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75節(jié)
“走罷,現(xiàn)下時辰也快到了,娘娘應當要從巫醫(yī)司回來了,我們去接娘娘?!?/br> 紅紅的火燒云貫穿了整個天際,幾只黑溜溜的鳥雀飛過,留下悠長的鳴叫聲。 宮人們各司其職,誰也沒有偷閑。 素白指尖隔著一段距離,虛虛地觸碰在一株紫色葉片的植株,少女姝艷的臉龐上掛著認真的神情,沉聲問著一旁兩名身著巫醫(yī)袍的老者。 任毓道:“這就是成熟的紫黎葉了罷?” 兩名巫醫(yī)對視一眼,笑著說道:“是哩,總算是培養(yǎng)出來了?!?/br> 女子呼出一口氣,臉上也同樣掛上了清淺的笑容,語氣輕快:“多謝二位大人的指點,不然,還得花上好一會兒功夫才能夠將它種出來?!?/br> “紫黎葉只要種出來了,之后就能夠種植一大片,它的葉子曬干磨成粉,入藥后能有清熱靜心之效?!?/br> “更重要的是,它屬性溫和,不會與其他藥物相沖,什么都能夠與它相配?!?/br> 任毓起了身,理了理因為蹲下身而發(fā)皺的裙擺,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對兩名巫醫(yī)說道:“瞧著這天色已晚,二位大人可還有課外的功課?若是沒有,我便先行離去了。” 兩名巫醫(yī)擺了擺手,說道:“沒有哩,皇后娘娘今日就到這了,我們二人今日還要值班,就不送娘娘了?!?/br> 任毓頷首,告辭后就轉身離開了。 臉上仍舊帶著喜悅,這紫黎葉花費了快一個月的功夫,老話還是對的——皇天不負有心人。 她還未踏出巫醫(yī)司的門檻,就看到等候在門口的青梨和紅棉。 “你們怎的過來了,不是說過了么,不用來接我的。巫醫(yī)司和歲延殿就這么一點距離,我又不是不會走?!?/br> 青梨和紅棉迎了過去,一人占了一邊,“娘娘,是陛下吩咐的。”她對任毓露出笑臉,探過頭對著紅棉使眼色。 當任毓看向紅棉的時候。紅棉立即附和地點了點頭。 任毓挑眉,一邊走一邊問道:“陛下吩咐的?那他可有說為何?” “娘娘到了歲延殿便能知曉了?!鼻嗬嫔裆衩孛氐卣f道。也不知道陛下已經布置好了沒有,說是要給皇后娘娘準備獨屬于他們二人的宴會。 青梨只知道陛下是從景文給的話本上面學得法子,據(jù)說能夠讓夫妻感情更加深厚。也不知可行不可行。 自從娘娘嫁入宮中后,帝后二人的感情在青梨看來,是溫馨的,兩人互相尊敬、愛戴。不過,不太濃烈,像是她的父母一般,平平淡淡的,相濡以沫。 當然,這是在她從兩人的相處情況下觀察到的。兩人分開后的狀況卻又不是那般平淡。陛下那邊,她經常能夠從裴康還有景文那得知,陛下總是問他們該怎么辦,覺得皇后娘娘不愛他。 而皇后娘娘這一邊,就沒有這么多的事情,素日里不是到巫醫(yī)司就是小廚房剩下的就是歲延殿。娘娘也沒有向她詢問陛下的心思,表面上,大概沒有很重視這個。青梨有一次忍不住問了(主要是陛下讓她問的),娘娘只是眨了眨眼,輕聲說:“陛下應是喜歡我的?!?/br> 所以,青梨覺得,兩人想要感情突破這種平平淡淡的情況,就要如同話本子里一般,經歷一波三折而后有情人終成眷屬! 景文的話本子如果沒有作用的話,她就將自己珍藏得話本獻給皇后娘娘。 任毓見問不出來,就哦了一聲,也不再多問。她轉而看向紅棉,不著痕跡地盯了片刻,忍不住問道:“紅棉,你怎的了?” 語氣帶著擔憂,畢竟,她與紅棉相處了數(shù)年。就算紅棉收斂著情緒,任毓仍舊能夠感知到其狀態(tài)的不對。 紅棉搖了搖頭,掀起眼簾看向任毓,唇角微微彎起,試圖勾起笑容,但露出的表情,屬實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任毓一把握住了紅棉的手,冰涼冰涼的,讓她皺起了秀眉,語氣不由得重了些:“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困難直接與我說便是。” 青梨默默地噤了聲,她也不是蠢的。紅棉這都已經笑都笑不出了,指定是發(fā)生什么了??杉t棉不能說話,娘娘就算是問了話紅棉也沒法答呀。 紅棉的眼周倏然間就紅了,她拼命地搖頭,這是拒絕回答的意思。 作者有話說: 不熬夜了,年輕人也熬不動了。我調整一下更新時間,盡量在白天,或者十點之前。 第97章 喜歡 暮色降臨, 夕陽已經不見蹤影,唯有殘留的昏紅色與紫藍色交疊的云層透露出它仍舊存在的跡象。 朱紅色的宮墻下,有人正彎著腰, 點亮手里的琉璃燈,而后置于石板上, 暖黃色的燭火跳動,一縷縷白色若有若無的煙霧帶著燭火香氣, 逸散開來。 一排排抖動的暖黃色琉璃燈,將朱紅色的宮墻映襯得極為艷麗, 人的影子印在其上, 僅僅觀察影子,就深覺此人身份高貴。 青年穿著玄色繡著金色龍紋的長袍,單手提著暖黃色的琉璃燈, 寬大的衣袖順著抬起的手滑落,露出一截皓腕,另一只手將火折子收了起來。 燭光照耀下,俊美的面容全然顯現(xiàn)出來, 漂亮的丹鳳眼里綽綽約約的閃爍著火光, 暖光打在高挺的鼻梁上, 在臉側留下一小片陰影。 只見他將琉璃燈放置到石板上, 微微轉頭,唇角微彎, 是向上的弧度,“景文, 這一定會有用的吧?” 一旁的人立即點頭, 景文道:“陛下, 那話本可是上京賣得最好的本子了, 聽說,她們姑娘家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場景的描寫了。這可是男主人公捕獲姑娘芳心的最重要的一環(huán)。” 周晏問道:“有人這般試過嗎?” 景文遲疑片刻,搖頭,但是立即拍著胸脯保證,趕在周晏開口之前說道:“陛下,你看這些琉璃燈,整個上京,除了您,誰能收集到這般多?他們都是財力不足呢。請陛下放寬心,一定可以的?!?/br> 如果不行……也沒關系吧?景文在心中默默地捏了一把汗,頂多、頂多再去搜羅新的話本子。 周晏頷首,有道理。他當?shù)谝蝗艘膊诲e。 雙手背在身后,踱步走了幾下,晚風微微撩起幾縷臉側的青絲,目光遙遙地看著遠方還未出現(xiàn)人影的道路,低聲說道:“你去看看小廚房準備得如何了?!?/br> “是?!本拔拇穑∨苤x開了。 周晏繼續(xù)等候著,時不時往前走一段距離,又拍走得太多與人遇到了,就又返回來,如此反復幾次,天黑了下來。 不免摩挲著手上戴著的瑩潤的玉扳指,長睫低垂,小蒲扇一般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原本眼中的期待隨著時間的流逝就是有那么一個瞬間變成了失落。 皇后,怎么還沒回來? 青梨她們不是早早就去接人了么? 難不成是巫醫(yī)司有什么新的任務交給皇后,所以抽不開身?他淡笑的唇也逐漸恢復了繃直的模樣,要不去看看? 周晏抿了抿唇,抬步朝著巫醫(yī)司的方向去了,宮墻腳下的琉璃燈照亮著這一片的路徑,青年的背脊挺拔,走路不徐不緩,目光帶著淺淺的情緒,淺琥珀色的眼睛在劃過燭火的時候顯得清透,澄凈。 “陛下?” 女子輕柔帶著些驚訝的聲音闖入耳畔,周晏垂在身側埋藏在袖子里面的手默默地互相摩挲了一下,他沒想到才轉彎就與皇后碰到了。 “咳,”周晏偏頭輕咳一聲,面上不露痕跡,上前頂替了青梨的位置,這才啟唇,“今日怎么這般晚?” 任毓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紅棉身子不適,我就先將她送回去了。” “出什么事了么?”周晏是知道紅棉與任毓曾經發(fā)生的事情的,他瞧了一眼默默站在一旁的青梨,啟唇道:“青梨,你也不用跟著了,去照料一下紅棉罷?!?/br> “是?!鼻嗬婧芘浜系仉x去了。 任毓道:“她不同我說,逼問的話也不合適。” 周晏伸手將女子的手牽了起來,攥在手里,溫聲道:“之前紅棉的家人,朕不是已經讓人調查清楚了,若是有人對他們出手,朕第一時間就能得知。除了家人,還能有何事讓她憂心?” 任毓感受到手上的觸感,默默地回握,她將身子往一旁的人身上靠了靠,“我也不知。” 韓淮并沒有用紅棉的父母要挾,紅棉是被親生母親賣入丞相府的,不過簽的賣身契是活期的,到了年齡就能離府。 周晏被任毓委托這件事情后,就派人去尋了,才知道紅棉一家子用著紅棉的賣身錢,在鄉(xiāng)下開了個鋪子,日子過得挺好,窮秀才爹早就死了,兩個弟弟和母親共同經營鋪子。紅棉逢年過節(jié)會寄信到家里,算是一直有聯(lián)系。 “會不會是想要出宮回家?”周晏問道,他想到紅棉已經二十多了,應當是要許配人家的。 任毓搖了搖頭。 知道紅棉以前對她說過的想象的日子:嫁一個淳樸老實的漢子,一人主外一人主內,生個孩子,平平淡淡過下去便好。 “我早早問過她了,她不想出宮?!比呜乖诤椭荜虒⑺械匾磺卸继拱缀螅t棉的歸宿也早就考慮了,只要紅棉想,她就會同周晏說,將人送出宮。出乎她意料的是,紅棉拒絕了。 她也摸不清紅棉了。 紅棉的嗓子被毒啞,問話也是問不來了的,其他的溝通方式又都需要紅棉的配合才能進行,任毓用頭在周晏的肩膀上輕輕地撞了一下,充滿惆悵地說道:“我該拿她怎么辦呀?” 周晏:“……” 他也不知道怎么辦,但是皇后在問他,怎么著都應該回答吧? “或許,”周晏頓了頓,他試探地說道,“或許是她有心上人了,然后心上人遭遇了不測所以才會悶悶不樂!” 他注意到兩人已經走到了布置好的充滿琉璃燈的道路上,但是皇后想著事情,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周晏想要使眼色,皇后卻低著頭,沒法使。 任毓聽完周晏的話,一時訝然,沉默半晌,“這樣么?”可是她沒聽說過紅棉jiejie喜歡誰呀。丞相府的時候沒有喜歡的人,那不成是入宮后喜歡上的? 可是宮中…… 任毓搖了搖兩人交握的手,抬頭問道:“陛下,景文出事了嗎?” 周晏:“……?” 對上了奇怪眼神的任毓:“……?” 兩人同一時間開口。 “這關景文什么事?” “陛下為何這般看著我?” 周晏斂了神色,正色道:“我怎的了?” 任毓凝視了片刻,仿佛方才瞥見的神情是幻覺,說道:“許是看錯了?!?/br> 這一打岔,方才說的話也都不了了之,任毓晃了晃腦袋,眼睛突然掃到宮墻腳下一排整整齊齊的琉璃燈,又看向另一邊,同樣的整整齊齊的琉璃燈。一時之間,她下意識地重新仰著小臉看向周晏,輕聲喚道:“陛下?!?/br> 周晏本來都打算直接將人引到亭子那去算了,路上沒意識到也沒關系,畢竟目的地也布置得很明顯,皇后見到了一定就懂得他的心意了。 任毓腦子閃過青梨神神秘秘的樣子,一下子就想到了,難怪要來接她。又想到遇到周晏時,他的臉色帶著些許低落。 她緩了緩心緒,彎了彎眉眼,眸光閃了閃,對著周晏道:“陛下久等了。”語氣帶著歉意,她親昵地湊過去,踮起腳尖在周晏的唇角落下一吻,“很漂亮。我很喜歡。” 周晏在這突然間的變故下有些不知所措,被親后,臉上神情空白了一瞬,偏頭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低聲說道:“才、才注意到啊?!?/br> 幽怨的話讓任毓忍俊不禁,她挽著周晏的手臂,輕聲道著歉:“好啦,對不起,我道歉。” 周晏仍舊別扭地沒有說話:“……” 任毓:“?” 任毓:“怎的了?” 周晏憋了一會兒,耳垂都紅了,因為天色已暗,而燭光雖多,也是照不清顏色,說道:“再、再親一下,咳,朕就原諒你。” 任毓莞爾一笑,她道:“好?!?/br> 她見到對方期待的神情,沒有第一時間親上去,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陛下先與我來?!?/br> 牽著周晏走到不知名宮殿的一方臺階上,略微提著裙擺避免踢到琉璃燈,她上了比帝王高了兩個臺階的位置后,任毓才能與周晏處于平視的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