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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44節(jié)

    又閃過王嬤嬤的臥病在床的樣子,為王嬤嬤祈福的燈也未成功,那個時候王嬤嬤就好不了了吧?王嬤嬤已經(jīng)不在了……

    韓淮不同意讓她見阿娘……是那個時候阿娘就已經(jīng)不在了嗎?是那個時候嗎?

    等等。

    盡管身體難受得快要死了,她的腦子此刻卻是無比的清醒。

    阿娘究竟是什么時候不在的?

    額間滲出了冷汗,唇也被自己咬得出血,腹部也開始出現(xiàn)疼痛,一股反胃的感覺猛地涌了上來,“嘔——”

    沒有吃早膳,什么都吐不出來。干嘔了幾下,眼角溢出淚水。

    紅棉急急忙忙地想要起身出去讓其他的侍女進來,喊巫醫(yī)大人。但是袖子被拉住了,映入眼簾的是任毓蒼白無血色的臉。

    她嘴唇輕啟:“不要……”聲音細弱蚊吟,身子緩緩直起來,“我,我還要問jiejie問題……我沒事……”

    但有意識的最后一瞬間,就是紅棉驚慌失措的臉,而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53章 面具

    “怎么回事?皇后方才還好好的, 怎么就暈過去了?”青梨是聽到屋內(nèi)有東西摔碎的聲音才急忙進來的。

    才一進門見到的就是皇后倒在那個名叫紅棉的侍女腿上,而地上有一個摔碎的盤子,里面的糕點掉落在地。

    紅棉說不了話, 無助地搖著頭。青梨與她也不熟悉,也悟不到她是個什么意思。

    連忙喊人去請巫醫(yī)過來, 還讓人去通知皇上。在焦急等待的時候,她目光在地上的糕點掃過, 沉聲道:“莫不是糕點有毒?”

    紅棉搖頭,而后兩人一起將任毓扶起, 放到美人榻上, 看著皇后臉色慘白,已經(jīng)暈了過去,手卻還一直將紅棉的衣袖攥得緊緊的, 青梨看向紅棉的眼神是止不住的懷疑。

    這個紅棉,究竟對皇后做了些什么?

    沒過多久,腳步匆匆來的巫醫(yī)和周晏幾乎是同時到場,俊美帝王神情擔(dān)憂, 他方才還在為忠勇侯的事情勞心, 思慮良久才讓暗衛(wèi)們不動神色地觀察便好, 確保忠勇侯是安全的。

    這廂就被突然暈倒的皇后給調(diào)動了心神, 他沒能站到皇后的身旁,因為巫醫(yī)和紅棉已然將兩邊的地方占滿了。

    他的視線在站在左邊的紅棉身上不帶情感地掃了幾眼, 而后目光就在她的衣袖處頓住了。只因皇后那只白皙纖細的手緊緊地攥在那處,指節(jié)處用力得泛白。

    巫醫(yī)把完脈, 沉吟一聲:“脈微見沉澀, 悲極傷心。娘娘最近是得知了什么悲痛的消息么?”

    當然他并非要知道皇族秘事, 只是問這么一句, 而后開了一副藥,帶著一個太監(jiān)回巫醫(yī)司熬藥去了。

    周晏聽到巫醫(yī)的話,神情一怔,不自覺地轉(zhuǎn)動手上的玉扳指,看著皇后沒有血色的臉。

    暗自猜想:莫不是有人將忠勇侯失蹤的消息告知了皇后。可他也不過才知此事,有誰會在他之前告訴皇后呢?

    “娘娘今日暈過去的時候,奴婢們都在殿外,并不知紅棉與皇后娘娘兩人發(fā)生了何事?!?/br>
    “奴婢聽見聲響進來時就發(fā)現(xiàn)娘娘已經(jīng)暈過去了。”

    青梨一五一十地將知道的情況向周晏解釋。

    周晏掀起眼簾,看著一直垂著頭的侍女,困惑地念到:“紅棉……”

    “你告知了皇后何事?”丹鳳眼微瞇,帝王的凌厲氣勢一下取代了溫潤如玉的氣質(zhì),如同利劍一般讓人無所遁形。

    紅棉的身子抖了抖,她想跪下來,但是袖子還被任毓攥在手里,只得將頭垂得更低。

    周晏皺了皺眉,不解。

    青梨:“紅棉是個啞的,說不了話?!?/br>
    周晏:“哦?!?/br>
    心里疑惑更甚,這個侍女既然是啞的,那為何還能和皇后交流?源頭不在這個侍女身上么?

    青梨突然想到了什么:“陛下,今日皇后娘娘看了那封信后,神色恍惚了好一陣,會不會是那封信的緣故?”

    信?

    他代為轉(zhuǎn)交的那一封?

    周晏是知道任毓委托忠勇侯調(diào)查事情的,但任毓沒有說具體的,只是說讓忠勇侯幫忙找一位曾經(jīng)幫助過她的婦人。

    周晏還問過任毓為何不讓他幫忙,任毓的面色有些為難,他也就沒有再問了。

    信上的內(nèi)容他也沒看,不知是何等內(nèi)容讓皇后如此傷心?

    青梨:“奴婢知道皇后將信放在了何處,陛下要過目嗎?”

    周晏:“不用?!?/br>
    皇后沒有應(yīng)允,他怎么能隨便看?

    “一切等皇后醒來再說吧?!彼┫律碜?,搭上皇后一直緊攥著他人衣袖的手,力道很大。

    周晏抿了抿唇,抬眼問道,“朕能否讓人將你這袖子割斷?”

    紅棉愣了愣,復(fù)而點了點頭。

    周晏便轉(zhuǎn)了身,裴康會意,吩咐一個侍女拿一套新的侍女服過來,同時讓青梨去將衣袖割了。

    布帛撕裂的聲音響起,紅棉垂著頭捂著那處袖子跟著拿衣服的侍女離開去換衣服。其他的人也都退了出去。

    周晏站在一旁想了會兒,然后抬步走到畫著山河社稷圖的屏風(fēng)后面。等他出來的時候,手上就端了個胡床,而后擺在美人榻的旁邊,他矮下身坐在上面。

    胡床很矮,他并腿坐著有些委屈,但周晏不管這些,手肘擱在自己的膝頭而后手托著自己的下巴,半垂著眼看著閉著眼睛,神色極為不安的皇后。

    可憐。

    又想到那次上元節(jié),見到的帶著白貓面具的少女,悲傷如同墨水在宣紙上全然暈染開來,越擴越大。明明置身于一片火紅喜慶的燈籠之中,身著紅裝,手里的未升入空中的祈天燈,透露出少女哀傷的原因。

    想到這,周晏又起身,走向內(nèi)室床榻的方向,在床榻的內(nèi)壁摸了摸,摸到了一個凸起的圓形石塊,修長的手指按了下去,一道細碎的聲響過后,一旁出現(xiàn)了方形磚頭大小的凹槽,里面是一些零散的東西。

    他伸手將一個白色的面具拿了出來,赫然是一副白貓面具,這是他在上元節(jié)那天從攤主那買的,攤主還說這面具只做了兩副,世上也僅有這兩副。

    周晏拿著面具,重新回到美人榻的旁邊,虛虛地將面具對著皇后的臉,并沒有蓋上去。遮住了上半張臉,留下的是白皙光滑的下巴。

    上元節(jié)那日的白貓少女也是皇后么?

    可是。

    周晏將面具收回,單手拿著,有些疑慮地看著躺在美人榻上的女子。

    上元節(jié)那天晚上,韓淮和任羽可是待在一起的,那兩人在煦和樓酒樓二樓可是有些親密地靠在一起呢。

    “咦?”少年帝王一時覺得自己的記憶出了差錯,但韓淮那時候在樓上不善又陰冷的眼神,他又怎會忽視?

    所以,應(yīng)該不是皇后罷。

    怪了。

    裴康:  “陛下,藥來了?!?/br>
    思緒被打斷,掩下眸中的深思,周晏將藥接了過來,先是看了一眼藥,又看了一眼仍舊閉著眼昏睡的皇后,遲疑地問:“裴康,是不是應(yīng)當?shù)然屎笮堰^來?”

    裴康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陛下,藥這種東西自然人不清醒的時候也能喝?!?/br>
    周晏:“?”

    裴康低聲說了方法,周晏頓時皺起了眉,有些嫌棄地看著裴公公:“這,裴康,你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

    “我們大梁巫醫(yī)地位這么高,人人受到熏陶,就是尋常百姓都了解些常識。你怎么還信那早就被巫醫(yī)批評過的法子?”

    “話本子都是假的,昏迷的人被喂藥的話,很有可能被嗆到。更何況嘴……對……嘴?”

    周晏頓了頓,猛地看向裴康,很快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恨鐵不成鋼。

    就算是木頭也該知道是什么情況。

    周晏頓悟了,擺了擺手示意人都退出去。

    目光放在皇后的淡色唇瓣上,細看下還能看到點點黑紅色的血痂,周晏只看了一會兒就偏過了頭,耳尖有一點紅。

    他試探性地喚了喚:“皇后……皇后……聽得見朕說話嗎?”

    第54章 糕點

    周晏輕聲喊了兩三遍, 見人沒有反應(yīng)。猶猶豫豫地低頭將藥吹了吹,聞著帶著些甜香氣,而后喝了一口將藥含到嘴里。

    熬的其實是藥膳, 都是些補氣血的東西,譬如阿膠枸杞之類, 是甜的。

    咕嚕

    周晏直接咽了下去。

    對不住,他只是還沒吃早膳。

    撇了一眼仍舊沒有醒過來的皇后, 他心虛地又喝了一口。而在他再次喝藥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美人榻上的人眼皮子底下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似是將要醒來。

    他將碗放好, 俯身將人的上半身攬了起來,讓任毓全然躺在他的懷里,一手將人的下巴扶起, 指腹搭在女子臉側(cè),細嫩光滑的肌膚上無意識地輕輕按了按。

    如星子一般的眼眸低垂,視線在那淡色的唇瓣上,躊躇片刻, 捧著皇后的臉吻了上去。正待他想用舌尖抵開唇縫的時候。

    “唔……”懷中的女子突然發(fā)出一聲含糊的低.吟, 自然牙關(guān)也打開了, 周晏整個人都僵住了, 含著的藥湯已經(jīng)過去,甜意在口腔彌散。

    任毓還未徹底清醒, 昏昏沉沉的,就咽下了緩緩渡過來的液體, 感知得到有什么東西貼著她的唇, 無意識地舔了舔, 有些甜。

    仿佛咬不到的糕點, 那東西直接離開了。

    長睫毛如蝶翼一般顫顫了,掀開眼簾,偏茶色的杏眼有一團氤氳的水霧,意識回籠,水霧凝聚化作一顆晶瑩透亮的淚珠從眼尾落下,順著白皙的臉頰滑下一小段距離,滴在了捧著她的那只手上。

    任毓仰著小臉:“陛……下……?”

    眼前的少年帝王眸色沉沉,高挺的鼻梁與她相隔很近,兩人的呼吸聲都相互交織在一起。

    周晏拉開了一些距離,松了捧著她臉的手:“嗯。”

    聲線比平常都要低沉,像鼓面被拍動的松了一瞬又緊繃的聲音。

    “我……怎么了?”她悶悶地問道,杏眼轉(zhuǎn)了轉(zhuǎn),注意到自己靠在周晏的懷里,外邊的天色還是明亮的,所以能夠很清楚地看清狀況。

    “你不知怎么暈了過去,先將藥喝了吧?!彼L臂一身,將擱置在不遠處盛藥的碗端了過來,遞到了任毓的面前。

    “現(xiàn)在是溫的,不燙?!敝荜萄凵穸汩W了一下,緊接說,“也不苦?!?/br>
    任毓從衾被里拿出自己的手,突然發(fā)現(xiàn)手心里還攥著什么,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塊碎布。心中有些困惑,但記憶還有些渾沌,她想不起來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