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劍共眠 第23節(jié)
司空寒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無疑是最好的。 他的臉沒事,會出現(xiàn)那么恐怖的疤,是因?yàn)槿嗣骝疬€活著。 想讓臉恢復(fù)原狀, 擊殺那只人面蝠即可。 司空寒在原文就是個瘋狂、偏執(zhí)、惡毒的鬼面人, 是萬相宗人人厭惡的存在,若臉好了,還怎么當(dāng)那個萬人嫌棄的惡毒反派? 長了那樣一張出眾的臉, 哪怕作惡多端, 也會人為他神魂顛倒, 比如這蘇旖夢,不也是頭看臉的龍。 早些時候還口口聲聲說不管司空寒,小混球長,小混球短,如今…… 連龍珠都給他用過了。 書靈心頭不舒服,又幾筆勾了頭被抽筋剝皮的死龍。 蘇旖夢連忙移開視線,嘴上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原劇情里,司空寒到底是怎么離開這里的?”蘇旖夢想不出來。 正納悶?zāi)?,來時的那裂縫處就有了點(diǎn)兒動靜,緊接著,頭頂上的藤蔓嗖嗖飛射過去,發(fā)出了咄咄咄的撞擊聲! 蘇旖夢昂起頭,遠(yuǎn)遠(yuǎn)瞧見一身血污的白皎狂奔而來,她臉上纏的布條原是白色,零星染血,如今,已經(jīng)被鮮血給完全浸濕了。 在行至通道更窄處時,白皎將棺木卡在了石壁縫隙中間,形成了一扇門。 在藤蔓刺入棺木,還未來得及抽回的那一瞬間,她身子一矮,身形隨之變淡,從底下的縫隙中滾了過來。 “嘭”的一聲響,棺木炸成碎片,追在白皎身后的那幾個修士根本來不及閃躲,直接被藤蔓洞穿身體,一時間,慘叫聲不斷。 白皎大口喘氣。 她身前懸浮著一只鷹鉤爪,爪子像是剛從鮮血里撈出來,正在吧嗒吧嗒地往下滴著血水。 蘇旖夢凝神細(xì)看,就發(fā)現(xiàn)白皎胸膛上破了個洞,分明是被鷹鉤爪所傷。 這是一把會噬主的兇器。 它的存在,讓藤蔓們下意識地忽視施展了斂息訣的白皎,朝著前方的其他弟子沖了過去。 暫時安全的白皎側(cè)身靠在石壁上,她回頭,看著那些被藤蔓絞纏住的同門,用口型無聲說:“你們會死在我前面?!?/br> 等他們死光了,就該輪到她了。 她的靈氣已經(jīng)所剩無幾,斂息訣很快就無法繼續(xù)施展,藤蔓們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她,到那時,她也會被它們洞穿身體,吸干血rou和骨髓。 “我死了,你怎么辦?”她看著身前的鷹鉤爪,眼里涌出一片水澤,顫巍巍伸手想去摸一下,結(jié)果爪子兇光一閃,在她手背上抓出了深深的血痕。 白皎的手無力垂下,眸子里的光,也逐漸熄滅。然她不舍閉眼,仍是定定地看著鷹鉤爪,看著它突兀往前飛出,沖向了山洞之中,朝著洞內(nèi)的人一爪抓下…… “人?” 山洞里竟還有別人! 藤蔓竟然沒有攻擊他,他身上定有克制藤蔓之法。 能活著,誰也不想死。 “jiejie,不要攻擊他!”她用盡力氣嘶吼,使得鷹鉤爪稍稍停滯一瞬。 強(qiáng)烈的求生欲讓白皎渾身血液都好似燃燒起來,即將熄滅的殘燭也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回光返照迸發(fā)出耀眼的光亮,她燃盡了最后一滴蠟油,只為了這一瞬間的爆發(fā)! 白皎沖進(jìn)了山洞,直接撲倒在地上那人旁邊。待看清人臉后她心驟然一緊,剛聚起來的那口氣都xiele大半,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蘇旖夢可不想被噴一臉的血,她連忙挪了下身子,將頭縮在了司空寒的耳朵邊。她這么一動彈,停在空中的鬼爪子不曉得受了刺激,周身氣勢暴漲,煞氣化鷹,發(fā)出一聲尖嘯后抓了過來! “嘶嘶……”蘇旖夢急得叫起來。 老鷹就是愛玩蛇!鷹鉤爪都不例外…… 雖說她皮厚不一定會受傷,可一想到被鷹爪子拎到空中甩來甩去,蘇旖夢就覺得她腦子里的水都開始嘩嘩地晃了。 在鷹爪即將靠近之際,她頭上火光一閃,不過,有人比小火苗更快。 倒在地上的司空寒突兀抬起了手,徒手攥住了鮮血淋漓的鷹鉤爪,他以血rou之軀對上兇煞兵器半點(diǎn)兒沒有落入下風(fēng),鷹鉤爪掙扎尖嘯時,與他掌心摩擦都濺出了火花。 緩緩坐起的司空寒睜開眼,眼眸里血紅一片。 在他睜眼剎那,磅礴的兇煞之氣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宛如黑云摧城。跟他一比,鷹鉤爪身上那一點(diǎn)兒稀薄的黑氣簡直可以忽略不計(jì)。 司空寒攥著鷹鉤爪往回拖。 因?yàn)樘^用力,他手臂上的肌rou鼓起,且有了一層亮銀色的光澤,那是他的鐵骨在隱隱泛光。 將鷹鉤爪拖至嘴邊,司空寒張口就咬,就聽咔擦一聲響,鷹鉤爪的爪子斷裂了一截,而他頂著一張可怖的臉用力咀嚼,還有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仿佛啃的不是鐵爪,而是人骨。 蘇旖夢:…… 難怪你日后會被同門稱為惡鬼。 這副模樣不是惡鬼是什么,看把白皎嚇得都魂不守舍了。 下一刻,鷹鉤爪里發(fā)出了刺耳的慘叫,聽起來像是女童的聲音。 司空寒眉頭微皺,面部表情有了些許變化,應(yīng)是在疑惑這聲音從何而來,然而他那張滿是疤痕的臉本就緊繃,這么一動整張臉好似被拉扯得快要裂開,就更驚悚了。 白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別,別吃它?!彼桓抑币暶媲斑@衣服都沒穿的兇人,視線挪到他旁邊的小黑蛇上時,白皎暈乎乎的腦子里出現(xiàn)了一點(diǎn)亮光,“是你!”她轉(zhuǎn)回頭,“你是司空寒!” 她眼睜睜地看著司空寒做出了一個吞咽的動作,與此同時,被鷹鉤爪洞穿的胸口一陣痙攣,鮮血噴濺而出。 她與鷹鉤爪神魂相連。那是她的本命兵器,此刻鷹鉤爪受損,她傷上加傷,命懸一線。 白皎艱難地開口:“別,別傷害我jiejie。” “jiejie?”司空寒跟著重復(fù)一遍,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在鷹鉤爪上重重一彈。 “叮”的一聲響后,鷹鉤爪上憑空落下個小女娃來,女孩身形虛幻,儼然是縷殘魂。她穿著破爛的裙子,呆呆站在原地,一臉茫然。 白皎直接愣住,片刻后渾身顫抖,口中喊道:“jiejie、jiejie……” 小女娃呆滯的眼神里有了一絲光彩,她轉(zhuǎn)頭,看到白皎后先是一愣,隨后飛撲過去,并語氣慌張地喊:“meimei你怎么了?” 身體徑直穿透白皎后,女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低聲說:“我……我記得我跳了煉爐?!?/br> 書靈:“她是鷹鉤爪的器靈,用的是兇狠的煉靈法子,養(yǎng)出的是個兇器。不過再兇也兇不過上邪,鷹鉤爪上的兇煞之氣被上邪吸收之后,渾渾噩噩的器靈便得以蘇醒?!?/br> 在jiejiemeimei抱頭痛哭之際,司空寒又咬了一口鷹鉤爪。咔擦咔擦的聲音讓人牙酸,他自個兒倒是吃得還挺香。 本來五爪的鷹鉤爪,登時只剩下了三個指頭。 白皎的jiejie身形變得極淡,白皎則是徹底倒下,出氣多進(jìn)氣少了。 書靈有點(diǎn)兒緊張:“原文里,白皎沒死在這里,她受制于司空寒,是司空寒的心腹之一。”但現(xiàn)在劇情顯然有了點(diǎn)兒偏差,白皎這樣子,還能活得下來? 書靈和蘇旖夢對視一眼,接著齊齊一顫?!叭羲涝谶@里,咱們會不會受牽連?” 哇! 蘇旖夢直接呸呸呸擠出點(diǎn)兒靈液吐在白皎身上,接著她又硬著頭皮纏住了司空寒的手,用尾巴在他手背上輕抽了一下,說:“嘶嘶嘶?!保▌e吃啦?。?/br> 昨日變?nèi)撕竽苷f話,如今成了蛇,還是只能嘶嘶嘶,至多發(fā)出一兩個簡單的音,根本無法順暢交流。 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與他神識傳音。 她沒敢用力,說是抽他手背,更像是蹭,那點(diǎn)兒力道,給司空寒撓癢癢都不夠。 此刻的司空寒看著又兇又狠,眼睛里都是猩紅一片,而她現(xiàn)在做的,可是虎口奪食般要命的事! 司空寒將鷹鉤爪扔到一旁,雙手抓住小蛇蛇與之對視。 定定看了許久后,司空寒啞著聲音問:“絲絲,你、有沒、見過,一個黑裙子的……” 視線掃過白皎和那鷹鉤爪上,司空寒心中有了想法。 他停頓一下,眼角微微上翹,淺淺的笑意里藏著一絲似有似無的溫柔,舌尖好似在口中打了個轉(zhuǎn),最終發(fā)出了那個輕軟的聲音,帶著微甜的味道。 “jiejie……” 第26章 搖錢樹 絲絲,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穿著黑裙的jiejie。 明明面前是張可怖的臉,蘇旖夢腦海里浮現(xiàn)的卻是他未毀容時、眨著泛紅的眼睛喊她jiejie的樣子,登時有種飄飄然之感, 好似尾巴尖兒正踩在云團(tuán)上。 若不是他眼睛沒變綠,她都會以為, 現(xiàn)在的司空寒已經(jīng)變了性子,徹底鎮(zhèn)壓了魔劍的魔性, 成了一個溫柔似水的人。 她暈乎乎地?fù)u搖頭——沒有,沒看見, 哪有什么jiejie! jiejie更沒有親他的嘴。 這樣一張臉都能親下去, jiejie是有多瞎啊。 她才不是那個瞎眼jiejie。 否認(rèn)過后, 蘇旖夢又有點(diǎn)兒后悔,若是小混球?qū)谌筳iejie有好感,是不是日后受小師妹云彩衣的影響也會小一些? 得不到的才會一直惦念。 要不,還是先等等看情況吧? 司空寒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眸,淡淡道:“哦?!彼氖州p輕摸著小蛇的身子,指腹掃過她每一片細(xì)鱗,等從頭到腳摸過一遍后, 司空寒將小黑蛇纏到手腕上,說:“我去那邊看看?!?/br> 他昏迷之前,扯下了黑裙jiejie的一片衣角。 等醒來時候, 衣角變成了黑色的細(xì)鱗, 剛剛摸過了絲絲全身,發(fā)現(xiàn)它身上有幾處掉了鱗片,即是說, 她就是絲絲。 他心情不錯, 走路時腳步都輕快起來, 而纏在她手腕上的蘇旖夢則一腦門子汗,她聽到了什么? 她聽到司空寒的心聲了喂! 司空寒:“絲絲是蛇妖,能變成漂亮jiejie,她肯定擔(dān)心自己妖族的身份暴露?!?/br> 司空寒:“她不告訴我,我就裝作不知道?!?/br> 蘇旖夢躺平了:呵呵,你真是個貼心的小可愛。 這算什么? 你知道我是黑裙小jiejie但你假裝不知道。 我知道你是裝的卻只能當(dāng)做不知道。 t t……無言以對。