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50節(jié)
林歸凡起了身,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低眉順眼地說道:“多謝皇后娘娘?!?/br> 這一方的動靜未繼續(xù)發(fā)酵變大,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循聲望去,便能見到遠(yuǎn)遠(yuǎn)的有人急匆匆地騎馬趕了過來。 伴隨著馬蹄聲之外,是他嘶啞的聲音吼出讓人心神皆被震動的消息。 “陛下遇刺!” “有刺客! “圣上下落不明!” 任毓只覺得傳來的聲音非常的遠(yuǎn),她的耳膜仿佛蒙了厚厚的一層布。眼前是眾人震驚的神色,都是因身體不適合騎馬而留下的臣子和守護(hù)營地的將士們。 而隨著那騎著馬的侍衛(wèi)越來越近,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只因其從馬上跌落,暈死過去。他身上的衣服有一大片的血色污漬,背上中了一根箭矢,尾羽都已經(jīng)沒入了大半。 一片靜悄悄的,原本才緩和的局勢又變得緊張起來。但是與方才不同的是,眾人的面色皆是一片蒼白。這,陛下怎么會遇刺?還下落不明? 那同行的他們還能夠活下去嗎? 任毓的身子晃了晃,青梨和紅棉立即反應(yīng)過來,想將人扶住。但任毓已經(jīng)抓住了扶手,讓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穩(wěn)住,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出來。” 隱藏于暗處的守衛(wèi),是周晏安排著保護(hù)任毓安危的,她知道這些人的存在。 但是隨著聲音的落下,人并沒有如她所愿出來。靜悄悄的一片,所有人都是靜悄悄的,死寂的。暗衛(wèi)們已經(jīng)去了嗎? 她伸手捂住鈍痛的心臟,呼吸發(fā)緊,手指不受控制的收緊,將心口處的衣襟捏得發(fā)皺,指節(jié)發(fā)白,在青梨與紅棉的急切的呼喚聲中,她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 夜晚,繁星密布,彎月高掛。 與周晏一同前往密林的其他文臣們陸陸續(xù)續(xù)回來,得知此時后,也是驚得瞬間出了一頭的汗水。 密林太大,他們都沒聽到聲響。原本是歡歡喜喜獵了動物回來,現(xiàn)下只覺得人生無望。 一排排的營帳皆是燈火通明,無人敢入眠,也無人能入眠。那傳來噩耗的侍衛(wèi)中的箭矢太過深入,傷及心肺,巫醫(yī)們都束手無策。 期間侍衛(wèi)醒來一次,瞪大著眼睛,布滿血絲仿佛要從眼眶脫出,臉色青紫,用嘶啞的聲音將發(fā)生的事情講述出來,一邊說著,一邊嘴里禁不住涌出血液。 猛咳幾聲,噴了一口黑血出來,咽了氣。雙目卻仍舊睜得大大的。 “死、死了?!币慌缘男√O(jiān)被噴了一臉的血,臉上都是腥紅中帶著黑的顏色,巫醫(yī)們神色凝重,有一位上前用帕子在小太監(jiān)的臉上擦了一下。 白袍巫醫(yī)眉頭緊鎖,垂頭嗅了嗅,這略發(fā)黑的血液里帶著一股異樣的氣味,箭矢帶毒,混雜在腥氣的血液里,分辨不出是什么藥材。 “啊!”小太監(jiān)此時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叫,雙手捂著臉在地上打滾,衣服上不一會兒沾滿了灰塵。 “我的臉!我的臉?。【染任?!” 幾名巫醫(yī)神情一變,立刻上前,還吩咐一個侍衛(wèi)將人拎起來,用清水沖洗小太監(jiān)的面部。 原本算得上光滑的臉,此時有小部分發(fā)黑,問逐漸平靜下來的小太監(jiān)是什么感覺。 “灼燒感,好像有人在燒我的臉?”他心有余悸地抬手想摸上陣陣發(fā)熱的臉,但是在即將要挨到的時候停住了,不敢碰。 方才用帕子給小太監(jiān)擦臉的巫醫(yī),他摩挲了一下手指,指腹不小心碰到了一些液體,灼感不算太強烈,有些刺痛。沉吟一聲,說道:“或許,是熾炎草,有炎毒?!?/br> 他敲了敲腰間的藥匣子,應(yīng)聲彈開一條縫隙,手指在不同形狀的瓶子上摸過,停在瓶口是菱形的碧綠銅瓶上。拿了出來,抬眼看向小太監(jiān):“過來?!?/br> 這時有人掀開帳簾,弓著身子說道:“國師大人,皇后娘娘醒過來了。” “知曉了,”國師將藥瓶遞了過去,沉聲道,“這個敷在臉上試試,我一會兒過來?!?/br> 不再將視線放在倒霉的小太監(jiān)上,掀起簾子出去了。原本他是喬裝打扮和其他巫醫(yī)一同過來的,這件事情的發(fā)生,他是有預(yù)料的。在周晏離京之前,他就有略加透露過此事,詳細(xì)的不能多說,只能讓陛下多加注意一二。 出來后,朝著主帳的方向去了,途徑眾多營帳,映在營帳上的影子都或多或少地透露出不安的情緒。他嘆了一口氣,用低不可聞地聲音說道:“舊事重現(xiàn)……” 身旁的太監(jiān)一直恭敬地彎著腰,為他帶路,身子壓得很低。 任毓緩了很久,醒來時眼前就是紅棉和青梨擔(dān)憂的臉龐。而視線一轉(zhuǎn),便看到一名老者神色溫和地注視著她。 有些干澀的喉嚨動了動,擠出了兩個字:“……師父?!?/br> 第62章 吉兆 “陛下有消息了嗎?” 國師搖了搖頭, 他說道:“禁軍們已經(jīng)去尋了,不過,”掀起眼簾, 用那雙看透一切的眼睛盯著任毓,話鋒一轉(zhuǎn), “近日功課可有落下?” 任毓先是一愣,老老實實地答道:“每日都有溫習(xí), 未曾落下。”她不解,為何國師會提及此事?,F(xiàn)下最重要的不應(yīng)是尋找陛下么? 周身靜悄悄的, 紅棉和青梨在兩旁沉默又恭敬地站著。她已經(jīng)撐著身子靠在榻邊, 國師在對面的位置落座。 營帳內(nèi)還有周晏的痕跡,不遠(yuǎn)處案牘堆滿桌面,目光掃過, 恍惚間就能見到那熟悉的身影在批改奏折,有時還會讓她過去,讀一讀有趣的奏折。 目光一轉(zhuǎn),還能看到木施上掛著的屬于周晏的衣物, 手忍不住緊了緊, 膝頭搭著的薄毯子還有淡淡的藥香, 處處都是周晏的痕跡。 “皇后, 等禁軍們回來,你便與他們一同前往密林。只有你能夠?qū)さ奖菹隆!眹鴰熭p描淡寫地拋出此話。 任毓驚訝地抬眼:“我能去嗎?”自周晏失蹤后, 他留下明面上的侍衛(wèi)將她看護(hù)得更緊,擔(dān)心她遭遇不測。 更何況。 “我, 會是累贅罷?”她如果同去的話, 就她這個身體, 豈不是耽誤進(jìn)度? 國師:“萬事都有因果, 講究緣分。能尋到陛下的有緣人,自然是他的至親之人。這世上,能為陛下至親的,又有幾人?” “其他的事宜無需擔(dān)憂,天下不會亂。” 國師:“三日后,暴雨將至。此后,萬物更新,舊疾當(dāng)愈?!?/br> - 傾盆大雨如期而至,任毓頗為不安地在營帳內(nèi)踱來踱去,三日了,整整三日,陛下的蹤跡全無。 那位帶回陛下被刺殺消息的侍衛(wèi),因為狀態(tài)極差,傳達(dá)的信息顛三倒四。最后的有效信息只有遇刺地點,以及時刻。 轟隆隆的雷聲,仿佛天要塌了一角。白天變成黑夜,只有偶爾出現(xiàn)的閃電,讓世間重回白晝。濃稠漆黑的烏云翻滾咆哮,似是要將萬物吞噬。 主帳內(nèi),一只手拿著火折子,青梨鼓起臉吹了一口氣,一簇鮮黃的火苗抖了抖,將紅棉遞過來的火爐中的煤炭點燃,在這昏黃燭火下,任毓忍不住側(cè)目看向手里拿著龜殼小幅度搖動的老者。 與此同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傳來,是禁軍們回來了。 任毓心里一緊,她看向已經(jīng)完成最后一步,將手中的龜殼扔進(jìn)爐火之中的國師,有些遲疑地出聲說道:“他們回來了?!?/br> 國師淡淡道:“嗯。” 龜殼在火中發(fā)出了噼啪聲。 此刻,營帳外喧嘩的人聲響起,盡管下著大雨,待在營帳的人們都走了出來,不論風(fēng)有多大,雨有多大。他們都用疲憊又期盼的眼神,注視著歸來的禁衛(wèi)們。 禁軍已經(jīng)搜羅了三日,期間會派人告知搜尋進(jìn)展,今日是第一次見所有人都?xì)w來,是大雨的緣故,全身狼狽,神情凝重。 沒有人會上前問結(jié)果如何,因為結(jié)果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陛下仍舊沒有蹤跡。 林歸凡沒有收拾自己,就穿過眾人直直地朝著主帳的方向去了,其他的將士聽從命令,爭分奪秒地歇息。這雨來得急,原本以為只是陣雨,卻不想連綿不絕,將人往絕路上逼。 接過一旁侍女遞來的棉布,狠狠地擦了一把臉,林歸凡知道國師在此處,萬分恭敬地跪下行禮,說明情況。 這三天,明明第一時間趕了過去,他們卻只找到了疑似刺殺的地點,樹干上的痕跡有透露出打斗的痕跡,但地上卻被收拾得干干凈凈。沒有血跡,沒有武器,什么都沒有。 林歸凡覺得他們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亂撞。還像……甕中之鱉,這處處的不尋常,總像是有人在做局,哪有刺殺能夠?qū)龅靥幚淼萌绱烁蓛簦?/br> 沒有保護(hù)好陛下,就是他的失職。期間緊急寫了一封書信給父親,明明離京并不遠(yuǎn),卻遲遲未收到回信。明明已經(jīng)做好了被罵得狗血淋頭的準(zhǔn)備。早知道,早知道就不來了,煩死了。 “待雨停了,微臣會再次帶領(lǐng)禁軍們出發(fā)?!彼掳途o繃,冒出了青色胡茬,看上去成熟了許多。站立的地方,從衣服上滴下的水積了一小灘。 這話是對著皇后娘娘說的,同時也是對國師所言,低眉順眼就是他現(xiàn)在的做派了。 “我與你們一同去尋陛下。”任毓掐著手心,做下了決定,她不能坐以待斃。每日的期盼都落空,還不如自己去直面。 “可是——”林歸凡聽到她說此話,只覺得不可理喻,密林那惡劣的環(huán)境連禁軍他們都受不住,一個嬌小姐哪能啊,這不是在害人嗎?整個人是直接抬頭看了過去,就將皇后垂著眼,一副柔弱美人的模樣。不是他說,任羽身體瞧著都比這位好。 “等雨停便去吧?!眹鴰熤苯哟驍嗔肆謿w凡的發(fā)言,他的視線淡淡地掃了過來,林歸凡默默咽下了未說出口的話。 國師說什么便是什么。 林歸凡:“回稟皇后娘娘,末將搜尋線索時,都是分組分開搜尋的,這次雨停了,我們得往密林深處去了?!?/br> “密林深處危險重重,屆時,末將會選取兩名武功高強之輩與娘娘同組,望娘娘不要肆意行事,聽從安排,可好?” 到時候就讓她在外圍打轉(zhuǎn)吧,如果陛下沒有尋到又丟了皇后,那他真的就不需要活了。 林歸凡心里暗自做著打算,聽到皇后肯定的回答,心里舒了一口氣。還好,是個通情達(dá)理的。 任毓說道:“林小將軍,你還是先歇息換身衣服罷,一會兒會有人送上姜湯,讓將士們暖暖身子。”淋了雨,染上風(fēng)寒就不好了。 “多謝娘娘?!绷謿w凡拱手,倒是恭敬地行了一禮。 見人出去了,她便收回了目光。除卻外面的雷雨聲,她能夠聽到龜殼被燒得噼啪作響,帳子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散開。 良久,龜殼重新放到她與丞相面前的矮桌上,方才已經(jīng)將龜殼從爐子里邊拿出來了。 她見老者垂著眼,細(xì)細(xì)看著龜殼上的紋路,緩緩?fù)鲁鰞蓚€字:“吉兆?!?/br> 第63章 怎么是他 “啪嗒——”一顆棕色的硬殼果子在水上蕩了蕩, 終究還是離開了枝丫,砸在地上滾了零星的泥土。一只細(xì)長漆黑的小蛇爬過,路上輕巧極了, 穿過落在潮濕土地上厚厚一層綠葉,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繞過硬殼果子, 爬到一棵樹上,繞著低矮的枝丫, 將身體纏繞上去,嘶嘶嘶地吐著猩紅色的蛇信子, 目光靜靜地盯著不遠(yuǎn)處一動不動的散發(fā)著熱源的人類, 于它而言是個龐然大物。 那個人類整個側(cè)躺在地上,旁邊因為下雨蓄起了一大灘水洼,里面不知何時跳進(jìn)去了幾只小動物, 隨著水聲,時不時顯露身形,而濺起來的水花讓本就狼狽的人更加狼狽。 突然,小蛇又開始爬行, 朝著更高的枝丫去了, 不再注意那溫度逐漸下降的熱源。暴雨過后的密林, 潮濕又陰冷, 它得找個好地方。 密林響起腳步聲以及人的談話聲,越來越近。很快, 人的身影逐漸顯露了出來。 “怎么辦?。窟@我們?nèi)绾闻c林小將軍交代?” “噓,別說了, 我們快逃吧!既然陛下已經(jīng)不見了, 皇后娘娘不見了又如何?!” “這事, 與我們無關(guān), 誰讓那么我們那么倒霉地碰上了狼群呢?!外圍都能有這般畜生,你看看,我們就兩人,哪里抵得過?” 他們身上的盔甲都脫去了,發(fā)冠凌亂,喘著粗氣,身上帶著血跡,其中一人還一直捂著自己的另一只手,那處正冒著源源不斷的血。 “走走走,巧麓山我知道還有其他的出口,咱們不回去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