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83節(jié)
隔著木牢籠看著里面縮在角落的人,任毓的指尖顫了顫,她不知道該如何了。 一扇高高的窗子,光線透過鐵柵欄透了進來,灰塵都在半空中飄浮。牢籠里面沒有床榻,只有一張草席,旁的用具也都很簡陋。 囚犯的頭發(fā)亂糟糟的,低垂著頭,瞧不見臉。她的手腳上都帶著鐐銬,困在角落里面一動不動。 “吃飯了?!彼p聲喚了一句,對著里面的死囚說道,聲音輕輕落下,很容易地飄進了眾人的耳朵里面。 任毓今日來其實就是給宋敏送飯的,是她的母親委托的。再過幾日,宋敏就要問斬了,她母親委托她送這最后一頓盛食,算是最后的一點憐憫。 畢竟,是母親的親meimei。 宋茹原本是想要親自過來的,但任毓阻止了。宋敏這般的危險,就算是已經(jīng)如同被拔了牙齒的野獸,也仍舊有危險。 她不愿母親涉險,更何況,見了,身心還會受到更大的刺激吧。 話音落下后,角落里面的人緩緩抬起了頭,形容枯槁,臉上有著奇怪的傷痕,再也不復(fù)往日華光。 任毓對上了她的眼睛,垂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朝著身側(cè)的人說道:“青梨,你將食盒打開。” 青梨立即照辦。 兩名衙役從腰間拿了鑰匙,單膝蹲下,打開了一個小門的鎖,口很小,就是專門送餐進去的。 飯菜香溢了出來,一下引得其他牢房的囚犯sao動。 “什么好東西?這么香!” “哎呀呀,大人們賞我一口唄?!?/br> “別吵!安靜!再吵吵,今日的膳食就沒有了,路上讓你們做餓死鬼!” 引來一片噓聲。 宋敏的眼珠子仍舊死死地盯著任毓,一動也不動。那些賣相極好,味道誘人的飯菜一碟碟地遞了進來,也沒引得她分一絲目光。 “別看我,又不是我害的你?!比呜箾]有移開目光,淡聲說道。 “不管你是真瘋還是裝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這頓飯,保你不做餓死鬼?!?/br> 縮在角落的人眸光動了動,率先移開了,像是有了神志,但是仍舊沒有起身,重新低下了頭,這般就好像隔絕了一切。 任毓皺了皺眉,這幅模樣,她道:“沒有下毒,你大可以放心。我沒有那般惡毒的心思,也沒有善心。這些東西不是我想要給你送的,是我母親想送的。” 話音落下,毫無水花。 任毓:“……” 罷了,愛吃不吃。任毓也不再等里面人的反應(yīng),轉(zhuǎn)身帶著青梨就要離開。 可就在她轉(zhuǎn)身的走了幾步后,一連串的鐵鏈聲響起,嘩啦啦的,清脆的、沉重的。 “小賤人,你給我過來——” 砰砰砰,是人身撞在牢籠上發(fā)出的響聲。 “干什么?!” “安分點!” 任毓愕然地轉(zhuǎn)過了身,身旁的青梨立即呵斥道:“說什么呢?!” 那瘦如柴骨的手緊緊的捏著囚住她的牢門柱子,手用力得青筋暴起,神色猙獰地將頭往縫隙里面鉆,喉嚨里發(fā)出嗬嗬嗬的聲音。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 第104章 明目張膽 農(nóng)歷五月初五, 天中節(jié)。 祈天宮已然布置好了祭臺,百姓臉上的神情皆虔誠無比,跪拜磕的響頭都極為踏實。 梁國的天中節(jié), 拜神是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面上是祭拜那些雕塑, 心里卻是拜著國師這位活神仙。 各大權(quán)貴自然也都匯聚在祈天宮內(nèi),在這里, 他們也與尋常百姓一般。 等拜神結(jié)束后,人群便會涌到信天河邊, 觀看由祈天宮舉辦的賽龍舟表演, 到達現(xiàn)場便能得到祈天宮特制的艾葉香囊一份,不過香囊有限,先到先得。 參與賽龍舟的人員皆是水性極好的船工, 能夠極好地控制船只的走向,船只相連,擺出極具美感的水上龍。 河邊用著不易斷裂的牛筋繩,三股擰在一起更加結(jié)實, 綁著木樁子, 套得牢固。這般做成的圍欄, 高度到成年男子的胸口。 與此同時, 還有官兵把手著,禁止人群擁擠, 且不能扒在繩子上面。如此,大大地降低了人掉進河里的慘劇。 穿著一襲青黛色襦裙的女子, 眉目如畫, 肌膚雪白, 不過臉蛋被一團扇遮擋住, 只露出了上半張臉。 僅僅憑借這上半張臉,眾人就能斷定其定然是一位美人,不過,沒有人會湊過去,女子身邊站著一名穿著相同顏色長衫的青年,青年模樣俊美,神情溫和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勢,一瞧便知位高權(quán)重,那是上位者的氣息。 任毓拉著旁邊的人往后撤了撤,此時日頭正烈,雖然處在樹蔭下卻還是熱得不行,那空氣中浮動的熱浪沖擊著人的神志。 她一向怕熱,此時有些待不住了,團扇了扇,風(fēng)是熱風(fēng),握著扇柄的掌心出了汗。 目光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掃過后,挪到那還在準備階段的龍舟身上,船工們是習(xí)慣了風(fēng)吹日曬的,此時烈日當空,身上被熱浪侵襲,略黝黑的臉上帶著喜氣。 只待一聲令下,他們便開始演出。 任毓微微側(cè)頭對著周晏說道:“夫君,我想離開這里,太熱了,難受。” 天中節(jié)對于曾經(jīng)的她來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節(jié)日。畢竟,她一直被關(guān)在丞相府里,除了上元節(jié)能夠出門祈福以外,其他諸多節(jié)日沒有通行證是無法出府的。再加上任毓她也不是一個喜歡湊熱鬧的人,往年就算是見到,也只是遠遠地瞥一眼。 周晏聞言,臉上露出歉意,是他拉著人出來的,“好,那我們先回煦和樓?!?/br> 任毓抿著唇,抬眼看著周晏:“是不是有些掃興?” 周晏溫和地笑了笑,他伸手拿過任毓手中的團扇,替其扇風(fēng):“自然沒有,今日屬實熱了些,走吧?!?/br> “我們也不急著回宮,等日頭落下,應(yīng)當就會涼快些。我們晚些出來,還能自行乘舟游玩呢?!?/br> 任毓點頭:“好?!彼謩e過亂飛的發(fā)絲,瞇了瞇眼睛,感受扇過來的熱風(fēng),聊勝于無。 周晏的另一只手還拿著油紙傘,傘面很厚實,能夠遮陽,甫一出樹蔭,他就將傘撐開了。傘自然是朝著身旁女子傾斜,將其整個籠罩在陰影里。 “來了么?” 走了一段距離后,任毓將身子朝著周晏靠了靠,小聲地問道,臉上的神情是無法忍受暑氣的燥意。 周晏眼底閃過一絲警惕,道:“來了?!?/br> 她的手心都是汗,低垂著眼從袖口拿出一張帕子,腳步?jīng)]停,隨意地擦了擦。兩人不再多言,朝著煦和樓的方向疾步而去。 就在二人經(jīng)過一處巷口,轉(zhuǎn)彎之際,傘朝著空蕩傾斜,瞬間收攏,在那羊脂玉一般的手中仿佛一把利刃,以洶涌之勢朝著身后一擊。 “??!” “夫君,沒事吧?!” 周晏與任毓轉(zhuǎn)身后,見到地上狼狽的二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里見到了相同的情緒——驚訝。 “你們跟在我們后面是想做什么?”任毓挑了挑眉,率先發(fā)問。 離開那處除了熱,還因為察覺到有人盯著她看,小聲問過周晏,同樣有這種窺視感。 周晏以為是刺客,畢竟這種事情他經(jīng)歷過很多次,猜測是因為人多不敢下手,于是兩人一合計就想先將人引出來。 韓淮被痛擊了胸口,因為沒有防備,挨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人都懵了,他憤恨地說道:“難道這條道就只允許你們走?” 任毓的視線與其對上,那憤恨便化作了一種奇怪的炙熱,她心下一緊,不想與韓淮有過多的眼神交流。 看什么看?眼神真惡心。 任毓將目光放在攙扶著韓淮的那名女子身上。 那女子抬起頭,直勾勾地看了過來,眼珠子黑白分明,不錯眼地盯著,輕聲道:“你們打了不應(yīng)該做出賠償嗎?” 是任羽,氣色瞧著挺好,就是氣質(zhì)陰森森的,笑起來還有些滲人。 “自然可以,只是,方才” 周晏不是第一次見這人,每一次見面都讓他意外。隨著年歲的增長,她好像越來越像那位……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傘柄,壓下心中的猜測,說道:“韓淮,是非如何,你心里清楚,今日我就不計較了,下次,直接將你當做刺客處理?!?/br> 韓淮臉色微變,咳嗽幾聲,沒有反駁。 他確實是跟了,因為看著那人出了神,一見人離開,沒有多想就跟上了。 周晏低頭瞧了一眼傘,復(fù)而撐開,走到任毓身邊,緊繃著的神色放松,笑著道:“傘沒壞,我們走罷?!?/br> 任毓愣了愣,跟著周晏離開。 他們與韓淮二人都是兩看相厭,沒有什么好說的。 今日跟在他們后面屬實沒有道理,不過天中節(jié),出來玩也算正常,可能是巧合吧。 “又跟上來了?!比呜孤牭搅松砗竺髂繌埬懙哪_步聲,撇了撇嘴。 “也是去煦和樓吧?!敝荜痰?。 任毓用團扇扇風(fēng),轉(zhuǎn)頭朝著后面看了一眼,沒等那兩人看過來,她就極快地轉(zhuǎn)過來了,感嘆道:“好晦氣哦。” 周晏失笑,只道:“你啊?!?/br> 她拽了拽周晏的袖子,低聲道:“我們走慢些,讓他們到前面去,看他們?nèi)ツ?。?/br> 不料,隨著周晏與任毓的步子減慢,身后的兩人步子也跟著變慢,這是鐵定心思黏在他們身后了。 真煩! 等到了煦和樓的茶館門口,任毓扭頭就能看到那兩人,還差一些距離,于是她拉著周晏就往摟上跑,噔噔瞪的聲音急促,引人側(cè)目。 韓淮和任羽進來的時候,環(huán)視一周,沒有見到人影。奇了怪了,這才一會兒怎么人就不見了? 拉著一人便問:“可有見到一男一女同時進來?長相都很出眾?!?/br> 這人撓了撓后腦勺,茫然了片刻:“啊,瞧見了,樓上去了,急匆匆的?!?/br> 于是兩人也跟著上了樓,大部分的人都去信天河邊看龍舟去了,煦和樓這里的人難得稀少。茶館的二樓,讓韓淮想起不好的回憶,看見這些門簾互通的廂房,腦子就是一嗡。 他僵著臉,拉著一旁路過的店小二,問了重復(fù)的問題。店小二是什么人,張口就說自己忙著煮茶沒見著,簡而言之:“不知道?!?/br> 任羽此時輕聲道:“夫君若是還想找,那就繼續(xù)?!彼龑n淮已經(jīng)沒有愛了,所以對于韓淮的行為內(nèi)心也沒有什么觸動。 韓淮轉(zhuǎn)眼瞧著她順從的樣子,從鬼迷心竅的狀態(tài)脫離出了一點:“不找了,沒什么好找的,就在這坐著吧。天氣熱,先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