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71節(jié)
“不會的,林爺放心。” 林歸凡答應(yīng)后,沈mama就拍了拍手,一個臉上長著小雀斑的丫鬟端著一個托盤進(jìn)來了,上面放著棕紅色的淺口碗與一把刀。 “好啊,沈老板,你這是早就料到我會答應(yīng),這東西準(zhǔn)備很久了吧?”他伸手拿起了刀,在手上轉(zhuǎn)了轉(zhuǎn),銀光閃閃。 沈mama心里一沉,笑著說道:“林小將軍心善,奴家只是相信,這么多年沒有結(jié)交錯人?!?/br> 林歸凡不可置否,又將碗拿起來看了看,問道:“要多少?” 沈mama遲疑了一瞬:“一碗。” 林歸凡抬眼,似笑非笑,“這么多?” 沈mama用指甲掐了掐手心,改口道:“半碗、半碗也可以。” 林歸凡沉吟一聲,拿著刀在自己的手臂上虛虛地比劃了一下,因為穿的是盔甲,袖口都是收緊的,除了一雙手露在外頭,再就是臉了。 “誒,不若讓我先去換一身衣裳再過來?”林歸凡放下了到,霎時間捕捉到美婦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渴望。 佯裝沒有發(fā)現(xiàn),語氣自然,眉眼重新掛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因為上過戰(zhàn)場,不自覺地朝外釋放著鋒芒,讓人一瞧就知道不能隨意招惹。 沈mama見林歸凡抬步就想出這一間屋子,連忙移步過去問道:“上哪換去?” “賣衣裳的鋪子?!?/br> “這都快宵禁了,除了我們這些花樓,那些呀,早就關(guān)上鋪子了!” “那該如何是好?”林歸凡說道,試探著,“不若我明兒再來,定是換身好擼袖子的衣服。” “啊呀呀,不如就在這脫了?”沈mama連連制止,示意唐初攔住門口,“這要是明日才過來,秋月她……秋月她……”說著說著又開始抽噎,“她要是沒能撐過明日該怎么辦?” 這話,不是在咒人家么? 林歸凡太陽xue處一抽一抽的,不對勁,沈mama的態(tài)度實在是古怪,他面上不顯,“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今日給你將這事情解決了便是。” 淺口的碗,若是他割開手心放血的話,應(yīng)當(dāng)片刻工夫就能好。但是,用血液將蠱蟲引出來,需要這么多么? 不過一些蟲子而已,這些都能直接將它們泡在里面了。想到床榻上秋月滲人的模樣,林歸凡垂下眼睫,刀鋒對著手心,緊貼著。 下一刻,隨著破風(fēng)聲響起,沈mama幾乎是跪坐在地,脖子間有著一把鋒利的刀,明晃晃的應(yīng)著燭光,讓她忍不住心生恐懼。 “你、你、林小將軍,你這是作甚?!”她說話的聲音發(fā)顫,尾音更是尖細(xì)。一旁的小雀斑也是被驚得一個哆嗦,手里的托盤都要落在地上,卻被另一只大手接住了。 林歸凡皺了皺眉頭,說道:“小心些,這般毛躁?!币皇钟玫锻{著人,一手將托盤重新遞了過去。 “我啊,不做什么,就是覺得沈老板做人不厚道??次覇渭兙拖胍E騙我?!绷謿w凡惡劣地笑了笑,壓了壓手上的刀,“噓,不要亂動,接下來,我問什么,你便回答什么?!?/br> 作者有話說: 只有一更,明天看看能不能日一下萬 第92章 端倪 沉沉浮浮, 人影斑駁。 冗長的夢境讓人無法掙脫。 熟悉的、陌生的,眾多面孔閃現(xiàn)一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任毓猛然睜開了眼睛, 恍然醒來,腦子中有片刻嗡鳴, 眼前仍舊是黑沉沉的。 床幔垂著,一道頎長的身影立在床榻邊, 壓低聲音的交談傳入耳中,猜測是侍女和裴公公伺候周晏穿戴朝服。 “噓, 別吵到皇后了?!?/br> 所有的交談聲頃刻間消失殆盡。 任毓睜著杏眼, 往殘留著周晏余溫的位置挪動了,眼睛看著帳頂愣愣地出神。 現(xiàn)在還早,她應(yīng)當(dāng)再睡一會兒的, 但是一閉上眼睛就會陷入那無窮無盡的夢境中,她不想睡了。 周晏已經(jīng)穿戴好了,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沒有動靜的床幔,輕手輕腳地帶著人出去上朝了。 平躺了半晌, 等到眼睛有了干澀感, 生理性的淚水涌了上來, 濃而密的眼睫上也隨著眨眼染上了細(xì)小的水珠。 她抬手用手背在眼角處擦了一下, 動了動身子,將一般的臉都埋在軟枕里, 松軟的枕頭上有著讓她安心的味道。 唇瓣干燥還有些起皮,任毓不自覺地舔了舔唇, 也不知在床榻上繼續(xù)待了多久, 她一骨碌地直起了身子, 墨色光滑的長發(fā)如同上好的綢緞一般, 傾瀉而下,披散在瘦弱的脊背。 已經(jīng)到了初夏,天際很早就泛起了魚肚白,周晏上朝的時辰是卯時,也不知現(xiàn)下過去了多久。 任毓起身后,動靜很小,外面的侍女也沒有發(fā)現(xiàn)的,她先是到桌子邊,拿起茶壺晃了晃。 唔,還有茶水,將壺身傾斜,水流灌滿了小茶杯。咕嚕咕嚕就將一杯喝完了,涼水穿過喉嚨,一直到了肚子,有點涼颼颼的。 她摸了摸小腹,溫?zé)岬氖中母糁咨闹幸聦囟葌髁诉^去,喃喃道:“感覺,有一點不對勁?!?/br> 沒等她多想,青梨和紅棉就端著梳洗用具進(jìn)來了,見她已經(jīng)起身了:“娘娘,今日怎么先起了身?” 任毓淺淺一笑,說道:“睡好了自然就起來了?!?/br> 青梨將棉巾疊了疊放進(jìn)了盛著熱水的銅盆中,用手按了按,水侵入棉巾的動作更快了,見任毓已經(jīng)凈牙結(jié)束,干凈利落地將棉巾擰干,遞了過去:“陛下也快要下朝了,小廚房也在準(zhǔn)備膳食?!?/br> “已經(jīng)是什么時辰了?” “辰時?!?/br> 溫?zé)岬拿藿泶钤谀樕希屇木胍馔嗜チ?,任毓閉著眼睛一直等到棉巾的溫度降了下去才拿下來。這么快就一個時辰過去了,她就發(fā)了會兒愣。 平日里,任毓就是在這個時間才會醒過來,然后梳洗完就與下了朝的周晏一同用膳。 朝堂上,眾臣子靜悄悄的,一言不發(fā)。 俊美氣度非凡的帝王規(guī)規(guī)矩矩地在龍椅上坐著,凌厲的目光注視著下方每一位臣子,搭在扶手上邊的手指屈起,輕輕地敲打著,良久,“可還有異議?” “無人反對的話,朕就將此事委派給林將軍了?!?/br> 一些臣子忍不住心里罵了一聲,韓丞相和韓尚書都不在,這朝堂誰敢隨意冒頭? 林將軍上前一步接了話:“微臣領(lǐng)命?!?/br> “好?!敝荜檀浇巧蠐P,也不再等其他人的反應(yīng),站了起來,朝著裴公公招了招手。 裴康立即領(lǐng)會到意思,邁著步子:“退朝——” 等到眾人紛紛從朝堂離去,林將軍卻是拉住了要離開的裴康:“裴公公,末將有要事啟奏,請公公向陛下傳話?!?/br> 裴公公抬眼,直視著林將軍,低聲說道:“林將軍,可否透露一二?這樣老奴才好與陛下通傳?!?/br> 林將軍神情嚴(yán)肅,吐出兩個字,讓裴康的臉色立即變了。 —— 春風(fēng)樓。 林歸凡徹夜未眠,且未歸家,只是用著春風(fēng)樓里姑娘家的筆墨寫了一封書信,給了樓里的小廝一點銀錢,便讓其將信送到林府。 他坐在椅子上,腿邊的地上有一人趴伏在地,瑟瑟發(fā)抖。 “沈老板,我又沒對你做什么,至于么?”林歸凡撇了撇嘴,話語挑釁,眼底卻是一片漠然與警惕。 他拷問過敵軍的jian細(xì),知道人什么時候說的是真話,什么時候說的是假話。沈老板對他的問話,半假半真。 那一旁端盤子的小雀斑,名字叫做唐初,人傻愣愣的,一問三不知。 沈mama出了一身的冷汗,臉色慘白,發(fā)髻雖然完好,人的狀態(tài)全然跌了下去,整個人時不時地打著哆嗦,看著林歸凡的目光是不能遮擋住的恐懼。 她的一只手上還被簡單地包扎了,血跡已經(jīng)從里面滲透了出來,干涸的猩紅色,除此以外,這只手的姿勢莫名的僵硬。 床榻上昏迷的人,氣色卻是從最初林歸凡見到的灰敗恢復(fù)了一些,談不上紅潤,但已經(jīng)不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樣。 唐初是目睹了全過程的人,人已經(jīng)完全嚇傻了,想要喊叫出聲都不能,聲音都被堵在了喉嚨處。她縮在角落,目光同樣是驚恐地注視著林歸凡。 林歸凡起了身,收回了所有的視線,不再理會屋內(nèi)的人,他覺得吧,這沈老板怕是不止藏了一個蠱師在這春風(fēng)樓。眼前浮現(xiàn)蠱蟲破體而出的場景,他胃里翻滾了一下,真是、真是讓人作嘔。 蠱蟲被女人割破的手腕滲出來的血吸引,他不顧女人的掙扎與哀求將人拉拽到床邊,一盞茶的時間內(nèi),秋月的身上肌膚隆起了幾個小鼓包,還會游動。 他皺著眉注視著,那些鼓包從無到有,從有到無,不斷的腫脹感讓人心驚。手中強(qiáng)制壓著的人見此情形掙扎得越發(fā)用力,讓林歸凡差點沒握住。 瞬息間,黑色的蟲子破體而出,朝著林歸凡的面門飛了過來,速度極為迅猛,但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沒有分散,幾乎是同時,他握著刀的另一只手將撲向他的蠱蟲砍了個稀耙爛。 身邊的沈mama卻是沒能躲過,有兩只直接攀附到她的手臂上,有一只甚至鉆進(jìn)了那手上的裂口,沈mama一聲慘叫直接在林歸凡的耳邊炸開,弄得一陣耳鳴。 他眼疾手快地將沈mama手臂上的那兩只殺死,但鉆入傷口的那只已經(jīng)太遲了,蠱蟲已經(jīng)進(jìn)去了。一旦蠱蟲進(jìn)入新的環(huán)境,便會瘋狂地掠奪宿體的營養(yǎng),吃飽后還會大鬧一場適應(yīng)環(huán)境。 林歸凡搖了搖頭,將腦中浮現(xiàn)的惡心畫面驅(qū)趕了出去。沈老板是整個春風(fēng)樓明面上的主子,實際上的主子究竟是誰還有待探究。 這些事情不管怎么說,與他林歸凡是不相干的,畢竟他的職務(wù)也不是做這些事情的。 只是。 “兄弟,你在這盯梢多久了?”他站在一棵粗壯的樹蔭下,手里拿著從大堂那拿到的饅頭啃著,一手背在腦后,依靠在樹干上。 明明除了他之外再無其他人,林歸凡不放棄,將一口饅頭咽了下去后,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在這,畢竟你在這里除了盯梢還要打探消息,自然就需要一個身份和她們接近?!?/br> “哎呀,我不是詐你,是真的發(fā)現(xiàn)了?!绷謿w凡捶了錘胸口,最后的一塊饅頭噎到他了,眸子瞇起,胸口卡著的食物下去后,才繼續(xù)說道,“應(yīng)當(dāng)是陛下派你過來的罷?” 一陣微風(fēng)吹過樹梢,樹葉抖動,一兩片碧綠的葉子不太穩(wěn)定,搖搖擺擺地脫落了,飄蕩在空中,最后墜在少年將軍的頭頂上。 他看著悄然落在身側(cè)的人影,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舍得出來了?” 對方眼神復(fù)雜,冷聲問道:“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唔,雖然你恐懼的眼神裝得很不錯,但是吧,還欠點火候?!绷謿w凡一語道出原因,“餓不餓?” 唐初搖了搖頭,吃不下。她還有些郁悶,明明已經(jīng)用了最符合年齡的反應(yīng),心里嘆了一口氣。 “探出什么了么?”林歸凡探頭過來問道。 唐初狐疑地看著他,說道:“與你何干?” “你給我說說唄,小爺我閑得慌,還能幫幫你?!彼衷趯Ψ降募珙^拍了拍,真瘦,一把拍下去挨著的都是骨頭。 唐初被大力拍打,差點要吐血,腳步朝著旁邊挪了一下,拉開距離,對著林歸凡翻了一個白眼。 “兄弟,你這身板也忒弱了,得多練練?!彼f著還拱了拱手臂,漂亮的肌rou顯現(xiàn)了出來,又獲得了一個白眼。 唐初指著自己,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是、個、姑、娘!別、喊、我、兄、弟!” 林歸凡皺著眉,上下仔細(xì)打量了一番,還繞著身高偏矮,體型纖細(xì)的人轉(zhuǎn)了一圈,最后摸著下巴,含糊地說了一句:“哦?!?/br> 抬眼與人氣急敗壞的目光對視,眼底劃過一絲笑意,輕咳一聲,說道:“好了,小爺我知道了?!?/br> 唐初收斂了情緒,恢復(fù)正色,問道:“你寫信讓人送到了林府,是通知林將軍這件事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