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41節(jié)
- 冬日的夜黑的很快,路邊亮著燈籠的都是正在收拾攤子的商販們,雪下得很大,大到車轱轆滾過地面時毫無聲響,只有深凹下去的痕跡能夠顯露出有有馬車經(jīng)過。 忠勇侯面無表情,目視前方的車簾,雙手抱胸,背靠著車廂。不知怎的,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賤婢?!避噹麅?nèi)突然響起這么一聲斥責(zé),但是大著舌頭聲音又低啞,沒人聽得出來是什么。 他將目光放到渾身酒氣,揉著腦袋坐起來的人身上,皺了皺眉:“韓尚書可是酒醒了?” 韓淮用手掌尾部朝著太陽xue用力按了按,半晌醒了神,他的腦子還是有些混沌的,另一只手撐在座位上穩(wěn)住隨著車廂搖擺的身子。 “這里,”青年瞇著眼睛,視線在車廂內(nèi)掃過,又看向忠勇侯,“這是任大人的馬車?韓某為何在此處?” 忠勇侯:“送你回府?!?/br> “哦,那就多謝了。”見其閉了眼,知道是不想過多交談。 韓淮也不自討沒趣,掐了掐眉心,深呼吸一口,端正好身軀。 因為車廂兩邊都有車窗,他坐在左邊,頭靠到車廂壁朝著寒氣的方向傾了過去,睨了一眼仍舊閉著眼睛的忠勇侯。 他抬手將厚重的車窗簾掀起了一角,寒風(fēng)帶著雪星子順著車窗簾被掀起的口子進來了,吹到了他的面龐上。 略消瘦的下巴在衣領(lǐng)處的白色狐毛上蹭了蹭,一雙總是笑不達(dá)眼底的鳳眸此刻盛滿疲憊,夢中的女子究竟是任羽還是那個婢女?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第49章 失蹤 雪花飄落的速度減慢了, 寒風(fēng)卻仍舊呼嘯著,韓淮被風(fēng)吹得臉有些疼,將厚重的車簾給放了下來, 關(guān)嚴(yán)實了。 車外的聲音都被隔絕了,行駛時車很穩(wěn)。韓淮端坐了一小會兒, 又看了一眼對于他的行為,從始至終都是一副不車廂禮感興趣的忠勇侯。 他垂眸思索了片刻, 終究是耐不住開口:“忠勇侯為何一直這般對待韓某?” “是有何事惹惱了您嗎?” 忠勇侯掀起眼簾,尚且算得上平靜地看著他:“韓尚書你對于自己的所作所為, 心中沒有一點數(shù)嗎?” 韓淮聽到這句話, 愣了一會兒,遲疑地問道:“是因為我只給了羽兒妾室的身份嗎?” “如果是此事的話,韓某也很抱歉。不是韓某心急求娶, 是羽兒meimei她沒有正當(dāng)?shù)纳矸荩痹掍h一轉(zhuǎn),“也不知是哪里來的歹人竟是敢行此偷梁換柱之事,讓羽兒的身份被頂替了。今日宮宴瞧著那位假皇后, 忠勇侯是不是覺得不公平, 據(jù)說老夫人她見了陛下, 陛下卻只認(rèn)那假皇后。若是侯爺相信韓某, 給羽兒討一個公道……”還她皇后的身份。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車廂內(nèi)的燭光很暗, 明明忠勇侯臉上的神情他看不清楚,但莫名覺得其目光帶著嘲弄, 仿佛看戲一般。 這讓他頗為不適, 臉上的恭敬也消失了:“忠勇侯為何這般看著韓某?” “韓尚書, 不是號稱從來都不會說假話嗎?” “為何現(xiàn)在謊話手到擒來?” 忠勇侯一語扯下韓淮的假面, 冷冷地說著。 韓淮變得面無表情,眸子如同陰冷的蛇一般盯著忠勇侯,半晌,又掛上偽善的笑容:“侯爺是聽信了什么小人的讒言嗎?” “韓某所說可沒有一句假話?!?/br> 忠勇侯冷笑,“誰真誰假還不一定。” “是不是那假皇后——” “咯嗒——” 原本穩(wěn)穩(wěn)徐行的馬車突然猛地震動了一下,而靠在車窗邊的韓淮整個人不穩(wěn),身子被帶得往上躥了一段距離,頭直接被車頂狠狠地撞了一下。 痛得他眼冒金星,緊接著馬車又震了一下,也不知壓到了什么東西,馬車發(fā)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車夫在做什么?!” 話音剛落,一道刺耳凄厲的嘶鳴聲。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到強烈的失重感,無法控制地朝著對面的空座位倒了過去,慌亂地想要抓住能都夠穩(wěn)住身形的東西,但車廂內(nèi)的茶幾也隨著波動傾斜,上面的東西掉落些許砸到了他的身上。 馬車停了。 就在這時,手臂上被鐵鉗一般的力量抓住了。 忠勇侯揚聲問道:“發(fā)生了何事?”說著眼疾手快地將快要傾倒的燭燈拿起吹滅,車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將將軍,不要出來!” 車夫的聲音隔著厚重的車簾傳了進來,制止住了想要掀開車簾出來的忠勇侯。這車夫是他一直帶在身邊的小將,因為身手不錯,為人機靈。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聲音聽上去十分的慌亂。 忠勇侯冷聲對著韓淮說道:“你待在里面,不要出去。不然,我也不會保你。” 讓不會武功的韓淮待在馬車?yán)锖?,大手一把掀開車簾,彎著腰身出去了。 韓淮呆愣了片刻,凝神想聽外邊的動靜。 不會遇到刺客了吧?可是誰會這般沒有眼力見地刺殺忠勇侯呢?要知道忠勇侯的武功是在大梁排名可是第一。 他垂眸思索片刻。 心里暗自猜想:難不成沖他來的? 越這般想越是覺得是這么一回事,既然有忠勇侯在外應(yīng)對,他還是不出去了。 “怎么回事?” 忠勇侯一出去,先拍了拍坐在車轅上一動不動的車夫的肩膀,沒有回應(yīng)。 他皺了皺眉,這才將目光在周圍掃了一眼。 街道靜悄悄的,商販們因為天冷早早地收了攤,在這漆黑的雪夜里,瞧不見除了他們以外的人,韁繩一緊被砍斷了,前方是已經(jīng)死去倒在地上的馬匹。 就在這時。 “咔噠——咔噠——” “咔噠——咔噠——” 奇怪的聲音響了起來,忠勇侯臉色一變,將手從車夫的肩膀上猛然撤了回來,下一刻車夫整個人就從車轅上跌了下去。 滾到雪地里只發(fā)出一聲悶響,在厚厚的雪層上壓出了凹槽,人卻沒有一點聲息。 “咔噠——” “夫君,可是一直在找我?” 忠勇侯街道上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子,對著他巧笑嫣然的女子,心神俱是一震。 次日 天還未亮,蒙蒙亮的光照在雪地上,后半夜的雪已然停了,此時的雪地一片狼藉,兩匹棗紅色的馬匹倒趴在地,流出的血跡因為低溫已然干涸,呈現(xiàn)黑紅色如同被炭火烤過一般的黑色。 在往旁邊瞧就能看到一輛標(biāo)識著忠勇侯府的馬車,韁繩也被砍斷了,車轱轆處也有著一團顏色奇怪凝成的塊狀物體。 一行人朝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驅(qū)散了圍在一旁的百姓,穿著祈天宮巫醫(yī)白袍的人是領(lǐng)頭人,他面容肅穆,身旁是刑部尚書,身后跟著的是禁衛(wèi)。 巫醫(yī)看著眼前的情形,眼波動了動,在刑部尚書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便見其蹲下身瞧著這凌亂的現(xiàn)場。 半晌,刑部尚書面色凝重地順著痕跡走向了馬車,在一旁駐足片刻,才伸手掀開了厚重的車簾。 見到里面的人影時,瞳孔微縮,出聲道:“韓尚書?” - 今日是休沐日,不僅是臣子們休息的日子,作為皇帝的周晏自然也能休息。是一個難得不用上朝,可以睡一個好覺的日子。 不過他習(xí)慣早醒,睜開眼睛后便不會再繼續(xù)睡下去了,回籠覺會讓他再次醒來的時候頭疼。 在皇后未曾進宮前,不管地龍有多熱,周晏一覺醒來身子也是比常人要涼一些的。這么些年過去,他習(xí)慣了便也覺得沒什么。 但是皇后進宮了,睡相也不能說不好,就是愛往他懷里鉆。 周晏擔(dān)心冬日,兩人共用一床衾被會凍到皇后。就算皇后一直像暖爐一般,但畢竟女子大多體寒,也受不得寒。 當(dāng)他懷里暖呼呼的一團貼著的時候,自己的體溫自然而然地上來了。只因周晏用內(nèi)力運轉(zhuǎn)周身經(jīng)絡(luò),初時頗為耗費心神,短短數(shù)月,皇后挨到他的時候,就像是機括開關(guān)一般,身體都自動地運用內(nèi)力讓自己的體溫升起來。 讓他意外之余,還發(fā)現(xiàn)內(nèi)力提升了些許。 溫暖,已經(jīng)很長時間都不曾得到了。 周晏的丹鳳眼半闔著,單手撐著臉,偏頭看著懷里只露出小半張臉,閉著眼睛發(fā)出清淺呼吸聲的皇后。 認(rèn)真地盯著看了半晌,視線移到一處,一下子失笑。 看來皇后是早就醒了。 “皇后……”他輕輕喚了一聲,衾被里緊貼著他的人僵著身子,沒有動,也沒有回話,但是耳朵尖紅了。 周晏用另一只手將皇后柔順黑亮的散發(fā)別到她耳后,頓了頓,用指腹在耳朵尖點了一下,人立馬呼吸加重了。 他溫聲道:“朕知道你已經(jīng)醒了,皇后可還記得昨夜與朕說了些什么?” 任毓裝不下去了,她是早就醒了的。腰上的手搭著很熱,她有些癢卻又不敢動,抬頭也只能看到陛下光潔的下巴。但是天又沒亮,尤其是床幔都垂下,她便想接著睡過去算了。 沒想到還沒睡著,就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目光如同有形的手一般,她忍不住轉(zhuǎn)動眼珠。 任毓將臉往被子里面縮了縮,想了一會兒,什么都沒有想起來,悶悶地回話:“不記得了?!?/br> 她有些郁悶,因為喝了酒導(dǎo)致錯過了見忠勇侯,豈不是還要讓陛下召見一次? “嗯?不記得了?”周晏卻是將她說的話重述了一遍,聽上去有些生氣。 一定是她的錯覺,陛下才不會對她生氣。 這般想著,眼前卻是突然一亮,她被周晏從被子里面揪了出來! “??!” 這樣說也不對,被子還在她的身上,只是人趴在周晏的身上。她茫然地抬頭看向眸子里燃著莫名情緒的俊美帝王,緊張地眨著眼睛,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怎、怎么了?” 她的腰間是周晏的手,隔著薄薄的單衣讓她覺得臉上都要燒起來了,她伸手撐著床,勉強拉開一點貼得過密的身子,頭發(fā)鋪在了周晏的胸口。 周晏卻是偏了頭,先是咳了一聲,而后低聲說了句:“你昨日說喜歡朕?!?/br> 任毓微張著嘴:“???” 周晏見皇后迷茫的樣子,他頓時覺得羞恥,自己怎的將這種話說出來了? 將人推至一旁,當(dāng)然收著力道,飛快地起身了:“朕什么也沒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