靠譜,陛下怎么又將重要的差事交給他了?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那人朝她很是有禮地拱了拱手。任毓卻是立即垂下眼,裝作沒有看他。 她之前誤以為徐青和韓淮勾結(jié),才有替嫁這一事。但是在巫醫(yī)司待了這般久,徐青又不是籍籍無名之輩,他的風(fēng)評很好,性情耿直。 更重要的是,并未有與韓淮交好。 大概是被韓淮誆騙了,才會對大婚巡街路線做出了改變。所以她的厭惡是沒有道理的,對于誤會徐青大人,她是有些抱歉的。 但,真的很不靠譜,一點都不堅定自己的想法。她嘆了一口氣,繼續(xù)看畫著花草的書本,與旁邊擱著的實物對比,仔細(xì)辨認(rèn),記住有入藥價值的部分。 希望宮宴不會出現(xiàn)岔子。屆時忠勇侯一家都會入宮,而她也要直面她的親生父母了。 - 忠勇侯府 “侯爺還有多久回府上?”老夫人拄著拐杖,和貌美的婦人以及一眾小廝婢女站在府門前等候忠勇侯歸家。 方才從城門趕回來的小廝盡管氣喘吁吁面上卻帶著笑,躬身說道:“侯爺說天氣冷,不用在外面候著他了。他得先到宮里去一趟,見見皇后娘娘?!?/br> 第43章 宮門 小廝話音落下, 老夫人露出了然的神情,那就不等了。父女見面怕是得要些時辰。她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都進(jìn)府里。 見貌美婦人身子僵在原地不動, 老夫人說道:“宋茹,進(jìn)屋吧, 外面冷。侯爺晚上會回來的,宮宴我們也可以一起去見皇后的。” 宋茹這才回神, 溫順地笑了笑,但是垂下頭后, 眼神又變了, 詭異的、沒有溫度的。 - 忠勇侯在邊關(guān)收到老夫人的來信時,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可置信。宋敏怎么會做出這等行徑?自己的孩子都能調(diào)換了。 而且還將他和宋茹的孩子給拋棄了,若非他的女兒命大, 被好心人撿了回去,平平安安的長大了。不然,他定是要將宋敏找出來的,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想到宋敏, 往事浮現(xiàn)在眼前, 忠勇侯就一陣心梗。年輕的時候鬧得太難看, 以為她已經(jīng)死心了, 沒想到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那可是她jiejie的女兒,也是她的親外甥女。但又想到她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要了…… 宋敏, 真是個瘋子!要是當(dāng)初他沒有離京就好了,府內(nèi)的守衛(wèi)松懈, 讓其混了進(jìn)來。 原本忠勇侯回京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因為這件事他幾乎是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 他想要見見他的女兒。想知道, 這些年她是怎么過的。唉, 沒想到養(yǎng)了十幾年的姑娘不是自己的。老夫人也同他說了任羽嫁給了韓淮這件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他對任羽還是有感情的,每年回京都會給她帶京城沒有的稀罕玩意。 也不知道茹妹是什么心情,等他見了女兒就回府安慰她。忠勇侯看著近在眼前的宮門如此想著,拉緊韁繩下馬,將令牌遞給守衛(wèi)。 - 皇宮,朱紅宮墻下。 任毓手里提著一個竹籃,里邊裝著些許草藥,這是她方才在巫醫(yī)司的藥園采摘的。這些是可以當(dāng)做調(diào)料的草藥,屬于藥園里面最好養(yǎng)活的一類。 小廚房的調(diào)料有些單調(diào)了,現(xiàn)在回去磨好正好可以趕在申時吃晚膳。自從給周晏做過酒釀丸子,見他喜歡吃。任毓有時就會在晚膳送來之前,自己下廚另做一兩道菜肴,而后擺在晚膳里面。 周晏雖然是皇帝,用膳時的菜品種類并不多,每種菜肴都用一個小碗裝著,而后每一種周晏只能夾兩筷子。 而任毓做的就會很突兀,是碟裝的,周晏夾菜也可以隨意的夾,想吃多少吃多少。因為全程只經(jīng)過任毓一人的手,便是連驗毒的過程都沒有。 周晏相信她,很相信很相信的那種。一開始周晏是不讓她這般頻繁的進(jìn)出小廚房,畢竟作為皇后,不應(yīng)當(dāng)被他當(dāng)做燒火丫鬟使用。但是任毓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對周晏好,她拿得出手的只有廚藝了。 最終周晏拗不過她,只是規(guī)定了次數(shù),比如一月最多進(jìn)小廚房五次。 但不曾想,就巫醫(yī)司到歲延殿這么一小段距離,她就被喊住了。 是個小太監(jiān),眼生得很。 他焦急地說:“皇后娘娘,不好了!紅棉姐不知怎么突然暈倒了!”聲音尖細(xì),是太監(jiān)的聲音,穿的太監(jiān)袍子也泛著舊。此時身子彎得很低。 他說完就讓任毓跟著他過去,腳步匆匆地前行了一段距離,才發(fā)現(xiàn)任毓沒有跟上他。 轉(zhuǎn)身就看到女子皺著眉,滿是謹(jǐn)慎地打量著他,是個人就能知道,任毓并沒有相信他。 小太監(jiān)臉色微變,尖細(xì)地聲音催促著:“娘娘,走哇,再不走就紅棉姐說不定就不好了!” 任毓:“你是誰?和紅棉是什么關(guān)系?” “巫醫(yī)司就在前面,宮里的人都知道病了找巫醫(yī)大人他們,你單單喊住我是什么意思?” 任毓一直盯著他,捏著籃子柄的手也忍不住用力。她不著痕跡地用余光看了一眼在不遠(yuǎn)處巡視的侍衛(wèi)們,膽子也大了起來。 小太監(jiān)的身子抖了抖,顫顫巍巍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下跪。 “想不到阿滿變聰明了呢?!边@時不知從哪傳來一道嬌又眉的女聲。 任毓心里咯噔一聲,這聲音——七歡! “走吧你,真沒用,連個人都騙不過來?!?/br> 小太監(jiān)被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子踹了一腳,在地上滾了幾下,狼狽地溜了。 而任毓看到這人出現(xiàn),便直接想開口喊人:“來——”人。 但是后頸處一痛,她說不出話了,而后又被一張帕子捂住了口鼻,一股奇異的香味涌了上來,眼前一陣陣地發(fā)黑,手腳發(fā)軟無力。 不好,是迷藥! 被一只雪白的手捏著的竹籃松動,掉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音很小,引不起常人的注意。 “動作快些,這皇宮不簡單!”七歡神情一變,催促著扶著任毓的人,那人動作不得不說很是僵硬。七歡皺著眉看著他的動作,耳朵一直聽著周圍的動靜。 “走!”兩人都施展著身法,不過數(shù)息之間,身影就消失不見。 而緊接著就有數(shù)道穿著特制服飾的身影出現(xiàn),他們臉上都戴著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相互做了一個手勢,就分工明確了。 一人朝著歲延殿去了,其他人都在沒有驚動七歡他們的情況下跟了上去。再快也快不過他們,更何況還抱著一個人。 - 周晏正在看從承榮縣傳來的文書,林歸凡還是有些本事的,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事情處理的漂亮。 他撫掌大笑,對著一旁的景文和裴康說道:“等宮宴時,朕要好好嘉獎他一番!” 面如冠玉的少年耳尖動了動,丹鳳眼驟然間微瞇,“你們先退下?!?/br> 景文兩人面面相覷,裴康知道情況不對,立即拉著其出了屋子。 從屋內(nèi)陰影處顯露出一個身形,是趕來的暗衛(wèi),他單膝跪下稟告,沉靜地說道:“皇后被人劫走了?!?/br> 周晏倏然間站了起來:“什么?!” “陛下無需擔(dān)憂,已經(jīng)跟上了賊人。我們原本就一直在暗處保護(hù)皇后,那女子一出現(xiàn)我們就注意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